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自作孽,不可活
晚上到了十一點多,梁學琛才從外面回來,他眉宇間透著疲倦,倒在沙發上,右手揉著眉心。(www.)
我眉毛輕皺,下床慢慢挪過去,因為腿受傷,我只好一條腿跪在沙發前,受傷的腿則伸直著,我摸著他的俊臉,關心的問道:「出什麼事了?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有點累而已。」梁學琛抓住我的手,緊握在手心裡。
我心疼的看著他,都是因為我,他才會這麼累,我坐在沙發邊,安靜的陪著他。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他勻勻的呼吸聲,嘴角露出一抹淺笑,現在的他,就像個孩子,完全無害。
我靜靜地看著他的俊顏,卻在這個時候,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我皺了皺眉,不想讓他被鈴聲吵醒,可是手不夠長,身體剛撐起來一點,又跌坐在地上,腿麻了。
手機鈴聲一直不停的響,眼看學琛被吵醒,我不禁討厭起這個時間打電話的人。
「地上很涼,你怎麼不叫醒我?」梁學琛眉頭緊皺,翻身坐起來,長臂一扯,將我從地上拉起來,語氣頗重的說:「不要讓自己受傷和生病,記住了嗎?」
「嗯,我知道。」我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心底一片寧靜和安詳。
突地,他抱起我走到床邊,輕輕放下,幫我蓋好被子后,薄唇輕啟:「你接電話吧,我去洗澡。」
我呆愣了一秒,看他拿衣服走進浴室,我不悅的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是唐明宇打來的電話,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不想接。
他還打電話過來做什麼,從那件事之後,我和他再也沒有聯繫過,這麼晚突然打電話過來,以為我會接嗎?
我面色不愉的盯著手機,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起,我調成了靜音,放在床頭柜上任由他打,我不想再與唐家的人有任何牽扯,即使是對曾經一直保護的弟弟,然而他並不是我親弟弟,對他的好,始終無法和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相比,人家不稀罕,我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不成么,想都不要想了。
可是電話那端的人就像不到黃河心不死一樣,一直不停的打過來,我看著手機屏幕,明宇兩個字刺痛我的眼睛,他究竟想要怎樣?
這時,學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掀開被子躺在我早已暖好的位置,從後面擁著我,低沉說道:「你不接的話,就關機吧。」
「好。」我一怔,點頭拿起手機,剛準備關機時,他又說話了。
「先聽聽他找你什麼事吧。」梁學琛抓住我的手,他拇指在屏幕上一滑,電話接聽了。
然而,電話剛接聽,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傳來,接著音樂聲越來越小,陌生的男聲響起:「喂,請問是蘇小愛小姐嗎?」
我擰眉,疑惑的眨了眨眼,將手機拿開了些,按了免提,但沒有說話。
「喂,喂,蘇小姐,這裡是魅力酒吧,這位小哥在這裡喝醉了,麻煩你來將人接走可以嗎?」
原來是酒吧的酒保,可是為什麼打給我,唐明宇手機里就剩我一個聯繫人嗎?我皺了皺眉。
「蘇小姐?你在聽嗎?」酒保又著急的問了兩聲。
突然,梁學琛從我手裡拿過手機,低沉的嗓音緩緩而出:「這麼晚,她已經睡著了。麻煩你送他去最近的賓館或是酒店開一間房,明天上午我會把錢送過去,如何?」
酒保聽了后,為難的開口:「這個……先生,我這邊很忙,實在是走不開啊,你能不能現在過來接走他啊,他吐了一地已經倒下了。」
梁學琛眸色深斂,黑眸內精光一閃而過,低沉吐字:「那你就讓他在酒吧沙發上躺一晚吧,同樣還是明天送錢過去,按酒店價格算。」
酒保直言拒絕的說道:「這樣不行啊,我們還得做生意啊,怎麼能讓他睡在這裡呢。」
梁學琛俊臉一沉,眸光迸射出一絲寒芒,冷冽如冰的嗓音溢出薄唇:「那你就將他丟大街上去,如果凍死了或出什麼意外,你們酒吧就等著負責任好了。」
「哎,先生,你怎麼能這樣呢?」
「我和你這手機的主人沒半點關係,以後不要再打過來了。」
梁學琛冷冷說完,果斷的將手機掛了。
然後,他神色冷凝的看著我,語氣認真的提醒道:「明天我會幫你辦過一張電話卡,以後他們的電話,還有任何陌生電話都不要接了。」
我詫異的眨了眨眼睛,怎麼突然要換卡啊,不解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問題啊?」
「你聽見手機里很吵嗎?」梁學琛低聲問道。
「是啊,剛開始是。」我耳朵都被那爆炸般的音樂震疼了,不過後來音樂聲好像小了很多,估計是他在外邊打的電話吧。
梁學琛高深莫測的黑眸眯起,內里寒光閃爍,語氣冰冷的開口:「他說生意忙,人走不開,但從剛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去接人來看,事實並非如此。」
我反應過來后,心底一驚,心跳突然加速,壓抑的求證道:「你是說,如果他真的走不開,也就不會和我們打這麼長時間的電話對不對?」
「聰明。」梁學琛摟著我的腰,我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在我耳邊安撫的說:「別擔心,一切有我呢,他們不敢亂來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閉眸咬了咬唇,唐明宇竟然想用這招將我騙出去,現在已經過了凌晨,他騙我出去,想做什麼?
過了良久,梁學琛低沉的嗓音,淡淡響起:「唐明昊在監獄里自殺了,搶救無效。」
什麼?
我猛地睜開眼睛,胸口劇烈起伏,他的手放在我胸口,幫我順著氣,又接著告訴我一個消息:「蘇偉茂醒來了,三天後開庭。如果不是終身監禁,那就是死刑,無論怎樣,他都會和唐明昊在監獄里撞見。」
這兩者有關係嗎?為什麼他會這麼說?我困惑不已。
「唐明昊的死與你無關,你打電話告訴看守的警察也沒用,他若是真心想死,誰也攔不住。其實,他是不想再受蘇偉茂的羞辱了,這對他來說是恥辱,而蘇偉茂會坐牢,也是因為聽了他的話,所以肯定不會放過他。」
「監獄里也不可以任由他們胡來的吧,不一定要死啊,他是承受不住心底的懺悔吧。」我皺了皺眉,這應該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半晌過後,梁學琛嗓音低沉的說道:「蘇偉茂的幾個手下已經收監了,只等蘇偉茂進去,唐明昊的日子肯定會比豬狗還不如,早點解脫未嘗不好。」
想不到他們在監獄里還有斗,我身體瑟縮了一下,轉過身來抱著他,小臉埋在他的胸口,悶悶的說:「我們不要再說他們的事了,他們是死是活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老天有眼,壞人都會有報應的,常說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現在終於是時候了。」
梁學琛眸光溫柔如水,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呢喃低語:「好了,別去想那麼多了,睡吧。」
我深呼吸一口氣,在他懷裡閉上眼睛,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