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美女主任
第三章美女副主任
葉雪琴又說：「我看你英語還不錯，怎麼不當英語老師？」她指的當然是周克簡歷上的成績。
周克當然知道中學的英語老師可以依靠課外補習，獲得不菲的收入。可他哪裡知道自己大學是怎麼過級的，那時稀里糊塗，似乎是吃以前的老本擦線而過。真要他正兒八經的教英語，他卻連母音和輔音字母都分不清，到時老底一露，就得捲鋪蓋走人。他想來想去，還是只有歷史政治之類的東西最容易教。因此應聘時，就只想當個歷史老師。
周克支吾了一下，便決定實話實說，他覥顏道：「其實您也知道，大學里並不像中學那樣刻苦。我的英語實在拿不出手。雖然過了級，要是實際應用與人對話或許沒什麼問題，可是那些理論語法之類的東西，我大概還不如一個高中生呢。這點我是自知之明的。何況我又不是師範生，沒有學過教育理論。高中又沒有經濟學，我大學的知識完全派不上用場。因此我想來想去，還是只有歷史容易教一點。」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其實他在大學里，連自己的主業經濟類知識也是混過去了。要是中學真有這門課程，多半他又要打退堂鼓了。這些話他可不敢對人說，否則得話給人留下一個不學無術的印象，這職務多半又要飛了。
葉雪琴卻信了他的話，想了想說：「你倒是夠誠實。這樣也好，我們學校的幾個歷史老師年紀偏大了，你來了正好補充生力軍。」她將表格整理好，放在文件夾里，說：「下周一就是正式開學上課，你到時候可以來領取課表，因為我們學校這兩天還要招收幾名新老師，所以你的課程安排可能要推后。估計你會去教高二，你最好先作準備。」
周克知道她還有事，忙起身道：「既然這樣，那就麻煩您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葉雪琴等他走到門口，突然叫住他道：「等等，還有一件事忘記了和你說。就是關於學校教工宿舍的問題。」
周克也正關心此事，來這裡幾天都是住的酒店，花錢如流水。等他當了老師，總不能再住酒店吧！那樣他賣身都住不起，可是這兩天他也在附近看過了，這裡地處市區，交通便利，環境確實很好。可那房租也著實讓人難以承擔，如果他當上老師，憑可憐的幾千塊的月工資，實在無力負擔如此高昂的房租。
葉雪琴解釋道：「你知道，在這邊房子是個大問題。像你們這些新老師，工資並不高，恐怕承擔不起租金。但是學校這些年受制於周邊環境，建設規模一直無法擴大。因此早年學校還可以分配房子，後來就只能分配宿舍了。這些年情況更是糟糕了，甚至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分配宿舍。就拿今年來說，計劃招收的幾個新老師，可是再也無法分配到教工公寓了。因此，你們這些新教工，恐怕剛開始兩年，得先忍一忍了，先在教工宿舍住下了。」
周克想了一下，心想大約教工宿舍和讀書時的學生公寓一般吧！算了，有地方住就不錯了，自己還有得選么？
「只是不知道離學校有多遠？」周克小心的問道。
葉雪琴說：「不遠，其實就在學校里，只是房子是老房子。我也住在那裡，早晨可以趕在上班前五分鐘起床。呵呵。」她笑起來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一眼望去就讓人十分舒暢。周克見她也正看向自己，忙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
葉雪琴見他有些不自然的樣子，臉上現出得意的模樣來。她朝外面看了看，說：「今天還有幾個人來應聘的，不過看來他們都還沒到。不如這樣吧，我帶你去看看宿舍，如果滿意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雖然才上午十點多，可是火熱的太陽已經將地面炙成了鐵板。周克走在陽光底下，感覺自己快變成鐵板魷魚了。
葉雪琴卻變戲法般從挎包里拿出一把小傘，她見周克大汗淋漓的模樣，就笑道：「過來吧，躲一躲太陽。」不等他說什麼，葉雪琴就走到他身邊，將傘撐到了他頭上。
這把遮陽傘本來十分小巧，現在一下塞進兩個人，為了躲避陽光，兩人自然靠攏了些。周克感覺她柔軟的身軀若有若無的貼在身上，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的緣故，他看到葉雪琴雪膩的肌膚，頓時感到一陣氣血上浮。
他本來就比葉雪琴高許多，葉雪琴為了就他，只能高舉著傘。走了一段路就覺得手臂酸麻。便將傘塞到他手裡，嗔道：「你拿著，我手酸了。」
「其實您自己躲著就行了，我一個大男人，根本就用不著躲太陽。」
「呵呵！」葉雪琴一笑就露出整潔的貝齒，「我看你細皮嫩肉的，可不像是受過什麼苦的人。再說了，我從年齡上來說算是你的長輩了，擠一擠還怕羞？」
周克見她薄嗔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天熱的緣故，臉上微微有些紅暈。他心中一盪，忙別過頭去。乾笑兩聲，說：「您可不像我的長輩，看您的外表，比我大不了幾歲。」
「小孩子就知道哄人，油嘴滑舌。」葉雪琴似乎感覺到了身邊的這團火焰有些窘迫，她覺得這個年輕人還是很有趣的，似乎逗樂他更加有趣。
「唔。我是說，您的外表看著年輕。」他心想，我哪裡是小孩子了，哈！哪有二十多歲的小孩子。
出了辦公樓，兩人在路上走著，沒有碰到半個人影，運動場上那群踢球的學生也都散了。畢竟這時太陽起來了，火辣辣的曬在身上生疼。好在學校里綠化很好，樹蔭濃密，周克盡量往樹底下走。他見到遮陽傘十分小巧，就將傘稍微往葉主任那邊移動。
葉雪琴突然問：「你不是我們這邊的人？聽你的口音，好像是北方人吧！」
周克笑道：「您說對了一半，我確實不是這邊的人。我在北方讀過幾年書，因此口音稍微帶點北方音。但我卻是L省的。」
「噢。你為什麼想到來我們這裡工作？」
周克遲疑了一下，便笑道：「其實畢業之後我也找了幾個月工作，結果不如意。因此託人找關係到這裡來，當個老師總比沒工作好吧，先混幾年日子吧！」
葉雪琴嘻嘻一笑，道：「你倒是老實啊！說得好像當老師有多麼不堪似的。」
周克忙說：「您誤會了，我現在能當個老師，已經是千恩萬謝了。」
葉雪琴突然板起臉，冷冷的說：「哼，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如果我把這些話反映上去，不知道校長會不會改變她的決定？」
周克見她一翻臉就烏雲密布，大雪壓城，剛才還春暖花開，轉瞬間就暴風雨驟降。模樣兒和那個冰冷的眼鏡娘女校長一般無二，頓時楞在了那裡。半晌不知道說什麼好。他雖然知道言多必失，可剛才那句話雖然半帶自我嘲諷，卻也是他的真心話。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會想到自己還曾經考了個「教師證」，雖然這玩意兒不值錢，誰都能搞到一個。但這確實是他的救命稻草。他的打算也就是先混兩年再說，從沒想過要將此作為終身職業，至於風險於偉大的教育事業云云，更是扯淡。
「嘻嘻，瞧你嚇的。」葉雪琴見他一臉慌亂，冰冷的臉突然像是融化了的雪山一般，春暖花開。葉雪琴撲哧一笑道：「我嚇嚇你的，現在你已經被錄取了，只要沒犯大錯，誰都動不了你。只是這個秘密被我知道了，你以後可就要小心咯。」
周克見她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少女一般開心，有些不是滋味，他訕訕的道：「是這樣啊，我說呢，像您這樣漂亮的女人，不會那麼狠心的。」
葉雪琴白了他一眼，說：「少我面前貧嘴。」雖然是斥責的語氣，卻絲毫沒有生氣。臉上似笑非笑，回眸一笑百媚生，周克征不禁看得心神蕩漾，心想果然是「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誇讚女人幾句既不花錢又不費力，何樂而不為。
很快就到了教工宿舍區。兩人見路上人多，都似乎有些心虛。周克將傘遞迴她手中，葉雪琴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不知是因為天氣熱還是別的什麼，她一臉紅暈。
教工區分成兩片，老區反而離學校教學區比較近，新區反而離得遠。這是因為以前教學區和教工生活區不分，因此老房子都離得很近。後來學校規模擴大，也慢慢有了規劃，便將新建的教工宿舍建到了遠處。為了將教學區和居住區隔開，就在中間建了一道高高的圍牆，這樣一來本來從教工區走兩三分鐘就能到教學樓，現在要繞過這道圍牆，路程遠了一半多。
葉雪琴來到管理處，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正眯著眼睛睡在躺椅上，慢慢搖扇子乘涼。他見到有人進來，先是眯著眼看了一回，又騰地爬起來，樂呵呵的道：「哎喲，葉主任啊，您怎麼有空過來。快請坐吧！」
「王大爺，您身體還好啊！」
「還好，還好。這把年紀了，怎麼都沒事。哈哈！」他給葉雪琴搬了凳子，又要去倒茶。
葉雪琴忙說：「您不用客氣了，就是這麼久沒來看您了，過來看看。」
王大爺眯著眼，看了一眼周克，道：「這位是…」
「他呀，是學校新來的老師。我呢，正好有空，送他來看看宿舍，以後就請您多多照看一下。」
周克也忙說：「王大爺您好。」
「好，好。」這老頭不知道是精明還是糊塗，那一雙眼睛看著人卻非常不自在。他哆哆嗦嗦的從抽屜中拿出一串鑰匙遞過去：「我就不陪您過去。這把老骨頭，現在也懶了，一到熱天就不想動彈。」
「沒事。您老歇著就行了。今天來主要是讓您認識一下他，以後進出方便一些。」葉雪琴接過鑰匙。
周克看著眼前一棟棟的高層宿舍，心中盤算著哪一棟才是自己住的。哪知葉雪琴帶著他直接繞過這些公寓，從旁邊過了一個小道，經過一個花壇，就見到一棟顯得有些老舊的兩層樓。樓房並不大，外表的水泥已經有些剝落，露出裡面的紅磚。這棟樓似乎還是上世紀**十年代的產物，牆上印刷的巨大的標語還是「實現教育現代化」。幾根柱子上的石灰更是剝落得厲害，沒有剝落的部分都被人用各色粉筆塗鴉。房子的第一層都裝上了鐵閘門，緊緊鎖著，不知道裡面是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