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權少的本性
顏回唇角掛著一貫的溫和淺笑出現在門口,一身黑色立領戎裝,右肩上的肩章垂下一條細細的銀鏈,與胸前佩戴著專屬於凡爾賽斯家臣的榮譽徽章相連,銀盾上刀戈染血荊棘纏繞,腰間系著銀色武裝帶,環扣上配著的長刀劍鞘古樸,刻有繁複圖騰。
如血的殘陽透過落地窗籠罩在他身上,戴著雪白手套的右手握在劍柄上,讓顏回唇角溫和的淺笑,也帶上了也讓人無法忽視的肅殺之氣與強烈的壓迫感。
眾人有瞬間的怔愣,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顏回如此的鋒芒外露,一時有些不適應。
權少目光莫測的看過去,跟顏回的視線對接,「你是來傳達凰兒的指示?」
顏回走進去,在距離辦公桌几步的距離站定,視線平靜的掃視一周,最後落定在權少身上,微笑開口:「權戰天騎士長,以及在座的諸位,我希望你們要明白一個道理,君臣有別。」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蹙起了眉頭,目光犀利的盯住顏回,室內的氣壓頓時低沉下來,彷彿連空氣都變得粘稠。
這小子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這是想拿著雞毛當令箭呢?!
咱們效忠的是小佛爺,可不是你顏回,即使你是小佛爺唯一的家臣,也沒有資格號令咱們。
顏回瞭然一笑,語氣平靜闡述:「你們不服也罷,但事實就是如此,在下有許可權號令追隨冕下的所有戰士,當然包括騎士團、近衛團在內。」
邢斬挑眉,「古時候號令三軍有虎符帥印,現代有軍部的蓋戳文件,你的號令憑證呢?」
「這就是號令的憑證。」顏回笑著揚眉,「請各位拿出自己的佩劍吧。」
眾人不明其意,紛紛看向權少。
權少眼睛又眯了眯,輕輕點頭,眾人才依言,拿出空間戒指里的騎士劍。
顏回微微一笑,握著刀柄的右手緩緩將佩刀拔出來,一聲刀戈嘶鳴,伴隨嗡嗡的震顫長刀出鞘,細長微彎的刀身在出鞘的剎那光華流轉,銀色刀身上的篆刻的金色符文彷彿活了一般,如水般流動。
懾人的威壓從刀身上迸發出來,彷如實質剎那間籠罩了整個空間,眾人只覺得身體彷彿瞬間束縛,就維持著剛才拿出劍時的姿勢僵在沙發上。
因為即使眾人想動,可是根本動不了,包括坐在辦公桌后的權少。
眾人頓時黑了臉,下意識的加速運轉體內的能量,想要抵抗威壓壓迫下的不適,卻立刻紛紛難以置信的的呢過大了眼睛。
因為體內時刻運轉的能量循環也在這一刻停滯了,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禁錮,空氣都好似停止了流動,連呼吸都開始不順。
靠之,此時此刻這樣的狀態,無異於任人宰割啊!
一眾小爺在心中哀嚎不已,根本不敢相信,僅憑著一把佩刀上散發的威壓,就將他們全體制住了,且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力。
雖然身體無法動彈,可嘴皮子還是能動的。
權少倒是沒說話,可柴少卿卻開了口,語氣莫測:「顏回,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顏回聳肩,唇角的笑若春風一般柔和:「我只是滿足各位的要求,拿出憑證而已,篆刻在這把佩刀上的符文是以冕下的靈魂之力和生命之力為引,自然蘊含著冕下的威壓,刀身出鞘如冕下親臨。」
說著,顏回口中吐出一串晦澀符文,聽在一眾小爺耳中,就彷如來自外太空的鳥語。
隨著符文的吟誦,顏回手中長刀刀身上的金色符文流速頓時加快,震顫的更加厲害,龍吟鳳鳴般發出嘶鳴,讓眾人只覺腦中翁的一聲,臉色頓時慘白如紙。
下一刻,一道淡冷的女聲在眾人精神海中響起,以他們從未聽過的語言,吟誦著晦澀的符文……
與此同時,就見柴少卿等人手中的騎士劍開始同時震顫,之後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中脫離手掌懸浮在半空,隨著顏回一聲「出鞘」,八把長劍同時脫鞘而出,劍身顫動發出共鳴,好似在回應著顏回一般,寒光凜冽的劍身銀華大綻。
顏回看著眾人如出一轍驚異的表情,手中長刀入鞘,籠罩整個房間,壓得眾人喘不過氣的威壓頃刻消弭,眾人只覺得渾身一輕,不由長出一口氣。
長刀回鞘的瞬間,八把懸空的騎士劍光華立刻消散,光芒內斂,同時回鞘,重新落入主人掌中。
眾人眉頭蹙的更厲害,忒么的這明顯是等級壓制啊!
嗷嗷,很憋屈有木有?!
顏回一眼看穿了眾人的想法,笑道:「我只是忠誠的執行冕下的一切命令,並沒有覺得手中握著這把令刀,就高你們一等,所以各位爺無需介意。」
「……」眾小爺嘴角抽搐,對著顏回飛眼刀。
尼瑪,這能介意么?!
你丫的簡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這刀一出鞘,咱們連動也動不了,跟砧板上的魚似得,誰心裡能痛快得了?
一句話表述小爺們此刻的內心,怎一個憋屈了得啊!
顏回恍若未見,自行找了個位置落座,笑得很是欠扁:「這是沒辦法的事兒,這把刀說白了就代表冕下的意志,在你們發誓效忠,從冕下手中接受佩劍成為騎士那刻,精神海中已經打上了冕下的烙印,直到死的那天,都無法反抗冕下的意志支配。」
一眾小爺瞪眼,這他媽不是廢話,他們當然知道,也從未想過反抗好不好。
只要敢生出一絲背叛之心,冕下只需意念一動,就能將他們的精神海碾成渣渣!
顏某人手裡的這把刀,絕對是一大殺器有木有?!
就如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時刻提醒著他們,身為騎士的職責,絕對不允許任何背叛!
「看來各位是沒有異議了?」顏回笑道,「那我們進入正題吧。」
「……」眾人默,心裡那滋味,簡直了。
媽蛋,這以後可都要聽顏某人的號令撒,這伙子心高氣傲,羈傲不遜的爺,那心裡能舒服得了?
小佛爺不說,不管是壓倒性的實力,還是個人魅力,那都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們甘願臣服追隨。
可顏回算什麼,論己身的天賦異能,在座的哪一個不比他牛叉?
權少的絕對掌控,更是把他的風系異能不知牛叉多少倍。
但事實就是如此殘酷,你再強都得聽顏某人的號令,即使不服,也不能反抗,因為他是冕下的家臣,後面站著的就是冕下。
從此刻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冕下什麼性子,在她面前,只有絕對服從!
柴少卿等人一直都很清楚,顏回和他們一群人是不同的,雖然都是效忠。
就相當於古時的君主和臣子,一朝為臣,共同奉君,但臣子也是不同的,這個不同在於在君主面前的話語權,與忠誠度。
雖然他們都宣誓誓死效忠小佛爺,可是仍然存在著無法割捨的羈絆,這個羈絆來自於家族。
自古忠孝難兩全,若是面臨在家族和君主之間做選擇時,他們肯定會矛盾,會兩難。
而顏回卻沒有,他早已毫不猶豫的斬斷了這個羈絆,孑然一身。
說小佛爺是顏回的君主,倒不如說是他的女神。
他顏回就是最虔誠的信徒,之後以一片赤誠之心,一絲不苟的完成女神的神域。
即使權少是冕下的男人,也沒辦法越過顏回去。
顏回見眾人沉默,將話題引入正題:「艦隊於三日後回航,請各位在此之前處理好一切事宜,跟隨艦隊回航。」
「……」眾人。
尼瑪,打官腔!
「這是小佛爺的意思?」柴少卿笑著開口。
「不錯。」顏回點頭,「學院里追隨冕下的那十幾個孩子此次也一同前往,授爵儀式定在回航當日。」
什麼玩意兒,授爵儀式?
眾人不解,這是要鬧哪樣啊?
冕下征服古辰星的消息,權少等人根本不知道,這也難怪。
因為旭日號今日上午到達地球大氣圈外時,趙閥和華容帶著屬下的戰士們即可乘坐登陸艦前往了飛鷹基地,執行冕下交代的人物。
進入大氣圈后,顏回也乘坐飛艇直接前往了帝都國會,代表冕下和華夏軍政兩部的大佬們開會。
旭日號也沒有在學園都市航空港著陸,而是在軍部的艦船製造基地著陸,艦上的一眾工作人員全部下了封口令,所以半絲口風也沒有透出來。
參加國會的軍政大佬們,在會議結束時都是帶著滿意的笑容離開了國會大廈,整個國家機器高速運轉,為三天後的艦隊回航做準備,家族要星際遷移,需要安排的事情太多。
幾位老爺子那是春風得意,根本就沒有想過通知自己的孫子,因為即使不通知,他們也會知道。
是的,艦隊。
因為有旭日號的成功在前,艦船製造技術已經成熟,在旭日號出航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華夏現在已經打造除了同等型號的戰列艦三十八艘。
回航時,將是這三十八艘戰艦的首航。
顏回笑笑,為眾人解惑:「只要是追隨冕下的戰士,都會擁有自己的領地,當然領地不會在地球上,各位的家族自然可以一同搬遷至領地之上。」
眾人頓時雙眼一亮,這是馬上要衝出地球的節奏啊!
顏回點開腕間的智腦,頓時跳出一個虛擬屏幕,古辰星和三塊浮空大陸出現在畫面上,他點著三塊浮空大陸道:「這顆美麗的星球便是冕下此次征程的第一座豐碑,而各位領地在三塊懸空大陸上。」
「擦!咱小佛爺就是威武霸氣!」周楓激動的搓著手掌,盯住虛擬屏幕的眼睛狼光直冒。
其他人也忍住不激動,都知道總會有這麼一日,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
權少卻平靜的很,微眯鳳目看向顏回:「凰兒不打算再回地球了?」
「那要看冕下如何決定。」顏回淡聲回道。
權少不再多言,只是看向一眾小夥伴兒,「你們下去安排吧。」
一眾小爺兒起身,相繼出了理事長辦公室。
等門關上,顏回直直盯住權少,臉上的笑意也收了,眼神幽暗深沉晦暗不明:「我想知道,權少對冕下的心是否一如既往?」
權少也沉下了臉色,心中剛平息不久的煩躁再次升起,攪得他心神不寧。
面上卻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回視顏回道:「是不是一如既往,我想也輪不到你來置喙,感情屬於我和凰兒的個人隱私,應該不在你一介家臣的管轄範疇吧?」
「呵。」顏回冷笑一聲,「看來你真是不一樣了,不——這也許才是真正的你。」
沒有了精神暗示的左右,隨著時間的推移,顯露出來的才是真正的本性。
也罷,幸好冕下對這個男人的喜歡,目前僅僅停留在他的無限潛力和美麗的皮囊。
顏回的起身,緩步走到辦公桌前,眼神陰鷙的盯住權少的眼睛,一字一頓:「權戰天,現在的你真是讓我失望,若是你的感情只是這種程度,就不配以伴侶的身份站在冕下身邊。」
話罷轉身,大踏步離開。
權少看著顏回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眼神沉冷,心中的煩躁再也控制不住,一揮手將辦公桌上堆積的文件稀里嘩啦掃了一地……
盯住一地凌亂,權少的眼神更加陰沉。
他不否認,自己是愛著那丫頭的,因為她是那樣美麗強大,讓他不由的就會追隨她的身影,想要得到,想要佔有。
這不是很正常么,對於喜歡的異性,相信每個男人都逃不出本能的訴求。
柴少卿他們口中說的那個人,真的是自己嗎?
願意拋棄自尊和驕傲,滿心滿眼只能看到一個人……
他素來是理智的,顏回說的不錯,如今的他,就是他的本性體現。
權少自然相信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們不會騙自己。
可是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他不對勁?
可是,權少即使一再嘗試,還是無法驅散籠罩那些畫面的迷霧。
他想,也許再見到她的那刻,一切都會見分曉……
今兒更晚了,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