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劍差半寸，無悔而亡
繁華過後，總是寂寞；一切絢爛，終歸平靜。
就算是兩大驚世極招相碰的無邊華彩，也不可能持續到未來永劫，終有落幕之時。
而當席捲方圓的刀罡劍勁消散，最後出現的，終不過是強者敗，更強者勝的至極終局！
在四面倒伏的林木環繞之下，人為開闢的巨大空地正中，三條頂天立地的身影相對而立，雖是遍體鱗傷之軀，卻是絲毫不減強者傲視蒼穹的驚天氣概。
在「刀王」「劍王」綻放全部生命的最強合擊面前，「左手刀」封寒終於首度受傷，而且是凄慘無比的重創。
此刻看去，只見黒榜高手全身浴血，右臂齊肩而斷，傷口處固然被刀風切得血肉模糊，斷掉的手臂更是慘被激拼的餘波攪得支離破碎，竟是就此肢體不全，留下了永難追悔的「壯士斷臂」之憾！
不止如此，相比起斷臂這等「小傷」，封寒脖子上的傷勢才更加嚴重得多。
就在這位刀中強者的頸間，此刻，正有一道凄厲無比的創口，從左至右一橫而過，雖已全力運功壓制，上面殘留的劍氣仍在不斷蠶食著傷口的血肉，只要不能將這劍氣徹底祛除，恐怕終有一日要被鑿穿咽喉！
「好刀！好劍！好招！」
似乎是被劍勁挫傷聲帶，「左手刀」此刻開口之際，聲音竟是沙啞莫名，直如厲鬼慘嘶一般。
「若不是你在最後關頭劍斷三分，此刻勝者絕非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封寒的話，「劍王」屈寒山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收起你不知所謂的憐憫罷！比武死決，勝就是勝，敗便是敗，卻哪有什麼如果可言！」
如是說著，「劍王」低頭看向手中寶劍，只見劍身尖端果然斷去三分，正是方才未竟全功的罪魁禍首！
對於愛劍因何而斷，以屈寒山的智慧自是心知肚明。想來，這柄寶劍必是在早先與令狐沖硬拼之際，便已震傷劍質，等到「劍王」全力催動極招之時，方才承受不住了這股沛然大力，立時崩碎一截。
「哈，哈哈！想不到我屈寒山求劍一生，最後竟不是敗在劍道略遜，而是輸在根基有差！這是何等可笑，何等可笑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句話說完，「劍王」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只是這一次，隨著體內元氣漸漸消散，本被強行壓抑的刀氣，赫然自胸口猛然炸裂開來，在「劍王」胸前炸出老大一個大洞。
「只可惜，我這一身劍法無人可傳……」
最後一句遺留人間，仍是對「劍」之一道的摯愛，伴隨著聲音漸漸低落，直至消失無蹤，權力幫一代天王，就此魂歸天外，從此不復存在人間！
只不過，人雖故去，唯其一身傲骨，依然屹立不倒，正如劍脊錚然，正氣長存！
看到這一幕，一旁一直一語不發的「刀王」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嘿，屈老走之前，還在為劍而憾，我小刀所掛心者，卻是不能再陪李大哥走完這場霸者之路！」
說到這裡，「刀王」兆秋息哈哈一笑，一股浩瀚無比的神氣，忽然自他身上衝天而起。
「死在這場驚世刀決之中，我固然是死得其所，可是我這一生所存的神兵精元，卻是不能陪我同葬黃泉！」
「所以——」
「刀王」兆秋息猛地大喝一聲，本就遍體鱗傷的軀體上，突然再度爆破出數十道血口，自傷口中噴出道道血箭，化作無數寶刀虛影，兀自在空中盤旋不休。
「哈，無需為我陪葬！便去到你們該去的地方，去發光發熱，照耀這個武林吧！」
「哈哈——！」
在「刀王」仰天長笑聲中，數十道寶兵金氣驀然化作一道道利箭飛射長空，須臾消失不見。
感受到性命相交的「友人」漸漸遠去，年輕的「刀王」終於支撐不住，吐出了最後的辭世之言。
「我，一生愛刀，此生無悔！」
遺言方盡，「刀王」兆秋息雙眼猛然闔上眼皮，竟和「劍王」同樣頂天立地，溘然長逝。
「值得尊敬的好對手，好漢子！」
看到兩大天王先後瞑目，饒是封寒宛如冰雪一般的性情，此刻也不由為之動容。
「可惜此刻尚有要事，無法為你們收埋。只有等歸來之時，再為你們收殮屍身罷。」
「左手刀」封寒長嘆一聲，然後將目光轉向刀光虛影消失的方向。
方才他之所以不曾貪心截下神兵精氣，除了敬重「刀王」對「刀」的虔誠，尚有另一重用意——
按理來說，作為「刀王」畢生收集而來，諸多罕世神刀的精元，那些虛影最應投往之處，本應是同屬「刀」類神兵的寶刃「天兵」，然而最終，這些庚金之靈，卻並未選擇「天兵」，而是另投他處，這其中的可能大約有二。
第一，在不算太遠的所在，尚有比「天兵」更上一層的寶刀，譬如「血河紅袖，不應挽留」四大奇兵之中的「紅袖刀」和「不應寶刀」。
第二，同樣是在不算太遠的所在，有一柄，甚至一批尚未成型的神兵——或者說神兵坯胎，使得這些自有傲氣的神兵元靈選擇了一條「自由之路」，而非另投已有元靈的寶刀寶劍，成為其它兵刃的臣屬，甚至餌食。
如果是第一條，那麼，當封寒找上門去，自然可以和當世刀中高手一較高下，從而讓自己的刀道再度提升。
而如果是第二種情況……
根據「毒手」乾羅所提供的情報，在這一帶，應該正好就有一樣「東西」滿足這個條件。
明明有成為絕代神兵的資質，但因為鑄者太過年輕，尚未臻至巔峰的傑作。
甚至，那都不是一柄神兵，而是許多柄神兵的集合體。
那是一隻「匣子」，一隻仿造傳說中的「箱子」製造的「匣子」。
如果封寒沒有記錯的話，那「匣子」應該叫做——「天道戰匣」！
此時此刻，它就掌握在，那個被無數****人物一路追蹤的武當弟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