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給爺爺燒得衣服
我有時問麻子大爺為什麼把這個紙人留著留著幹什麼。麻子大爺說這個是他的孩子。
我有時看見他眼睛好像在動,所以俺一般不自己來,如果不是那塊到口酥的誘惑,我絕對不自己上麻子大爺的屋。
到了屋裡一看,那個紙人正在瞅俺,嘴上有一種詭異的笑容,我心裡有點害怕,但是想起誘人的到口酥,一下子挺起了胸膛,狠狠的瞅了紙人一眼。心想小樣的你能把俺的鳥給咬去。瞅著瞅著好像紙人的眼睛動了一下,俺當時腿就有點兒打顫,心想這是幻覺,一定是花眼了,這一想還真管用,再看看紙人還是那個樣子。
扶起打顫的腿直了,喘了兩口粗氣,三步兩步的走到麻子大爺的床前,一下子把到口酥拿到手,看著這圓圓的到口酥,嘴裡的口水又止不住的往外流,擦擦口水忍著饞蟲的侵擾,把到口酥分成三份,嘴裡念叨著給妹妹留一份,自己留一份,現在吃一份,於是撿了份最小的塊吃進去,太香了差點把舌頭咽進去。
由於一時大意,整塊的都咽下去了,心裡那個後悔呀,就像後來看豬八戒吃人蔘果那節,俺想自己的心情和豬八戒的心情是一樣的,所以後來最佩服的就是豬八戒,老豬的話幾乎成了咱的左右銘,誰叫同屬於吃貨來著。
這時我爹和麻子大爺都進來了,我爹一看俺嘴上有到口酥的渣渣,當時就要打我,說俺就知道吃。麻子大爺說:「小孩子嗎,不吃幹什麼?俺那塊到口酥是專門給曉東留著的。」然後摸了摸俺的頭說:「兄弟曉東這孩子上輩子是個精靈,到後來可不簡單。」
我爹嘆了一口氣說:「當時俺真懷疑曉東娘看錯了,說是什麼白狐狸,我看是一頭白豬差不多,這個傢伙除了吃,哪一點都不開竅。」
麻子大爺說:「還不是開竅的時候,到時候有些事會無師自通,比我這把老骨頭強多了。」
我可不管這些,一聽說嘴上有到口酥渣渣,趕緊的往嘴裡撲了撲了。小渣渣到了嘴裡,哎呀真是又香又甜的,早知道就慢慢吃了。
父親就把我遇到的事說了一遍,包括怎樣摘酸棗遇到了二狗,怎麼遇到俺爺爺,怎樣發燒治不好,又是怎樣用玉治好了病,說完把俺脖子里的玉拿來給給麻子大爺看麻子大爺一看也很驚奇,父親放這塊玉時,麻子大爺也在場,麻子大爺說:「這個確實是俺叔的那塊玉,老爺子看來留著這塊玉沒有用,就給曉東了,這塊玉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別的玉經過屍體之後會有黑沁,但這塊玉反而更加青翠,這這是難得的寶貝,」
父親說:「我也覺得奇怪,當時放玉時,確實沒有這麼青翠,現在愈發的翠綠了。」
這時麻子大爺說:「咱叔不是說要衣服嗎?俺這裡有紙馬上就給俺叔做衣裳,陽間的衣服咱給做不起,陰間的衣服咱好做,」
說完就用剪子鉸紙,麻子大爺心靈手巧,一會兒幾件衣裳就做好了,做了一套藍的,做了一套紅的,說是藍的給爺爺,紅的給奶奶穿。我看著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當時真是迷茫,為什麼這些紙到了那邊就成了衣服。
不過就憑咱這個吃貨的腦袋,這些問題怎麼也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唄,反正兜里還有兩塊到口酥,回到家裡給妹妹一塊,自己一塊留著晚上睡覺慢慢吃。
麻子大爺吩咐父親到了晚上子時,領著我在四岔路口畫一個圈,喊著爺爺奶奶的名諱,看見旋風來了,千萬別回頭,直接回家就行了。
回到家裡我哭的心都有了,終於明白了大人們的經驗是多麼重要,一回到家裡,妹妹的小饞貓鼻子就聞見我褲兜里的到口酥味,我拿出了一塊,妹妹還要另一塊,也不知道妹妹的鼻子咋就那麼尖,怎麼就知道我褲袋裡有兩塊到口酥,我當然是不願意給,結果妹妹又使出了她那百用百靈的絕招,沒辦法把另一塊到口酥也拿出來,看著妹妹高高興興的去吃到口酥,我饞的直咽口水。
唉算了,誰叫我家重男輕女哪。當然我說的是每一次都使勁的打我,不捨得打妹妹一下,我長大后問過老爹這個問題,父親說:「小時候潑皮,被打傷不用擔心。」看看這是多麼無力的解釋。
我爬到床上自己睡覺去了,半夜正在夢見啃雞腿,哎呀、妹妹沒在跟前,自己獨霸一個雞腿啃得正香。父親擰著我的耳朵說:「曉東快起來,咱給你爺爺送衣服去。」
我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眸,我的雞腿哪去了?我大哭:「俺的雞腿沒有了,還俺的雞腿,俺的雞腿沒有了。」
父親說:「曉東別哭了,你這是打癔症,明天咱殺那隻老母雞給你吃。」
一聽說殺老母雞,我趕緊擦擦一下把殼子當然口水,當時來了精神,一下子蹦起來,起來一想不對呀,父親說這話至少有十來回了,每次都說話不算數,以至於俺整天觀察老母雞,坐著白日夢,今天能寫出來,跟你那時愛做白日夢,絕對本不開。
一想到父親騙人,我當時就沒有了精神,父親變戲法一般,從背後拿出一塊到口酥,俺當時雙眼放光,趕緊擦擦口水,忙問父親這是從哪裡來的。
父親說:「這是下午買黃紙時在代銷鋪里買到,曉東你只要跟著我去,這塊到口酥就給你吃了。」
我當時心想,還有這好事,別說去送衣服,就是當狗熊也干,多年以後看到動畫片熊出沒里的熊二,才知道狗熊也有這麼饞的。
一把搶過父親手裡的到口酥,一邊吃一邊下床,這次咱有了心眼,現在是不吃白不吃,留著如果讓小饞貓知道了,我這個大饞貓渣都吃不上。父親拿著幾件紙衣服,讓我提著籃子,我一看籃子里是疊好的黃表紙,據說這玩意到了那邊就成了硬通貨。
我跟在父親的後面,爺倆一前一後的來到了我們莊上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旁邊是黃花寺,不過我記事時就是一片廢墟了,不過旁邊的一棵空心的老槐樹卻是枝葉繁茂,那棵老槐樹雖然裡面完全空了,但枝葉依然繁茂,我不喜歡到這裡玩,因為總是在陰天或者晚上看見有小孩蹲在樹上往,好幾個都穿著紅肚兜,他們特愛戲法人,你走路時他上去就把你絆倒,以至於一般人都不走那一片,說那一片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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