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關於色鬼的詳細
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為我要展示柔術了。在我抱住頭的那一刻,砍刀落下來了。後背和胳膊上都挨了幾下子。我顧不上疼痛,大幅度地彎腰,將身子摺疊起來,頭繞過肚子,從褲襠處鑽出來,能看見自己的屁股和背。
做這種高難度動作,免不了要擠到腸子,沒能憋住,放了一個屁出來崩到自己臉上了,氣味很濃,熏得我差點兒沒暈過去。
「他這是幹啥?」他們停止了毆我,有人奇怪地問道。
「不曉得,會不會是啥厲害的招數?」話音里充滿了緊張。
「離遠點兒,別被陰了!」像是一個小頭目的人暴然大喝道,率先跳開了。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我跪在地上挪著膝蓋,兩手撐在地上,口中嘟嘟地噴著唾沫絲,像一隻蜘蛛一樣慢慢地爬出了劉三瘸子家的院子。
來到大門外面后,他們那些人還沒從目瞪口呆的狀態中反應過來。我趕緊恢復常態,施展起參冥門的獨門輕功,急速飛奔著逃跑了。回到家,我用鐵杴以最快的速度挖了個大坑,把自己給埋了進去。
在潮濕的黑暗中,死一般的寂靜,我越想越覺得不妥,先不說撇下崔和尚他們顯得我這個人不地道。要是這事兒傳出去,我二桃的名聲可就丟了。最終,我從土壤里鑽了出來,去了堆放雜物的東屋裡,從一口老箱子下面翻出來一雙奇特的鞋子。
這雙鞋是用一種特別柔軟結實的,但我不曉得是啥名字的皮囊做成的,鞋底是一塊鐵板,下面焊接著彈力特別好的彈簧。穿在腳上,往地上輕輕一蹦,便能彈出五六米高,但在空中若是控制不住身形,就會重重地摔下來。為了防止發生這樣的事故,我打造了一柄牢固的傘,起名為金剛傘。而這雙奇特的鞋子,原本是在爺爺去世那天在院子里挖出的那口古老檀木箱子里藏著的。
平時的一般情況下,我極其不願意翻騰出這雙彈簧鞋。看見它我就想起了那個使我家破人亡的太歲。那是一段我永遠都不想再回憶起的往事,可時時刻刻都在鞭策著埋葬在我心中的仇恨。
穿上彈簧鞋,我躍起身,雙腳往地上一戳,身子騰空躥了起來,等飛到最高處,我打開金剛傘,不停地扭動身子以掌握方向,飄飄然地朝劉三瘸子家落去。很快,我就降落到了劉三瘸子家的屋頂上,便找個能窺視到院子中全貌的地方趴下來。
只見韓婷和她家人被打得滿臉是血,正跪或卧倒在地上嚶嚶地哭著。劉三瘸子已經被從醬缸里打撈了出來,並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重新出來了,站在韓婷的身後彎著腰,一臉的姦淫之笑,兩隻手正在不住地把玩人家的胸前兩駝峰。王洪強持著的那把手槍依然抵在崔和尚的腦門上,另手上握著一把成年人拳頭般的鐵鎚,切咬著牙齒,高高掄起來,一下一下地往崔和尚的光腦袋上砸著,咣一聲接一聲的,每一下都迸濺出火花。崔和尚的頭頂上已然是一片通紅,腫了起來,有幾處地方破了皮。再看他的表情,大汗淋漓,緊閉著眼睛,臉上的肌肉一顫一顫的,是在強忍著。
我不禁納悶了,這崔崇光這麼厲害,咋會害怕一支槍呢!就他這腦袋,就是在同一個地方連崩上十槍,恐怕也打不透吧。王洪強累得氣喘吁吁的,就換別人掄鎚子,他則照舊拿槍頂著崔崇光的腦袋。劉三瘸子終於把韓婷的褲子給扒下來了,結果卻被她褲襠里那玩意兒給嚇了一大跳,破口大罵了幾聲,一腳把臉給其踩到地上蹂了蹂,便索然無趣地離開了。
從包袱里掏出桐油塗抹在眼上,由於太陽刺目,便學著孫悟空用手掌作個涼棚搭在眉骨上,我仔細瞅了半天,也沒看出這王洪強是個紙糊的人,疑惑不已。當下再也忍不住了,便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張口爆出一聲驚雷般的大喝,嚇得院子里的人頓時起了一片混亂,紛紛抬頭朝上看。我起先在手裡早就準備好了一根鐵棍子,正好落在了王洪強的身後,一棍子敲在了他的頭頂上。
王洪強的腦袋坍塌了下去,一聲未吭就栽倒了,手中的槍也掉落到了地上。崔和尚急忙撿起來握住,手上一用力,將手槍捏成了一團鐵疙瘩。我在落地的一剎那,身子瞬間又被彈起,像一顆衝天炮一樣衝到了幾十米的高空,往下俯身一看,頓時身上起了一個哆嗦,慌慌忙忙地掏出金剛傘打開,緩緩地落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我持著傘,傲慢地站在了院子中。崔和尚則是如猛虎進了羊群,驅散了一群王洪強的手下,逮住了劉三瘸子的小媳婦,咬破舌頭,往她臉上噴了一口鮮血。她頓時啊地慘叫一聲,歪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吐起了白沫。
「二桃,麻袋,快點兒!」崔和尚朝我大喊道。我應了一聲,從包袱里掏出來,扔給了他。我昨天夜裡抓了一窩黃鼠狼,盡數殺死,留下它們的血,用來浸泡了這條麻袋。殺黃皮子是很危險的行為,容易被其它的同類給惦恨上,它們的報復心很強,狡猾又通靈,經常裝大仙欺負普通百姓,非常難以對付。故而,若非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招惹黃皮子。
劉三瘸子的小媳婦看見麻袋,眼睛瞪圓了,十分驚恐,想要爬起來逃跑,卻被崔崇光一腳把腰骨給跺碎了,只能躺在地上痛嚎掙扎了。將她裝進麻袋后,緊緊地扎住了口,崔崇光才一抹臉上的汗珠,長吁了一口氣,顯得輕鬆了不少。
我們來到了村飯館內,老闆夫婦去廚房給我們張羅飯菜。韓婷拿出一瓶酒和一些零食給扔到桌子上,一副愛搭理不搭理的樣子坐了下來。見她這樣子,我氣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喝罵道:「幹啥?救了你,你還給臉子看,信不信我打給你一頓!」韓婷埋怨我把王洪強給打死了,那可是她結交過的男朋友最帥最有勢力的一個。她還說要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抓我。我這殺了人,犯的可是死罪。我被嚇慌了,六神無主,一雙手抖個不停,連零食袋子都撕不開了。
一旁的崔和尚卻冷笑了起來,十分鎮定地該吃吃,該喝喝。他說王洪強早就死了,是有一次喝得酩酊大醉跳進北大河裡淹死的,警察那裡有他的死亡記錄,你這不知道感恩的浪蹄子就是報案也白搭,沒人信你。韓婷不信,說你少胡謅,難不成用槍指著你的那個王洪強是假的,真是荒謬。崔和尚呵呵一聲,說假的倒不是,身體還是王洪強的身體,但附在上面的卻不是他的魂魄,而是一個極其邪惡的陰靈,也就是這陰靈跟你發生關係后,讓你下面多長出個小和尚,變成了男的。說罷后,崔和尚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不由得漲紅了臉,扔顆花生米到嘴裡嚼著,垂頭低聲罵了句娘的。
「那陰靈要是附在紙人身上跟男人發生了關係呢?」我想到了王占元和王世寶的境遇,覺得這句話是多此一問,但還是想確定下。
「要是那陰靈跟男的發生關係,男的下面就會長出一個大黑窩窩來,而且這大黑窩窩還會來流月經!」崔崇光悶了一口酒,打著哈哈說道。
「這到底是個啥陰靈,為啥我就是開了陰陽眼也看不見它?」我又問道。
「是色鬼,你這種修為當然看不見它,除非你的魂魄離開身體,才能看見它!」崔和尚有些輕蔑地譏諷道,好像已經忘了今天是誰將他從槍口下救出來了。接下來,他把有關色鬼的傳說告訴了我。
相傳在女媧造人之時,由於犯瞌睡打迷糊,不小心捏出來一個身上有兩種生殖器的泥人,被稱為元狩。這元狩可不得了,仗著身上有兩個不同的那玩意兒,陰陽皆可以吸收,循環交替,連綿不斷,長生不老,但非常好色,既喜歡跟女人睡,同時也愛慕男人。凡是被元狩睡過的女人都變成了男人。反之,跟它發生過媾合的男人變成了女人。這下,可亂了閻王殿定製好的生死秩序,那些跟元狩睡過的人,本來在生死薄上記載著是男或者女,臨死了要去抓他們的魂魄,卻發現性別不一樣,以為搞錯了,就沒有拘他們的魂魄,使他們逃去一死,活得歲數長了,就成精作妖,危害社會。天帝知道此事之後,甚是震怒,派神兵天將捉拿了元狩給處死了,並封它的陰靈為色鬼,讓它去投胎,背叛人類的感情,使人間增加精神上的磨難。後來,玉帝覺得感情的痛苦能阻礙人類參悟,甘心墜落,為了避免得道者成仙,造成天庭擁擠,他就讓女媧造了許多類似元狩這樣的,將它們處死後,陰靈紛紛去投胎。
但色鬼有時候不好好投胎,喜歡收一些利益,幫一些心懷叵測之者,附在傀儡上面作怪。傀儡譬如屍體,紙人等。由於它體內的陰陽綜合指數已達到可承受極點,跟男的發生關係,會吸收他們的陽氣,這個時候,它體內的氣息是過滿的,所以就必須釋放出去一些,它本來是可以釋放出陽氣的,但為了作怪,它就將自己體內的陰氣釋放到男人身上,結果,男的下身器官會發生異變。在跟女人發生關係時,它是要往女人身上注入陽氣的,由於它的氣息可以改變人的性別,所以女人在吸收了它的陽氣之後,下體就會長出一個男性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