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顧
老顧，聽起來很普通的一個名字，可是實際上卻很不普通，是在古城市道上很出名的一個人物。
當年幫派時代，老顧曾經是霸佔東城區的黑幫里響噹噹的狠角色，曾經面不改色連捅了三個人的猛人。就是繼那件事以後，坐了十幾年牢，也絲毫沒讓他老人家在道上的威名有絲毫的下墜，依然是沒人敢招惹。
不過現在的時代，經濟挂帥，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比狠的時代了，現在的時代，猛人們都死的死，逃的逃，沒幾個能在如今的這個年代能混得開了，這時代的江湖，比的再不是刀子，比得是鈔票！
響噹噹的鈔票，能把人砸死的鈔票，那才是最狠的武器！
老顧是個聰明人，雖然能打敢沖，但卻不是死腦子，從牢里出來后，就找了一個新營生。古城市是一個歷史名城，古墓遺迹很多，古董也很多，自然這古董生意也就火熱了起來。
他在古董城開了好幾家店，整天倒買倒賣古董，一下子也富了起來，等他富了，身家開始有了，古董生意也就漸漸開始有些冷落的跡象，國家一開始嚴打，這藝術品市場就開始衰落，這時候，他老顧又找到了另外一個財路。
黃金，黃金首飾店，新時代大家手裡有錢了，這二手黃金交易熱火的很，裡面每天都有數不清的黑錢在裡面倒來倒去，老顧新開的首飾店名義上是一家金店，但實際上卻掌握著古城市最大的地下黃金黑市，那鈔票，簡直是流水一樣的往自家家裡流！
現在，老顧覺得自己當年真的再傻缺不過，拿著刀給人拚命，哪有這拿著鈔票砸人來的爽，來的利索！自己人生的前三十年真是有如夢幻啊！都是年輕惹的禍！他感嘆！
李賀要去的店，就是老顧的店！
但現在，李賀當然還一無所知！
黑，總是潛藏在流水一般平靜的生活底下的，所以它才能一直保持本色！
李賀拎著自己的包按照電話里的指引到了地方，這家店就開在東城區的一家巷子里，外表很不起眼，一家很小的店面。如果不是李賀刻意的找，甚至都找不到，店面門臉上看著破破爛爛的一個燈箱，上面寫著「祥福金飾」，聽起來倒是一個很古色古香的名字。
這樣小的店，有沒有足夠的現金收購自己的黃金啊，李賀看看這門臉，心裡有些懷疑。
「你就是那個上門賣黃金的？」店裡面的老闆問，
李賀打量了一下，這是個眼神看起來就與旁人很不一樣的一個人，有種特殊的氣勢，和李賀在生活中見到的普通人有著很明顯的不同。鬍子拉碴的，有些年歲不小了，但眉宇間仍然能看得出強悍，說出話來就帶著一種頤指氣使的氣息，
「恩，是我，你就是老顧吧！」
李賀開口問道。
「恩，我就是老顧，老顧就是我。你的貨呢，拿出來看看。」
李賀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店裡面人少，一眼就能看過去，沒幾個人。他把旅行包打開，拿出來一塊金子，老顧一把接過去，拿起一個不知道什麼鏡子比著看了一下，
「恩，色澤不錯，看樣子貨不錯，小於！」
「哎！」裡面有個年輕人長聲應著，跑了出來。
「給！驗驗！看看貨怎麼樣？」
「哎！好嘞！」年輕人拿著，到旁邊檢測去了。
老顧這才扭過來問：
「小兄弟，您怎麼稱呼？」
「叫我小李就行了。」李賀小心的沒有透漏自己的信息，他想，既然你這是黑市，你還問我來路幹什麼？
「恩，這樣啊？」老顧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聽說，你的貨量不小？」
「恩，不小，」李賀回答，其實他很想說，一點也不大，但是十公斤的黃金，你要是真的說小，那什麼才算是大，這可是價值幾百萬的黃金啊。
李賀有點頭疼這黃金今後該怎麼出手了。
「那沒事兒！貨量越大越好，咱們全吃得下，」老顧大大咧咧的說，「你放心，既然是小馬介紹過來的，那都是熟客，只要貨好，一定會給你個好價錢的。」
「那就謝謝顧哥了！」
李賀隨後附和了一聲，注意觀察著店裡，心裡有些著急，他現在才發覺自己這樣提著這麼多的黃金出來實在是有些冒失了。
他已經發現，這店裡的店員沒有一個小姑娘，總共兩個人，都是那種膀大腰圓的漢子，每個人臉上都是那種桀驁不馴的表情，身上手臂露出的地方，都隱隱的能夠看見紋身。這情形很奇怪，本來應該是女人當售貨員的地方，竟然全是這種角色，這家店開的竟然還能賺錢，這實在是個值得擔憂的事。
不一會兒，檢測結果出來，老顧很滿意，兩人這才開始正經講價錢。
「恩，兄弟，看你是小馬介紹過來的，給你個優惠價，一百八，怎麼樣？」
老顧開出的這價格，險些沒讓李賀把一口血噴吐出來，氣的只想罵娘，這老顧人看著豪爽，可是這價格給的可一點兒也不厚道。他昨天晚上回家才剛剛查的金價，現在的收購指導價是231.4元每克，就算是考慮到實際市面上有所不同，那每克有個十幾二十的差價也就不錯了，他竟然敢一出口就砍掉五十塊，這出價也太狠了吧！這簡直就是搶！
「不行！」李賀搖了搖頭，「我的量大，低於兩百，不賣！」
每克差個二十塊，這十公斤的黃金，可就是幾十萬都差出去了，那絕對不行。
老顧頓了頓，對李賀的還價似乎有點意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哎！我說小兄弟，做人要悠著點，不能吃的太狠了！」
這話讓李賀聽得莫名其妙，什麼意思？不能吃的太狠了？
「你，你什麼意思？」
他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妙了。
「呵呵！什麼意思？」老顧反問了一句，面色一轉，先是猙獰凌厲，繼而哈哈大笑，
「呦呵！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要見點真章才行！」
話說出來，老顧臉上已經是換了一副臉色，橫肉賁張，臉色猙獰著吆喝，
「山雞，二蛋！去給我把門關住了，這小兄弟要見識見識，你們就給他開開眼！」、
「哎！好嘞！」
身後當即就有兩個人出現，回了一聲，哐啷一下把門給上住了，然後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欺進過來。一邊走，一邊摩拳擦掌，那眼神興奮激動的，怎麼看，怎麼變*態。
「別，別過來，你們想幹什麼？」
直到這時候李賀才感覺不妙，猛地一個激靈，汗毛都豎起來了。這，這些人是幹什麼的？難道要搶劫？不過他還是不敢相信這些人竟然真的敢這麼無法無天，這可是大白天，可是在大街上，
「你們小心了，我喊了啊！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
不過這句話一出口，李賀自己也感覺有些違和，什麼別過來，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這台詞和場景怎麼讓人感覺有些不對呢？
店裡的一個傢伙走過來，也不理會李賀的叫喊，
「你喊啊，你喊啊！」
二話不說上前抓住李賀的胳膊就是一扭，一陣鑽心的劇痛襲來，李賀當即被扭得背著手被壓在了櫃檯上。那人一伸手就把李賀的旅行包給搶去了，遞給了老顧。
「媽*的，什麼東西！顧老大給你面子收你的貨，你他*媽還敢還不識抬舉，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小馬叫你過來的時候，沒告訴你說嘛？顧老大收貨你還敢要兩百，兩百個j*b！」
什麼？什麼意思？
李賀聽得莫名其妙的，又驚又怕。
那傢伙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就又給了李賀一拳，正打在李賀的背心，把他打得險些氣都喘不過來，
「媽*的，這小子做生意都不踩踩道，這古城市誰不知道這金市上是顧老大罩著，沒來拜山就敢在咱們的地盤上下手，下手完了還敢拿貨上門踩咱顧老大的臉，你小子，膽子可真的是肥啊！」
「要不要哥們給你開開眼？」
一個傢伙，手上擺弄著一根蝴蝶*刀在李賀的臉前頭比劃著說。
到這個時候，李賀才總算是後知後覺，聽出來點兒意思，
「你！你們，那個小馬，是跟你們一夥的！你們是黑吃黑！」
壓著他的傢伙嗤笑了一聲，
「去*你*媽的黑吃黑！還裝的跟真的一樣，老子吃的就是你！」
李賀這才明白，感情這一伙人是把他的黃金以為是賊贓，把他認成是小偷了。
「別，不要，這黃金都是我的，我自己的。」他連忙連聲辯解。
不過這時候，這群人又怎麼給他辯解的機會，那個壓著他的傢伙啪的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扇的他眼冒金星，一臉的火辣辣的痛。
「還敢嘴硬！怎麼辦，顧老大，先卸他個手指頭？給他點教訓？」
李賀聽見那個拿著蝴蝶*刀的傢伙陰森森的問老顧，話裡面不懷好意，將他給驚得魂飛魄散！
這些人竟然是玩真的，還要切他的手指頭！
這夥人根本就不講理！
老顧和他身後的那個小於走過來，對著他惡狠狠的，
「說！這黃金是從哪裡來的，剩下的還有沒有了！」
一把冰涼的蝴蝶*刀刀刃壓在李賀的臉上，稍微一使勁，李賀就感覺到一陣劇痛，已經是見血了。
劇痛讓他更緊張，汗水從腦門上不斷滲出來，流到臉上蟄的越發疼痛，心裡緊張的幾乎立刻就要窒息……他無論如何沒想到，他一個普通人，竟然會遇到這樣可怕的局面。
這，這怎麼辦？他心裡怕得要死……
萬萬沒想到這區區十公斤的黃金，卻成了他的索命鬼！
媽*的以後無論如何再也不辦這種蠢事了！他後悔不迭。
只是現在這個樣子，還會有以後嘛？
……
就在這絕望之際，突然，如同一道霹靂在腦海中閃過，李賀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