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
「顧亦琛,你瘋了麽?」
來的竟然是林夏,身上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鬆鬆垮垮的罩在身上,說不出的瘦弱來。
只是一雙眼眸卻十分的亮,直直的望著顧亦琛,眸光微閃。
顧亦琛望了一眼,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你看看自己什麼樣子,還跑來護著她,林夏,你到底要傻到什麽地步才肯甘心?」
厲聲的怒吼,幾乎是要將林夏淹沒。林夏原本就虛弱不堪的身子頓時就顫了一下,好在玲姐在身後攙扶著,她才沒有摔倒。
望著他暴怒的神色,她卻反而鎮定了下來:「我不是護著她,只是。。。」
她緩緩的偏了偏頭,目光落在了滿身是血的林薇的身上,聲音很低的,卻一字一頓說的清楚:「她這樣的人,值得你動手嗎?」
林薇的身子一僵,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林夏,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然而林夏卻只是掃了她一眼就轉過頭去,像是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厭惡無比。
而後她走到了顧亦琛的身邊,其實每一步走的都有些吃力。小腹還是痛的很,但是她極力的忍著。目光澄明的望著顧亦琛,她緩緩的開口:「走吧,我是從醫院偷跑出來的。」
顧亦琛眸光閃了閃,對上林夏清明的眸子,他遲疑了片刻,終於鬆了手,最後又掃了林薇一眼。方才小心翼翼的扶住了林夏的肩膀,「好,我們走。」
雙雙離去的背影,落入林薇的眼中,也不知她哪裡來的力氣,忽然就狂吼了一聲:「只要我活著,你們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林夏的腳步一顫,阻止了顧亦琛想要開口的念頭,她轉過身去,目光清明的望著林薇的臉龐,「要做什麼隨便你,但是稍後,請你從我的家裡出去!」
去醫院的路上顧亦琛一直側眼打量著她,林夏有些累了,就靠在座椅上休息,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投來,她扭頭望了過去。
「你老盯著我做什麼?」
顧亦琛方才收回了目光,眼睛直視著前方,微笑:「沒什麼,只是今天的你讓我有些意外。」
「意外?為什麼?」林夏懶洋洋的問了一句。
「就是意外啊,感覺你發起脾氣來有些可怕,然後就後悔了。」
後悔?
林夏眯了眯眼,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顧亦琛見狀,補充道:「後悔跟你求婚了啊,你脾氣那麼不好,以後會不會對我也那樣。」
是玩笑的語氣,卻依舊讓人十分的窩火,拿眼瞪了他一眼,林夏有些無語,「那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大不了就當沒那回事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也是在玩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顧亦琛不免愣了一下,隨即就忙不迭的搖頭,「別啊,我不後悔還不行嘛!」
這麼說著,林夏不免抿嘴一笑,但是笑容里,卻有幾分的勉強。
雖然林薇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什麼嚴重的後果,但是她那最後一句話她卻聽得清楚,按著她的性子,今天吃了這麼大的虧,只怕不會輕易的罷休吧?
林夏猜的沒錯,當第二天林夏被護士帶著去做例行的檢查時,電視里的一則新聞就著實的驚了玲姐一下。
只見畫面上,林薇包紮嚴實的躺在病床上,正對著鏡頭哭哭啼啼,一邊哭,一邊控訴:「我只不過是想跟我姐姐相認,沒想到她會這麼對我,怕我影響她跟顧亦琛結婚,不但把我趕出去,還動手打我。」
她的臉上也有幾處傷痕,刻意沒有包紮,被鏡頭一打,越發的駭人。
尤其是配合上她凄婉可憐的敘述,要不是知道實情的人,恐怕真的要被矇騙了去。
「呸,又胡說八道!」玲姐忍不住的咒罵了一聲,就知道她不會消停了。
正在這時,門口響起了林夏跟護士說話的聲音,玲姐忙不迭的關了電視機。
「怎麼樣?比昨天好多了吧?」
那護士將林夏扶到了床上,聽到玲姐的問話,方才笑了一下:「好多了,只要好好的休息,保持心情愉快,觀察個十天半月的就可以出院了。」
玲姐卻一下子就想起了剛才的報道,心說只要那樣的消息別刺激著,相信照著林夏的狀況,很快就可以出院。
「玲姐?」鮮少見玲姐發獃,林夏不免有些奇怪,叫了一聲沒反應,於是又揚了揚聲音:「玲姐,你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呢!」
玲姐方才回了神:「啊,沒什麼,你叫我做什麼?」
林夏方才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才說:「好悶的,又不能上網,要不幫我打開電視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看的電視節目。」呆剛叉划。
玲姐正準備去給林夏倒水,一聽這話,手一抖,杯子就應聲落地。
「啊,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口中念叨了一句,她忙彎腰去收拾,收拾好了見林夏一直望著自己,這才幹笑了一聲:「還是別看電視了,對眼睛不好,我去護士站那邊借幾本雜誌回來。」
有些怪異的行為,林夏不免覺得奇怪,玲姐該不會是遇到什麼事了吧?
正想著,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門被推開的聲響,林夏愣了一下,扭頭去看的瞬間,就見一幫子人從門口涌了進來。
速度之快,令人愕然。
林夏一時之間倒是沒反應過來,直到一個麥克舉到她的眼前,她才猛的回過了神。
「林小姐,關於您跟林薇小姐的事,不知道您放不方便透露一下?」
「關於她對新聞媒體披露的身體受到傷害一事您又有什麼解釋?」
「您真的是因為想要嫁入顧家才不跟她相認的嗎?聽說她之前跟顧亦琛顧先生有婚約。」
一連串的問題出口,林夏只覺得眼前一陣又一陣的白光飄忽著,顯然是攝影機的鏡頭。
晃得她有些眼暈,被他們一連串兒問題也問的頭暈,她不禁皺了皺眉頭:「你們這又是要做什麼!」
之前也被媒體騷擾過好一陣子,所以這會兒比從前那會兒要鎮定的多,看著眾人,神色有些不耐煩。
「看來您還沒有關注今早的新聞,是林薇小姐跟我們披露的,關於你們姐妹二人跟顧亦琛先生的恩愛情仇,我們想向您核實一下。」
一位記者言簡意賅的敘述了一遍。
林夏靜靜聽著,末了,臉色頓時一沉。
林薇!又是她!
她還真是樂此不疲吶,昨天才受了教訓,今天就再鬧出事來,她是嫌日子過得太清閑了吧?
林夏握了握拳頭,有些恨恨的。
要是之前,興許她會不作理會,可是如今她恨極了那個想要害死她孩子的人,要是再任由她胡作非為下去,還不定做出什麼事來。
她咬了咬牙。
既然林薇不仁,那麼她也不會再隱忍!
林夏深呼了一口氣,再抬頭,眼底已經是清明一片:「各位,事情並非林薇所說的那樣,她之前也曾多次對我以及顧先生進行誹謗,我沒有告她就是因為顧念著姐妹親情,但是如果她繼續這樣,我將保持對她追究責任的權利。」
一直都聽說這位林小姐不喜歡與媒體打交道,之前出了事一直在逃避,原本還想著是不是訛傳,可是如今被她一句話頂了回去,就是讓人想不信都難!
「可是林小姐。。。」不過到底是有不死心的想要接著探秘,可是剛一開口,玲姐已經帶著醫生進門:「這裡是醫院,病人需要休息,請各位不要打擾!」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些記者自然不好再說什麼,一個個惋惜萬分的搖著頭離開,玲姐這才忙不迭的進了病房。
「你沒事吧?」
她實在是擔心林夏會被打擊到,畢竟她現在的身體可還沒有康復,要是再受點刺激,萬一孩子出了事那該怎麼辦。
林夏卻搖了搖頭,「我沒事。」
面色十分的平靜,說完這一句,就轉身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玲姐在一旁瞧著,不免有些吃驚:「您要給誰打電話?」
說話間,電話那頭已經接通,林夏沒有回答,只是對著通話孔,一字一頓的開口:「我要見你。」
沒料到會接到林夏的電話,林薇對著電話一陣的發愣。
這個時候應該會想要離自己要多遠有多遠才對吧,她怎麼會想見她?是想求她對媒體澄清,還是什麼?
這樣忐忑不安的去了約好的咖啡館,林夏已經等在了那裡。
一身的白色運動服,只在外面罩了一件外套,正對著門的方向發獃。
見到林薇,她沒有動作,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甚至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
林薇不免被她發愣的神情驚了一下,卻只是一瞬,就恢復自若的走到她跟前:「找我來做什麼?」
她身上的傷痕還很明顯,動作也十分的不利落,縱然她極力的忍著,可是依舊是有些狼狽。
只不過神情卻是趾高氣昂的,冷冷的望著林夏,一點也不像之前的模樣。
林夏靜靜看了片刻,忽然笑了:「怎麼?不演戲了?」
「哈哈,演戲也要分時間分人,現在這個時候,只有你一個人,難道還有演下去的必要嗎?」
林薇挑著眉在她的對面坐下,笑意凌然。
林夏眯了眯眼:「這麼說,你是承認你一直以來都在演戲了?從跟我相認,到假惺惺的向媒體披露,甚至害我的孩子,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我承認又怎麼樣?」林薇揚了揚脖子,笑的越發得意了起來:「就憑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你!」雖然一早就料到,可是如今看到她這樣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林夏還是忍不住的咬了咬牙。
「啪--」她忽然就伸出了手,對準林薇的臉,狠狠的打了下去。
這一下又快又狠,林薇頓時就被打的別過了臉去,頭髮散落,越發的狼狽。
她卻被打的一時之間有些發懵,似乎沒有料到一向喏喏的林夏會動手打她,下一刻的,她就猛的轉過頭瞪住了林夏:「你竟然打我!」
說著,倏然起身,手抬得高高的,作勢就要落下。
林夏卻只是淡淡的望著她,神色依舊:「這一下是你應得的,林薇,我勸你到此為止的好,否則。。。」
按下了手機上的重複按鈕,就聽林薇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哈哈,演戲也要分時間分人,現在這個時候,只有你一個人,難道還有演下去的必要嗎?」
林薇的身子一僵,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林夏:「你。。。」她忽然就惱火了起來,「林夏你這個賤人,竟敢算計我!」
怒吼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搶了手機過來就要刪除,林夏卻只是翹了翹眉梢,緩緩開口:「沒用的,我已經傳到了另外的手機上。」
「林夏你到底想做什麼?」不少人紛紛側目望了過來,林薇忙壓低了聲音,目光卻緊緊的盯著林夏,神色慌張。
到底還是知道怕的,林夏淡笑了一聲,有些無語:「你也知道這樣的錄音一旦落入媒體的手中,他們一定會抓著你不放,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你以前的所作所為。所以我勸你,安分一些的好。」
警告般的說了一句,說完了就將自己飲品的錢放到了桌子上,而後利落的離開,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住。
她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開口:「林薇,人在做天在看,你好自為之。」
林夏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林薇僵在原地,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整個人不住的發顫。
林夏這個賤人竟然用這樣的法子算計她,實在是太可惡!
卻又無法,她之前利用的不過是林夏對她還僅存的一點點同情心,現在也沒了,再想要去做什麼,又被那丫頭抓了把柄!
她握拳在桌子上重重的敲了幾下,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否則萬一林夏真的將錄音傳到媒體那裡,到時候她一定會有麻煩。
看來只能暫且忍耐一下,再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
*
林夏在醫院休養了半個多月才回家的。
要不是她堅持著,照著顧亦琛的意思再在醫院呆上半個月才好,可是她奈不住,實在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顧亦琛特地親自來接。
這半個月里,他都在忙著公司的事。
之前的傳聞打擊太大,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挽回,這會兒狀況總算是好了起來,她的心也跟著安定了。
回家的第一晚睡了個好覺,醒來的時候顧亦琛已經不在身邊,下樓卻意外見到了陳冉,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聽到動靜扭頭看了一眼,見林夏從樓上下來,立馬就很狗腿的迎了上去:「哎喲喂皇後娘娘,您可慢著點,小心台階!」
電視里正放著《甄嬛傳》,林夏看了一眼,又瞪了陳冉一眼,有些無語。
「一大清早的就胡說八道,幹嗎呢!」
被她罵了陳冉也不惱,依舊笑嘻嘻的湊了過去,「哎呀,人家又沒有說錯,你現在可是正派的皇後娘娘了。你家顧先生把你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剛才看我來,還一個勁兒的不讓我吵醒你,我就生生在這裡等了你一個多小時。」
「呃。。。」提起顧亦琛,林夏不覺抿嘴一笑,但是被陳冉打趣著,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拿眼看了陳冉一眼,道:「不叫我是你的問題,少賴著別人,真是的,就會拿人開玩笑。」
她說的不假,陳冉就是這樣的性子,愛開玩笑又愛鬧,但是今天,顯然她的情緒並不太好。
聽林夏那麼說著,她沒有繼續玩笑下去,反而嘆了口氣,道:「是啊,我就是太愛開玩笑了,所以老天也愛跟我開玩笑。」
明顯沉下去的語氣,讓林夏愣了愣,倒是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看了她好半晌,道:「你沒事吧?」
這可不是陳冉的作風啊,她不是一向最能鬧騰的嘛,這會兒在感慨什麼!
陳冉卻嘆了口氣,重新將目光落到林夏的身上,道:「小夏,我跟你說件事啊,張智那天找我了。。。」
聽到這個名字,林夏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以為,在陳冉這裡,不可能再聽到那個名字,但是她聽到了。
陳冉嘆著氣說起他來,林夏擰了擰眉。
「他找你做什麼了?」她問。
陳冉又是一陣的遲疑,然後起身,挺著大肚子走到了玄關處。
「他把這個給我了。」
一張紙遞到了林夏的面前,林夏接過來,上面赫然醒目的一行大字落入眼中--『離婚協議』,然後她明顯一愣。
「這是。。。。」
「他說要跟我離婚,說受不了我的性子,說就算不要孩子也要分手。。。」
一連串的話,說的輕巧,但是林夏卻分明聽出了她語氣里的無奈。
「我之前還想著讓他不好過,想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好好的收拾他,卻不想他竟然搶了先,給了我這個玩意兒,小夏,你說逗不逗。」
林夏明顯又是一愣。
說實話,一直以為張智是愛陳冉到不行了的,就算他出軌,林夏都沒有懷疑過那個想法,但是這一刻,忽然覺得有些可笑了。
在陳冉懷孕的時候出軌,然後又提出離婚,一個男人做到這個份兒上,也真是夠可以的了!
「那。。。」林夏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怎麼說才能不刺激到陳冉,好半晌,才重新開口,「那你打算怎麼做?要離婚嗎?」
陳冉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洒脫,林夏一直知道,所以對於她跟張智的事,林夏甚至沒有多問起過,但是這會兒,眼見著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想,她再不問就不對了。
陳冉遲疑了一下,「說實話,我沒想好。。。」
之前雖然信誓旦旦,但是也不過是仗著自以為張智不會真的離開自己,但是這會兒,事情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卻反而遲疑了。
林夏也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
似乎不知道該再說什麼才好,而陳冉也沉默著,好半晌,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來。
「算了。。。」她拍了拍臉頰,「不去想那些煩心事了,想離就離好了,我不在乎。」
她這麼說著,但是眉宇間還有尚未退去的痕迹,卻很快就被笑容掩蓋,拉住林夏的手,她道:「天氣這麼好,我們是shopping吧!」
是在逃避的,林夏看得清楚,想說什麼卻到底沒有,只是點了點頭,「你等一下,我去換衣服。」
兩個人去了市區的商場。
女人在這一點上是相同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買東西,兩人從商場的一樓逛到了頂樓,最後雙雙累倒在了頂層的旋轉餐廳里。
「奶奶的,要跟我離婚,那之前,我可得使勁把他的錢給花光,否則以後指不定給哪個女人呢!」
陳冉罵咧咧了一句,靠在沙發座椅上,做挺屍狀。
林夏更是累的動也懶得動,只能懶洋洋的支著腦袋,曬著太陽,無語!
好傢夥,「你下次心情不好想要逛街的時候好不好找個小點的商場?這一棟樓十幾層,好傢夥逛一圈兒得一天的時間,累死了!」
「毛病,讓你陪會兒就怨聲載道的,是不樂意了還是怎麼著?」
火冒三丈的架勢,林夏哪裡敢說不樂意,忙不迭的擺手:「沒,沒,能陪你逛街真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話拍著馬屁,卻總算讓陳冉舒心了一些,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然而那笑容還不待觸及眼底,目光卻是一怔,看著門口緩緩走來的兩個身影,然後微微一怔。
張智挽住一個女人走了過來,顯然也看到了陳冉,所以腳步一頓,陳冉卻已經站起身來。
顯然是受到了驚嚇,所以整個人處於蒙圈的狀態,獃獃的看著那兩個人,好半晌,抬腳過去。
「小冉。」
張智這才回過神,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陳冉卻並不看他,只是一瞬不瞬的望著他身旁的女孩,目光一凌,「張智,這是誰啊?」
他把離婚協議書拿來的時候,陳冉曾經問過,是不是因為有了別的女人,然後他否認了,說當初被捉姦在床的只是床伴,根本沒有感情,當時陳冉信了,這會兒卻只覺得諷刺。
不是那個女人,還有別人,張智,你究竟準備對我多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