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援
一路連跑帶走,連滾帶爬。到快天明時碰到了同樣騎馬回來搬救兵的獵人,獵人同樣狼狽。陳師公問了一下情況,感覺事態嚴重,自己沒有把握,於是讓同來的一個獵手趕快回去請藍葯仙。自己則跟著搬兵的獵人一塊加快了前進的步伐。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在日到中午時分到達了芙蓉坑。谷底已經是慘不忍睹,二個圈子的外圍,已經高高地堆滿了蛇屍。但蛇仍然從四面八方湧來,一層一層,重重疊疊。不僅谷底全是蛇,山上山下還在不斷湧來,已經看不清圈子裡的人了,只是不時傳在嘶啞的喊聲,有死蛇不斷從圈子裡拋出。而大蛇圈著的那個圈子裡已經少了二人,只剩下一人,看不清是誰,混身是血,仍在苦苦支撐,看似已經動用元神在抗爭。陳師公看了看,知道這人應該是馬軍,道術不低,不過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即使活下來,也是重傷,壽元無多。
陳師公馬上拿出一柄青銅劍,看樣子也有些年頭,劍鋒發出悠悠的寒光,對付這種成精的怪物,一般的法器根本沒用。師公道士們常用的桃木劍對付一般的鬼物足夠了,但對付這種有實身的妖物不僅要有降妖避邪作用的法器,而且還需要很鋒利的法器,能砍殺實體。
陳師公拿出青銅劍,咬破舌尖,吐了一口舌尖血在劍身上,用手一抹。舌尖血,是陽氣最重的心頭血,而有道行的人的舌尖血更是威力極大。做道師也是個苦差事,首先得煉好舌尖,碰到大點的事,咬破舌尖也是常有的事。陳師公一上手就用了最大的功力,毫無保留。其實他心理想的是:自己根本不是這蛇精的對手,只求一上來就展現出強大威力,嚇住它。拖一時算一時,希望能撐到藍葯仙到來。
陳師公等人做好準備后,讓十個獵人一人身上掛著一個避蛇袋,避蛇袋裡面裝的是雄黃等避蛇的藥物。然後前面的兩人,拿著雄黃一路灑過去,蛇紛紛躲避讓開了一條路。這幫人殺到小蛇圍著的這個圈子裡,圈子裡的三人已經有二人倒在地上,渾身清紫,看來已經中毒身亡。這些人背起這幾個飛奔而逃。這時又發現不遠處還躺著一個人,就是最初下去打水的那一個人,幾人殺過去,發現竟然還有氣息,於是,陳師公讓大家背起這四人,趕快回去,儘快救治。這些人留下來也沒用,反而是個累贅。對付這種成精的大蛇,普通人只是他的口糧。
陳師公做完這些后,掐出金光神咒手訣,心中默念: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誦持一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氣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金光神咒,是使金光護身,以期百邪不侵的神咒。陳師公以前也沒有真正用過,對效果並沒有把握。念完隱約一絲金光布滿周身,於是慢慢走向那條大蛇。那條大蛇明顯也感覺到了一絲威脅,轉過身來,向陳師公張開大口,吐出了紅紅的蛇信,撲了過來。奇迹發生了,蛇撲到陳師公一尺左右時,一道金光閃過,蛇竟被擋了回去。陳師公知道金光咒起作用了,但蛇的力道仍然承受了不住,心中一陣氣血翻騰。陳道師急忙深吸了一口氣,把氣血強壓下去,然把青銅劍往蛇首一指,踏起七星步,祭出天蓬真君神咒:
天蓬天蓬,九玄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靈,太上皓凶。長顱巨獸,手把帝鍾。素梟三神,嚴駕夔龍。威劍神王,斬邪滅蹤。紫氣乘天,丹霞赫沖。吞魔食鬼,橫身飲風。蒼舌緑齒,四目老翁。天丁力士,成南御凶。天縐激戾,威北銜鋒。三十萬兵,衛我九重。辟屍千里,祛卻不祥。敢有小鬼,欲來見狀。钁天大斧,斬鬼五形。炎帝烈血,北斗然骨。四明破骸,天猷滅類。神刀一下,萬鬼自潰。急急如律令。
這時只見狂風四起,隱約見幾道天兵的幻影飄下,舉刀砍向蛇首,蛇猛地翻轉,吐出一顆白珠,打向天兵,白珠帶著刺眼的光芒,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妖的內丹?陳師公道行有限,請出的天兵並不怎麼厲害,幾個回合下來漸漸就就有點不支了,其中一個的身形還被內丹給打散了,好久才重新聚集起來。
陳師公只得放慢施咒速度,催動天兵改變策略,改進攻為防禦,企圖拖住蛇精。
這裡斗得很辛苦,那邊請藍葯仙的人也是催馬快跑緊趕,到清晨時候終於趕到了余家灣。跟族長一說,族長只得趕快去請藍葯仙,藍葯仙聽后倒也沒有推託,騎上馬就跟著族長,往芙蓉坑方向跑去。一路上連午晚也沒吃,就在馬背上啃了幾塊肉乾,到傍晚時候到達了芙蓉坑入口的地方。只見漫山遍野的蛇,紅的、白的、青的、黃的,五顏六色,各種各樣的蛇都來了,余族長從未見過這種陣式,馬也沒見過這種陣式,嘶叫著,不肯再前進半步。藍葯仙和其他人只好下馬往前跑,藍葯仙用鐵劍往前一指。這柄劍就是黃仙庭在前面斗蛇魂時用的劍,不知道藍葯仙從那裡得來,甚至有人傳說是女媧補天時留下的頑鐵煉成的上古神器。傳說雖然不大可信,但這柄劍別看樣子很醜,異常鋒利卻是真的。藍葯仙默念驅蛇咒,蛇紛紛往兩邊避去,幾人順利來到了戰鬥的中心。藍葯仙心想:這也沒什麼太了不起的嘛。到達現場后,只見馬軍跪在地上,已經是強弩之末,盡最後一點力氣在支撐。陳師公盤坐在地上,頭上冒著騰騰熱氣,一條白色大蛇在不停撞擊陳師公身前的護體金光,金光已經暗淡得只剩下一絲淡光,隨時可能消失。陳師公胸前一攤血跡,顯然是吐的血,請的天兵也早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