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斬仙三劍

鐘壁上排排古老文字，磅礴大氣，表層浮動著奪目金光，筆鋒峭拔，像是一把把利劍組成，氣勢凌人，赫然是一門劍法。

絕品靈階武學，「斬仙三劍」。

雲孤城裡，三大家族鎮門武學，也頂多是下品天階罷了，因此絕品靈階武學，品級已經相當不低。

「斬仙三劍」，比彭禹殘損記憶中的任何一門武學都要強大。

按照他的預計，自己在武極宗武比前，踏入武道六階並不難，加上青弧加持，實力堪比普通七階武者，若是再有「斬仙三劍」，那無疑便能傲倨群雄。

彭禹一點點解讀著鐘壁上的文字，觀摩著這門劍法，心中漸漸產生兩分明悟。

「仙人指路」「獨孤天問」「劍破乾坤」，這「斬仙三劍」的劍式，一道比一道精深。

他將手掌貼在古老武學文字上，緩緩摩挲，突然間腦海中一陣天崩地裂，無數念頭閃過，意識彷彿穿過了太古大荒、九幽三界，倏然又收了回來。

彭禹感覺頭很疼，輕輕閉上眼，腦海里出現一道光影，那光影手執一把百斤重劍，演示著一門劍法，行雲流水，劍走龍蛇，酣暢淋漓。

「斬仙三劍？」彭禹不禁訝然。

那模糊的光影，似乎是一個虛擬的輪廓，在演示了一遍劍法后，就消失無蹤了，無論如何召喚，都不再出現。

彭禹仔細回想著剛剛虛無光影演示的「斬仙三劍」，發現它的劍式無比深奧，十分精準，把這門劍法的精髓，巨細無遺地展露了出來。

他的幾分明悟，與之相比，顯得太過微不足道了，而此時他也明白了，要完全掌握這門劍法，絕非一朝一夕的事，需要千萬次練習，還有頓悟。

「沒有一把好劍在手，也是個棘手的問題，總不能拿著樹枝練劍吧？等我下一爐九陰聖丹出爐，就上城去雲霄閣買一把靈劍來。」彭禹呢喃道，退出鐘壁空間。

之後的十幾天，他又到河邊取了一些太白精子，跟剩下的九節紫血參，一同放入乾坤萬法鍾煉丹，煉出了十枚九陰聖丹，不過有三枚廢丹。

三枚留作修鍊之用，兩枚單純留給乾坤萬法鍾，剩餘的兩枚則用來購買靈劍，按照一枚一百元石來兌換，也能換到二百元石，買到一把中品靈階靈劍，綽綽有餘。

將兩枚九陰聖丹放到竹筒里，然後彭禹便朝雲霄閣而去。

雲霄閣是雲孤城最大的商業聯盟，經營各種修鍊物品，武學、靈藥、靈器、古寶……應有盡有。

雲霄閣閣主褚傲，據說已是魂魄境的高手，在雲孤城首屈一指，但他一心沉浸於煉丹之術，極少露面，因此城裡居民漸漸也就很少有人提起他了。

大清早，彭禹來到城郊，買了一隻黑色斗篷，罩在頭上，十分謹慎地走向雲霄閣。

他之所以選擇到深山靜修，就是不想在武極宗武比前，節外生枝，導致分心影響修鍊，因此此番入城，只能遮遮掩掩，以免被董、趙兩家發現行蹤，甚至連彭家的人，他都不想撞見。

雲霄閣位於朱雀大街中央區域，此地商鋪林立，館肆眾多，皆以雲霄閣為核心朝四面輻射。

雲霄閣是一座九層高的紅漆樓閣，整座閣子古色古香，廊檐門柱皆散發出古老的氣息，簡約而不失尊貴，佔地千畝，七開的門臉，顧客進出如潮。

彭禹走進閣內，大致掃了眼門裡木牌上的介紹，得知靈器交易場所在四層，便沿木階走了上去。

只見四層樓里，擺放著八排十二列的展示櫃，展示櫃內陳列靈器級別高低不同，展示櫃也迥然不同。

有的展示櫃，由普通桃木製成，有的則是水晶壁櫃，還有的純粹以寶石打磨而成。

每隻展示櫃旁，此時都駐留著大批顧客，指指點點，整個樓層都無比擁擠。

彭禹帶著斗篷，在人群里穿梭，目光從一架架展示柜上掃過，眼神中漸漸露出失望之色。

雲霄閣的靈器種類繁多，刀、劍、矛、戟、槍、斧，乃至飛梭、鍾、鼎、法珠，應有盡有，但也正是這個原因，導致每個種類的數量極少。

他此來是尋劍，而放眼近百架展示櫃，只有兩架展示櫃儲存的是靈劍，總共有八把劍。

這八把劍，都是中品靈階，標價均在一百五十元石左右，每把劍都是仿製上古名劍打鑄而成，有軒轅、莫邪、幹將、魚腸、泰阿等等。

「雖然靈劍不多，可這些仿製品在雲孤城也算好劍了。」彭禹笑道。

前世的他自然見識過十大名劍的威力，一道劍氣，夷陵千秋，一股劍意，縱貫天地山海，而十大名劍里每把劍的特性，他也都一清二楚。

「斬仙三劍，以霸道為主，首選泰阿劍，就是它了。」彭禹目光落在左手邊那架展示櫃的中央。

泰阿劍有五尺來長，通體赤褐色，一層層奇異的劍紋，勾勒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威武劍勢。

看了看標價，一百七十元石。

「價錢還算公道。」彭禹沉聲道，旋即打開木櫃，從裡面將泰阿劍取了出來。

泰阿劍為威道之劍，儘管是仿製品，但也頗有那種威道韻味，彰顯出一股王霸之氣，彭禹手掌剛剛落在上面，心神就是一陣顫動。

來到底層的櫃檯前，彭禹把泰阿劍交給掌柜，問道：「一百七十元石？」

掌柜的是個老頭兒，見彭禹頭戴斗篷，沒好氣地道：「一百七十元石，交錢走人！」

「沒有元石，可以拿丹藥抵換么？」

「丹藥？那得看值不值這個價！」老頭兒哼道。

彭禹沒說什麼，把竹筒遞給老頭兒，後者打開竹筒，從裡面掏出一枚九陰聖丹，握在掌心，反覆觀察起來。

陡然間，老頭兒眉頭緊皺，神色變得十分凝重，似乎看不出九陰聖丹的價值。

「看起來像天階丹藥，難道我老眼昏花了？不過，想來這丹藥價值不低，買走泰阿劍足夠了，你這毛頭小子，沒想到還挺神秘的，劍可以拿走了。」老頭兒揮手把彭禹打發走。

見彭禹離開，老頭兒慌忙跑進後院的丹房。

丹房中橫列著排排木櫃，柜子里都是新出爐的丹藥，繚繞著氤氳香氣，柜子中央的一張木椅上，坐著一個老者。

老者年近花甲，頭髮卻烏黑鮮亮，宛如少年，皮膚也十分白皙，保養得極好。

他就是雲霄閣閣主褚傲！

「怎麼了，如此慌張？」

「老爺，你看這兩枚丹藥，很奇怪，莫非就是你苦煉不成的天階丹藥？」老頭兒忙把竹筒丟給褚傲。

「天階丹？拿來我看看！」原本鎮定的褚傲，聽到這話，頓時一驚，「蹭」地站了起來。

他打開竹筒，取出裡面的紫白色小丹，本就凝重的神色，更是僵硬如鐵。

突然，他仰頭大笑起來，手握著九陰聖丹，又蹦又跳，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老爺，怎麼……」老頭兒一臉茫然，還以為褚傲抽風了。

「來福，這是天階下品的九陰聖丹啊，我苦煉幾年，始終都無法把煉丹技藝提升到天階的地步，沒想到，雲孤城卧虎藏龍，居然有人有九陰聖丹，如果是買來的，那就罷了，如果是對方自己家族煉製的，那我就要拜師了！」褚傲滿臉驚喜。

「可……對方好像是個毛頭小子，帶著黑斗篷，搞得很神秘！」

「咦？少年，黑斗篷？如果他來歷普通，九陰聖丹是從外面買來的，他為何要戴斗篷，自裝神秘？肯定有隱情，說不定他是哪個不世出的丹師的弟子，不行，我要親自跟蹤他。」褚傲正色道。

雲夢山，山間小道上，四野清凈，秋風蕭瑟，彭禹手握泰阿劍，腦海里迴響著那道虛無光影演示的劍式，來回地比劃著。

在他觸摸到鐘壁上武學文字的瞬間，腦海里就出現了那光影演示劍式，可後來無論如何，光影都不再出現了，他只能憑著記憶，去捕捉其中的精髓。

不過，以他雄厚的修鍊經驗，加上那光影的演示，兩者結合，十天之內領略「斬仙三劍」第一式「仙人指路」，輕而易舉。

簌簌簌！

在他背後，山風回蕩，落葉飄零，可就在此時，他的右眼裡浮出一抹青弧，瞳孔微微一顫，似乎有異狀發生。

但他回頭一看，只見悠長曲折的山路，並無什麼異狀。

以他的經驗來判斷，此時一定有一個高手，在跟蹤自己！

他的實力不算強，若是有武道境巔峰，乃至鍊氣境的高手跟蹤自己，他斷然不會察覺，可是自從收攝了乾坤萬法鍾后，他的右眼變得極其敏感，明察秋毫，這一切都被他所掌握。

彭禹心思極其縝密，智慧也很高，幾乎瞬間就猜測出來，跟蹤自己的就是褚傲。

「看來，九陰聖丹引起了那傢伙的注意啊，不過，這樣也好……」彭禹冷笑著道，一個計劃已在心裡逐漸生成。

然後，他大搖大擺地走回了古廟，那躲在暗處跟隨的褚傲，來到古廟下面，也並未輕舉妄動，而是先探查了一番情況，就離開了。

古廟後院，彭禹吞下一枚九陰聖丹，在乾坤萬法鍾幫助下，運轉武氣修鍊了幾個時辰后，便開始冥想「仙人指路」劍式，待得腦海里已經錘鍊得差不多時，拿起泰阿劍，開始練劍。

彭禹手握泰阿劍，將「仙人指路」行雲流水地施展出來，身姿矯健，動作流暢至極，沒有半分拖泥帶水，劍氣呼嘯。

但起初這幾天，他的劍式還略顯生澀，可越往後越臻於完美之境，十天之後，「仙人指路」已經被他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