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寶寶威武
在此之前，我真無法想象生孩子是這麼個疼法的。（www.）那種撕裂的疼，只叫你恨不能拿刀先結果了自己。
我的喊叫一聲高過一聲，容若在我耳邊不停的喊我的名字，不停的給我打氣，在這無邊讓人絕望的疼痛中，他的聲音就像一隻強心劑，注入了我的心間。
「啊……」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波撕心裂肺的疼之後，我終於感受到了寶寶滑出體外的感覺。一波劇烈的痛之後，就是一陣輕鬆。
所有的痛都消失了，我閉上眼睛，長吁了一口氣。等我再睜開眼睛想看看寶寶的時候，我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剛才一直鼓勵我，一直跟我說話的男人呢？寶寶終於出生了他不是應該在旁邊驚呼他的兒子/閨女天下最美嗎？可是奇怪了，他連吭都沒吭一聲啊。
「容若？」孩子的哭聲剛剛已經聽到了，響亮有力，一定是個健康寶寶。所以我不擔心。可是孩子爹呢？他怎麼了？
我忍著下身的疼，支起上半身，看向正在旁邊收拾什麼的的護士。
因為我的第一眼竟然沒有看到容若。所以只好求助護士。那護士看著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找你先生？喏，在那。」她小手一指，我在角落裡一個長凳上看見我孩子的爸爸。
「容若？」我不可思議的驚叫一聲，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誰能想到，他竟然靠在凳子上閉著眼睛，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是……昏過去了？這種狀態他肯定不是睡著了。所以只能是昏倒……
「你先生……大概暈血吧。或者就是被你嚇的……要不是我扶他一下，我看他就倒地上了。」
小護士一臉笑意，我都替容若覺得囧。
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身高超過一百八，長得禍國殃民的美男，結果，這點刺激就受不了？
我第一次對某人有了點鄙視的情緒。看了他一眼，好氣有好笑，索性懶得理他了。
「寶寶呢？讓我看看。」我對護士說道。
另一個護士把已經包好的孩子抱給我看：「男孩子，長得真漂亮。」
「漂亮嗎？太好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張目看去。可是，我沒想到，我看到寶寶那張小臉的時候，我的臉就垮了：「怎麼一點都不像我？」
這孩子，是照著他爸的樣子長的嗎？從臉型，嘴巴，鼻子，哪哪都看不出來像我啊。那眼睛是閉著的，還看不清，可是不用想一定也是他爸那樣式的桃花眼。
「算了，我不看了。」我一臉嫌棄，護士小姐怔了一下。「不喜歡？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媽媽呢。」
言下之意，我是個壞媽媽。
「他一點也不像我。」我撅嘴不甘心道，又瞪了一眼那個昏倒中的爸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的手胡亂的在旁邊抓撈了一下，本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東西，沒想到一隻手還真抓撓到了一個東西。一個盒子，大概是裝什麼器材的，不大，剛好提起來。
於是，我就這麼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提起盒子，翹起上身，就沖某人扔了過去。
「容若，你特么的給我醒醒」護士小姐被我這一聲爆吼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又忍不住笑了。
她倒是好心，抱著孩子走到了容若的跟前，那盒子沒砸到他，落在了他的腳跟前。
護士小姐伸手推了推容若。又喊了幾聲。
「溪溪！」容若醒來，第一聲喊得是我。不過，我一點沒感動，依舊瞪著他：「你醒了？」
容若反應不慢，人還沒站起來，臉色就尷尬起來了。大概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窘態了。
「溪溪，你怎麼樣了？好點了沒有？」他奔到我跟前，抓住我的手，緊張的問我，卻沒去看護士小姐手裡的孩子。
我瞅著他緊張焦灼的臉，又想起他第一眼沒看他的寶貝兒子，心裡的失落多少找補了一點回來。
「我沒事了。倒是你，頭還昏嗎？」我這話，百分之八十是關切。可容若大概聽出了我那個百分之二十的戲謔，那張俊臉，第一次在我面前漲的通紅。
「對不起，溪溪，我……太可怕了。溪溪，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孩子了。」
他就這麼盯著我，最後竟然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我瞪大眼睛，仔細的瞄著他。
「你不喜歡孩子？」是啊，他可是看都沒有看孩子，怎麼能喜歡呢？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那可是我費勁了力氣，受盡了疼生下的寶寶，他竟然敢不喜歡？
「容若，你敢不喜歡我和寶寶？」我的神情大概離吃人也差不多了。
容若面上一驚，慌忙伸手攥住我已經捏成了拳頭的手：「不，不是這樣的。溪溪。只是……生孩子太可怕了。我不要你生孩子了。」
這男人大概沒太習慣在別人面前表達自己的內心所想。所以捉急忙慌的說出來的話也只是重複著不要我生孩子了。
我盯著他焦急的臉，終於在他充滿柔情的目光中稍稍鎮靜了下來。
「你心疼我？」我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他猛的點頭，樣子滑稽的可笑。可我笑不出來。我的腦海中突然躥出之前這個男人在我腦中留的印象。
那時候，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總監，還是身價一萬的富二代。那時候我還是個正掙扎在婚姻泥潭中的女人。我們除了工作之外，沒有交集，他在我的眼裡，高貴，淡漠如天神……
那時候的他，何時有過這種焦急又滑稽的表情？
我的心突然軟了。一發不可收拾的軟了。「容若！」我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沖他莞爾一笑。「你真好！」我說。
他愣怔了一下，伸手探上我的額頭：「溪溪，你怎麼了？不會發燒了吧？疼糊塗了？」
這人……他大概還沒從剛才我那個樣子中清醒過來，所以我說二句柔情的話，他竟當我腦袋燒壞了。
被他這麼一鬧，心中的柔情又散去了，我白了他一眼，推他一把，嗔道：「去看你兒子去。」
「兒子？」他的目光瞄上我的肚子，一臉的不可思議。敢情他是睜眼就想到我，壓根還沒反應過來我的孩子，他的兒子已經出生了。
我好氣也好笑，心裡還有些暖暖的。
「快去看看孩子。」我催促他。他這才反應過來，奔到護士那裡去。
「寶寶？」容若的聲音有些遲疑，繼而有些顫抖。我看他那隻伸出去的手動作都有些不協調了。
「看看吧。」護士小姐遞過孩子。容若雙手捧著，看了一會，又抱到我這裡來。
「這真是我的孩子嗎？」
我翻了他一眼：「難道是別人的？」
「不，不是，不是這個意思。」他有些著急，我故意板著臉，靜看他捉急的神色。不知道我這都是什麼心裡，反正越來越喜歡看這個原本總是一副冰塊臉的男人捉急。
我暗自檢討自己是不是有些變態的時候，就聽容若驚叫了一聲：「溪溪，他怎麼這麼軟？」
我慌忙張目一看，差點沒氣憋過氣去，叫了出來：「你幹什麼呀？誰叫你捏他臉了？」
可不是？容若捏著寶寶的小臉，寶寶呢？好吧，我承認他確實是個淡定的不像話的寶寶，沒哭沒鬧反倒瞪大了眼睛，瞅著他爹。怎麼看，那小眼睛散出的目光里還有些嫌棄的成分。叫人怎麼都覺得他在質問他爹，為什麼要捏他的臉。
容若聽了我的叫聲，慌忙鬆了手，看著我，一臉無辜：「真覺得好軟，沒忍住捏了一把。」他這麼說著，臉上並無懺悔的表情，甚至話還沒落音，頭又低了下來，在寶寶臉上嗅了起來。
「恩，也好香。」
他嘟囔著，小傢伙不幹了，一嗓子嗷了出來，容若沒提防寶寶又這麼一出，嚇的不輕，捧著他也不敢動，求助的看著我。
「我不管，自己搞定。」我仰頭倒在床上，閉目養神。
可沒過一會，我的耳朵又被一陣尖叫刺激了：「溪……溪溪，不好了。」
「又怎麼了？」我煩躁的睜眼，看向手忙腳亂的容若。這一看不要緊，差點笑岔了氣。
只見他雙手捧著一件驚世之玉器一樣，捧著寶寶。不過是遠遠的捧著，沒貼身抱著。他那臉上，那是一臉的驚恐，瞪著自己的衣服。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他的衣服，頓時，笑的嘴抽筋。我心愛的寶寶童鞋，這是跟他爹下的第一道戰書嗎？容若那衣服上，那道詭異的水跡，那塊顏色不太正常的污跡。哈哈，那是傳說中的噓噓和粑粑嗎？
寶寶的第一次竟然全部貢獻到了他爸的身上，我能說什麼？大概只能感嘆一句：寶寶威武了。
再聯想到容若平時就有些潔癖的個性，我臉上的笑就怎麼都藏不住了。
「這下好了，讓你以後再欺負我。有寶寶幫我出氣了。」我笑道。容若抬頭看看我，臉上的表情擰巴的像根苦瓜。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我說有就有，不信你問寶寶。」
我義正言辭，某個被容若捧在手上的小東西竟然不哭不鬧，不知道是不是在偷笑他爹媽鬥嘴吧。
容若苦著臉，看看我，又把寶寶抱回來看看。終於得出一句總結成詞：「我感覺我的未來是灰暗的。被你們二座大山壓迫的永無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