第二章 人妖？妖人！（上）

大嶼山，乃是香港地區的最大島嶼，地域遼闊，山上儘是中生代火成岩系和燕山期花崗岩。地勢雖不見險峻崎嶇，卻也頗為高峻綿延，更有香港境內第二高峰鳳凰山坐落其中。除此之外，大東山也是海島高峰，風景秀美，故往來遊人不在少數。

此地尚未開發，在半山腰見著的寥寥數棟別墅，多是有錢人家不堪城市空氣渾濁，不惜耗費巨資打造出的豪華住所。正因此，遊人雖多，但除了這幾家主人外，在清晨時分便行走在山間的人十里難見一個。

不過事無絕對，這一大清早，牛偉精就那麼湊巧遇見一位婀娜多姿的嬌俏麗人。

牛偉精乃是一頭牛妖，約莫在兩百五十年前，清朝雍正七年，廣東佛山鎮有一個季華村，村裡有一個牧童養著一頭異種大水牛，水牛乃是千金難求的種牛，據說，無論什麼母牛，只要和這頭大水牛在牛欄里相處一晚，定會珠胎暗結，生出又多又壯的牛崽。

該牛天賦異稟，實在當得種牛之名，只是後來有賊人覬覦，在一個風高夜黑的晚上，把那牧童一刀宰殺了，而這頭大水牛也消失不見蹤影。時光荏苒，幾經沉浮，異種大水牛得遇貴人，終於開了靈智，成了精怪，化名為牛偉精，牛姓乃是跟腳，「偉」和「精」卻說的是他的天賦異稟。

牛偉精這日子過得忒為滋潤，錢財多多，在這大嶼山上更有一座別墅作為修行靜居之所。這頭牛極為好色，眷戀著紅塵愛欲，仗恃天賦異稟，便時不時溜到城市中，和那些**蕩婦共赴巫山，幾番**，乃名副其實的牛郎。

卻說牛偉精被相好逼著修鍊，一連兩個多月，都坐定別墅，不見外物。只是喝了甜頭再想回頭卻是千難萬難，他的腦子裡一片漿糊，整天就想著那事兒，一想到做那事兒的妙處，心裡頭就彷彿有無數只螞蟻在爬動，痒痒的。

也是活該有事，他的相好正好因事離開，已經有七八天了，也不見不見迴轉。牛偉精心下活泛，琢磨著自己好久沒找女子歡好了，不如趁自家相好不在，去找一兩個貌美女子樂呵樂呵。他到底不敢離開太遠，只得在離島區範圍踩點，一日尋覓，最終在南丫島做了案子。

大嶼山和南丫島都屬於離島區，兩者雖然同屬香港三大島嶼之一，但南丫島地勢險峻崎嶇，人煙稀少，殺人放火也不會輕易事發。牛偉精糟蹋了兩個女子后，悠哉渡河，迴轉大嶼山，興許是發泄了一通，現在顯得格外舒爽，走路都輕飄飄的。

牛偉精漫步行走，卻在半山腳撞見呂尚華微皺眉頭，彆扭地從山腰拐下來。只見她一身休閑裝，清新迷人，活潑靚麗，蛾眉幽雅如春山遠黛，雙眸盈盈似一泓清泉，小巧挺直的瑤鼻微皺，似是淺嗔薄怒，又是微不可察地懷著心事。

乍見呂尚華，牛偉精頓時驚為天人，在他的靈眼觀下，呂尚華那幻化出來的衣服立時變得透明，一具雪白迷人的**煥發亮麗光澤，細膩柔滑的肌膚彷彿吹彈得破，胸前兩粒水蜜桃櫻紅上翹，小腹下面芳草萋萋煞為旖旎。

牛偉精看得目眩神迷，色心大動，呂尚華卻是被看得眉頭大皺，對上他那如狼似虎般的目光，怒色頓起。只是呂尚華畢竟不是魯莽之人，他的修為雖然尚未恢復，但還能望氣，能看出牛偉精身上彌散著一股妖氣，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打算，遂不想多生是非。

可惜事與願違，他能看出牛偉精身上的妖氣，牛偉精何曾沒有看出他身上亦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陰氣，這陰氣牛偉精再熟悉不過了，和自家相好的氣息何其相像，分明是陰魂之氣。牛偉精想著，自己乃陽氣過剩，正需要陰氣調和，便把這女子擄回別墅去，也好日後取樂。

只見牛偉精淫褻怪笑，上前堵住路，一雙賊眼上下亂掃，調戲道：「美女，怎麼光天化日之下，裸著身子四處亂走啊？嘖，嘖，真是開放，難道現在的美女都開放到這種程度了？」

呂尚華一時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卻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堂堂一個鬚眉男子，竟也會有被一個男妖調戲的時候。不過一想到自己現在乃是女兒身，心下頓時一驚，搞不好還真會被這妖怪來個霸王硬上弓，想到可怕處，呂尚華幾乎作嘔。

「苦也！一身法力盡失，元神又未恢復，卻叫我如何脫掉眼前禍事？」呂尚華心下叫苦不迭。這可是成精兩百多年的妖怪，道行法力之高，遠非早先那女鬼可比，真打起來，呂尚華絕非對手。

要想扭轉勝敗，唯一可行的是以呂尚華那強悍異常的神識，驟然驅使精神力暴起攻擊，攻其不備或許能夠把牛偉精擊殺也未可知。如是想來，呂尚華立馬暗暗提勁，欲要趁其不備來個一擊即殺，同時卻佯裝怒喝道：「妖魔，你想怎樣？」

牛偉精怪笑道：「我想怎樣？哈哈，你說一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會怎樣？反正你**著身子也是勾引男人，本大爺情願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可不正遂你的願嗎？」說著，就欲撲身上去。

呂尚華一見牛偉精作狀撲來，立馬慌不迭閃身，嘴裡怒叱道：「臭男人，噁心死了，你敢撲來，我一定會殺了你的！」嘴裡嚷嚷，心神卻是急轉，精神元力蓄勁待發。

聽見呂尚華的嚷聲，牛偉精倒是愣了一下，撓撓頭，有些怔怔道：「你不喜歡男人，就是喜歡女人了，難道你是同性戀？」這一來，他卻是有些恍惚了，他想到了自己的那個相好，那是個男人，卻喜歡做女人，故而和天賦異稟、強壯偉岸的自己好上了。

牛偉精這一愣神，頓時讓呂尚華抓到了時機，積蓄的精神元氣猛然蓬勃暴發，如山洪潮水般咆哮涌去，氣勢兇猛，彷彿勢若千鈞。與此同時，呂尚華亦是身形暴起，疾若鬼魅，身子一閃即已來到牛偉精的身前，右手指甲鋒若利器，陡然抓向他的胸膛。

呂尚華這是算計好的，他的精神元力雖然尚無法凝聚成形，但遽爾之下的攻擊仍能讓牛偉精頭痛欲裂，這一瞬間便已足夠了。

意外發生了，那精神元力方接近牛偉精的身邊，立見他的身上發出一陣璀璨柔光，光色清亮，形成一張屏幕，卻硬是把那襲擊而來的攻擊之力抵禦在外。清光一亮，牛偉精立馬回過神來，驚魂甫定，手上一撩，卻正好呂尚華攻擊而來的殺著化解掉。

呂尚華心下吃驚，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只好放開手腳和牛偉精廝殺起來。不過，呂尚華到底是元神虛弱，身子亦沒有丁點法力，才過了三招便被反手遭擒。

牛偉精把一張大臉湊到近前，摩挲著呂尚華的臉頰，怪聲怪氣道：「原來你性格那麼火爆！各種各樣的美女，我都嘗盡過了，就是沒試過小辣妹，也不知道做起那事兒是不是特別有勁？真想試試！」說著，一臉陶醉，還吻了吻呂尚華那雪白的脖子。

一陣摩挲，呂尚華只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兀自強忍嘔吐，慌忙扭過腦袋，側過那垂涎欲滴的嘴臉。呂尚華剛稍微撫平一下心跳，卻又見牛偉精把頭拱在他的頭髮鬢角，輕吻著他的耳尖，柔聲說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

一聽這話，呂尚華又是一陣反胃，只覺毛骨悚然，忙忍住作嘔，佯作嬌滴滴道：「我們這些妖魔鬼怪，一向強者為尊，落在你的手上，我也無話可說，認命就是了。只是我也不能作踐自己，在這裡苟合，你要是真有一點憐惜之心，便帶我回你的家去，我這個人終究是要任你施為的！」

牛偉精聽得此話也覺得在理，只是一想到自己的那個相合會隨時迴轉，心下又打起了退堂鼓，臉色頓時現出遲疑之色。呂尚華賊精的一個人，察顏觀色，立馬知道對方尚有顧忌，為了拖延得一時算一時，不由嬌哼道：「怎麼，你不願意，還是怕了家裡的黃臉婆？」

呂尚華語氣里的輕視，倒是激起了牛偉精的膽氣，心下一橫，暗忖道：「我怕個屁啊？好好享受一番這個美嬌娘，玩膩了，便把她毀屍滅跡，到時諒那老妖人也不會知道！」這一想，頓時底氣充足，牛偉精哈哈大笑道：「罷了，罷了，被美女你這一激將，我便帶你回家好好享受，讓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言罷，牛偉精施個法術把呂尚華禁制住，這才一把橫抱起他，大步走向別墅。這牛妖倒是人粗心細，防了呂尚華一道，令呂尚華有計無處出，只能暫且認命。

這時，呂尚華正愁苦著臉，攪動腦汁想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