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死地
我不由感覺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這個面具牽引了似的,忍不住地一陣心悸。我皺了皺眉,心想我靠了,上來這一陣子還林妹妹了。媽的。
我忍著心口的疼痛感,向後略微退了一步。阮靈溪湊上來問道:「怎麼了?」
「心口疼,不知為什麼。」我說道。
吳聃沒回頭,對我們囑咐道:「無論屋裡發生什麼事,你們幾個都不能跨過這道門檻進來,除了雲遙之外。」
我聽了這話,回頭去看段雲遙那小子,心想這貨憑什麼天賦異稟,在這地方都能來去自如。段雲遙沖我們撇了撇嘴,直接走了進去,笑道:「大叔,要我做什麼?」
吳聃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半晌,段雲遙點頭道:「知道了。」
我好奇地看著吳聃將那幾道符咒向空中一撒,口中念念有詞,隨即,那符咒竟然「噗……」地冒出一團團火光來。
我知道吳聃的意思是想燒了那面具。可這時候,卻突然見一股股的冰冷煙霧從隔壁的房間冒了出來。
我向那冷霧看去,卻見那霧氣瞬間吞沒了我們周圍的一切。而吳聃喚起的火焰,瞬間被這冷霧給撲滅了。
這時候,我好像見那一片霧氣中,那詭異的面具轉過臉來,詭笑著看著我。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心口疼痛更甚,忍不住去扶住那門框,大口呼吸。阮靈溪急忙扶住我,問道:「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我這才明白吳聃路上再三囑咐我們不要正眼去看那面具的原因。這面具很邪乎,就像吳聃說的,我跟趙羽都戴了面具,這意思好像是說,房樑上的面具能將人性中善的一面掩蓋住,將惡的一面呈現,甚至放大。我的暴躁戾氣和趙羽的冷漠清高,似乎都是在這面具的影響下的。
於是,我對吳聃喊道:「師父,燒了那面具啊!」
吳聃說道:「廢話,我當然知道,只是這裡陰氣太盛,他媽的引火符也能給滅了!」
此時,卻見吳聃在濃霧中重新掏出幾道符咒來,念咒,符咒重新點燃,這次,火焰才將面具逐漸吞沒。但是,就在面具燃燒起來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全身發出一種灼燒的疼痛,就好像那面具上的火焰是燒在我身上一樣。
我忍不住抓耳撓腮地去抓身上的皮膚,再看趙羽,也是在下意識地撓自己的胳膊,好像這樣才能減輕痛苦一樣。
但隨著那面具被吞沒,我驀然覺得自己的意識也像是被火燒掉一樣。冷不丁的,不知從哪兒湧起一股狂暴之氣,恍惚間催促我舉起槍,沖著那破屋的門就沖了過去。
阮靈溪在身後喊道:「二貨,你傻了啊?!你幹嘛啊?!」
我當時心裡想,我他媽也想知道我在幹嘛,但是腳下,動作卻完全不聽使喚一樣,奮力向屋裡沖,似乎想要開槍打死吳聃。
這個想法讓我心中一涼,想要喊別人給我攔住了。但是,意識卻跟動作是完全分離的,我喊不出也沒法控制動作,眼角的餘光撇去,卻見趙羽跟我差不多情況,只是這貨似乎比我先意識到了,乾脆取出一條登山繩,將自己捆在了門邊的一棵大樹上。不過,看他的意識也不怎麼輕鬆,滿臉冷汗,妄圖掙脫繩子,繩子緊緊勒進他的身體里,幸好穿的是冬天的衣服,這要是夏天的話,估計身上的皮肉就要磨爛了。
我看得心驚膽戰,心想我可不能衝進去殺了我師父啊!我害死了一個師父,尼瑪的現在再害死一個,這不專業坑師父么!
不過事實證明我真心想太多,因為正當我要衝進去的時候,突然迎面撞過來一個人。我一看,是段雲遙。但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撞了過去。我心中琢磨著,丫的你一未成年小子還想攔住我?
可惜,我又想太多。因為人家根本沒想攔住我,而是飛起一腳,將我踹了出去。
一股極大的力道將我從屋門口踹到趙羽身後,摔了個結結實實。當我的臉貼到泥地上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全身一松,好像恢復了自由意識,這才放心下來。再一摸,尼瑪的,臉上蹭破皮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段雲遙喝道:「我靠,老子跟你有仇啊?!你使那麼大勁兒幹嗎?!」
段雲遙聳聳肩:「沒用勁兒啊,我們段家天生神力,這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我頓時想起段清水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如有神助的天生神力刀槍不入的樣態,頓時泄了氣。也對,人家天賦異稟,算了,這一下雖然很疼,總算是給我踹清醒了。
此時,吳聃從屋裡走出來,取下黑布,長出一口氣:「行了,鬼面具燒沒了,你倆也恢復正常了吧?」
與此同時,我們周圍的霧氣也散去了不少。
段雲遙立即告狀道:「大叔,宋二貨想殺你。」
我罵道:「你才想殺人呢。剛不是中邪么。」
段雲遙指了指趙羽,說道:「趙大哥怎麼沒跟你一樣?」
我靠,這貨為什麼喊趙羽大哥喊我大叔?我憤憤地回頭看趙羽,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趙羽臉色煞白,冷汗浸濕頭髮,手上脖子上到處是自己撓出的痕迹。
我赫然想起封門村靈異傳說里說,什麼小月月脖子上的血印。看來,人真的可能在這地方中邪,做出自殘行為。當然,趙羽的自殘是為了控制自己,比我強多了。如果沒人攔著,指不定我就進門開槍了。
我趕緊去解趙羽身上的繩子,卻見那繩子捆得很結實,竟然是個死結。阮靈溪遞給我一把匕首,我這才將趙羽身上的繩子解開,將他扶著靠著大樹坐了下來。
看來這貨為了抗拒兩種相反的意識,耗費了不少心神,全身都有些虛脫。我趕緊將背包里的礦泉水瓶取出來,給他灌了幾口水,然後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趙羽搖搖頭:「謝謝,沒事。」
我聽他的語氣恢復了正常,才放下心來,說道:「哥們兒,剛才我不是有心想怎麼著你,別往心裡去。」
趙羽擺手笑道:「我也是,沒想到中招了自己還不知道。」
阮靈溪笑道:「好了,拉拉手,依然是好基友。」
「基友你妹子!」我忍住疼,起身,也將趙羽扶了起來。吳聃說道:「折騰大半天了,咱們找地方住下吃飯。」
我問道:「師父,這地方很邪乎,住哪兒啊?」
吳聃不假思索地說道:「村長家。」
我靠,聽了這話,我就想起了那遺相上直勾勾的眼神。
「為什麼住那裡?師父,你不覺得那村長家很奇怪嗎?遺相怎麼能經受多年風吹雨打都沒事?而且還一點灰塵也沒。我靠,還有村長的鬼魂。」我問道。
吳聃說道:「我就是為了見村長的鬼魂才去的。我總覺得,這老人家想告訴我們什麼。」
說著,吳聃沉吟道:「咱們分析下封門的風水。封門村處於王屋山脈,神農山的山坳,神農山包圍著村子,整個村就只有一個出口,唯一的一處出口處有條河,在風水學中口有河是吉壤,但建起的水壩讓河水靜止了,河水漫過了旁邊的低地,看著蜿蜒的水庫猶如一條龍,每個地方都以龍形為龍脈,此龍面向封門村坳,而坳卻是死路,由此可見此龍為易經里第一卦中的初九爻……」潛龍勿用「。此龍為死龍,因此封門村為一處死穴。死穴最忌諱燒香,燒出來的香必是三長兩短,燒出此香必有人殤,范鎮的神滅論中曾提到到,一旦有人殤,必出八副棺,這是個凶到家的凶地了。」
「師父,那為什麼很多人沒事?雖然許多來了封門村生病的,可回去也沒什麼人死掉啊。」我問道。
「怎麼沒有,死了的人你還能知道么?反正都死了。我好奇的是,有人失蹤這件事。你記得松子陳的文章么?他的兩個朋友在神廟失蹤了。而且,既然封門村來的人很多,很多人沒事,可為什麼有人接觸了封門村的女屍之後又得了失心瘋?這件事很蹊蹺。」吳聃說道:「這裡面有個矛盾點。第一,如果封門村很邪乎,那應該很多來了封門村的人都會像天津那些瘋子一樣,得了瘋病。可他們沒什麼大事;第二,如果封門村沒什麼邪乎的,可為什麼這裡靈異事件頻發?而且明明是個死地,為什麼村子里的人還要住在這裡,從宋元時期起就在這裡住呢?這很矛盾。再比如屋裡的面具,明明是殯葬用的,卻被人用棺材釘釘在房梁,故意設了個彙集怨氣的局。不過,我覺得這個面具是後來有人釘上去的,並不是古人乾的。」
趙羽此時說道:「吳叔,那咱們先去神廟看看怎麼樣?晚上再去那村長家休息。」
吳聃點頭道:「對,先去神廟看看那兩個神像去。」
這次我們乾脆沒用什麼羅盤之類的東西尋找方向,因為在這村子,什麼東西都是失靈的。我們一路摸索過去,路上,吳聃推測說,這裡有類似於聚陰池的東西,這是人為設計的一個局,好像是為了完成某種儀式,達到某種效果。但不知道為何,現在這地方好像沒什麼要害人的東西,要不來的那些人就不只是丟東西了。至於剛才的鬼面具,那是後來不知是誰給釘在樑上的。但是這個釘面具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鳥,但是他的目的卻讓人想不通。那破屋子裡什麼都沒有,釘個面具幹嘛用呢?
網上小月月的那三道爪痕,應該是她自己抓的,因為視頻和圖片來看,她面色蒼白,眼睛無光,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沖了。在就是,在這個村子里,陰陽走向完全是反的,應該是有人故意改的。但改變陰陽是逆天行為,要折壽,所以推測這裡應該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改陰陽這件事,也不知是古人還是現代人乾的,反正,來封門村設下聚陰池,和改變陰陽釘面具的應該是兩撥人。前者是古人,後者是今人。只是兩者的目的讓人匪夷所思。
在傳統風水學中,房屋一般南北朝向,特別是在北方及中原地帶,但封門村的房屋卻要麼東西朝向、要麼斜向朝向,毫不顧忌風水格局,門窗相對,更不忌諱穿堂煞。全村只有一間是南北朝向的房屋,也就是村長家,而此房屋一層中間放置一把太師椅,為該村第一邪物,坐過太師椅的人都死於意外當然,現在這把太師椅也不在了,不知被哪個來探秘的驢友給燒了。而在中國古代傳說中,孤魂野鬼雖然遊盪,也是在一固定區域遊盪,比如說鬼宅、鬼穴、荒墳、鬼樹林等,一方面,是因為鬼一般聚集在陰氣重的地方,另一方面,鬼跟人一樣,也是容易迷路的,路痴很多。可封門村村中道路有如迷宮,讓遊魂很難找到出村的方向,這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間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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