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雪兒？」看到羿昕出現在這裡，毓騏有說不出的驚訝。不過他無暇顧及自己的感受，他想到的是雪兒。

他立刻介入兩人之間，將全身發抖的伊雪兒拉至自己身後保護她。

「唷，你的保護者來了！」羿昕冷眼看著兩人緊靠在一起。

「羿昕貝勒，你想要怎樣？」毓騏冷靜的看著他。

羿昕撇嘴一笑。「哼，你以為我要對這個女人做什麼嗎？我說毓騏大少爺，你把這個女人當成寶是你家的事，我呢，只是過來看一看被我踢出王府的棄奴，你不需要用這極殺人似的眼光瞪著我吧！」

「羿昕貝勒，雪兒已經不是你的僕人了，請你尊重她，因為……」毓騏突然摟住伊雪兒的肩，他這個舉動教伊雪兒不明就裡，讓羿昕火冒三丈。

「因為雪兒她即將成為我的妻子，所似，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尊重我未來的妻子，可以嗎？」毓騏大聲的說給羿昕聽。

雪兒是他……未來的妻子？羿昕握緊拳頭，頭上的青筋凸出。

天氣是如此的清冷，可是，他卻出了一身的汗。

伊雪兒看看羿昕，再看看毓騏，應該說話的她卻沒有出聲。

她不想糾正毓騏的說辭，雖然他說的話並沒有經過她的同意。

是也好，不是也好，總之，她不想待在這裡，她不想見到這個人。

羿昕輪流的看著他們，突然，他大笑了起來。

「哈哈，這真是一個好消息不是嗎？」他一面笑一面看著毓騏，「你們成親的的那天別忘了通知我一聲，再怎麼說她都曾經是我的人，這份禮我可不能省。」

我的人這三個字說得伊雪兒臉色一白，羿昕這句別有用意的話分明就是要刺傷她。

她以為自己不會再有任何感覺了。可是，她還是做不到。只要她還愛著他一天，她就不可能對他沒有感覺。

就在羿昕的眼前，毓騏用力地摟了一下伊雪兒的肩。

「那我就在此謝過貝勒爺了。」毓騏笑著說。

毓騏此時的笑容讓伊雪兒覺得好溫暖，他讓她知道他不在乎羿昕說的任何中傷她的話。

羿昕冷冷的看著相偎約兩人一眼，而後便轉身離開。

伊雪兒的心忽然狠狠地揪緊，她貪心的、不舍的看著羿昕走得極快的身影。

她想再看他一喂，即使是最後一眼……「雪兒。」

「毓騏……」毓騏的聲音讓她依依不捨的把目光的焦點移到他臉上。

毓騏溫柔的對她笑道：「我們回家去吧！」

她也對他報似微笑，在這笑容的背後，是深深的悲哀。「好，我們回家。」

回到王府，在自個兒書房的羿昕把看得到的東西一個個拿出來摔、拿出來踩！

他摔得驚天動地，摔得下人沒有一個敢接近這裡。

等他把房裡的東西快摔完了，被下人告知這件事的雪如趕來，看到慘不忍睹的書房忍不住叫道：「大哥，你瘋啦！你拿這些東西出什麼氣啊？」

「不用你管！」羿昕沒好氣的喊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走，我不用任何人理睬我！」

「你不要我理你，我就偏要理你！」雪如也動氣了，她大刺刺的站在他面前。

「你拿這些東西出氣有什麼用？就算你把咱們王府給砸爛了，雪兒也不會回來的！」

羿昕生氣的瞪著她，叫道：「不要提到那個女人，聽到她的名字我就有氣，我警告你，不要……」

「你不要？你不要什麼？不要雪兒嗎？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逞強？我真受不了你！」

雪如是受不了，她受不了羿昕的口是心非，受不了羿昕那該死、莫名的驕傲，受不了他明明愛著雪兒，卻把雪兒往別人懷中送。

羿昕再狠狠地瞪她一眼。「不要自以為是了，我哪裡是在逞強？什麼雪兒，我早已忘了這個人了！」

「是嗎？」雪如氣得恨不得打他一巴掌。「雪兒真的是愛錯人了，她一直愛著你，小心翼翼的，沒有一時一刻忘記自己身分的愛著你，早知你會如此的無情，我應該阻止她愛你，她愛得這麼辛苦，可是她得到的是什麼？」

「你在說什麼啊？」羿昕冷笑地說。「雪兒她愛我？別騙人了，我不相信！要是她愛我，怎會如此的無情，一個時辰前，她還裝作不認識我！」

「你見到雪兒了？在哪裡？」雪如急切的追問羿昕。

「這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經不認識我了，多說無益。還是別說了吧！」羿昕雖然在笑，可是，他的笑容是自嘲的，是悲悵的。

「雪兒她不認你？我不相信！」雪如猛搖頭。

「我親耳聽到，親眼看到，由不得你不相信！」

「我還是不相信！」雪如激動的拉著羿昕的手，「大哥，我忍不住了，我要說出來！」

她要說伊雪兒對自己容貌的自卑讓她在這條愛情的路上走得有多辛苦；說她了不負死去的母親，所似不肯做他的妾，寧可做她的丫鬟；說她明明想獨佔他一人，卻不敢也認為自己不配。

雪如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雖然現在說這些太晚了，可是如果她不說出來，她怕她這個驕傲的大哥永遠都不知道有一個女人愛他愛得這麼辛苦、這麼委屈。

羿昕聽完雪如的話，臉上先前的憤怒已經消失了，現在，他的表情平靜得教人感到害怕。

「大哥……」雪如不安的輕聲喚他。

「我從來都不知道。」羿昕的聲音好無力。「她從來都不說，寧可我誤會她，她也不說……」

「你教她如何說得出口呢？」雪如低聲的說。「不要說是身分上的懸殊了，就是她臉上的那道疤痕，也是似讓她失去所有的勇氣。對她來說，只要能做你的丫鬟，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了，可是你卻連個丫鬟都不讓她做，傷心欲絕的她只有對你死心，對你不再有情。」

羿昕整張俊臉扭曲，看得出來他現在十分痛苦。

除了痛苦，還有自責。他為什麼會忽略雪兒的感受？為什麼會察覺不到她對他不安又強烈的愛情？他只顧著自己，依自己的心意行事，卻不知道自己早就把她傷得傷痕纍纍。

雪如輕輕地把手放在羿昕的手背上，用溫柔的眼神鼓勵他。「大哥，去把雪兒找回來吧！我相信，只要你肯誠實的面對自己，雪兒她會原諒你的。」

羿昕動容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雪如對他用力地點頭。「我是真的這麼認為，去吧，讓她知道你愛她，去把她帶回來吧！」

羿昕定是的看著她，然後笑了。

「雪如。」

「什麼事？大哥。」

他笑得溫柔。「你真是個好妹妹。」

雪如笑著推他一把。「哼，你現在才知道啊！去吧，去把我的嫂嫂帶回來！」

「沒問題！」羿昕響亮的聲音回蕩在房內。

「雪兒，你睡了嗎？」

坐在床上發獃的伊雪兒聽到毓騏的聲音，趕緊起身開門。

毓騏一臉的抱歉。「對不起，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

「沒關係！」伊雪兒微笑的問：「有事嗎？」

「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那……」伊雪兒正想邀毓騏進來，毓騏卻說：「我不進去了，我說完幾句話就走。」

他深深的看著她，「雪兒，你會怪我今天對羿昕貝勒說的那些話嗎？」

「你是指你告訴他我們要成親的事？」伊雪兒幽幽的問。

「是的！」毓騏說：「原諒我在那時脫口而出，雖然這不是事實，不過卻是我所希望的，我並不是隨便找個借口搪塞羿昕貝勒，我是認真的，我希望你能了解這一點。」

「我了解。」伊雪兒輕聲的說：「可是我也希望你了解，我現在……」

「我了解你現在的心情。」毓騏笑道：「我說過我會等你就會等下去，我不會逼你的，我會尊重你的意願。」

「謝謝你。」伊雪兒對毓騏真的有說不出的感激。

毓騏說完這些話就離開了，使雪兒再坐回自己的床上。

自從與羿昕不期而遇，她的腦中就全是他的影像。

她不由得想著羿昕和毓騏這兩個男人。

到底她要追尋那個她愛不起的男人，還是要把自己交給這個連她的殘缺也愛的男人呢？

她陷入了複雜的情緒中。

她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直到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

「雪兒。」

「啊？」她驚跳起來。天，居然是他！

羿昕是在什麼時候出現在這個房間的，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你來做什麼？」她沒有注意到羿昕充滿感情的眼眸，充滿防備的說：「我都說不認識你了，你還來做什麼？」

「你還是不認我？」羿昕無法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

「我……」羿昕沉痛的聲音讓她不忍，她閉著眼睛，狠下心對他說：「抱歉，我真的不認識閣下，請你離開吧！」

羿昕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她的無情狠狠地揪痛地的心。

是的，現在他所看到的是無情的伊雪兒，至於那個有情的伊雪兒，已經被他親手扼殺。

「好！」他決定，既然她要無情，那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好？伊雪兒看著羿昕變得高深莫測的神情，心中感到不安。

「明天你就給我迴文親王府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