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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靖宇在接到陸念念的電話之時,就感覺到了不妙,可幾分鐘之後。不管他再怎樣打她的電話,都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而打阿霧的,則直接關機。
這意味著什麼,杜靖宇很清楚,他狠狠掛斷電話,臉上越來越沉。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戴姆勒順口問了一句,杜靖宇二話不說拿了自己的外套就想離開。
杜明月看著他的舉動,有些驚訝,大概是沒想到杜靖宇能行動自由。
「你要去哪裡?」杜明月皺著眉攔下他。
「出去看看。」杜靖宇淡淡地說。
「去看唐寧的動靜?我跟你一起。」杜明月沉著臉,表情憤憤然。
杜靖宇知道她對唐寧的恨意,他體諒杜明月的怨恨以及過去,卻不意味著他會放縱杜明月繼續參與這些事。
「媽。你在這裡等著我的消息,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杜靖宇寒著臉,語氣冰冷地說。
因為晚上杜明月擅自在書房裡放下錄音筆偷聽了他跟譚亦軒的對話,杜靖宇今晚對杜明月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淡,他敬著杜明月是自己的母親,在她出言插手他跟阿霧之間的事,甚至是以母子感情相逼,讓他們離婚時,都保持著沉默。
一個男人要在母親以及妻子間舍取,確實是一個很困難的抉擇。
一旦選擇一方,就會辜負另一方,杜靖宇的沉默,卻給了阿霧以及陸念念他是站在杜明月這一邊的假象,縱使阿霧心裡明知道這是假象。也不會因此而不難過。
「我要親眼看著他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杜明月表情冷酷。一臉堅持。
杜靖宇盯著杜明月,她眼底的執念很深,又或者說,她的怨恨很深。
一個有著這樣經歷的杜明月,有這樣的執念,杜靖宇並不覺得不應該,但如果她的怨恨超過了一切,甚至她還為此嫌棄上了阿霧,這就大大的不應該。
「媽,我不會答應你這個要求。接下來的場面,你可曾真的想過?那是戰爭,我無暇顧及你的安危,你在,就是累贅。這樣你也願意去?」杜靖宇冷笑著反問杜明月。
後者一僵。有些不甘心地看著杜靖宇。團向華亡。
「我不會拖累你!」她說得很肯定。
但是說出來的話。不比做出來的承諾,最重要的是,杜靖宇不需要她以身涉險。
「我的答案不變,你們看著夫人,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唯你們試問。」杜靖宇冷冷地警告一旁站得筆直的數十個人。
隨即,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態度決絕,杜明月只看到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阿霧跟陸念念被抓到游輪的二樓,隨便丟進一個小房間,儘管她們現在已經渾身脫力,動彈不得了,但那些人還是把她們的手腳綁起來,這下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雖然身上沒有力氣也發不出聲音,阿霧卻緊張地看向外婆,不知道丁敏玲到底對外婆做了什麼,讓外婆一直昏迷不醒。
她又急又氣,恨恨地看著門的方向,無法自救,跟陸念念也分得很開,根本不可能掙脫開繩子。
兩人叫苦不迭,在心裡怒罵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打開了,阿霧一眼就看到穿得得體,面帶笑容的唐寧。
他見陸念念被五花大綁的樣子,氣得臉色鐵青,伸腳對著旁邊的人猛然一踢:「該死的,怎麼辦事的?自家小姐你也敢這樣對她,是嫌命太長了嗎?」
被他踹到的男子壓根沒有想過他會動手,直直被踹翻在地,滾了兩圈低低哀嚎,另一邊有眼色的人忙過去給陸念念鬆綁。
唐寧一臉慚愧地走到陸念念的旁邊,輕輕摸了摸陸念念的頭,低聲道:「念念,對不起,都是下面的人不會辦事,讓你受委屈了。」
陸念念狠狠瞪著他,根本不領唐寧的情,使勁甩頭,想甩開唐寧的手,卻力不從心。
嘴巴張張合合,也只發出一個很低很輕的單音,看得唐寧臉色鐵青:「怎麼回事?小姐怎麼了?誰做的好事?」唐寧沉著臉厲聲問。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很快,剛才被踹翻的那個人從地上爬起來,渾身哆哆嗦嗦地跪在唐寧的腳邊,驚慌失措般哀求道:「唐總息怒,唐總息怒,這是那個丁敏玲做的好事,跟我們的人沒有關係,我們壓根不知道這是小姐啊。」
丁敏玲?
唐寧在腦袋裡搜颳了一圈,勉強有一點兒印象。
他一邊彎下腰,親自把陸念念扶了起來,一邊望向阿霧跟外婆。
唐寧自然知道丁霧,但她外婆,唐寧是不清楚的,好端端的把她外婆弄到這裡來做什麼?
阿霧的目光對上唐寧的,只覺得那裡幽深陰沉,跟庫帕也是不相上下,而與庫帕相比,唐寧更多了幾分詭異,看得人心裡發寒。
「少夫人,得罪了。不過,今天不得不借你一用,放心,我不會對你如何,前提是克里斯少爺不會對我如何。」唐寧輕笑了一聲,緩緩對阿霧說。
阿霧心底閃過一抹不安,杜靖宇要對付唐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此刻成了唐寧的俘虜,那勢必會成為杜靖宇的負擔。
她勉強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越到這個時候,就算是越不安,她也要強迫自己冷靜。
阿霧平靜地看向唐寧,她不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如何,若唐寧已經需要用到自己來當籌碼,那情況應該不太好。
杜靖宇一直沒有跟他直面碰上,就是在等一個契機,現在那個時候到了嗎?
「念念,不要再瞪了。爸爸怕你眼珠子瞪壞,我會心疼。爸爸知道你跟少夫人感情好,知道傷了她,你會因此恨上爸爸所以你放心,我會盡量不傷害到少夫人分毫。」
盡量?這個詞的程度,讓人不敢恭維。
「好了,既然你不舒服,那就去別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等事情解決好了,咱們一家三口去找個地方,安居樂業。」唐寧的算盤打得真好,阿霧冷笑著想。
一家三口?那就是還包括杜明月了?他果真不死心,這個人對杜明月的執念,到底有多深?
阿霧想著,心裡就發冷,一份別有用心的執念,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就如此刻的唐寧,讓人頭痛,恨到不行。
陸念念咬著唇,無奈地看著阿霧,她覺得這個所謂得父親瘋了,她不想跟他一起瘋,卻被迫要在旁邊觀戰,看他跟杜靖宇斗。
她不在意唐寧跟杜靖宇如何,但她在意自己的小命,還有阿霧的小命,這些人,以為拿捏著別人的性命很好玩嗎?
陸念念簡直就想咆哮,她這是招誰惹誰了,這些大人物為什麼就不願意給她一個安靜,穩定的生活?
正當唐寧半扶著陸念念,準備離開的時候,丁敏玲回來了。
見到唐寧,她朝他點點頭,算是打一聲招呼,態度畢恭畢敬,卻也不見絲毫膽怯。
阿霧看著這一幕,越發心驚,丁敏玲到底經歷了什麼,才在短短的一個多月裡面,練就這樣的心性?
「丁小姐把人帶回來的是吧?」唐寧無視丁敏玲的頷首,淡淡地問她,聲音雖然平靜,卻有些許怒意。
丁敏玲皺了皺眉,勉強點了點頭:「是的。」
「丁小姐給念念用了葯?你可知道她是什麼人?我唐寧的女兒,就是被你這樣對待的?」唐寧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縷陰森。
阿霧冷眼看著這一幕,心裡卻為唐寧對念念的關切而欣喜,這舉動,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念念都有好處就目前的局面而言。
丁敏玲驚訝地看著被唐寧扶著的陸念念,陸念念竟然是唐寧的女兒?怎麼會?
而唐寧話中的不滿以及怒意,丁敏玲雖然故作平靜,心裡還是害怕的,有些功夫能練到表面,卻不見得能深入內心。
「唐總,這裡面,有些誤會。」丁敏玲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低聲解釋,還沒有說完,卻被唐寧冷聲打斷。
「最好只是誤會,若你傷了她一分,我定讓你百倍償還。我念著你的身份,才給你一點兒面子,你可不要真的以為自己了不起了。要把丁霧拿下,這個任務可不是非你不可。還好沒有出別的幺蛾子,你跟丁霧有什麼過節,我可以不管。但是在這段時間,你最好給我安安分分的,不要惹出什麼事來。也不要傷還丁霧一根汗毛,否則,同樣讓你償還,這是我對你的忠告,丁小姐,你可要聽進去了。」
說完,唐寧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陸念念離開。
房間里,只留下阿霧外婆,以及丁敏玲。
丁敏玲被唐寧的一番話說得臉色發白,她的臉上有著居於人下,不得不服從的委屈以及憤恨。
阿霧冷冷看著這一幕,丁敏玲一股血氣湧向大腦,覺得丁霧冷冽平靜的眸子,卻隱藏著對她的嘲笑。
事實上,自從暴露出丁敏玲非親生之後,丁霧就一直在嘲笑她的吧?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丁敏玲恨不得撕下丁霧的血肉,讓她體會一下自己的痛苦。
她一把走到沙發上,右手使勁掐住阿霧的下巴,指尖劃過阿霧的嘴唇,輕笑著說:「這裡,杜靖宇光顧過多少次?」
阿霧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丁敏玲,她竟然問這個問題?她對杜靖宇,還存在什麼念想?
「怎麼?瞪著我?丁霧,你不需要得意,就算現在有唐寧給你暫時撐著腰,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等他不管你的生死的時候,我看你還怎麼得意!」
阿霧聞言,不怒反笑,她得意?我覺得丁敏玲腦子抽筋了吧,居高臨下,掌握著大權的是她丁敏玲,哪裡有她丁霧得意的地方?
丁敏玲眼底的餘光掃到隔壁昏睡不醒的外婆,阿霧察覺她的這個舉動,眼神變為防備。
這個警惕,讓丁敏玲心情大好,輕拍了阿霧的臉頰幾下,當然,她還顧忌著唐寧的話,沒敢使勁,否則,丁敏玲早就扇幾個大耳光下去了。
「你的外婆哦,就在你隔壁呢,是不是很好奇,我把她帶過來走什麼?」丁敏玲微笑著問阿霧,指甲一遍遍在她細嫩的皮膚上滑行。
丁敏玲的指甲又尖又長,阿霧皮膚嫩,臉皮薄,能通過臉上細小的絨毛看到表皮下面的毛細血管,只要丁敏玲加重幾分力道,那幾乎掐得出水的皮膚肯定會開一個口子。
真是讓人嫉妒呢。
「你想做什麼?丁敏玲,外婆不單是我的外婆,更是你的外婆,難道你要對外婆做什麼不利的事?」阿霧想大聲問她。
「我只是給她用了一點點,睡一覺的葯而已,應該快醒了。」丁敏玲說著,走到外婆的面前,欣賞著同樣被綁著的外婆,又看看阿霧。
她伸出手,在外婆的人中使勁一掐,片刻之後,外婆緩緩睜開眼睛,有些迷糊地看著面前的丁敏玲。
「外婆,你醒了啊?感覺如何?可會口渴?」丁敏玲說著,端起一杯水送到外婆面前。
外婆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發覺自己被綁住了,而始作俑者,是丁敏玲。
「敏玲,你要做什麼?」她厲聲問出這一句話,轉過頭,卻發覺阿霧也在旁邊,臉上全是著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