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差點幹上

他自認為自己到了今天這一步，能令自己有所顧忌的人，全都應該在豪華包廂之內，坐在外面的都是渣渣。

「趙幫主好大的雅興，竟然在大廳里喝酒。」夜走豐都強忍下一口氣，皮笑肉不笑說道。

「趙某人去哪裡，幹什麼，見什麼人，還不至於要向豐二當家請示吧。」趙丹瑜不為所動，氣定神閑喝了口酒，緩緩說道。

「不敢！傲視乃東亞七大幫之一，趙幫主的行蹤鄙人自然無權過問。」夜走豐都客套幾句，拉開椅子正準備坐下，椅子忽然飛了起來，摔到地上。

「你！」夜走豐都保持半蹲姿勢，看看摔在身後的椅子，扭頭怒視趙丹瑜。

「如果今天來得是上官金虹，倒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上一談。」趙丹瑜旋轉著手中的酒杯，語調逐漸加重，「但你，不夠資格！」

啪地一聲。夜走豐都雙手猛拍在桌面，湊前冷冷道，「趙幫主知道我在現實中是有案底的，激動起來實在沒法自制。聽說趙幫主在海上縱橫無敵，但上了岸嘛，既然你們要和總舵主晤談，在這之前最好不要發生不愉快的事。我看你還是不要刺激兄弟為好。」

「我劍術差，整個亞洲都知道。」趙丹瑜放下酒杯，「正因為明天要和立馬吳山談判，所以我更不想亂了禮數。」

「呵呵，如此說來，我等兄弟是要低人一等了。」夜走豐都冷酷地笑著。

「身價是自己掙出來的，何必仰仗旁人。」趙丹瑜不屑道。

「那兄弟我今天只好開開眼界了。」夜走豐都直起身子，手握住刀柄。

趙丹瑜笑了笑，好似面對的根本不是劍拔弩張的局勢。

「豐二當家，廈門一別，不覺數月有餘，你好像進步不少，要不要再試試。」綠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緩緩說道。

慢悠悠的一句話，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但聲音不大，好似若有若無，就和他的名字一樣，只是個泡沫。

夜走豐都連笑三聲，重重呼出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挪開握在刀上的手。

他轉身面朝綠泡，淡淡道，「我不急。」

綠泡點點頭，眯著眼睛沒有說話。視線仍沒有離開夜走豐都，沒人知道他想幹什麼。

「夠了泡泡，今天和秦兄弟喝酒，心情本來很好，碰到些忘恩負義的走狗已經非常晦氣，若是見血就更不吉利。聽說立馬吳山非常相信兆頭，明天去他的地頭，我們要入鄉隨俗。」趙丹瑜環視夜走豐都等人，淡淡道，「給我兄弟賠個不是，今天的事我當沒有發生。」

唰唰唰，此言一出，那邊十幾個人紛紛拔出刀來，怒目而視。對面只有三個人，自己這邊人數絕對優勢不說，還有劍術亞洲名列前茅的夜走豐都。對方開出這個條件，不是找死是什麼。

夜走豐都佇立良久，思緒百轉，忽然抱拳鄭重說道，「對不住！」

說完在手下驚異的目光中，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錢人那一邊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跟著離開了。

綠泡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道，「明天你們還要過去談判，老趙你話說得這麼絕，真的妥當嗎？」

趙丹瑜似乎沒有聽清楚，低聲自語道，「原以為此人只是個莽夫，竟能在這樣的局面下說走就走，不簡單。提得起放得下的人，必須多加留意才行。泡泡，從他離開的眼神里，你看到了什麼？」

綠泡緩緩道，「看到4個字，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旁邊的秦焱搔頭道，「我看他眼睛都噴出火來，差一點就撲過來了，怎麼是沒有必要？」

「秦兄弟，你涉世未深，不知江湖險惡。其實，遊戲和現實世界沒有區別，不過是縮影而已。此沒有必要非彼沒有必要，而是有著兩層含義，泡泡你說呢。」趙丹瑜微笑著將目光從秦焱移向綠泡。

綠泡坐下，目光一下子凌厲起來，「確實有兩層含義。一是沒有必要，完全不用去計較；二是對方終究會付出代價，所以不用現在計較。」

說到這裡，他目光一動，看向趙丹瑜道，「難道……」

趙丹瑜擺手阻止他說下去，自己說道，「這個世界，很多事情剛剛發生你就能知道結果。你去做，並非為了改變那個結果，而是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走個形式。中國人的惡俗之一，就是走形式。」

「那你們幾個……」

「北方沒人相信立馬吳山，我們幾個老東西明天破例聚在一起，是因為別的事。」趙丹瑜摩挲著酒罈上陳舊的花紋，笑容漸漸凌厲，「萬里書車盡混同，江南豈有別疆封，他日提兵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好大的口氣，好大的氣派啊，呵呵。」

秦焱一臉茫然，插嘴道，「為什麼你們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趙丹瑜笑道，「聽不懂就對了，當你能聽懂的時候，就已經老了。」

就在這時，他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王老闆，何事？我在杭州喝酒。」趙丹瑜拿起通訊器說道。

「什麼，人都到齊了？不可能吧。老周那個懶鬼也到了？他下午不例行陪老婆購物？」

「什麼，哈哈哈，離家出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號稱『半張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什麼女人都搞的定，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大快人心啊。」

「原來如此，哈哈哈，好久沒有如此痛快，同一天遇到兩件美事。老周離家出走這麼大的事，明天非要買張環球時報看看，說不定會上頭條。對了，今晚要記得看焦點訪談才行，哈哈哈。」

「好好，我和泡泡這就過來。」

趙丹瑜收起通訊器，顯得非常高興，獨自笑個不停。從綠泡的臉色來看，這種情況應該非常罕見。秦焱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雖然他不知道這個老周是什麼人，但肯定是個名人，不然也不會誇張到上焦點訪談。而且和趙丹瑜應該是熟識，不過別人離家出走，他不馬上致電慰問，還開心得像中了500萬似的，兩人的關係看來非得進小樹林才說得清楚，旁人是絕對猜不出來的。

「秦兄弟，今天真的非常高興。一是能結交到你這種真性情的朋友，二是一個大魔頭終於被剷除了。趙某尚有在要事在身，先行別過，以後大家多多聯繫。積累一段時間后，你可以來漢陽找我，我把你設為貴賓。成為港口貴賓后，貿易能享受不小的優惠，名額有限哦，呵呵。」趙丹瑜笑著抱拳作別。

大魔頭？剷除？大哥，你是不是東方不敗看多了？秦焱暗自為那個老周悲哀。

和二人分開后，秦焱做最後的啟航檢查。到寺廟走了一趟，準備捐點錢提升運氣，主持和尚卻一本正經的告訴他，施主，你的運氣已經忒好，不能再捐錢了。

暈死，法師，我看上去像是走大運的人嗎，您說的是反話吧。

本想去總督府一觀李華梅芳容，結果被衛兵攔下，被告知聲望不足，不能進入總督府，無奈離去。

最後按照趙丹瑜指點，去行業工會看了看，沒想到真有自己可以接的任務，送信到琉球，30金幣，收益還算不錯，趕緊接下。

來到港口碼頭，看見邊上立著個華麗的擂台，以為誰家千金要比武招親。找個路人一問才知道，原來城裡嚴禁私鬥，一旦紅名，就會衙門派出捕快緝拿，視案情輕重關押10——30個遊戲日不等。

別以為獨孤求敗就可以在城裡無法無天，就算劍術高過李逍遙，可以御劍飛仙，腳跨赤兔馬、手持方天畫戟也沒用。因為捕快的等級玩家看著永遠是問號，意思你懂得。

犯法嚴重的人，會被沒收作案工具（裝備）。怎麼理解呢，就是武器裝備被充公。那你說爺們我沒武器，就想殺殺人過過癮，關押就關押，總不能收走褲衩吧。當然不行，海眼又不是**，如果作案人手中沒有兇器（裝備），就從背包或倉庫中任意抽1件帶走，絕對是心跳的感覺。

私鬥的後果非常嚴重，沒有人敢目無國法。但劍術總要體現吧，總不能天天打海盜、海上打劫，何況搶多了同樣增加犯罪值。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被受害人國家識別為海盜，一靠近所轄領地範圍就會被攻擊。

港口肯定無法登陸，嚴重的還會被皇家海軍追殺。

綜上所述，擂台誕生了。

在這裡，玩家可以1對1較量，絕對公平。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膽子走上去，在上面對決必須押聲望，1000起步。聲望是個軟實力，但重要程度絕對不在金錢、船隻、武器、海員等因素之下。很多任務必須一定聲望才能接，船隻，武器也是同樣的道理。

秦焱看了看自己，聲望為0.就是說自己想上去輸一次，連起碼的資格都沒有。這裡現在看似冷清，但打擂的時候非常熱鬧，絕不亞於廣場和酒館。

擂台旁邊立著張黃榜，記錄著歷屆擂主和亞洲排名。秦焱湊近一看，嚇得當場大小便**。第一名赫然寫著魔眼索隆，第二名是綠泡，第三的賽寧娜卻沒聽說過，不知是何方神聖。

心裡暗嘆：世界總是這樣，普通人惹不起有錢人，有錢的惹不起有權的，有權的害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又害怕神經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