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看不見的鬼

第八十二章:看不見的鬼

我讓劉申橋去抓緊找把剪刀來,想把繩子給鉸斷。

待剪刀取過來后,我緊握著它,憋住一口氣,雙腿微曲,將體內真氣給逼灌到雙足上,默默地地閉上了眼睛。

「二桃,你幹啥?這時候你咋還打瞌睡了!」劉申橋急喚起來。

「媽的,先別吵吵!」我睜開眼斥罵道,然後又闔上了眼皮子。

「一會兒人都勒死了,你還在這擠個眼幹啥?」劉申橋不聽我話,照樣嗷嗷地叫喚。

驀然睜開眼,我認為自己雙眼中一定爆射出了兩道精光,隨著口中暴喝,猛地縱身一騰,一剎那間我化身鑽空蛟龍,施展起了參冥門派的獨門輕功。

可是,身子才騰到了一米多高就開始往下掉落了,兩條腿使勁撲棱了幾下也儘是白搭。

不出一秒,我又站回了地上。

「搞啥你,還救人不?」劉申橋瞪著眼又嚷嚷。

白了他一眼,我又憋住一口氣,這回倒沒閉眼,而是直接往上一蹦,狠狠一腳踢在了劉申橋的屁股上,罵道:「吱歪個啥,要不是你打擾,剛才那一下子,我能蹦三米多高,這達不到一定的高度,雜鉸繩子?」

「你站在這凳子上去夠不就行啦,你老蹦啥了,你屬兔子的啊!」噴著唾沫星子,劉申橋將她媳婦腳下面的凳子抽回來,使勁拍著它,讓我趕緊爬上去。

他家的凳子可真高,是個馬凳,能挨到我鼻子邊,足有一米七高的樣子。我上了凳子,伸手一比劃,離繩子還差點兒,便雙足在凳子上一點,又施展起了輕功,身子頓時騰到了近三米高的樣子,都快夠著了梁檁。

不得不說,他家蓋的是瓦房,牆壘得可真高,梁檁離地足有三米四五的樣子。

一手逮住了繩子,雙腿再往上面一纏,將身子像只猴子一樣吊耷著,我用剪子在繩子上面使勁鉸了起來。

麻繩可真夠結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鉸了半天也沒鉸斷。

其實上麻繩硬邦邦的,剪刀又鈍,根本就鉸不動。

倆腿酸得撐不住了,便從繩子上鬆開,腳往下亂蹬,踩在了上吊自殺者的腦袋上,頓時覺得輕鬆了很多,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抬手用袖子蘸蘸額頭上的汗。

這劉申橋又在下面叫喚起來:「別踩俺媳婦的頭哇,你越踩她的脖子勒得越緊,傻逼啊,你下來吧,不用你救了!」

「你說誰傻逼?」我勃然大怒,把手中的剪子狠摔了下去。

剪刀一下子扎在了劉申橋的頭上,矗立著不倒。

「哎呀,我的媽,不能活啦!」劉申橋捂著頭倒在地上,像蝦米一樣蜷起身子,口中殺豬般哀嚎著。

「老劉,你沒事兒吧,我不是故意的!」見誤傷到了他,我便想去瞧下傷勢,於是手鬆開了麻繩,腳踩著老娘們的腦袋往下一蹦,身子往下墜去,嘭地頓在地上,震得兩條腿刺骨疼,站立不穩,生出一個迅猛的趔趄,身子往前一栽,噗通地猛跪下來。

堅硬的水泥地面將膝蓋給磕到了,疼得我張嘴啊啊叫不止,躺倒在地,跟劉申橋一樣,身子蜷曲成了蝦米,鼓起腮幫子,使勁往膝蓋上吹氣。

「二桃!」劉申橋氣息微弱地喊了一聲,自頭上流出的鮮血匯聚到地面上,形成了一大片。坑雙縱亡。

「咋啦?」我咧著嘴直抽冷氣,手不停地揉著膝蓋。

「你他媽的,我操你祖宗,我疼,不知道這剪子扎了有多深呢!」劉申橋梗著個脖子,頭一動也不敢動。

「讓我給你看看,別的不敢說,妙手回春咱還是有的。」我從地上坐起來,挪動著屁股到了他的旁邊。

「妙你媽個腿,別動我!說著,別動我!......哎喲媽的!」劉申橋努力掙扎著想遠離我,但速度不及我快,讓我一把給摁住腦袋,握住了上面的剪子,一咬牙用力,猛拔了出來。

一股血箭嗖地噴在了我的臉上,還熱乎乎的。劉申橋慘呼一聲,眼珠子一翻,便昏厥了過去。

啪!

自打火機里冒出了豆黃的火苗。

點了根煙叼在嘴上,我大口地抽著。

一疙瘩一疙瘩的煙霧在我身邊瀰漫著,散開了。

一連抽了好幾根,屋子裡變得一片朦朧。

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塵,我抬頭瞧了瞧。

上吊的人已經氣絕身亡了。

有兩隻鬼魂從她身體里鑽了出來了,輕飄飄地慢落在地上,一旁一個,俱是皺著眉頭凝望著我,看上去神情凄楚,心事重重。

其中一個鬼魂是男性,它擔憂地說:「我還沒完成任務,魂師不會饒過我的!」

原來在前段日子,劉申橋媳婦參加了一個保險推銷會,被一個魂師給往體內強行栽種了這隻男性魂魄,導致意識渾濁,精神分裂,但買起他們的保險來,卻一點兒也不含糊。

另一個就是老娘們本人的鬼魂了,它哭哭啼啼地說:「其實上都怨我破事賊多,沒事兒去參加啥子保險推銷會啊,還回來給老頭子洗腦,不想老頭子動了歪心機,想利用孩子套保險賠償款!」

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我煙癮已很重,又忍不住點了根煙叼在嘴裡,緩緩地噴吐著煙霧,有些不勝唏噓地說:「不管事情是怎樣的,好也罷,壞也罷,一切自有定數,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投胎去吧,別忘了在閻王老子面前參魂師一狀!」

兩隻鬼魂對我揮揮手說了聲再見,便一同離去了,但剛出了門,它們就分道揚鑣了。我重新關緊了門子,走過去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劉申橋頭上的傷口,只不過是剪刀穿在頭皮上了,連顱骨都不曾戳破,根本沒有生命危險。

他只是被嚇暈過去而已。

從包袱里掏出錐子,往他的人中上狠刺了一下子。

吃痛后,劉申橋就醒了過來。他抬頭望著在空中懸挂著的屍體,愣怔了半晌,然後臉上逐漸地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說以後我就成老光棍了,幸好,我給老婆子也買了保險。我說錢真的有那麼好么。他點了點頭,說錢真的有那麼好,起碼我這麼大一把年紀了,有了錢,還能再玩個年輕的小媳婦。

啪啪啪.....

拍射門板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重而急促。劉申橋趕緊藏到我的身後,一手扯住我的胳膊,另一手指著門后,哆嗦地道:「二桃,鬼......鬼又來了!」我不緊不慢地走過去,雙手在門骨上停放了片刻,然後隨著一聲嘎吱,將門子給拉開了。

只見外面正站著那個前來找崔和尚的女鬼,面容陰冷冷的。她看見我后,扯動嘴角淺笑了一下,但隨即恢復了陰冷的表情,說二桃,你也在這兒啊。我點了點頭,說是的,你來幹啥。她說我來找崔和尚。

哦了一聲,我扭過頭,笑得有些促狹地問劉申橋:「你家有和尚嗎?」

誰知道,劉申橋竟然點了點頭,態度很是認真鄭重地說:「是的,我家有個和尚!」

這下,我則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不曉得這是怎麼一回事。劉申橋打開櫥櫃。從裡面提出一隻大籃子。

籃子里裝滿了金紙疊成的元寶。他又找到一隻紅色鐵盆子掂著,走過來到門口處,跪倒在地上,一臉虔誠地對著女鬼拜了拜,把籃子里的元寶倒進盆子里,用打火機點燃,開始燒了起來。

那女鬼從身上抽出了一隻袋子。

每當火盆里的紙疊元寶燃燒掉一個,女鬼就伸手從火盆里撿起一個黃澄澄的「真元寶」裝進袋子里。

當然,這「真元寶」一般的人肯定是看不到的。

一籃子紙疊元寶全燒完后,女鬼的那隻袋子也裝滿了。她冰冷的臉上才漸漸地露出了滿意地笑容,對劉申橋說:「放心,只要你供著我,以後有啥事兒我罩著你!」劉申橋雞啄米一樣點著頭,口中連說謝謝,抬起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淋漓汗水,不知是被火炙烤出來的,還是太過於緊張的緣故。

然後他又抹了一把頭上的血跡,突然用手一指我,臉上出現了猙獰的狠毒之色:「鬼娘娘,這傢伙把剪子摔我頭上了,看給我扎的,血哩烏拉的,我想讓你懲罰他!」

啪!

他的臉上挨上了清脆的一耳光,是我打的。

「鬼娘娘,他打我!」劉申橋委屈得裂開嘴巴,快要哭了。

啪!啪!

我乾脆左右開弓,又連扇了他倆耳光。

「二桃,住手!」女鬼喝止道,面上露出慍色和尷尬,「給點兒面子行不行?」

「好哇,要面子是吧!」我猛抬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劉申橋的肩膀上,將他給踹得仰身跌躺在地上。

「別逼我,看在崔和尚的面子上,好嗎?」女鬼聲色俱厲起來,提高了嗓門。

「崔和尚跟你有啥關係?」我將胳膊抱起來,笑呵呵地問道。

話音還沒落,我后腰上兀然挨了重重一腳,吃不住這股大力,口中哎喲一聲,身子往前撲去,摔趴在了地上,把下巴給磕擦到了。

顧不上疼痛,我趕緊爬起來扭身一看,卻空蕩蕩的,啥也看不見。

「剛才是誰踹我?」我抹去下巴上的血污,氣急敗壞地喘著粗息,怒聲責問那女鬼。

「哼,也不用瞞你,踹你的是我兒子,縱然你開了陰陽眼也白搭,就算你開了天眼也是枉費,你根本就無法看見它!」那女鬼臉上帶著自豪之情,昂首挺胸,顯得十分傲慢地說道。

什麼?!

女鬼生子,二重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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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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