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流產

當蘇沫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到護士可惜的說孩子已經流產了，並且她以後都不能再生育，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只是歇斯底里的大叫，求求她救救孩子，像個瘋子。

蘇沫呆坐著不斷撫~摸下腹，要是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個小小的生命，她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可惜已經晚了，甚至上天都不會再給她一個當媽媽的機會。

哀莫大於心死，蘇沫只想沉沉的睡一覺，永遠不要醒來，但是很快，公司財務就來了，手裡拿著一份資料。

自從爸爸過世后，公司一直都是顧思明打理，蘇沫也很少去，財務也是爸爸那時候留下的老人了。

「張叔，你怎麼來了？」

張叔嘆了口氣，將手裡的資料遞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

翻閱到一半，蘇沫的手指微微顫抖，拿起第二份繼續看。

「公司已經破產了，所有錢都落入顧思明的手裡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去處理剩下的事情再來看你。」說完，失望的搖搖頭走了。

一旁的護士聽了，臉色立刻冷漠起來。

「醫院病床緊張，既然交不起費用，就先走吧。」

蘇沫死死咬住嘴唇，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在嘴裡肆虐開來，眼中含了滿滿的恨，她知道自己輸了，輸的一敗塗地，連爸爸留給她的公司都被賤人偷龍轉鳳。

手機的震動聲突然響起，屏幕上閃爍著媽媽兩個字。

「蘇沫，你快回來，出大事了！」

剛按下接聽鍵，就傳來季虹歇斯底里的聲音，夾雜著摔東西的聲音，不等她說話就掛了。

一回娘家，蘇沫就看到季虹獃獃的坐在門口，頭髮亂蓬蓬的，眼睛通紅。

「媽，你怎麼在外面坐著，先回家吧。」

蘇沫便說邊去扶，沒想到季虹一把甩開，猛地撞在石頭上，緊接著又是一個巴掌狠狠甩來，鑽心的痛。

「你這個賠錢貨，當初我就和你說了不能相信鳳凰男，非不肯聽我的，現在好了，連個男人都看不住，自己離婚不說，連我這個老太婆都沒地方住了。」

蘇沫沉默，媽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只是她沒有想到顧思明這麼沒有人性，這些年，媽對他比對自己還上心，現在竟然連安生之所都不給她留，此刻身體上的痛又怎麼比得上心理上的。

過了好一會，見季虹說的差不多了，蘇沫才忍著痛說：「媽，天不早了，我先帶你去休息。」

季虹罵累了，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女兒，又回過頭看住了半輩子的房子，眼睛一紅，只好點頭。

過了好一會，看著眼前髒兮兮陳舊的小旅館，季虹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蘇沫實在累的動不了，直接把錢包拉開給她看，裡面只有幾張紅色老人頭，除此之外，連張銀行卡都沒有。

季虹心裡更是來氣，指著鼻子就罵：「你這個傻子啊，就算離婚，你也不能同意凈身出戶啊！一個二婚女人，再想遇到顧思明那樣的條件，你就做夢吧！」

蘇沫沒有解釋，只覺得顧思明三個字就像是明晃晃的刀子一樣戳進她心裡，當年結婚的時候，他一臉羞澀的對自己說：雖然我現在沒有錢，但是我保證永遠愛你，等我們老了，我還這樣牽著你的手。

不過才三年，說變就變了，把她扒皮抽筋，完了摟著小三逍遙快活去了，當年爸爸不同意這段婚事，認為顧思明心思不純，她還笑他想的太多，現在想起來，真是可笑之極。

昏昏沉沉的，兩人簡單吃了晚飯，季虹罵累了才睡著，蘇沫的眼淚就在臉上悄無聲息的決堤。

媽媽說的沒錯，身無分文的離婚女人，後半生要靠什麼養活自己跟母親？這不能生育的身子，還有哪個男人能要，明天又該怎麼辦？

想著這些，蘇沫只覺錐心般的痛。

直到清晨的陽光微微照射進來，蘇沫才疲憊不堪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