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傷悲來得太突然
「在這。-www.-」他指著,「你過來,我幫你弄。」
葉婭楠乖乖的將臉湊近他,卻沒想到他趁機在她臉上偷香,在她的輕嗔的目光里,他爽朗的笑著,她的睡意全無。
「哲瀚,」她說:「樂小姐設計的珠寶款式真漂亮,」今晚宴會上,有幾十款樂顏、霍心雨設計的珠寶在現場做展示,她跟袁佳、老八一起去觀賞,有些款式的設計,的確讓她驚嘆:「特別是『永恆』系列的手鏈,沒有華麗的鑽飾、珠寶,只是簡單的鉑金,仔細看去,整條手鏈全是『心』型的小環連接,而中間那兩個稍大一點『心』的造型相當漂亮。」
「她一向走的簡約風,她的設計偏重於細節的展示。」安哲瀚的目光看著前方,邊開車邊說,「如果她設計的飾品有鑽石或者珠寶的話,看起來也不會庸俗。」
「你好像很了解她。」葉婭楠似是玩笑。
安哲瀚微怔,轉而坦然說道:「她是我同學,認識她這麼多年,對她的風格多少有一些了解。」
「她看起來好年輕。」葉婭楠由衷的輕嘆,樂顏與他同齡,可看起來卻非常年輕。
安哲瀚稍有留意,「你好像很注意她。」
「她是今晚的女主角嘛。」對樂顏,葉婭楠很羨慕,她既優雅又有才華,這樣的女人,應該是男人的最愛吧。
「每個人都是主角,」他低笑著說:「你羨慕她的時候,你應該知道,你也是女主角,我眼中的女主角。」
葉婭楠低頭,莞爾一笑,還有什麼比這句話更動聽?是啊,方蕾說得對,誰沒有過去,她又何必去跟他計較樂顏呢?他們,畢竟是過去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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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婭楠陪葉遠航去做複檢,在等他做檢查的時候,她在走廊遇見了喬浚慧,她很詫異,因為她坐在輪椅上。
「我不小心扭傷了腳。」即使是坐在輪椅上,喬浚慧看起來都很卻仍舊很乾練,「你呢,來做什麼?」
「我陪我爸做複檢。」葉婭楠說道,「他正在裡面檢查。」
「我還有事得回公司,」喬浚慧說:「婭楠,能不能抽時間去我家,我媽她最近休息不好……你去陪好說說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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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葉婭楠去醫院拿葉遠航的複檢報告。
「他最近的康復情況不太理想。」醫生將葉遠航兩次的複檢數據進行對比:「你看,這、這、還有這些指數都超出了參考範圍。」
葉婭楠微急,「怎麼會這樣?」在母親的監督下,父親每天都會按時服藥,然後會做簡單的復健運動,上一次的複檢報告出來,一切指數都很正常。
「我給他換些葯再試試,」醫生說道:「你一定要記住,他這種病,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心情愉快,不能急躁發怒,更不能受任何刺激。否則,隨時都有複發的可能。」
葉婭楠將葯和複檢報告拿回家時,發現父母似乎爭執過,氣氛略有些緊張。私下裡,她將葯的服用方法一一告訴母親,並轉達醫生的話:「爸的康復情況不太好,醫生叮囑,讓他保持心情愉快,不能急躁發怒。」
蒙芳韻嘆了一口氣。
「媽,你和爸怎麼了?」在她這麼多年的記憶里,父母的感情很好,他們之間很少有過爭執。
「沒事。」蒙芳韻搖搖頭。
母親不說,葉婭楠也沒再追問,而後陪著父母說話,晚餐的時候,安哲瀚來了,家裡多了一個人,熱鬧了許多。
客廳里,安哲瀚陪著葉遠航、蒙芳韻聊天,葉婭楠則在廚房裡洗碗,他們的談話聲隱約傳來。她將碗洗凈,一個一個的放在碗架上時,突然,碗架松落,碗紛紛落地,瓷器與地面碰撞的聲音響起,而後是一片狼籍。
「沒事,」葉婭楠的心咚咚直跳,剛剛的一幕,讓她有些驚嚇,同樣,那碗摔碎的聲音,也嚇壞了客廳里的三人,他們匆忙過來時,她說:「是碗架的螺絲鬆了。」她邊說邊收拾著地上的殘局,安哲瀚幫著他,將那些摔碎的碗收進垃圾袋裡,然後再用工具將碗架的螺絲扭緊。
到了晚上洗漱時,葉婭楠才發現手上有些小傷口,可能是收拾那些碎片時割傷的,不知為何,她心裡有些慌亂,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似的。
凌晨,他們被電話吵醒,葉婭楠倦意微濃,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接聽電話。
「婭楠你快來,」蒙芳韻的哭聲傳來:「你爸,他……」
葉婭楠被嚇得不輕,一個激凌,從床上坐起來。
當他們匆忙來到醫院時,葉遠航早已經在手術室了。
「怎麼會這樣?」葉婭楠難過極了,「我們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晚餐的時候,父親還跟她們有說有笑,不過短短几小時,怎麼會突然發病?
蒙芳韻很難過,她斷斷續續的說著。
原來,半夜的時候,葉遠航開始說胡話,目光獃滯,蒙芳韻撥了救護電話,等救護車趕來的時候,他的意識就越來越模糊了。送到醫院來,醫生診斷為突發性腦溢血,於是被推進了手術室。
葉遠航的手術做了近五個小時才結束,他被送進了ICU病房。
安哲瀚和葉婭楠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后,蒙芳韻著急的問:「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葉婭楠眼底有淚花,她哽咽著,難過極了:「媽,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只是等爸醒來了。」醫生的原話卻是:葉遠航年紀大了,又是複發性腦溢血,很嚴重,而發病時送來晚了耽誤了救治最佳時機,能醒來的機率微乎其微,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蒙芳韻稍稍喘了一口氣,他們將她送回家后,葉婭楠落淚了。
「怎麼辦?」她低泣,在母親面前,她幾番想落淚,但是卻忍住了。父親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可她卻只能瞞著母親。
安哲瀚將她擁在懷裡,輕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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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遠航住院的第三天,他醒過來了,但是,詢問過醫生后,對於他身體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在安哲瀚的要求下,醫生答應讓葉婭楠穿著防塵服去看葉遠航。
葉遠航的目光略顯獃滯,整個臉都有些變形了,當他看見葉婭楠時,淚滑出眼角,微開的唇微微顫動著,似乎在說著什麼。
「爸。」葉婭楠幾欲落淚。
葉遠航的唇一直顫抖著,葉婭楠握住他的手,俯身湊近他,聽了好久,她才聽明白,父親一直重複著三個字:「對不起...…」
葉遠航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的眼睛一直流淚,想說什麼,嘴唇卻似乎只能微微的顫動。
「爸。」看著父親的模樣,葉婭楠卻無能為力、一籌莫展,心痛極了。
到了晚上,葉婭楠收到醫院下的病危通知書,她只覺得渾身無力,落淚撲撲的落下,滴落在紙上,印下一個又一個水印。
葉遠航的病情就這樣反反覆復,三天之後,在收到第五份病危通知書後,葉婭楠又進ICU看他,而他已陷入高燒昏迷狀態,眼睛閉著,四肢偶爾會抽搐,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葉婭楠靠在安哲瀚懷裡哭了。
這一次,葉遠航再也沒有醒過來,護士用白布將他全身履蓋,蒙芳韻哭暈了過去。
葉遠航的去世來得太突然,葉婭楠很悲傷,可蒙芳韻的入院,讓她不得不打起精神照顧母親。
還好,有安哲瀚在,他安排了特護照顧蒙芳韻,還親手操辦葉遠航的後事。
蒙芳韻出院回家已是半個月後,她的頭髮白了不少,整個人蒼老了許多。她經常不說話,一個人坐在那兒發獃。
葉婭楠擔心不已,於是在家裡照顧她,可蒙芳韻卻偏不要她,執拗的說:「我還好,不需你在這兒照顧。婭楠,回你家裡去。」
「媽。」一時間,失去父親,而母親又這樣悲傷,她怎麼能放心得下?還好安哲瀚陪著她,顧茹雅安慰她,母子倆都贊成她回家陪蒙芳韻。
「我真的沒事。」蒙芳韻雖然很傷感,但是卻很堅強:「婭楠,媽已經看開了,每個人都會有生老病死這一天,能離開,也是一種解脫,……我有一天,也會解脫的。」
葉婭楠悲傷,伏在母親膝上默默流淚。
「婭楠。」蒙芳韻撫著女兒的頭髮,「傻孩子,別哭了。」她也有些哽咽:「你爸要是知道你這樣子,他會很難過的。」
葉婭楠怎麼能不傷心,從小,父母就將她捧在手心,她記得,小時候,父親不管多忙,多累,下班回來總是會抱著她,逗她開心。那時候,一家人其樂融融,歲月靜好。可現在,父親突然離世了,留下了母親和她,讓她一時接受不了。
「你爸最喜歡看你笑,」蒙芳韻眼角濕潤:「你現在這樣子,他見了會很傷心的。」
「媽」葉婭楠淚水更多了,提及父親,她心痛極了。
後來,安哲瀚提議讓蒙芳韻搬去安家,或者是搬去雲鼎100以後和他們小夫妻同住,可蒙芳韻都拒絕了,她私下告訴女兒:「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我若搬走了,你爸一個人在這兒,會很孤單的,」她邊說邊擦著丈夫的照片。
「媽,我會陪你的。」自從蒙芳韻出院后,葉婭楠就住在家裡陪她,沒有回過安家,
「傻孩子,嫁出去的女兒,哪有丟了丈夫回娘家住的道理?」蒙芳韻苦笑著,「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罵我了。」
可若要留母親一個人住,葉婭楠怎麼會放心?
後來,在安哲瀚的堅持下,蒙芳韻答應了請人來陪她,他幫忙挑選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有看護經驗的傭人,她叫龐桃。
在安哲瀚的建議下,經過蒙芳韻的同意,葉婭楠將雲氏保潔公司低價轉讓給了員工老羅,因暫時放心不下,葉婭楠仍舊住在母親家。
隨著時間的推移,蒙芳韻的心境漸漸平復,傭人龐桃與她相處得非常好,自從龐桃來了之後,家裡乾乾淨淨的,在龐桃的建議帶動下,蒙芳韻每天下午準時去社區的廣場,和同齡的老年人一起練習健身操,漸漸的,她的面容也有了光澤,精神還不錯。母親一系列的變化,讓葉婭楠很欣慰。
「你都結婚了,老住在我這兒,像什麼話?」蒙芳韻說。
「是啊,婭楠,」龐桃也說:「有我在這兒照顧蒙姐,你儘管放心。」
相處了半個月,對於龐桃的家務能力和照顧蒙芳韻的責任心來看,葉婭楠承認,她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幫手。
「有龐桃陪我,你應該放心的。」蒙芳韻擔心女兒,「若是有什麼,她會給你打電話。」
「我知道。」母親的心情舒解了,葉婭楠自己也漸漸走出悲傷的陰影,「等哲瀚出差回來,我就回去住。」
等安哲瀚出差回來時,已到八月下旬。
「今晚回來住。」他剛下飛機,便打電話給她。
「嗯。」她說:「我陪媽練完健身操就回去。」她知道,他出差回來習慣是回辦公室處理工作,她想,等他回家時,應該已是晚上了。
「我想吃你做的晚餐。」這次去香港、台灣出差,一去就是一個星期,雖然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偶爾會視頻,但是他還是急著想見她。
「你下班過來,吃了晚餐咱們再回去,好不好?」葉婭楠說。
「好。」他看看時間,剛到下午四點,他現在正在趕往公司的途中,經過一處花店,他讓司機停了車。
*
葉婭楠讓龐桃陪蒙芳韻去練健身操,她自己在家裡做晚餐,當聽見門鈴聲時,她正在廚房洗菜。
門剛打開,看見他的一瞬間,葉婭楠心情微好,唇角微揚笑了。
安哲瀚關上門,一把將她抱住,,沒說話,卻低頭吻住了她。濃濃的吻裡帶著壓抑后的激情,葉婭楠微揚著頭,在他的深吻里全身軟軟的。
「有沒有想我?」他湊近她的耳畔,呼吸淺淺。
「沒有。」她輕笑,口是心非的說。
「真沒有?」他假意不悅,輕咬她的耳珠,她全身輕顫,呼吸稍稍急促。
「沒有。」她身子發熱。
「撒謊!」他的手,開始不規矩。
葉婭楠害羞的笑了,「糟了,」她突然聞到一股焦味,推開他,往廚房跑去,當看著鍋里時,沮喪的說:「我的牛肉……」
安哲瀚跟進廚房,在她噘著的小嘴上偷香,她讓他怎麼愛也愛不夠。
「都怪你!」她嬌嗔。
「怪我?」他不以為然的挑眉,「怎麼會怪我?」
「哼。明知故問。」葉婭楠抿抿唇,如果不是他吻她……她又怎麼會忘了鍋里燒著牛肉?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還怪我?」他說道。
「還敢頂嘴?」她微揚著眉,故意說道:「那罰你今晚不許吃飯。」
「不吃飯可以啊,」他利落的說,向她眨眨眼,曖昧的說:「我吃你就好了。」
她微揚著唇,似嗔帶笑般:「想得美。你什麼都不許吃。」
「誰家的丫頭這麼凶啊,」這時,蒙芳韻與龐桃回來了,她聽見了女兒的話,說道:「不讓人吃飯?」
葉婭楠略帶一絲俏皮的抿抿嘴。
「媽。」安哲瀚站在廚房門口,俊逸挺拔。
「你看你,人家哲瀚出差剛回來,你就這麼兇巴巴的,」蒙芳韻跳完健身操,心情稍好。
「媽。」葉婭楠說:「他……」剛想說,她又乖乖的閉上嘴巴,他們之間的親呢,怎麼好意思拿出來講呢?
「咦,牛肉燒焦了?」龐桃走進廚房,聞到一股焦味。
「哦,是我不小心,燒的時候忘了。」葉婭楠邊說,邊悄悄白了安哲瀚一眼。
可他卻裝做沒看見一般跟蒙芳韻聊著天。
晚餐后,在蒙芳韻的催促下,葉婭楠跟著安哲瀚回家。他走在前面,手裡拿著車鑰匙,葉婭楠跟在他身後,離他總有那麼一兩步的距離。
安哲瀚悄悄放慢腳步,沒有回頭,卻驀的牽住了她的手,在他唇畔勾起一抹笑意的時候,葉婭楠也悄悄的抿著唇笑了。
「我們是要去哪兒?」葉婭楠發現車子開的路線不對勁。
「回家。」他說。
葉婭楠朝四周看著,不過剛到晚上八點,街邊行人熙熙攘攘,街道上車水馬龍,「走這條街回去,會繞很大一圈的。」在她的印象里,他記路線精準,今天是怎麼了?
「怎麼,才多久?你連回家的路都不知道了?」他調侃道。
葉婭楠略帶遲疑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當車子駛進雲鼎100時,她的臉畔微微染紅,原來,他說的家,不是安家,而是他們的小家。
安哲瀚一直有請鐘點工,家裡整潔如新,他剛進門,就開始解襯衣的紐扣,帶著一絲曖昧:「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隨便。」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她有一絲害羞,一絲期待,胸口微微窒息著。卻不敢看他的眼神。
「你先去。」他看她微紅的臉,朝她眨眨眼,促狹的說:「記得反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