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行

為了感謝廖老救我一命，我心中滿是感激，得知他現在只是吃素，就特意去我們這裡有名的桃酥王買了兩斤點心送給他。

廖老愉快的接受了我的禮物，並且和我談了很多，絕大多數都是一些人生的哲學，讓我感覺到受益匪淺。

有了這樣的良好開頭，我和廖老之間關係也變得越來越融洽，只要沒有事情，我就會經常的去他那邊坐坐。

廖老告訴我，由於救助這些孤魂小鬼的福德所致，我的天眼已經打開，由此可以看到很多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

更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這種天眼居然還可以隨著日後福德的不斷增加而進化，不僅可以看到更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還有著許許多多未為可知的妙用。

由於經過廖老開光的關係，念恩和那十幾個小鬼就算是白天也都可以隨意的出來。

他們到現在也還都是小孩子的心性，每天不是打鬧就是玩耍，也為我的生活平添了很多的樂趣。

相對於其他的小孩子來說，念恩的靈智似乎更高，成長的速度也是最快，到了現在，已經可以說很多完整的句子。

薛晴絕對是個雷厲風行的主，第二天回去警察局以後，立刻就將東城那些吃人肉的野狗都立了案，按她所說，這些野狗經常吃人肉，早晚會變成妖精。

一旦垃圾場的那些小孩子的血肉無法讓他們，這些傢伙完全可以毫不顧忌的襲擊路人。

因此，她必須將這些隱患消除於未然之間。

雖然她的幹勁十足，但是天卻似乎並不遂人願，當她糾集了一大幫的警察，大張旗鼓的去捉拿野狗的時候，她卻意外的發現，這些野狗居然不翼而飛，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些警察足足在東城垃圾場等了三天，也沒有發現這些野狗露面，無奈之下，只好悻悻的收兵，帶著一眾手下垂頭喪氣的返回了警局。

雖然念恩惹出來的風波已經平靜了下來，但是，因為花少和小倩的死，在我們整個的專業里還是引起了軒然的大波。

在學校領導的干預下，我們剩餘的七個男生全部的換了宿舍，而和小倩同一宿舍的女生，也都是如此的處理。

即便如此，我們班裡所有人的心頭，依舊籠罩著一層深深的陰影。

特別是當時目睹了小倩死亡的蘇穎，最近看上去明顯的憔悴了很多，而且經常會莫名的發獃。

為了緩解班裡的這種氣氛，作為副班長的我只好在周末組織了一場秋遊，希望可以沖淡班裡這種恐慌的氣氛。

對於我們這些窮學生來說，秋遊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市郊的傲來山。

這裡並不是著名的景點，所以沒有門票，風光也算的上山清水秀，特別適合郊遊。

一路之上，我一直都陪在蘇穎的身旁，極力的說著笑話想要逗她笑。

我和她是班級里的正副班長，也是這兩年多來大家一直在撮合的對象。

雖然我和她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但是，恐怕也只有我們彼此的心裡明白，我們之間明顯的缺乏某種感覺。

但是，這卻並不妨礙我們成為好朋友，並且給予對方最深切的關懷。

我們爬了傲來山，合影，燒烤，聚餐，一路的忙碌下來，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中午。

「蘇頭兒，亮子，下午咱們要不要去摸摸蟠龍槐，據說可以轉運的。」

宿舍里最鬼靈精的小寶在吃飯時對我們提出了建議。

這蟠龍槐也算是這山裡屈指可數的景點之一，據說已經生長了至少五百年，樹體形如飛龍，虯枝飛揚，等閑四五個人都抱不過來。

對於這樣生存時間足夠長的生靈，人們往往都會懷著敬仰的心對其進行祭拜，並且付之於一些神話的色彩。

「好呀！」

雖然心裡對於這樣的傳統習俗不以為然，但是，眼見得大家興緻足夠高，我也不願意掃興，索性的順口答應了下來。

「小畜生，你前日才奪我血食，傷我部曲，今日又來本尊的地界耀武揚威，本尊定與你勢不兩立！」

一個充滿了怨毒的聲音猛然在我的身後響起，我轉過身，卻偏又什麼也都看不到。

或許只是幻聽吧，我搖了搖頭，索性的和大家宣布了下午去參觀蟠龍槐的決定。

大家也是在學校憋得狠了，又有著花少和消遣的事，聽說下午還有景點要玩，興趣顯得相當高昂。

可是，就當我們休息夠了，三五成群的來到蟠龍槐所在山下的時候，卻居然和一支殯葬的隊伍打了個對頭。

傲來山的某座山頭，已經被開發成了高檔墓園，是以在這裡遇到出殯的隊伍並不奇怪。

這支殯葬的隊伍很氣派，光是打頭的車，就是二十輛純一色的白色霸道，而其他各色隨葬的大小轎車更是不下於一百多輛，完全將上山的山口堵死。

由於山路還沒有修好的關係，按照規矩，這些人只能抱著骨灰盒上山，將人安置在已經買好的墓位以後再步行下來。

我木然的看著這出殯的隊伍，就在遺像經過我旁邊的時候，我無意間的一瞥，突然間感覺到一陣的心驚肉跳。

那是一名看上去相當有氣派的中年人，即便我的天眼已開，也在照片上看不到什麼特別的地方。

但是，就是那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的黑白遺照，卻始終都讓我有著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難道是由於最近花少和小倩的事情，搞得我現在有些心緒不寧？

就在我在心裡為自己找著借口的時候，被我放在隨身背包里的古曼童，卻相當激烈的震動了起來。

念恩和那十幾個小鬼，相當張皇的從古曼童里跑了出來，不由分說的緊緊抱住了我。

「念恩，出了什麼事？」

我把緊緊抱著我脖子的念恩抱起來，有些奇怪的問道。

「好可怕，是聻（JIAN)........」

念恩無比驚懼的抱著我的脖子說道，無論我怎麼拉扯，他也絕對不肯下來。

這小傢伙，平日里就是個混世魔王，想不到這世界上居然還有東西讓他怕到這種程度。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不由得一陣凜然。

「念恩，什麼是聻？」

無奈之下，我只好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語帶安慰的問道。

「鬼死了，就是聻，好可怕.......」

念恩始終都還是小孩子的心性，說出來的話也都是小孩子的話，不過，我還是聽懂了他大概的意思。

就在我和念恩說話的時候，出殯的隊伍已經從我們的身邊走了過去。

眼見得出殯的隊伍遠去，這群小傢伙這才重新的恢復了自己頑皮的本性，湊在一起嬉鬧不止。

「這俗話說得好啊，死人頭上見喜的，對我們來說，說不定是一個好兆頭的呢。」

眼見得大家被出殯隊伍搞得情緒有些低落，蘇穎笑著對大家安慰道。

看著她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而且已經有心思能夠安慰別人，我的心下也感覺到無比的安慰。

「走，咱們比一比，看誰最先爬上山，到達蟠龍槐的下面！」

蘇穎說著話，直接拉起我，大步的朝著山上爬了過去。

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三五成群，走到半山腰不遠，就已經逐漸的拉開了距離。

我和蘇穎算是一組，最先的爬上了山頂。

「這位美女，來支槐枝吧。」

我們才爬上山，一名笑容可掬的老婆婆已經攔住了我們。

眼看那老婆婆滿面滄桑，衣著也不好，我卻是動了同情心，索性的掏出十元錢遞給了她。

「小姑娘，你過來我和你說！」

老婆婆將蘇穎拉到一邊，低聲的與她耳語了起來。

她一邊說著話，卻又一邊的用不懷好意的眼光看著我，就好像是在看某些作姦犯科的小賊一樣。

「你胡說什麼，我才不是那種人！」

蘇穎突然間無比惱怒的怒喝一聲，氣急敗壞的拉起我，大步的朝著山頂走了開去。

「明明就是小騷貨，裝什麼清純？你要不是想著從床上綁住男人，還用得著拜什麼槐神？」

老婆婆也是犯了倔脾氣，將一隻綁著紅色綵綢花的槐枝賭氣的塞入我的手裡，氣鼓鼓的轉身離開。

自從上次開了天眼以後，我的耳音不錯，她這話沒有半點阻礙的傳入了我的耳朵。

怎麼現在又有了新規矩，拜槐神居然要懷著這麼骯髒的目的？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身邊的蘇穎，眼見她氣的小臉通紅，索性的就跟在她的身後，默默不語的朝著山上走去。

這丫頭，別看平日里都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脾氣可是實在有些大的出奇。

「這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蘇穎走了一會，終於轉過臉，有些氣急敗壞的對我嚷道。

「居然懷疑我是那種不幹凈的女人，還以為我貪財，想要藉助這槐神的力量來轉正，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虧得她們想的出來！」

我順著蘇穎的口氣，有些鄙夷的看著身後已經看不到人影的老婆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