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阿德一直都是那樣喊她的，就算他們開始交往之後，他還是改不了口。她曾經在親密的時候要求他換個特別一點的稱呼，或是像同學、朋友們那樣叫她小郁，可是他就是改不過來。

「我們……」林佑德既期待又怕受傷害，但是不問個清楚的話，他真的會睡不著覺的：「現在這樣，算是在一起嗎？」

雖然知道他遲早會問，這麼直接的問句還是讓梁郁嚇了一跳。

她對他一直有種虧欠的感覺，當初她說要分手，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拍拍屁股走人，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一直待在這裡等她。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是她又很想罵他傻，萬一她真的再也不回來的話，他要一直待在這裡等她到什麼時候？

這樣的深情，她真的能承受嗎？

「阿德，你不恨我嗎？」其實梁郁並不相信人世間會有永遠不變的愛情，所以當年她要離開台灣的時候，選擇了分手的方式來結束這段感情。

就算他說會等她，她卻對遠距離戀愛一點信心也沒有。

沒想到異鄉三年的日子一晃眼就過去，她回來后竟然發現他真的默默地在這裡等待著她……

「恨。」林佑德低喃著：「有多愛就有多恨……」她根本不知道她剛離開的第一年裡他是怎麼樣過的，幸好他堅持了下來。

「阿德……」梁郁滿臉抱歉，對不起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他的告白給打斷了。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現在你就在我的身邊。」林佑德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切入重點。「郁學姊，請你繼續跟我交往，好嗎？」

第一次在一起時是她開口提議的，這一次換他主動了。他可以完全忘記過去三年的空白，再怎麼恨、再怎麼怨都無所謂，只要她願意繼續跟他在一起。

梁郁突然朝他撲了過去，坐到他身邊去緊緊地擁抱住他。

他就像忠犬小八一樣守在這裡一直等著她，教她怎能不感動？

再次走進這個家，許多難忘的回憶立刻浮現了出來。他們的初吻就是在這個客廳，趁著其他室友不在家的時候。還有他們的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密……全都是在這個家裡發生的。

短短半年的熱戀期，阿德讓她留下了好多好甜蜜的回憶。

如果說阿德是被困在這個地方靠著那些回憶在過日子的話，她應該也差不多吧。而她甚至連觸景憶情的目標物都沒有，只有腦海中留存的那些印象而已。

他們應該是深愛著彼此的吧？才會在過了一千多個日子之後，還是無法忘記彼此。

「好嗎？」林佑德也抱住她，急著想逼出她的承諾，因為他不想再聽到她向別人介紹他只是她的學弟。

「好。」梁郁笑著輕撫他的臉龐，這些年他似乎成長了許多，不再是過去那個被動害羞的阿德了，臉孔和表情都有微妙的變化，變得更男人了幾分。

終於得到她的應允，林佑德開心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兩人親密地貼靠在一起，他最想做的當然就是親吻她。

緩緩伸出手，摘下她臉上的金屬框鏡架……在重逢的第一個晚上他就想這麼做了，只是那天他太過激動了，只顧著將她緊緊擁抱在懷中，生怕胡亂一動她就會像陣煙般整個消失不見。

後來的幾天他忙著學校的功課，郁學姊也忙著店鋪裝潢的工作，根本沒什麼機會兒面，現在總算出現空檔了。

梁郁並沒有阻止他。以前他也是這樣，想要親她的時候，就會開始動她眼鏡的主意。她覺得戴著眼鏡也是可以接吻的，稍微喬一下角度就行了，他卻喜歡兩人之間一點障礙物都沒有……

久違了的親吻，可能是因為太過期待了，林佑德覺得自己的唇一直在顫抖，終於晚住她的唇之後，呼吸一窒，感覺鼻頭酸酸的，竟然像是要哭出來般。

她真的回到他身邊了，這幾天他一直有種置身在夢中的感覺，會不會下一刻突然睜開眼睛，發現日子還是跟以前一樣，見到她根本就是在作夢？

然而此刻懷裡抱著的人是這麼的溫暖，熟悉的香氣竄進他鼻間，熟悉的生理反應似乎有一觸即發的感覺。

梁郁忍不住輕笑了一聾，主動替他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之間好像不是這麼清純的，是吧？

她的舌頭才伸入他的嘴裡，她就聽見他驚呼了一聲，肩頭被他箍得更緊了。梁郁在親密這件事情上面是屬於狂野一派的，她挪動身子坐到他腿上去，跟他面對著面，期間完全沒斷開那個深吻。

這樣的姿勢更方便她對他進行掠奪，阿德就像小綿羊一樣在她身下承受著她的舌吻，吻著吻著他們身上像是著了火般，他的生理反應很快就出現了。

梁郁戀戀不捨地結束了這個吻，然後故意低下頭看了看他的勃起處，再抬起頭看著他的臉。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林佑德漲紅了臉，郁學姊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捉弄他。「你說呢？」他的手突然移到她身後，托住她的臀部讓她的身體更加貼近自己的欲/望。

「唉呀，你學壞了……」這下子反而換梁郁感到害羞了。「說，是誰把你給教壞了，嗯？。」

最近這一年，家裡陸續產生了兩對情侶，這樣那樣令人害羞的畫面和聲音他不小心看過、聽過太多次了，幾乎都快麻痹了呢!

「我只有過你一個人而已。」林佑德立刻向她表明自己的清白。

分開的這三年，除了思念她之外，他連多看別的女生一眼都沒有，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他都是完全清白的。

「真的嗎？」梁郁挑眉望著他，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林佑德很用，力地點著頭。「真的。」

「那你想要的時候怎麼辦？」梁郁搭著他的肩，很故意地在他腿上扭著腰蹭了好幾下。男人在這種時候可是管不了自己的，一旦情慾的感覺湧上，就會很想要發泄出來，這是無法抗拒的天性。

「只要想著你……就行了。」林佑德紅著臉向她坦白。那種時候，只要想著她就行了。「當然，偶爾左手或是右手得跟著動一下。」

「唔哇!」梁郁伸手貼住了自己發燙的臉頰。

他前一句話說得如此情真意切，她真的超感動的，可是補上後面這句之後，她也跟著臉紅起來不說，還莫名地很想笑。

不過聽到這樣真實的坦白之後，她就無條件相信他了。

「你不問我嗎？」有來有往，這樣才公平嘛!

哪裡曉得他卻別過臉去，迅速吐出了兩個字：「不間。」

「為什麼？」梁郁好奇地追問著：「為什麼不問？」

「我不想知道。」林佑德駝鳥地搖著頭。他不想過問這些。

郁學姊的異性緣超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以前他就是因為看到有男生送她回家，忍不住過度關心了幾句，才被郁學姊猜出來他對她有意思的。

分開的這段時間裡，她到底跟幾個人好過，這樣的問題問了只會徒增傷心而己，他寧願不要知道。

「你真的不在乎我的情史嗎？」梁郁哪是不清楚他的心思，她故意這麼間就是想逗他一下而己，看到阿德因為她而苦惱的樣子，她莫名就覺得開心不己。

這可能是以前留下來的壞習慣，逗弄他好像變成她的一種紆壓方式，這次再重逢，他還是逃不過她的手掌心吧？

對，她就是這麼壞的惡姊姊。

「我不想問，你也不要說。」林佑德突然將她抱緊，只要她現在願意待在他身邊就行了。「郁學姊，你不要故意欺負我……」

「你也知道我在欺負你呀？」梁郁笑著捧住他的臉，忍不住親吻著他的鼻尖：「怎麼辦？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愛耶……」

被她的笑臉給迷惑住，林佑德低喃著：「什麼怎麼辦？」

「這裡有反應翹起來了，怎麼辦？」梁郁把話題導了回來，又再故意地蹭了蹭他腿間，低聲誘惑著他：「不難過嗎？」

看他嚅囁著準備開口說話，梁郁先一步用食指抵在他唇間。「現在我人就在你面前，你還打算用以前那一套敷衍自己嗎？」

不需要更多的暗示了，林佑德將她壓躺在沙發上，惡虎撲羊一樣地吻著她的唇，激/情讓他喪失了理智，忘記這裡是客廳，而且隨時都會有人回來。

就在他往郁學姊頸間吻去的時候，他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同時間也聽見了小強的驚呼聲，他立刻從郁學姊身上彈了起來。

「沒關係、沒關係，學長、姊姊，你們可以繼續，就當沒看見我們就行了……」趙至強難得可以這樣調侃學長，當然不肯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