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慧眼
一瞬間,額頭上便傳來一股鑽心的劇痛,我的神志也跟著猛然一盪,就彷彿整個靈魂都要被衝出體外一般。
要知道,那枚銀針可是至少有三厘米長啊。
「師父……」我艱難地叫道。
「忍著。」師父沉聲道。
我不知道師父此舉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是他肯定不會害我。
咬了咬牙,我閉上眼睛,握緊拳頭忍耐,但是奈何這股疼痛實在太過劇烈,最終我還是沒有忍住,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了地上,四周擺滿了蠟燭,我所處的位置畫著一個八卦圖。
「北斗七星陣!」我暗暗心驚,這是一個激發陽氣的陣法,用在人身上更可以逆天改命。
人如果一旦將死,身上的陽氣就會慢慢消弱,陰氣大漲,用此陣,便可以強行激發身體內的陽氣,為自己續命。
正所謂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這個陣法是在跟天爭壽,施法人勢必會受到天譴的制裁。
相傳古時候諸葛亮就用過此類陣法,不過並不是北斗七星陣,而是從北斗七星陣中衍生出來的七星續命燈。
據古書記載,三國時期,諸葛亮伐魏,六齣祁山,心血耗盡,自知不久,以後事囑託諸將,姜維謂用祈壽之法,挽回天命。諸葛亮乃設七星燈,終日步罡踏斗以禳之。司馬懿仰觀星象,知諸葛亮不久人世,又不敢深信,使夏侯霸領兵探之。不料魏延誤認劫寨,匆匆奔至帳中報信,將本命燈踏滅。諸葛亮擲劍嘆曰:生死有命,不可挽也。
還有一種說法是,諸葛武侯一生殺戮太多,遭到天譴,七十命壽短去二十,他深知此事,大擺七星陣向七星借命,可惜天譴是註定的,冥冥之中魏延突然闖入,破了陣勢,最終事敗。
據說續命燈是給那些透露天機過多的人續命之用,是將七盞燈按北斗七星方位擺好,然後在北極星的位置擺放一盞燈作為本命燈,通過一套為時七天七夜神秘的祈禱過程,若是本命燈保持不滅,則可為祈求人延壽一紀(12年)。
如若本命燈在此期間熄滅,那麼布陣宣告失敗,不可重來。
而此刻,我想不通師父為什麼給我擺上這種逆天改命的陣法。
低頭打量了一下自身,我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沒穿衣服,並且身上還畫滿了稀奇古怪的符咒。
正疑惑著,師父從門外走了進來。
「師父,這是……」我不由得問道。
「為師在幫你聚陽。」師父淡淡地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師父彷彿蒼老了好幾歲一般。
「聚陽?」我疑惑。
「陽氣是破除一切邪魔歪道的根本,如果你沒有足夠的陽氣,將來又怎麼對付那些妖魔鬼怪?」師父說道。
我點了點頭。正如師父所言,我感受到體內一陣燥熱,丹田當中似乎有一股熱流正在回蕩,難道那個就是所謂的陽氣?
「對了師父,你刺我眉心那一下是怎麼回事?」我感覺到大腦無比的清晰,有可能是被師父用銀針刺了一下有關。
「為師幫你開了慧眼。」師父喝了一口燒酒,「以你現在的修為,要開慧眼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根本不可能有效果,所以為師就破例幫你開了。」
我暗暗驚訝,心想:不愧是師父。
據我所知,開慧眼有幾種方法,一是刺激法。
具體步驟為選一個艷陽高照的天氣,張目對日,而後閉上眼睛,腦海中幻想著自己依然能夠看到太陽,並將幻想出來的太陽光源源不斷地引導入自己的眉心,每天一個小時左右,三月後就會有成效。
之後即使腦海中不幻想,閉上眼睛之後也能夠看到模糊的陽光,再修鍊半年後慧眼便可開啟。
與之對應的還有一種燭光法,原理與幻想太陽一樣,晚上點一支蠟燭,閉上眼睛,幻想自己能夠看到燭光,再將燭光源源不斷地匯入自己體內,三月後有效果,半年後慧眼開啟。
當然了,開慧眼也看人,有的人天生慧眼敏感,速度就會快一點。
第二種用的最是頻繁,凡是頗具道行的人,覺得第一種修鍊太過麻煩,所以用柚子葉,或者牛眼淚等其它輔助工具抹在眉間,達到暫時性將慧眼開啟的目的。
第三種則是可遇不可求了,那就是讓一個高攻大師用陽氣(也可叫真氣)強行沖開。
世界上,真正擁有強大真氣的道士繆繆無幾,能用柚子葉開慧眼的道士,便已經算是頗具道行了,大多數道士可能連慧眼都開不了,所以才說高攻大師可遇而不可求。
也不知道我是幸運還是什麼,因為我師父便是用的第三種,將我的慧眼給強行開啟了。
真正開啟了慧眼的人,便可達到收發自如的狀態,只要用陽氣沖開慧眼,便可看到陰陽兩氣走向。
只是讓我覺得疑惑的是,即使我閉上眼睛,可依舊看不到陰氣陽氣啊?
「師父,你確定已經幫我開了慧眼?」我不由問道。
「慧眼是要用陽氣沖開的,你現在連體內的陽氣都還掌控不了,又怎麼能夠讓慧眼收發自如?」師父笑了笑,「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來吧。」
「恩。」我點了點頭。
「對了,你跟我說說,昨晚不妖山上發生了什麼?」師父問我。
我皺了皺眉,把盜墓賊放出跳僵,我激活六丁六甲陣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師父越聽越是心驚,越聽越是激動,最後猛地一拍桌子,憤然而起:「什麼?放出了一隻跳僵?」
「恩。」我心虛地點了點頭。
「快洗個澡,準備傢伙,千萬不能讓那跳僵下了不妖山,不然的話,任由它胡作非為,會有成千上百的無辜百姓死去。」師父的眉頭深深地皺著,臉上表情非常擔憂。
我吐了吐舌頭,看來這次確實是放出了一隻不得了的東西啊。
「都怪我……」我自責道。
師父嘆了口氣,喝了口悶酒:「你能夠活著回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況且那跳僵又不是你放出來的,無需自責。」
說罷,師父含了一口酒,朝我身上一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在我身上的符咒竟是奇迹般的隱隱褪去,最後消失不見。
「去洗個澡。」師父將酒葫蘆別在腰間,大袖一揮,走了出去。
待我換上一件嶄新的布衣出來的時候,師父穿著破舊道袍,身負一把桃木劍,抽著旱煙已經背對著我等候在了門口。
「天一道長,你這是要去哪做法事?」一位村民好奇地問道。
「不妖山。」我師父笑了笑。
「不不不,不妖山?!」那村民震驚道,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守一,準備好了沒有?」我師父對我說道。
「準備好了。」我背上行囊,裡面是師父驅鬼用的一些道具。
「走!」說完,師父率先向村口走去。
在經過村長家的時候,師父帶我走了進去,而後囑咐村長,今天晚上務必在天黑之前讓村民全部回村。
村長見我師父這麼大陣仗,臉上表情也不似開玩笑的,連連點頭應是。
我跟在師父的身邊不發一言,師父在丁家村的威望極高,有可能比之村長更有發言權,我自然也備受尊敬。
羅鳳鳳跟在村長的身邊,不時地對我連瞟媚眼,我一個哆嗦,提醒師父該出發了。
我們此行可謂是非常的兇險,那跳僵的厲害程度我也是領教過的,就算這一次有師父在,也不一定能夠把它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