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暗藏的驚濤駭浪
慕岩心裡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www.-正如慕盧兩家的恩怨,藏得那麼深,最終也被他翻了出來,只是結果竟讓他這麼心痛。
盧謹歡睡得很不踏實,半夢半醒間,她看到了媽媽憂傷的臉,她奮力追趕,媽媽卻消失在茫茫白霧中,她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過來,「媽媽,別走。」
慕岩躺在她身邊,她雙手揮舞時,剛好拍在他傷口上,他痛得悶哼了一聲,醒過來就看見她坐在床上,後背被冷汗打濕。
「歡歡,做噩夢了?」
盧謹歡轉過頭去怔怔地看著他,半晌她搖了搖頭,「我沒事,大概是太累了,我怎麼睡到床上來了,你的燒退了嗎?」
「嗯,我沒事了,太累了就躺下休息,這些天讓你一個人東奔西跑的,累壞了吧。」慕岩拉著她重新躺在床上,狹小的雙人床,兩人躺在一起,十分擁擠。
盧謹歡惦記著他身上的傷,翻身要下床,卻被他牢牢的鎖在懷裡。自慕岩受傷后,兩人就沒再這麼貼近彼此,此時兩人身體相貼,呼吸相纏,她的心跳倏地亂了。
「那個,慕岩,我去沙發躺躺,我怕擠著你。」盧謹歡身體綳成了一根弦,感覺到他看她的目光越來越火熱,她頓時口乾舌燥,心跳加速起來。
慕岩小腹上的傷口已經在癒合了,好幾天不碰她,他想念得厲害。此刻她就在懷裡,還拿這種眼神瞅著他,讓他不想做點什麼都難。
「沒關係,我就喜歡你擠我。」話音未落,就消失在兩人貼合的唇瓣間。
他的舌霸道的挑開她的牙齒,長驅直入,舌尖在她貝齒上掃過,然後滑進她嘴裡,攪著她的舌,溫柔纏綿的吮吸起來。
盧謹歡渾身顫慄,心砰砰亂跳起來,這一次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烈而奔放。
(修改)
盧謹歡不甚自在,她悄然偏過頭去,呼吸里還殘存著他醉人的氣息,想起剛才他吻,她就臉紅耳赤,渾身都發起燙來,「我……我要起床了。」
她起身要跑,還沒下床,就又被他撈了回去,她臉紅的樣子太好看了,他忍不住想逗她,「老婆,喜歡我吻你嗎?」
盧謹歡臉紅,她很喜歡兩人接吻的感覺,但是看到他壞笑的樣子,她就是不想讓他得意,「一般般啦。」
「一般般?看來是我的吻技不好,再來一次。」說著他俯下身去,盧謹歡嬌笑著躲開,大聲抗議道:「哎呀,你閃開啦,不要了。」
她不敢掙扎,怕碰到他的傷口,眼見著城池漸失,病房裡忽然響起幾聲尷尬的咳嗽聲。兩人急忙回過頭去,看到一名護士推著推車尷尬的站在門口,盧謹歡連忙跳下床,飛快跑進洗手間里。
她的速度之快,慕岩伸手抓都沒有抓住。
等盧謹歡再出來時,護士已經給慕岩換了紗布離開了,她尷尬的走出來,看到慕岩看她,她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那個,你早上想吃什麼,我去買。」
慕岩瞅著她,那目光都似在發綠,「如果我說想吃你呢?」
盧謹歡臉上剛剛褪下去的紅潮又爬了回來,她跺了跺腳,「我跟你說正經的。」
「誰說我說得不是正經的了?」慕岩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若不是他身上還有傷,剛才他就將她就地陣法了。
「……」盧謹歡拎起自己的包出門去了。
慕岩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后,他眸光漸漸變得深邃,他拿起手機,撥通電話號碼,「辰熙,找到衛希蘭母女了嗎?」
他想了想,慕楚和盧文彥都不會告訴歡歡當年的事,那麼剩下的只有衛希蘭,她清楚當年整個事件的始末,只有將她們母女送出國,這件事才有可能真正被埋藏。
「沒有,衛希蘭被衛家趕出去后,衛鈺也在找她們,但是她們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慕岩,如果你實在擔心,不如主動告訴謹歡當年的恩怨,我相信她從你這裡得知,比從別處得知更容易接受。」景辰熙建議道,他們走到今天實在不容易,如果再因為過往的恩怨而分開,那就太不值得了。
慕岩想過跟歡歡坦白,或許她生一陣子氣,他努力哄她,她就會原諒。但是或許每個人心底都存在著僥倖心理,在事情沒發生前,他們會覺得自己能夠瞞住。
「辰熙,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我心裡的不安與恐慌,我已經承受不起任何失去她的風險了。」
景辰熙嘆了一聲,「那你就努力讓她懷上你的孩子,用孩子綁住她。或許為了孩子,她會不忍心離開你。」
慕岩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
………………
盧謹歡買了粥回去,慕岩正在處理事情,新來的秘書是個白白凈凈的男孩子,跟盧謹歡年齡相仿,為人細心又膽大。
看到盧謹歡回來,他起身叫了一聲「慕夫人。」
盧謹歡莞爾,她想起了之前意外身亡的詹思楊,心中喟嘆,「小程,以後叫我歡歡姐吧,聽你叫我慕夫人,我會覺得我很老。」
小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是,歡歡姐。」
慕岩的注意力一半放在手裡的文件上,一半放在那邊寒暄聊天的兩人身上,見他們聊得熱火朝天的,壓根忘記了這個屋子裡還有他,他重重的咳了一聲。
盧謹歡望過來一眼,看見他沒什麼大礙,又跟小程聊了起來。慕岩心裡醋意翻騰,又重重的咳了一聲,「小程,與艾瑞克集團合作的文件沒帶來嗎,你過來找找。」
「是,我馬上找。」小程跑過去,就看到慕岩手裡拿著的正是與艾瑞克集團合作的文件,他說:「慕董,您手裡就是那份文件。」
慕岩:「……」
瞧慕岩尷尬的模樣,盧謹歡憋笑憋得起內傷,小程好像也反應過來,再度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直到慕岩將文件批閱完,小程抱著文件離開,病房裡再度只剩下他們兩人。
盧謹歡將粥放在他面前,想到他剛才玩小動作,就覺得搞笑,「在下屬面前這麼玩,你也不怕丟分?」
慕岩拿起勺子,一本正經道:「他在我眼裡,不是下屬,是雄性動物。任何雄性動物接近你,都會引起我的警覺。」
「……」
盧謹歡坐在病床邊,陪他吃完早餐,她說:「慕岩,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中午前回來,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你要去哪裡?」慕岩抬頭看著她,在沒有找到衛希蘭之前,他一秒鐘都不敢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他擔心衛希蘭會趁他不注意找上盧謹歡。
「我又不會跑,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我知道你不會跑,我就是問問。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慕岩實在不放心。
盧謹歡之前就感覺到他緊迫盯人的態度了,只要她離開他的視線,久了不回去,他就會打電話來。他粘她粘得緊,她很開心,但是這樣沒有空間的粘人方式,卻讓她感覺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來。」
慕岩看著她不再說話,盧謹歡起身收拾碗筷,將桌子放下去。看到還在鬧脾氣的慕岩,她傾身過去想主動去親他,他卻撇開頭。
盧謹歡承認自己那一瞬間有點受傷,但是她也是個性格執拗的人,他不肯讓她親,她就伸手將他的臉扳過來,在他唇上重重的親了一下,末了還壞心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好啦,回來我就陪在你身邊,一直到你出院,我都跟你形影不離,讓你煩死我。」
慕岩被她親得心神蕩漾,他一把將她扯回懷裡,兇狠的吻了上去。
一吻畢,盧謹歡滿臉通紅的瞪他,瞧他一派饜足的模樣,她氣得跺了跺腳,拿起包轉身出門了。
盧謹歡剛走,慕岩就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吩咐道:「不要讓任何人接近她。」
………………
盧謹歡來到南山公墓,她抬頭望著半山上那些墓碑,心情十分壓抑。司機要陪她上去,被她拒絕了。她順著台階往上走,來到一塊新豎的墓碑前。
那裡正坐著一個身穿黑裙的女孩子,盧謹歡走近了,才發現那人是秦知禮。
「知禮。」
秦知禮轉過頭來,看到盧謹歡時,她連忙低下頭去抹了抹臉上的淚,「歡歡,你怎麼來了?」
「我想來送他最後一程。」盧謹歡將懷裡的花束放在墓碑前,與她肩並肩的席地而坐,她看著墓碑上楚服的照片,神采飛揚,英氣逼人。可是後來她所認識的楚服,滿臉戾氣,陰險狠辣。
金錢使他迷失了,他也辜負了知禮寄予她的厚望。
秦知禮將頭埋在雙臂間,她聲音帶著異樣的沙啞,「歡歡,我昨晚夢見他了,他指責我,為什麼要背棄他,為什麼要為了所謂的對他好,而將他推上絕路。我在想,我當年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知禮。」盧謹歡伸手輕輕抱住她,兩人肩並著肩,頭挨著頭,「這不是你的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楚師兄行差踏錯,這個後果不該由你來承受。」
「歡歡,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我恨他,恨他背棄我們的盟誓,為了恨他,我將自己送上了卡米爾的床。可是恨與愛只有一線相隔啊,我很後悔,如果當初我不是那麼的驕傲,也許他今天就不會英年早逝。」
「知禮……」
「歡歡,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從來沒有認識他。」秦知禮看著墓碑上的楚服陽光帥氣的笑臉,如果沒有跟他在一起,那麼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自責。
四年前的事,孰是孰非,她已經無力再深究。
盧謹歡靜靜的陪著她,耳邊風聲呼呼作響,滿目的蕭瑟,夏天已經遠去了,秋天就要來臨了。
離開時,秦知禮拒絕她陪,盧謹歡看著她蒼桑的背影,頓時淚盈滿眶,知禮,是否紅顏多舛,我們要得到幸福,竟會這麼的難?
目送秦知禮開車離開,盧謹歡抬步往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快要到車子旁,突然從斜刺里跳出一個穿著破攔的乞丐,盧謹歡被嚇了一大跳,她連退了數步,那個乞丐乞求道:「好心人,給我點錢吧,施捨施捨點錢給我吧。」
這個乞丐的聲音很耳熟,盧謹歡渾身一震,目光看過去,那張臟污的臉上,有著令她熟悉的感覺,特別是那雙眼睛,她驚疑不定時,那邊司機已經下車,驅趕乞丐,「去去去,哪裡來的倒霉傢伙,不要驚擾到我家夫人。」
乞丐一直試圖靠近盧謹歡,直到看到遠處一輛黑色轎車裡走出兩個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時,她才不甘心的離去。
盧謹歡看著她落魄的背影,總覺得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連忙從包里拿了幾張一百塊的鈔票,不顧司機的阻攔追過去,「阿姨,給你,去吃頓飽飯吧。」
那乞丐盯著她手裡的錢,眼神瞬間變得兇狠,半晌,她才接過去,「謝謝姑娘,好心會有好報的。」
盧謹歡搖了搖頭,再加上司機的催促,她轉身上了車,車子駛離,那邊的兩名黑衣保鏢也跟著坐進車裡。兩輛車一前一後迅速駛離,站在路邊的那名乞丐,突然將手裡的鈔票撕成了碎片。
憑什麼?
盧謹歡的日子過得這麼逍遙,而她的女兒,卻正被病痛折磨?她不甘心,不甘心!盧謹歡,我們都還活在地獄,你憑什麼在天堂里逍遙自在?
………………
盧謹歡坐在車裡,一直在回想剛才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很熟悉,到底在哪裡見過呢?那人的背影也很熟悉,可是她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她還在發獃,司機提醒她到了,她才連忙下車。去附近的飯店裡打包了飯菜,這才上樓去。
她推開病房的門,聽到慕岩正在打電話,見她進來,他匆匆掛了電話,抬頭看著她,「怎麼才回來?我快餓死了。」
盧謹歡抬腕看了看錶,才十一點半,她翻了翻白眼,「已經很快了好不好,要上山下山的。」
「上山下山?」慕岩敏銳的捕捉到這兩個詞,雖然剛才保鏢已經向他彙報了盧謹歡的行蹤,他還是裝作很訝異。
盧謹歡不想瞞他,她將飯盒全擺在小桌上,然後示意他去洗手,等他洗完手回來,她才道:「我去南山公墓看楚師兄了,剛好碰到知禮。」
「她怎麼樣了?」慕岩並沒有責備她,他知道她心地善良,也不忍將她這份善良給摧毀。
「很傷心,她問我,如果她沒有自以為是的替楚師兄決定前程,他們是否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盧謹歡傷感道,她一直覺得她跟楚服是同類人,因此心裡有種兔死狐悲的凄涼感。
慕岩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歡歡,有句話是性格決定命運,楚服生長在那樣的家庭里,他很自卑,就算沒有遇到秦知禮,他的人生與前途也未必光明。」
「我知道,只是我想到楚爸爸跟楚媽媽,我就替他們感到心酸,這下子真的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慕岩見她難過,他說:「等我傷好了,我陪你去鄉下看看老人家。」
「好。」
「吃飯吧,為了等你,我餓得都沒力氣了。」
「……」
吃過飯後,慕岩就吵著要出院,盧謹歡堅持再觀察幾天,最後盧謹歡勝。接下來的幾天,盧謹歡守在慕岩身邊,除了上廁所下去買飯,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
慕岩這才安心不少,工作之餘,就調戲調戲媳婦,倒是美事一樁,樂得逍遙自在。
慕氏在慕岩的遠程操控下,又恢復了以前的經營狀況,前景一片大好。慕岩住院期間,很多高層股東都來看望過他。
只是每次來,都會打斷某人的好事,漸漸的,那些人都不好意思來了。
慕岩出院時,他小腹上的傷口癒合得差不多了,拆了線后,盧謹歡給他辦好出院手續,兩人就回家去了。
還在車上,慕岩就忍不住對她上下其手,他忍了半個多月了,終於不用繼續忍了。盧謹歡拍開他這隻手,他那隻手又襲了上來,讓她防不勝防。
車子駛進慕宅時,慕岩迫不及待的將她拉下車,快步走進小樓,剛進了客廳,他就將她抵在了牆壁上,灼熱的吻鋪天蓋地的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