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離家的雲曼朵
雲曼朵的番外。
「曼雲,你快出來看看,二狗的媳婦把你院子里的菜都拔光了。」外頭響起了李嬸子的聲音。雲曼朵聞聲匆匆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看了眼搖籃里熟睡的孩童,迎了出去:「有什麼事情嗎李嬸子?」
雲曼朵看著院子里聚集議論紛紛的人,滿是不解,看著那些剛長出來菜葉子就被拔得亂七八糟的菜,雲曼朵緊蹙了眉:「這……」
「是二狗的媳婦給拔的。」平素跟雲曼朵關係較好的黃菜花,附在雲曼朵的耳畔說道。
雲曼朵面色變了變,看向那二狗的媳婦:「二狗嫂你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幹嘛拔我的菜。」雲曼朵有些不悅。看著眼前衣著樸素。身材瘦長,比她高半個頭,臉尖眉眼上挑的沈春花。
沈春花趾高氣揚的瞪著雲曼朵:「我拔你的菜怎麼了,這還不都是我家二狗給你種的,我告訴董曼雲你要是你還敢勾引我家二狗,下次我就不光拔你的菜,我還要把你跟你家那個野種給趕出我們月棠村。」
「沈春花你說誰野種。」雲曼朵的面色頓時就黑了下來,連稱呼也變了。
「說誰野種你不知道嗎?三年前你大著肚子一個人來到我們月棠村,要不是你勾引漢子懷的野種。你一個女人家又怎麼會大著肚子跑出來,從來不提你家人,你怎麼不敢說這野種的爹是誰?趙婆婆看你們孤苦伶仃收留你你把趙婆婆給剋死也就算了,現在我家二狗看你可憐幫襯著你,你竟然還勾引我家二狗,真是沒教養的狐狸精。」
沈春花伸手叉腰,指著雲曼朵便大罵了起來,絲毫不留口德。
雲曼朵伸手就給了沈春花一巴掌,沈春花頓時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瘦瘦小小的雲曼朵:「你這個狐媚子竟然敢打我……」
不單止沈春花愣了。就連在場的村民都愣了,沒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性格也姣好的雲曼朵,竟然會動手打人,打的還是他們村出了名潑辣的沈春花,而且還是這麼的淡定。
「打你怎麼樣?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把你的嘴給撕爛。」雲曼朵語氣陰沉的說道,不善的瞪著沈春花。
一下子眾人都被雲曼朵的氣勢給震懾到了。
沈春花咽了咽口水,給自己壯了壯膽:「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清楚,你家小寶要不是野種,那你倒是說說她的父親是誰啊。」
「沈春花你還要臉不,分明是你家二狗看見曼雲妹子長得好,看曼雲妹子一個人孤苦伶仃想打曼雲妹子的主意,也不看看你家二狗長什麼樣,曼雲妹子就算是瞎了眼,也未必看得上你家二狗,也就你自己拿著當寶,誰稀罕呢。」李嬸子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替雲曼朵說話。
頓時迎來滿堂鬨笑,看熱鬧的人紛紛點頭:「是啊,也不知道二狗是倒了幾輩子的霉娶了沈春花這樣的婆娘。」
「對啊,曼雲你別怕她,有什麼事情,我們大家幫你撐腰,分明就是沈春花自己管不住自家男人。」
見大家幫腔雲曼朵,對她冷嘲熱諷。
沈春花氣的面紅耳赤「你……你們都幫著這個狐媚子是吧?別怪我不提醒你們,小心以後你們家那口子被這狐媚子勾走了,哭都沒地方哭。」
沈春花氣呼呼的跟這些村民陰陽怪氣的說完后,才將話鋒轉向雲曼朵:「你自己都敢勾引漢子了,還不敢讓人說嗎?你要是再勾引我家二狗,看我不打死你。」沈春花趾高氣揚。
這個時候,一個男子連忙幹了過來:「你個臭婆娘你在胡說些什麼。」
「怎能?心疼這個狐媚子啦?我告訴你劉二狗,你吃老娘的住老娘的,你竟然還拿著我們家的糧食來養著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說她兩句怎麼啦?」沈春花指著劉二狗咄咄逼人的說道。
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裡面頓時就傳出了孩童的哭聲,不用說也知道是雲初見被他們吵醒了。
雲曼朵頓時就急了,對還在爭吵的劉二狗還有沈春花大聲的說道,「你們要吵就回家吵,別在我這丟人現眼的。還有沈春花,劉二狗也就你稀罕而已,我雲曼朵就算是瞎了眼也看不上你家劉二狗,你日後要是敢再說寶兒是野種,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語罷,雲曼朵不顧身後唏噓的村民,轉身就往屋子裡跑,抱起搖籃里,正哭的一臉傷心的雲初見。
「寶兒別哭了,娘在這裡。」雲曼朵把雲初見緊緊的抱在懷裡。
「娘,寶兒餓了。」雲初見窩在雲曼朵懷裡奶聲奶氣的說道,眼眶紅紅的。
見雲初見只是起床氣,雲曼朵才鬆了口氣,輕撫了一下雲初見粉雕玉琢的臉蛋,「娘這就去給你弄吃的,乖哦。」
雲初見乖巧的點頭。
這個時候李嬸子走了進來。
「曼兒你沒事吧?方才沈春花的話你就別放在心上,跟她一般計較,沈春花這個人就是嘴臭。」
雲曼朵放下雲初見,起身對李嬸子說道:「我沒事,我不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的。」島鳥腸巴。
「那就好,我看你寶兒也餓了,之前你李叔叔上集市買了好些吃的,要不嫌棄的話,今天你們母子倆就別搗鼓了,上我家來吃飯吧。」
「不用了李嬸子,怎麼好意思勞煩你,我沒事的,石頭也快放學了,李嬸子你還是早些回去弄飯吧。」
見雲曼朵執意如此,李嬸子便好回去了。
之後,雲曼朵草草給雲初見弄了些吃的,自己全然也沒有了食慾,哄雲初見睡下后,雲曼朵蜷縮在床榻上,看著手中的玉佩。
時間荏苒,眨眼睛就過去了三年,這三年時間裡,哥哥,父王額娘瑤姐姐她們尚可還好?是否還記得她。
還有白子洛,他是否還記得雲曼朵這個人,那個傻傻愛著他的傻女人。
仍還記得那個夜晚,他對她說,他心裡只有她,他會娶她的。其實她不要名分,什麼都不要,只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多看他一眼便好。
哪曾想,當她滿心歡喜想要告訴他她懷了她們的孩子的時候,高雅卻是來找她了。
高雅說她不怪她,只是高雅已經有了白子洛的孩子,希望她離開白子洛。
可雲曼朵又怎會這麼輕易放棄,但當她聽的白子洛跟高雅之間的對話的時候,她才知道,他輸了,白子洛只是跟她玩玩,並不愛她,他會跟她徹底分手的。
所以她逃了,逃到這偏僻的小山村裡,改名董曼雲繼續生活下去。她是雲曼朵,堂堂慧靜郡主,又怎麼會給白子洛傷她的機會。
夜已經深了,雲曼朵看著窗外無邊的黑夜,睡下卻是一夜未眠,腦中想的全都是從前的事情,有江雲瑤有雲千羽,有白子洛。
三年來,她極少會想起往昔,可今日因為了白天里沈春花的那番話,她想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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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那日的事情,沈春花縱使對她心存不滿,卻也不敢明著上來挑事,只是路過自己家門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對自己冷嘲熱諷幾句,雲曼朵才沒有心思管她呢。
經過這麼多的事情,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衝動腦熱,做事不思前想後的小丫頭了。
這一日,雲曼朵跟黃菜花在河邊里洗衣裳,耳畔傳來別人的討論:「你們聽說沒有啊,外面來了個姓白的公子,好像在找一個叫做雲曼朵的女子,其中還有不少官兵呢,據說找到這個雲曼朵懸賞五千兩呢,你們說這雲曼朵是誰啊?怎麼這麼多人在大張旗鼓找這人。」
「誰知道呢,不過肯定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呢。」
「什麼富貴人家的千金,我聽說啊,那雲曼朵可是個郡主,三年前突然間失蹤的,鬧得轟轟烈烈,還出動了皇宮和各大家族的勢力來找她呢。」
「不會吧,這麼多人找了三年還沒有找到啊?該不會是早就出事了吧?」一個婦人詫異的說道,又有人疑惑:「這事情你怎麼知道的啊?我們可都沒有聽說。」
之前說話的那個婦人嗤笑了一聲:「那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弟弟可是在墨家當差,那個叫雲曼朵的郡主跟墨家可是世交,經常到墨家串門子的。」
河邊幾個洗衣裳的婦人,都被這個話題給吸引了過去,紛紛湊上去問那個婦人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雲曼朵的面色突然間有些蒼白了起來。
「曼雲姐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白?」年紀比雲曼朵小上幾歲的黃菜花見雲曼朵面色頓時變了變,就問道。
雲曼朵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我沒事,只是早膳沒吃飽,有些餓了。」雲曼朵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道。
黃菜花沒多想,點了點頭:「那曼雲姐姐我幫你衣裳分我一點吧,我幫你洗,洗完后你早些回去遲點東西。」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雲曼朵拒絕黃菜花的好意。
突然間劉氏突然間看向了雲曼朵,指著雲曼朵說道:「李家妹子,你說那個郡主美不可言,不知道可否有我們曼雲妹子標緻啊。」
河邊的幾個婦人紛紛都捂嘴笑了起來。
說話的那個李氏看到了雲曼朵哎了一聲:「這不說還沒注意到呢,這一看曼雲妹子倒是跟那個雲曼朵的畫像有幾分相像額。」
雲曼朵面色大變:「李姐姐定是看錯了,曼雲姿色平平那裡會長得跟郡主相似啊。」
李氏半信半疑,加上幾個婦人在邊上七嘴八舌的在取笑李氏,這件事情才揭過去。
雲曼朵魂不守舍的洗好衣裳,跟黃菜花告了別,就匆匆的回了自己院子。
想起李氏說的姓白的公子,該不會是白子洛找來了吧?可白子洛為什麼還會來找她?不是從來沒有愛過她嗎?
不管如何,現在她還是沒有勇氣面對白子洛。
回到屋子后,雲曼朵想了好久雲曼朵才做出了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雲曼朵抱起坐在一旁玩耍的雲初見。
「娘,這是要去那裡?」雲初見雖然才兩歲,可卻比尋常的孩童聰明的多。
「有個壞人要來抓娘跟寶兒,所以娘要帶寶兒去別的地方,寶兒說好不好?」雲曼朵抿唇看著雲初見,凝視著雲曼朵一會,雲初見才點頭:「好。」
語罷,趁著現在沒什麼人,雲曼朵便帶著雲初見偷偷離開,要真是白子洛尋來的話,那麼不稍時日定然能找到她,而且方才那李氏的眼神分明怪怪的,總讓雲曼朵有些不好的預感,所謂此地不宜久留。
抱著雲初見,雲曼朵小心翼翼的避開村民的視線出了村子,卻在這時,身後傳來了沈春花的聲音:「董曼雲你這偷偷摸摸的準備要去那裡啊?」
雲曼朵暗叫了聲不好,想了想,並不打算理會沈春花,自顧自的就走,全當沒有聽見。
可沈春花卻絲毫沒有打算放過雲曼朵,叫了雲曼朵幾聲,見雲曼朵沒有回答,便追了上去。
「董曼雲你這個小蹄子,沒聽到老娘在叫你嗎?」抱著雲初見的雲曼朵,怎麼跑得過沈春花一下子就被沈春花給抓住了,拽著雲曼朵的手臂就道:「董曼雲你帶著你的小野種想去那裡?」
雲曼朵不耐的甩開雲曼朵的手:「我去那裡與你何干?用的著跟你稟報嗎?勸你最好別少管閑事。」
「哎喲,你個狐媚子倒是長脾性了,今天你要是不說個清楚,老娘就偏不讓你走了。」沈春花叉腰指著雲曼朵說道。
顯然是要跟雲曼朵扛上了。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放開我。」雲曼朵不耐的蹙眉,懷中的雲初見也奶聲奶氣的說道:「放開我娘……壞人。」
「哎喲,你個小野種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看我不整死你。」說著欲要對雲初見動手,雲曼朵面色大變,一腳往沈春花的關節處踹去,沈春花疼得倒地嗷嗷大叫,雲曼朵雖然不會什麼厲害的功夫,但對付起沈春花一個鄉村野婦也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告訴沈春花,我去哪裡不關你的事,你要是還想再來找茬,看我不整死你。」雲曼朵把沈春花剛才的話完完整整的還給了沈春花。
沈春花疼得嗷嗷大叫。
「娘好厲害。」雲初見不忘給雲曼朵助威,面色陰沉的瞪了眼沈春花,雲曼朵這才離去。
這個時候,沈春花,卻躺在地上撒起了潑,大聲嚷嚷著:「救命啊,狐媚子打人啦,救命啊,狐媚子董曼雲要殺人啦。」
「閉嘴。」雲曼朵暗叫了一聲不好,朝沈春花喝了一聲,可還是遲了,不少村民聞聲匆匆的趕了過來。
雲曼朵敢叫不好,要是被這些村民趕了上來,她定然是跑不掉的了,狠狠的瞪了眼沈春花,雲曼朵抱著雲初見就加快了腳程離開。
「春花你這是幹什麼了?誰欺負你了?」來人是沈春花的大哥,看到自家妹子倒在了地上,連忙就問,語氣還有些凶神惡煞。
「哥哥你們快抓住董曼雲那個小蹄子,那狐媚子肯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才會帶著她的小野種逃跑的。」沈春花看著雲曼朵的背影,惡狠狠的對沈大牛說道。
沈大牛應了一聲,連忙帶人去追。
雲曼朵再怎麼能跑,抱著個孩子怎麼也抵抗不過沈大牛,很快就被架著回來了,寶兒還在別人的懷裡。
「沈春花你到底想幹什麼。」雲曼朵不悅的說道。
她與沈春花無冤無仇,可這沈春花卻總是三天兩頭的來找她茬,平時見著沈春花一個無知婦人,加上劉二狗時不時會來幫她做些重活,看在劉二狗的份上,雲曼朵也不跟沈春花計較,孰知這沈春花竟然會變本加厲。
早知如此,她就該除掉沈春花。
沈春花冷笑了一聲,睥睨著雲曼朵:「想幹什麼?你這個狐媚子竟然敢踢我,平素你勾引二狗我看你孤兒寡母不跟計較,可你竟然敢踢老娘,真是活膩了,不給你點顏色看,我到還真是不叫沈春花。」想起那日雲曼朵眾目睽睽之下打了她一個耳刮子。
沈春花揚手也給了雲曼朵一個耳刮子,沈春花力氣不小,下的力氣也大,一巴掌下去,雲曼朵的臉就紅腫了起來,清晰的閃現出一個巴掌印。
雲曼朵驀地睜大了眼眸。
就聽沈春花惡狠狠的說道:「看你敢打老娘,快說你帶著你的野種偷偷摸摸想幹什麼?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沈春花捏著雲曼朵的臉說道。
剛準備又給雲曼朵一耳刮子,在雲曼朵以為耳刮子又要落到自己臉上的時候,突然間,卻聽到沈春花慘叫了一聲。
雲曼朵蹙眉,才看到沈春花的手上插了把刀子,上面流血汩汩鮮血,沈春花疼得嗷嗷大叫。
「妹子你怎麼了。」沈大牛也顧及不了了雲曼朵,抓著沈春花的手便問。
「那個殺千刀的傷的老娘,有種快出來。」沈春花嗷嗷大叫著。
就見一陣馬蹄聲傳來,在她們跟前停下。
「是我怎麼了?」耳畔傳來一陣熟悉低啞的男生。
雲曼朵抿著唇,大抵也能猜得到來人是誰,將頭埋得更低。
「你……你是誰啊。」沈春花對著白子洛大吼了一句,看在看到白子洛臉龐時,頓時就愣了,好俊美的男子。
白子洛看了眼沈春花,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了雲曼朵的跟前,一把把雲曼朵擁了進懷裡:「曼兒,我終於找到你了曼兒。」
雲曼朵咬唇,一把推開白子洛:「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雲曼朵將頭撇過一旁,不去看白子洛,一旁還跟著后七八個隨從,看樣子是跟隨白子洛來找她的。
「曼兒,我怎麼可能會認錯你,三年來我一直都在找你,無時無刻都在想你,你可知你這樣一走了之,讓我有多擔心。」白子洛雙手緊扣雲曼朵的雙肩說道,臉上說不盡的欣喜和激動。
這才不等雲曼朵先開口,沈春花卻是搶先在雲曼朵跟前,對白子洛說道:「這位公子你定然是認錯人了吧,這個賤人叫董曼雲,不是什麼雲曼朵。」
聞言,白子洛蹙眉,視線落到了沈春花的身上,這才想起,方才是這個女人想對曼兒動手。
「你說誰是賤人?」白子洛微眯著眼眸。
望著俊美無雙的白子洛,沈春花早被迷得丟了魂,那裡還有空餘思考白子洛的語氣啊,當下就說道:「當然是說她啊,這個狐媚子生下這個沒爹的野種就算了,還勾引我家二狗,不是賤人是什麼。」說話間沈春花還指了指被一個男子抱在懷中的雲初見。
看著眉眼與自己像似的雲初見,眸色閃過一抹欣喜,在看向沈春花的時候,面色頓時就陰沉了起來:「若沒有錯的話,我正是你口中這個『野種』的爹。」白子洛微眯著眼眸,危險的看著沈春花,野種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
頓時沈春花、沈大牛跟在場的村民都愣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衣著華麗的白子洛,「你怎麼會是這個賤人的夫君……」沈春花蠕動著雙唇詫異的說道。
「啪。」一旁的隨從一耳刮子扇在了沈春花的臉上:「郡主豈是汝等粗鄙之人可以辱罵。」
「郡主?」沈春花頓時把眼睛瞪的比雞蛋還要大:「怎麼可能,她明明就是個狐媚子,怎麼可能是郡主。」沈春花還有些不知死活。
隨從抽出了自己的利劍,欲要了解沈春花等人,雲曼朵終於開口了:「白子洛放了她們吧,我跟你回去。」
「曼兒,這婦人如此詆毀你,怎能饒恕她。」白子洛微眯著眼眸,他的曼兒怎能容這些人來欺負。
「白子洛,寶兒還小,不宜見血。」雲曼朵抱著從大漢手中奪回來的雲初見說道。
看在寶兒的份上,白子洛才放了沈春花。
在沈春花跟沈大牛驚訝的目光中,帶著雲曼朵離開了月棠村。
回到客棧的時候,天色已然黑了起來。
雲曼朵剛梳洗好,正在為寶兒穿衣的時候,白子洛就進來了。
「曼兒。」他輕喚了雲曼朵一聲。
雲曼朵不看白子洛,邊給雲初見穿衣邊不冷不熱的說道:「有什麼事情你便說吧。」
「曼兒,三年前你為何不辭而別。」許久白子洛才說道,走在雲曼朵的身旁停下。
雲初見縮在雲曼朵的懷中:「娘,他是誰?」雲初見不解的問道,溜圓的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轉著。
看到雲初見,白子洛才想起了什麼,欣喜的對雲曼朵說道:「曼兒,他是我們的孩子對不對?」
「不,他只是我的孩子,與你無關。」雲曼朵語氣冷硬。
「曼兒,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白子洛滿是不解。
做錯了什麼?雲曼朵冷笑。
「你什麼都沒有做錯,錯都在我,我不該對你動心,更不該恬不知恥的纏著你,可這都過去了,白侯爺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孤兒寡母吧。」語氣略有些嘲諷。
「不,你沒有錯曼兒,我愛你,我一直都愛你,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離開,要是因為高雅的話,你不必再擔心了,我已經跟高雅和離了,曼兒,我會娶你的,原諒我,跟我回皇城好嗎?」白子洛緊握住了雲曼朵的手,語氣有些不解,有些激動。
雲曼朵愣住了,他跟高雅和離了?
「白子洛你跟高雅和離了?」雲曼朵蹙眉,有些不可置信。
白子洛頷首,將雲曼朵離開后的事情都告訴了雲曼朵,雲曼朵震驚的看著白子洛,「不……不可能,你都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明明這麼愛高雅你怎麼你可能和她和離。」
「曼兒,我沒有騙你,跟我回去吧,我說過我會娶你的,我一定會給你和我們的孩子一個名分的。」白子洛真摯的看著雲曼朵,欲要伸手去輕撫雲初見的臉,卻被雲初見給閃躲開,縮在雲曼朵的懷中。
雲曼朵默了沒有說話,白子洛又問:「曼兒,你當初為什麼要走?」
雲曼朵沒有回答白子洛這一句話,只是問:「白子洛,你跟高雅和離了,那你們的孩子怎麼辦?」
「什麼孩子?我與高雅並非有過孩子。」白子洛蹙眉滿是疑惑。
「怎麼可能,高雅明明說過她懷孕了……」雲曼朵不可置信的說道,一副獃滯的模樣。
在白子洛的再三追問下,雲曼朵告訴了白子洛當年她為什麼要走的真相。
原來這都是高雅自導自演的,高雅並非有懷孕,而且高雅根本就不可能懷孕。還有當初她聽到的那番話,也非是白子洛所說,而是高雅跟白子洛的庶弟白恆編排的。
雲曼朵徹底愣了,沒有想到她竟然給算計了,高雅想她離開,竟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逼她走。
「曼兒,事情就是如此,你跟我回去好嗎?我的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當初娶高雅也是迫不得已。」
雲曼朵看著白子洛,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道:「白子洛,你容我想想吧。」
「你還不肯原諒我嗎?」白子洛的語氣滿是失落。
雲曼朵輕搖了搖頭:「我只是腦子太亂了,白子洛給我點時間吧。」
在雲曼朵的堅持下,白子洛也只好,先出了雲曼朵的房間,眼眸中滿是失落,從前曼兒都是喚他子洛的,如今卻是冰冷冷的白子洛,雲曼朵對他的差別,他又怎會不知?
「娘,他是誰?」雲初見窩在雲曼朵的懷裡軟軟糯糯的問道,奶聲奶氣的聲音,讓雲曼朵紅了雙眸,許久才勉強的說著答雲初見:「他是寶兒的爹。」
哄雲初見睡下后,雲曼朵腦子一股作亂,回想起了當時與白子洛初見時的場景。
回想起了從前的點點滴滴。
想起從前從不愛女紅,像個男孩子一樣調皮搗蛋的她,卻為了能討白子洛歡心,她沒日沒夜的練習女紅,苦苦熬了一個月,才能綉出一個像樣的荷包送給白子洛,白子洛雖然嘴上說丑,卻一直帶在身上。
想起從前聽聞白子洛喜歡聽離人曲,從不碰樂器的她,卻為了能彈奏一首曲子給白子洛聽,把十個手指都彈破了都絲毫不氣餒,在哥哥的勸告下終於學會了彈琴,彈給這個她深愛的男人聽。
想起他第一次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語,他說:「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這可如何是好?」那日她羞紅了臉,逃離了回府。
想起他第一次親吻她,他青澀的動作,當時她還好笑的嘲笑他動作青澀,連親吻都不會,結果第二日,她掩著面紗不敢見人,只因面紗下的櫻唇,紅腫的堪比蘋果了。原是是昨日白子洛抱著她跟她練習了一夜的親吻,直到雲曼朵投降,自身覺得差不多后才肯饒了雲曼朵。
想起那次白子洛被皇上派去剿匪身受危險,她不顧自身性命,潛入敵營把白子洛救了出來,兩人躲藏在山洞裡又冷又餓。
也是那一夜她把自己交給了他,他溫柔的親吻著她,告訴她:「曼兒,我會娶你的,此生只你一人。」
後來,高雅來找她了。
「曼兒,我知道你與子洛的事情,這件事情我不怪你,只是我已經懷有了身孕,求你放過子洛,離開他吧,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爹爹。」那日,高雅跪在了她的跟前。
她與高雅算是相熟,這種情況高雅還能如此心平氣和,還能不怪罪她著實不易,可是要她放棄白子洛,她怎麼捨得?而且她的孩子也不能沒有父親。
所以她鐵著心拒絕了高雅。
再後來,她聽到了高雅的談話。
「子洛,你就這麼狠心不要我跟孩子嗎?」是高雅責問的話。
「雅兒,別說傻話,我此生只愛你一人,我會讓雲曼朵死心的,我從未愛過她,我只是與她玩玩罷了,雅兒我的心裡只有你。」
這一番話,碎了她一顆心,在王府反思了兩天,她不吃不喝,每夜都在思慮著她該如何,後來瑤姐姐來了,這也正讓她更加做好了決定。
她逃了,逃離了那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如今想起,她真真是太傻了,那日她只依稀的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根本就沒有人看清那人的臉,是假扮也未嘗不是,畢竟現在想想,破綻還是有諸多。
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吵雜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打鬥,雲曼朵微蹙著眉,暗叫了聲不好,連忙打開門出去看,見白子洛跟他的隨從,竟是跟人打了起來。
雲曼朵驀地瞪大了眼眸,有些懵了,這些人是誰,怎麼會跟白子洛的人打了起來。
雲曼朵怔怔的站在門口看著打鬥這一幕。
「曼兒小心。」白子洛朝雲曼朵大喊了一聲。
雲曼朵這才注意到原來是有一個黑衣人朝她刺了過來,雲曼朵反應過來,連忙閃開,但黑衣人不依不饒的糾纏著她,招招致命。
眼見黑衣人的劍馬上要朝她心口刺了過去的時候,白子洛卻是出現在她跟前,替她擋了一劍,被黑衣人刺傷了胸膛,那個黑衣人也被白子洛反手一劍給了結了。
白子洛手撐著刀,單膝跪在了地上,悶哼了一聲,手捂著傷口,鮮血渲染了整個手。
雲曼朵心下咯噔,連忙俯身對白子洛說道:「子洛你怎麼樣了。」白子洛面色有些蒼白的搖了搖頭:「我沒事。」說話時白子洛是緊蹙著眉的。
看著白子洛蒼白的臉,雲曼朵瞬間就哭了出來:「子洛……」雲曼朵突然抱住了白子洛。
白子洛微勾著唇:「傻曼兒,莫要哭,我沒……」一句話沒有說完,白子洛就倒在了雲曼朵的懷裡。
找了大夫給白子洛包紮,大夫說白子洛沒有事情之後雲曼朵才鬆了口氣,卻也不敢離開白子洛半步,在白子洛的身旁守了白子洛一夜。
直到第二天什麼時候昏睡在了白子洛身旁都不知道。
白子洛醒來,看著睡在自己身旁的雲曼朵唇角微微勾了勾,旋即想到了什麼,又命人去徹查昨夜的刺客。
「曼兒你醒了?」白子洛見雲曼朵醒來緩聲說道。
看著白子洛,雲曼朵先是一愣,隨後才想起昨夜的事情,眸中閃過一抹欣喜對白子洛說道:「你醒了?傷口還疼不疼?」語氣有些擔憂緊張。
雲曼朵卻是用他沒受傷的手把雲曼朵禁錮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別擔心我沒事了。」白子洛在雲曼朵的耳畔中說道。
耳邊呼出來的熱氣,染紅了雲曼朵的耳根子:「那你先放開我吧。」雲曼朵抿著唇說道。
白子洛卻語氣堅決:「不,不放,我怕我放開,你又要離我而去了。這一次三年,那下一次呢?又要多少個三年我才能見著你?曼兒不要離開我了好嗎?」
「我……」一時間雲曼朵語塞。
「曼兒,大家都很想你,跟我回去吧?你心裡也還是有我的對嗎?」白子洛不死心的道。
雲曼朵不說話,卻在這時白子洛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也放開了禁錮雲曼朵的手,捂著胸口咳嗽,甚至都咳出血了。
「子洛你沒事吧。」雲曼朵語氣變得慌張了起來,連忙拿出了手帕,替白子洛拭去嘴角的血跡。
白子洛苦笑推開了雲曼朵的手:「若是死了倒也好,如此我就不怕我再也尋不到你,再也不怕會失去你。」
「別說這樣喪氣的話,我跟你回去還不行嗎?」雲曼朵抿唇看著白子洛,眼眸中閃過幾抹不知名的情緒。
「你若心裡無我,跟我回去又有什麼用?曼兒我不會勉強你的,若是心裡不願回去,等下我便讓人把你送回月棠村吧。」語罷白子洛將頭側過了一旁,不去看雲曼朵。
出乎意料的雲曼朵卻抱住了白子洛:「子洛,三年來,我從未忘過你,縱使我想把你從我心裡趕出去,可我怎麼趕都趕不走……我愛你子洛。」
白子洛眼眸中閃過一抹欣喜:「曼兒你說的都是真的?」白子洛支起半個身子,緊盯著雲曼朵黝黑如水晶石的眼眸,生怕錯過一絲。
雲曼朵點頭,白子洛卻是緊緊的抱住了雲曼朵,「太好了曼兒,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你還愛我的。」
雲曼朵欲要說什麼,可白子洛卻絲毫不給她機會,直接吻上了雲曼朵的雙唇,與她唇齒交接。
出來找娘的雲初見四周看不到雲曼朵的身影,最後看到幾個隨從在門口裡站著不知道在看什麼,雲初見便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剛好看到這兒童不宜的這一幕,頓時就瞪大了眼眸,張大了小嘴,「娘,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