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戲結束了,散場吧 已修改
書房裡
沈寒靜靜的看著手裡的書,唇角抿出冰冷的弧線,那本書幾乎有一尺厚,任誰都能看到大大的辭海兩個字
這就是楊穎在她書房裡看書時一直翻看的書。(www.)
楊穎素來愛看書,在法國的時候她對他沒有任何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要去他的書房看書。
書里夾著一張書籤,精緻的書籤,上面刻了幾個繁體的小篆「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書籤已經起了褶皺,已經不是那麼平整了。書籤後面,注著幾個飛揚的字體寫了何為相思四個字。
接近楊穎的時候,他的目的是折磨她,幫她框固在自己身邊慢慢的折磨,要讓她生不如死。他要楊廉的女兒體會他曾經經歷的痛苦和絕望,依靠著出賣身體過活。這是他最初的目的,但是最後卻變了。
沒人知道,他曾經在夜店做過牛郎,為了生存,為了錢,他必須每天都花不同的心思是討那些四五十歲的富婆喜歡。明明對她們毫無興趣,卻要隨時隨地隨地滿足她們。她們一個電話必須隨叫隨到,然後必須立馬對她們的調情有反應。在後來的好幾年,他的身體對任何女人都沒有反應,直到他再遇到楊穎。
當時如果楊廉原因出手幫他,他不會淪落至此。
所以他要楊廉的女兒和他一樣,在別人身下輾轉承歡,做別人的情婦,身敗名裂,要察言觀色的過日子。
派人跟蹤了她一個多月,看著她每天上下學,就算她父親去世之後也是若無其事的去上學,高利貸要債,親戚砸東西,她都一一的忍受,所有的事情都一個人承擔,她妹妹對她經歷的所有絕望、無助一無所知。
當時他是震驚的,看似軟弱卻比任何人都倔強。
後來,他像神一樣的拿著協議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是知道她有男朋友的,看著在當時還是蘇澤的言晟面前若無其事,一個人抗下所有的重擔,當時他心底那一處柔軟莫名的為她心疼。
當時,她甚至沒有任何猶豫簽下了他的合同,沒有任何要求,只是要求她幫她養活妹妹。
她的態度樂觀的讓他詫異。
爾後,跟著她去法國,她面對他身邊眾多的女人從最初的手足無措,到後來的遊刃有餘,他一點點的看在眼裡。這些女人能在韓煙的過濾下還能留在他身邊的都是有手段、心計的,她居然能處理的毫無痕迹。
愛上她,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或許是從三年約滿放她離開的時,當時就有了不舍。
跟著她回國,想要再次把她留在身邊。
後來的算計,後來的設計他的目的只是想要留住她而已。
「叮鈴鈴」尖銳的鈴聲打斷了他恍惚的思緒。
沈寒朝著手機瞟了眼,韓煙兩個字落入眼底,帶著諷刺。
許久,結果電話,未等他開口,電話那頭已經有聲音了:「沈寒,這都是你逼我的。我的脾氣你很清楚,如果得不到,就會徹底的毀掉,別人讓我不開心,我也會讓他哭!」
沈寒的神色漠然而冰冷,指骨緊扣著手機,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把當年的仇一起算算清楚!」
韓煙握著手機的手顫抖了下,面色瞬間煞白:「雪兒是你自己拔掉氧氣管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自己放棄的,與別人無關,這些年,你依靠著韓家到如今的地位,你還想要怎麼樣!」聽著他的話韓煙的底氣不足了。
沈寒突然的笑了起來,唇角的冷意更濃了:「當時,你不是在掛的葡萄糖里下了毒嗎,就算我不拔掉她的氧氣管她也活不過十天。與其看著她痛苦,我情願她死在我的手裡!」他的口氣依舊恨平淡,但是韓煙卻能感覺到他語氣中的怨恨。
韓煙顫抖的更離開了,滿臉驚恐的盯著電話。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知道她在雪兒掛的葡萄糖裡面放了慢性毒藥。
這麼多年,他不動聲色,他們都以為他不知道,以為是他親手拔掉自己妻兒的氧氣管,原來他什麼都知道,騙的就是韓家所有人。
「沈寒,你太可怕了。」顫抖的聲音帶著無法言喻的害怕從電話裡面傳來。
「我可怕,我再可怕也沒有你們韓家可怕。雪兒和孩子是你父親怕人開車撞過去的,他們續命的藥水你們也派人放了毒藥。這樣對付一個女人和未出生的孩子。」
「那是因為你說你不可能和她離婚,哪怕是她一輩子都是植物人,你也不會和她離婚,當初你無意娶我,為什麼要招惹我。當初難道你接近我不是因為想要利用我,想要利用我們韓家嗎?她們的死不正好成全了你嗎?」
她們是夫妻,卻淪落到互相欺騙的地步。
她用盡一切辦法爭取來的男人自始至終都在欺騙天。
「韓煙,我不想和你多說什麼,你以為沒了韓家庇護,你韓煙算什麼!」沈寒冷冷的說完,電話已經掛了。
通完電話,他頹然的跌坐在地上。
這麼多年,他也累了,什麼都要算計,什麼都不能在意。因為在意就會失去,會成為他致命的弱點,所以要冷清,涼薄,無欲。
拿起桌上東倒西歪的酒瓶,高度數的就一仰而盡,灼燒著他的胃。
沈寒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著,面色更加難看了。
桌上已經東倒西歪了十多瓶不同牌子的名酒,他唇瓣殷紅,嘴角掛著笑意。
意識隨著酒精慢慢的渾濁,他拿起電話,無意識的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楊穎,你想不想知道薛陽怎麼死的!」平緩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沈寒從來不喝酒,因為酒誤事,三十多年就算是那段他最荒唐的時光里,他拚命的討那些富婆歡心的時候,他也滴酒不沾。
電話里,楊穎猶豫了很久,開口問道:「你現在在哪裡,我現在過來!」
如果薛陽的死真的是另有原因,那他的死必定和她有關,她有責任要弄清楚,否則她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沈寒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平靜。
等楊穎到時,別墅所有的大門都敞開著,平日的鐘點工和傭人都沒了蹤影。
進屋,楊穎直接到了書房。
這麼多年,楊穎還是了解沈寒的。剛剛的電話里,分明聽出了他的醉意。
進書房,看到滿屋子橫七豎八的酒瓶,楊穎只淡淡的掃了眼。
目光落在趴在書桌上的沈寒身上。
向來嚴謹的沈寒此時頹然的無半分平日的風度,他聽到聲響,目光渾濁的看向楊穎,看到她,嘴角頓時勾起淡淡的淺笑,下巴上滿是鬍渣,平日一絲不苟的襯衫皺的很,衣袖半卷到臂彎,胸口的扣子就扣了一顆,露出黝黑的胸肌:「你來了,真好!」
楊穎心底一怔,沉默著。
八年,他陪伴了自己八年的時間,在她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他把她從泥淵中拉起來。她把他當做恩人、家人。但是所有的一切原來都是他一手策劃的,把她從天堂推入了地獄。
無法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也無法真正的恨他。
言晟已經沈寒過往的資料都給她看過,包括薛陽的死因,五年前綁架的真相。
那日,言晟去見林月被下藥就是為了拿這一份資料。事情經過她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但是她還是想要親口聽他說。
「穎兒,留在我身邊真的不可以嗎?我們相處了八年,就算在冷情的人也應該有感情,為什麼我們的八年卻抵不上言晟的半年!」沈寒已經失去了理智,對著楊穎,呢喃的說著。
平日,他的面具太多,他的偽裝太累。甚至要把真心藏的連自己的都不知道。
楊穎冷冷的看著他,看著沈寒的頹然,許久才靜靜的開口道:「沈寒,戲結束了,散場吧!!」她說的無限疲憊。
他演了這麼多年的戲,不累嗎?
沈寒聽著她的話突然咯咯的笑起來:「穎兒,你看,外面很黑!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的天總是那麼黑,永遠見不到光明,但是沒人回答我,我很累,想要有人借我一個肩膀靠一靠,但是現實不要允許我懦弱。我知道你恨我,你早晚會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也曾料想過你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知道真相,我希望是親口告訴你,但是你還是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了真相。」
他又拿起一瓶所剩不多的酒瓶,頹然的一仰而盡,濃烈的酒精嗆的他滿臉通紅:「我爸死那年我十六歲,他一死,我媽就崩潰了,之後就是高利貸要債,殺人放火,潑油漆。我媽跪在他們面前哀求寬限些時日,最後我看著我媽滿身鮮血的倒在我面前。她說楊廉是父親的朋友,他會伸手幫我們的。我在他公司等了三天,但是他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給我們。後來走投無路,我選擇了最容易掙錢的方法,X市富婆很多,錢也很多,只要我願意把心思花在她們身上,她們會大把大把的錢往你身上丟。後來我終於知道了楊廉為什麼不見我的原因。原來很多的事情都和他有關,他設計害死了我父親,怎麼還可能會伸手幫我們。那一年,我一邊討好著那些揮金如土的富婆,一邊開始物色能幫我的人,最後選定了韓家。雪兒是我算計下的意外,她的善良,她的天真真是我所缺少的。我明明知道和她結婚會阻礙我的計劃,但是我卻不捨得讓她失望。可是最後,我還是害死了她,連著她肚子里的孩子。」
楊穎安靜的聽他說著,說著父輩之間的恩怨情仇。
她已經知道了沈寒的過往,但從他口中說出的時候卻更加的心酸。
驕傲如他,該是要什麼樣的絕境才會讓他去夜店靠著自己的身體過活,甚至要把尊嚴給人踩在腳下去求著她們過日子。
沈寒的口氣很平靜,但聽著更加的心酸。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無法原諒害的她家破人亡的人。
「你看,人果然不能做壞事,會遭報應的!」沈寒自言自語的說著,說的全是醉言狂語。
他並不理會楊穎的沉默,繼續說著:「你不是想知道薛陽怎麼死的嗎?我在給他贊助的資金裡面動了手腳,我說我可以給他注資但是他必須給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然後上市。他的公司根基不穩,上市的話就想金字塔,底部沒建好,卻在往上爬,自然會塌,我只是沒想到他居然為了上市會去借高利貸,後來走投無路自殺!"
楊穎聽著他評價的敘述著薛陽的死,全身顫抖的盯著他。
一條人民,他怎麼可以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為什麼要陷害他!是因為我嗎?」
沈寒咯咯的笑了起來,痴痴的看向她的臉:「就算我不在資金裡面動手腳,言晟不是也在藝廊上市的股市裡面動了手腳嘛,只是在你心底言晟是可以原諒的,而我是無法原諒的!"
沈寒的口氣又慢慢的恢復了平淡。
楊穎看著他的目光同樣的冰冷:」沈寒,因為我把你當成親人、家人,所以你做的這些我無法原諒,與你是誰沒有任何關係!「
並不是推托之詞,而是就是因為是在意的人,所以她更加的無法原諒。
「為什麼要設計那次綁架!」楊穎突然開口問道。
沈寒目光已慢慢沉澱,醉意慢慢的散去,酒精卻還在作祟,無法恢復平日的淡定和冷漠。
「你覺得是因為什麼?我要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否則我為什麼會明知道北北是言晟的孩子卻能無怨無悔的幫你照顧五年。」沈寒自嘲的笑著。
他是商人,不做賠本的生意,可是北北確實他做的最虧本的生意。
得不到任何的回報,只是純粹的想要楊穎開心。
「為什麼言晟從我面前經過我能看到他,他卻看不到我!」這是楊穎最無法想通的事情。
沈寒低聲的笑著:「因為我放的是鏡子,你那麼是透明的,而他在外面看確實一堵牆。」
楊穎一愣,沒再開口。
僅僅是這麼一個可笑的把戲,讓他們分開了五年。
是她太天真還是他們之間原本就不曾有過信任。
「沈寒,你做了這麼多到底得到了什麼,值得嗎!」
「我也不知道!」
說完,沈寒徑自又笑了起來。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她問他值不值得。
「沈寒,既然如此,那我們之間一筆勾銷。」
「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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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穎從別墅出來,言晟的車已經停在門口,看到他,楊穎眼底閃過喜悅,心底莫名的有著感動。
看到他,心底有著安逸。
兩人蹉跎了八年的時間,還是在一起了,這樣真好。
看到言晟,楊穎飛奔的過去緊緊的抱住他,頭埋在他的脖子里:「有你,真好!」
言晟很享受她的表白,嘴角不著痕迹的劃過淡笑,她私自來間沈寒的怒氣因為她的表白都消了:「以後不許一個人過來,最後一次!」雖然心底是暖的,依舊壓著嗓子說著。
楊穎把頭埋在他脖子里低聲的笑了起來:「以後再也不會見他了,我保證!」
言晟滿意的笑著,在她唇上吻了一口。
楊穎熱情的回吻著。
沒來得及放開言晟,變看到他西裝褲下已經撐起了一個小帳篷。楊穎頓時滿臉通紅。
「回家!」言晟意有所指的說道。
一到家,楊穎還沒來及下車,言晟便已經把人騰空抱起,低頭邊吻著她邊飛奔衝進了房間。
楊穎被他猴急的舉動弄的滿臉通紅。
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每天他都不安分,可他每次都是這麼迫不及待。
「去見沈寒幹嘛!」邊吻著她的耳垂,言晟誘哄著她。
她的耳垂最敏感,每次都會被他逗的氣喘吁吁的,抑制不住他的逗弄,楊穎已經低聲求饒了:「他說告訴我薛陽的死和五年前綁架我的真相。」
言晟的目光一沉,吻繼續著,懲罰般的咬著他的耳垂:「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楊穎用力的推開他,起身,坐在他的腿上:「晟,我一直把他當做家人,對他我有感激,有感恩。他在我最無知、最絕望的時候如神一般的幫助了我,在五年前我一個人照顧北北的時候,他幫我照顧孩子,所以我無法把他當做陌生人,所以我要親耳聽到他說出真相。即便無法原諒,但是我還是必須去見他。薛陽是因我而死,這些是我應該為他做的!」她認真的看著言晟,眼底有著倔強和堅定。
言晟在她嘴角輕輕的吻了一下,眼底盈滿了笑意:「我吃醋!」
楊穎的唇再次吻上他的,這一吻一發不可收拾。
他急切的去拉扯楊穎身上的衣服,急促的想要扯掉那些阻礙,氣息逐漸的加深。
「晟,經過了這麼多,你還能在我身邊真好!」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她心底是恐懼了。
她從來沒有信任過晟,否則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然而那麼多次的誤解,他卻還是留在她的身邊。
這個男人對她這樣,夠了!
感覺到楊穎的熱情,言晟身下漲的更厲害了。
「小妖精!」言晟咬著她的唇低聲的咒罵了聲,已經迫不及待的向下探去。
楊穎卻不願意給他抓住他的手,俯身,咬住他褲子上的拉鏈,誘惑的用舌去幫她解開。
難得她如此的主動,言晟即便身下漲的厲害,卻也不阻止。
他很喜歡她的主動。
幫他脫下褲子,隔著褲子穩住了他的堅硬。
言晟全身一震,身下脹痛更加厲害了。
感覺到他的一樣,楊穎更加賣力了!
舌靈活在在他的堅挺上面滑動。
言晟低吼了一聲,再也經不住她的誘惑,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扯下她身上最後的束縛,狠狠的侵入,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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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扭曲的看著楊穎與言晟纏綿的畫面。
韓煙抱著雙臂淡淡的笑道:」看,這個男人只是對你沒反應,對楊穎反應可大著呢!「這段錄像是韓煙花錢讓人在旭陽拍的。
裡面就是楊穎和言晟中午場面的錄像。
林月狼狽的盯著錄像,心底更加的嫉妒了。
她自認為自己長的不醜,在夜場混跡五年,哪個男人不是為她瘋狂,但是到了言晟那邊,就是她下了很重的迷情葯,他對她也沒有任何反應,下面就是硬不起來。她當時甚至想是不是言晟那方面有問題。
看了這段錄像,她更加羞恥了,不是言晟沒有反應,而是對她沒有反應而已。
」你拿這段錄像過來有什麼目的!我想我們的合作在五年前已經破裂了!「林月冷冷說道,目光依舊停在那段錄像上面。
韓煙輕聲的笑著,目光在林月臉上移動,片刻,她笑道:」怎麼,你這樣甘心嗎?你的病我已經幫你找了美國最好的專科醫生來。不需要安慰你,你這病能治好的幾率是零。你淪落在這種地步,到底是誰害的,你難道甘心?「
她的話完全的出動了林月。
對,她的病已經無葯可治了,她怎麼可以人楊穎那個賤人幸福。
當年,若不是她,她已經嫁給了言晟。即便不幸福,她也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現在染上了艾滋,每日都生不如死,他們卻幸福快樂。
」你也想要楊穎死,我幫了你,有什麼好處!「林月突然安靜了,看向韓煙,開口問道。
韓煙淡淡的笑著:」這幾年,她拼了命的掙錢不就是要給你母親治病嗎,以後我會幫你承擔醫藥費!不然你現在這個身體,還能維持多久呢。「
林月的弱點她早已看透。
這個女人雖然狠,但是不夠狠,至少看她為了她母親去做小姐就看的出來。
」我不相信你!「林月抱著雙臂冷冷的說道。
五年前,一次綁架楊穎,害的她父親身敗名裂,而他們韓家說好的合作卻置身事外。他們韓家人無信譽可言。
」我會轉五百萬到你母親名下,這樣你放心了嗎?「
」你想要我怎麼做?「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