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第 對白

「笨蛋，我怎麼可能不愛你，如果我不愛你。怎麼會娶你為妻呢？」凌天佑笑著說著，一隻手很自然的搭在了我的腰際。

我的腰上清晰的傳來凌天佑溫熱的體溫，語氣卻是極淡的說道，「是嗎？你真的愛我，愛付小雪？」

凌天佑再次笑了笑，摟著我腰際的手緊了緊，「你這是怎麼了？問這麼多問題？」

「你今天一定要回答我，你愛付小雪嗎？」我固執的繼續追問著。

凌天佑見此也無奈的說，「愛。這下好了吧。可以睡覺了嗎？」

我沒有再出聲，只是靜靜的低垂著頭，雙手不斷的交握著。

不一會兒，我便聽見了凌天佑傳來的呼吸平穩的聲音。看來他是真的睡著了。

而我，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仍然那麼清晰的坐在那裡，依舊那麼安靜的坐著，耳畔聽著凌天佑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音，任由著黑暗和孤寂將我籠罩。

我一直隱忍著，沒有掉下來的眼淚，隨著我靜靜的思緒。不斷的從眼眶滑落了下來，剋制不住。

許久許久，我感受著黑暗中的一切，聽著凌天佑漸漸沉重的呼吸聲音，我清了清喉嚨，再一次開口，聲音很低，似乎是對自己說，也似乎是在和凌天佑說。

「凌天佑，也許你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們第一次見面，我穿著校服無意間被你的車掛倒。當時，你那麼心急，那樣著急的將我送去醫院。走的時候還給我留下電話，這裡的原因是什麼，也許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吧。」

「可是，今天我才明白，我如此的幸運便是因為我有一張和你初戀像似的臉龐，所以你才那麼關心我，甚至是後面約你出來，你也毫不猶豫的出來見我，還那麼的尊重我。」

「也是因為我這張臉吧，所以你才對於羅啟英的那場遊戲感興趣了，又或者是你知道是我，便想要玩這場遊戲，我真是該為此感到高興還是幸運，有了這張臉，所以你才為我解決了家裡的難題，二十萬的賭債。」

「平凡人有了二十萬，是多麼大的一個數字，你卻用這些錢包養了我，三年，三年也不碰我，只是來了那麼一兩次，三年後，你來了，也只是每次定定的站在窗前看著外面，你那時是在想著張靜吧。」

「也許是因為我這張臉，所以讓你更加思念張靜吧，那個為了你放棄了生命的女人，你確實是很難忘記這樣一個女人的。」

「我真是太傻了，當年我擺脫了小三身份后，離開京都去了美國，我根本就不應該回來的，可是我卻還是回來了，我對我自己說，我回來是為了報復你們，可是實際卻是為了想要再見到你一面，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當我看見了你，我就在糾結著，在矛盾著，到後面我和你都在矛盾著，掙扎著，最終因為你為了我，擋住兩名歹徒，為我擋了一刀，讓我徹底淪陷。我就一門心思地想著，如果你都能為我付出生命，那我又為什麼不能當你的女人，畢竟我們之間相愛啊。」

「直到你得知我即將要嫁給杜浩生的時候，你竟然來我的樓下找我，帶我出去的時候，遇見了車禍，你竟然為了我，第二次付出生命，我知道這一次我是永遠也不可能和你分開，也真的不能放開你了。」

「男人都不知道，女人一旦決定了一件事，就會有慾望，我既然決定要嫁給你，那麼我便是真的下了決心了。我承認是用了一些手段，可前提是我們相愛。可是當我真正嫁給你之後，我以為我得到了真愛了，但是我才發現，你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因為我像張靜。凌天佑，你這樣做，讓我情何以堪？」

「這樣想來，好像我之前為你付出的，為你犧牲的，突然化作了泡影，成為了可笑的舉動。我發現，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其實我們並不是真的相愛。」

我低頭，聽著凌天佑平穩的呼吸，知道現在他什麼都聽不到，可是我還是想說，想告訴給他聽，我心裡的想法，我就是要說給他聽，雖然他聽不到，但是我心裡覺得會好受一點，至少，我已經對他說了。

我這樣對他說了出來，是不是很多事就能看淡呢？

在黑暗中，我彷彿能看見凌天佑熟睡的容顏，那安詳的閉目，像一個孩子，看著熟悉的臉，我的心再一次出現了疼痛，死死的揪住我。

如今的凌天佑已經是四十歲了，儘管他現在看起來真的已經老了，可是在我眼中，他永遠都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手段，以及處變不驚的手段，還是讓我佩服，讓我覺得他依然那麼有魅力。

只要有凌天佑在，我便什麼都不用想，一切都有他為我考慮好，我就像一個被呵護的孩子，就這樣被他寵著，溺愛著。

「凌天佑，你的心裡真的愛我嗎？你真的愛付小雪嗎？」我又問了一遍，然後閉上了眼睛，感受著耳邊的呼吸聲，沒有任何人給我回應，只有那無邊的黑暗，以及心底撕心的痛。

腦袋裡昏昏沉沉想著想著，我終於還是沉沉地進入了夢中，我多麼希望能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根本就沒有碰那本《亂世佳人》，也就根本就不會看見那張照片，也不會讓我知道這麼多，讓我如此看清自己以為的愛情。

我是多麼希望凌天佑現在愛的人是付小雪，而不因為我像張靜而愛我。

第二天，我在睡夢中，忽然感覺到了床上傳來的動靜，似乎是凌天佑從床上起身，然後穿衣服。

我朦朧地睜開眼睛，在光亮中看著凌天佑穿衣服的側臉，這是我第一次起的比他晚。

以往我都比他起的早，我會率先穿好衣服，然後親自弄早餐給凌天佑吃，然後看著他去上班，笑臉相迎，滿臉幸福。

可是，現在我卻不想如同往常一樣，現在的我真的很想立刻就衝下床，質問凌天佑，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像張靜，所以才為我兩次付出生命，才會說愛我，並且娶我。

我想問他一個答案，可是我也怕得到他的答案，我糾結著，煩躁著。呆記歲弟。

但是，我又怕我揭穿了這一切，他的回答讓我失望，更讓我和他越走越遠，患得患失。

其實我是矛盾的，一邊想要質問他，一邊卻又不敢問，這樣的付小雪變得不再像付小雪來，如此的卑微，如此的低廉，我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

這是因為我太愛凌天佑了吧，我怕我最後得到失望，如果我最終必要要得到失望的話，那我情願就這麼蒙在鼓裡，永遠都不要醒來。

也許，這才是我最好的選擇，這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我還是就這麼自己騙自己吧

我閉上了眼睛，任由腦海中亂鬨哄的將我淹沒，再一次，讓自己繼續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