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釁事

走出貿易廳，兩人正閑聊，突然聽到驚天動地一聲吼，「gm我x你媽，連做5艘都不黃，老子傾家蕩產了，問候你祖宗十八代稍有姿色的所有女性親屬！」

圍觀的人神態各異：有默哀狀，有偷笑的，有沉痛的，有跟著叫罵的。

「這什麼情況，什麼黃不黃的，難道造船廠還搞船隻美容？」秦焱不解。

萊恩搖頭道，「這就是整個遊戲最坑爹的設計，除了新手船外，稍微高級一點的船隻，只能製造無法購買。製造出來的船隨機出現普通、精良、優秀、傳說4個等級，分別以白色、藍色、紫色、黃色區別，漸次拉開差距，傳說和普通更是雲泥之別。那位老兄說連續5艘都不黃，就是連續做5艘沒1艘是傳說。哎，造船非常費錢的，連續5艘非得破產不可，可憐啊。」

「船差點就差點，不一樣玩，何必非要追求極品。」秦焱想不通

「話不能這樣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不圖個好。何況，船越好，海戰就更厲害，更能削弱暗礁、漩渦、暴風雨等突發情況的負面影響。像你現在的船，碰上暗礁要麼擱淺要麼沉，絕對沒有第三個可能。碰上暴風雨更是渣都沒有了。」拍拍秦焱肩膀，「上個月，我辛辛苦苦從雅加達進了一批棉布，準備回杭州賣個好價錢。結果在東亞和東南亞交界的地方，就是廈門下面一點，遇到暴風雨，船毀人亡，半個月辛苦全白費了。老弟啊，說多了都是淚，你以後就知道了。」

秦焱打了個寒戰，「船毀人亡？沒這麼血腥吧。」擔憂之餘又有點小小的興奮。

「還有更血腥的，原來海水他媽真是鹹的，我嚓。」連恩擺擺手，表示不願回顧。

「船毀了就沒了，那貨呢？」秦焱不死心。

萊恩一副被打敗的表情，「船都沒了，貨怎麼可能還有，難道你還指望郵遞公司給你送回來？」

秦焱臉紅道，「角色也會死亡？」

萊恩道，「當然會。但可以和已招募的海員一起在新手點復活，不過要扣除經驗總值的5%，可是會掉級的啊。玩家可以在行業協會寄存錢幣和物品。船隻、貨物以及船上的裝備全都沒有了，如果船塢沒有存船，基本等於白手起家。遠洋航行尤其是探險，不測因素實在太多，大家要搞條好船也是當然的，誰他媽想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秦焱吞了吞口水，「聽起來好像恐怖片。」

萊恩道，「這還只是自然因素，你實際碰到的情況可能還有海盜、玩家掠奪、疾病，總之這個世界真實讓人無法相信，你的路還長著呢。」

說到這裡，正好走到酒館，忽然聽見一陣喧嘩，接著幾名玩家橫空飛出，和電視劇裡面吊鋼絲差不多。

隨後衝出幾名玩家對其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罵，竟然是一些兒雞毛蒜皮的事情。

萊恩把秦焱拉到一邊，「努，你都看見了，酒館後面的小樹林是目前遊戲最刺激的地方，前面也不例外。幫派火拚是常事，但同一批人不可能連續滋事。因為這種行為被系統視為擾亂治安，一旦到了紅名，就會受到禁止出入港、限制貿易諸如此類的懲罰。」

秦焱回頭看了看，「都是些未成年吧，打一頓只能出出氣，難道還能在港口把人和船拆了賣廢鐵，還能搶貨？」

萊恩咂舌道，「你是不是罪惡都市一類的遊戲打多了，有暴力傾向，那當然不行。但也不僅僅是出口氣那麼簡單。不管被殺復活或被打成瀕死狀態，個人能力就會嚴重下降，靠正常回復，起碼10個遊戲日才能變成正常。現實時間10小時內，你基本不用玩遊戲了。另外，另外在岸上被殺，懲罰尤為嚴重，扣除主角經驗總值的10%，也是會掉級的。嚓，航海就航海，搞出這些東東，以為是拍古惑仔啊。」

說到最後，萊恩忿忿不平，貌似這方面吃過虧。

話音未落，只聽有人陰陽怪氣叫了聲，「啊，吸血鬼……」聲音難聽綿長，好似叫魂。

萊恩眼色一變，轉過身去，十多個玩家正迎面走來，神色不善。

為首一個名叫「做個有錢人」，先看名字，再看樣貌，多少知道是什麼貨色。

「這就叫冤家路窄。」有錢人吐了口痰，惡狠狠道，「上次在馬尼拉做美人魚任務，**給我招了一群海妖過來，任務失敗不說，還損失了足足一半水手。這筆賬該是算一算的時候了。」

萊恩怪眼一翻，「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好像自己是受害者。美人魚明明是我先發現，你們耍點陰謀，叫人拖住我，想自己吃獨食。那隻好一拍兩散，大家都得不到。」

有錢人哼了一聲，逼上前來，「嘴還挺硬，在亞洲，沒有我們『鐵血盟』得不到的東西。搶你任務是看得起你，是不是想人財兩空啊。大唐雙龍會面子很大嗎？」

萊恩道，「大唐雙龍會能夠立足東亞，靠的不是面子，而是義氣。我雖然是其中最不成器的一個，但還不會怕立馬吳山的走狗。」

秦焱後來才知道，立馬吳山就是東南亞兩大公會「鐵血盟」老大，以馬六甲為據點，控制著東南亞西部，和東部以雅加達為據點的「高大上」對峙，是整個亞洲響噹噹的幫會。

「好膽！」有錢人一聲怒喝，拔出劍來，話不多說，與萊恩你來我往殺在一起。

吾曰，到底是航海世界還是武俠世界，怎麼說砍人就砍人！

兩人你來我往，殺得難解難分，一時間分不出高下。但有錢人的馬仔一看老大沒有優勢，馬上一擁而上，迅速把萊恩打倒在地。

劍術由體力和敏捷兩種先天數值影響，秦焱體力2敏捷2，合起來劍術才21，衝出去和自殺沒有任何區別。

秦焱生性耿直，正要衝出去，萊恩已經被人架了起來。

有錢人低下身子，沖萊恩獰笑道，「現在服不服氣？」

萊恩滿臉是血，緩緩抬起頭來，吐了有錢人一口血痰，「大唐雙龍會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沒有貪生怕死之徒。你們金錢幫仗著有『鐵血盟』撐腰，經常偽裝成倭寇，在馬尼拉附件掠奪玩家，你以為沒人知道。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今天落在你們手裡，有死而已！」

吾曰，真以為在拍抗日連續劇啊，好像革命烈士對漢奸一樣。

「啪！」

有錢人不自然起來，暗自留意圍觀者反應，猛然扇了萊恩一耳光，高聲說，「少他娘胡說，我們都是有正當職業的公務員！」

萊恩嘴角淌血，但依然硬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不僅搶散戶，連痛飲、秦淮、傲視也搶。為了打壓不睦幫會，你們竟然扮成日本人，連祖宗都不要了，想想都替你們臉紅。人說立馬吳山英雄蓋世，常有一統亞洲的雄心。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你也別太得意，聽說痛飲太平的的周少爺、傲視的趙丹瑜、秦淮的柳如是過兩天就要找立馬吳山對質，看你們能猖狂多久！」

秦焱後來才知道：痛飲太平、傲視、秦淮都是割據一方的幫派，幫主都是跺跺腳，東亞都要顫兩顫的人物。

「啪！」又是一耳光。

見圍觀者竊竊私語，漸漸義憤填膺。在場不少人都被搶過，當時還以為遇到倭寇，現在聽萊恩道出原委，自然怒火中燒。只是迫於鐵血盟名頭，不敢貿然出手。

有錢人是老江湖，見此情形，連忙高聲說，「大唐雙龍會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幫，但也是名聲在外。你作為幫中長老，信口開河，以為就能騙得過天下英雄？」

別看有錢人一副二世祖模樣，好歹也是一幫長老，睜眼說瞎話倒是一套一套的。

「打，給我往死里打，打得他10天不能出海。還有他的同夥，一起抓起來。」有錢人下令。

秦焱馬上被人提了過來。

萊恩大喊，「江湖恩怨江湖了，你別牽扯旁人。他只是個新人，和我認識不到1小時，你放他走！」

「少他媽廢話，你，我見一次打一次，和你走一起的，一樣打。上！」

「取個有錢的名字就能有錢啊，現實中是不是窮得叮噹響。萊恩兄，別求他，這種人你讓他一步，他就進十步，社會風氣就是被這種人帶壞，仗著有兩個錢，就以為警察局是他家開得！其實社會敗類一個！」

「小子，你以為你是紀委的，還社會風氣，給我廢了他！」有錢人大怒。

兩人瞬間被拳頭拳頭淹沒，秦焱只感覺血量狂減，狀態變為受傷，接著重傷，眼看就要瀕死，又聽見一個幽怨的聲音陰測測道，「吸血鬼啊，你找的我好苦好苦。」

聲音比有錢人之前幽怨百倍，除了找負心人拚命的，秦焱實在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秦焱意識有點模糊，聽此聲音不由火大。吾曰，這萊恩看著誠實善良的一個人，怎麼仇家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