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他就是蘇哲
果然接下來的事態發展跟我猜測得差不多，剩下的幾個老股東都挺給賀叔叔面子了，再加上陸筠晏開的那個條件。又加了協議做籌碼，雖然一開始不太願意，但最後還都是答應了，只有一個吞吞吐吐，到最後都沒有明確答覆。出來后陸筠晏跟我說這個人很有可能已經站在周夢玥那邊了，今天我們動作這麼大，估計很快就會引起周夢玥的警惕了，不過儘管如此，今天的戰果也還是不錯的，本來以為會花好多時間和精力去遊說他們。沒想到有了陸筠晏的加入，竟然變得這麼簡單。
晚上殷瑞麗執意要請大家吃飯，然後再喝點小酒慶祝一下今天的勝利，賀叔叔說他累了一天有些吃不消了，而且有他在我們年輕人玩著也掃興，所以想先回去休息，晚飯在賓館隨便對付點就行。我們當然不同意，硬拉著他去吃飯，然後陸筠晏先將他送回去，我和表姐去KVT等著陸筠晏。
我和殷瑞麗要了幾瓶啤酒。她平時人豪爽，喝起酒來更豪爽，連杯子都是比我大好幾倍的，殷瑞麗說當初和蘇哲掰了的那些日子，基本上就沒怎麼清醒過，每天都是醉生夢死的，現在回憶起來，其實醉著跟醒著都沒什麼區別，因為那個人自從走了以後。就沒有再回過頭。
殷瑞麗說起蘇哲的時候，不那麼稜角分明了，連眼睛里，都有微弱地閃動著的火苗，殷瑞麗咽了一大口啤酒，眯著眼看著天花板上的射燈，昏暗的光線打在她精緻的側臉上，我才發現一向把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殷瑞麗。安靜失神的樣子真是美得聖潔，讓人根本就移不開目光，可就是這樣美好的人，也被渣男傷得體無完膚，突然就覺得，會不會被疼愛跟與你優不優秀真的沒什麼關係，他要是愛你，哪怕你一無是處他也愛。同樣的，他要是不愛你，哪怕你是萬里挑一他也不屑一顧。
陸筠晏來的時候，身後跟著夏天宇，殷瑞麗一看到夏天宇就把手裡的杯子往桌上一扔，站起身很討厭地說道，「我說夏天宇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啊？陸筠晏，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誰讓你叫他來的？」
陸筠晏面無表情地繞過殷瑞麗，走到我身邊坐下，自顧自地拿起杯子給他自己倒了酒，而夏天宇手插在口袋裡一臉的窘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傻愣愣地立在那兒看看殷瑞麗，再看看我和陸筠晏，那樣子簡直就是被我們幾個狠狠欺負過了似的。我看著不忍心，就出來打圓場，「夏醫生，過來坐啊，站那兒幹嘛？」
殷瑞麗轉頭瞪了我一眼，夏天宇跟一個死刑犯人突然得到赦令似的，一溜煙竄了過來，坐在我和殷瑞麗的中間，殷瑞麗瞟了他一眼，坐到對面去了，夏天宇頓時臉一塌，聲音裡帶著懇求，「麗麗，你別這樣好不好？」
聯想到夏天宇對殷瑞麗的苦苦守候和付出，我就替他覺得心酸，於是拿起一杯啤酒敬他，「夏醫生，你別理我表姐，她腦子裡搭錯了一根弦，來，我多謝你前段時間的照顧，咱們喝酒。」
夏天宇沒有動手，盯著我手裡的杯子半晌，才說，「喬小姐，你腿還沒好，少喝點吧，對恢復不好。」
夏天宇剛說完，陸筠晏手就伸過來把我的杯子給搶了過去，我正愣著，他直接倒進一旁的垃圾桶，「聽天宇的，沒錯。」
我看著被陸筠晏沒收掉的啤酒杯，氣結地瞪了眼夏天宇，怪不得殷瑞麗怎麼也看不上他，這人也在實在了，在我興緻頗高的時候，他偏偏提這茬，估計今晚有陸筠晏這個「管家」，我是喝不成酒了，於是朝著夏天宇說道，「追不到妞，該！」
夏天宇委屈地坐在那裡弓著身子，像是要把他的存在感降到最小然後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空氣里一般，陸筠晏用酒杯碰了碰我的腦袋，「別欺負天宇，他被你表姐折磨的已經夠了。」
我點點頭，覺得陸筠晏說的有道理，為了殷瑞麗的終生大事，幾杯酒而已，我舍了！本來以為陸筠晏冷，殷瑞麗生氣，我不能喝酒，夏天宇手足無措，這樣的組合肯定是玩不下去的，可我似乎想錯了，酒過三巡之後，大家依舊是玩開了。殷瑞麗紅著臉揮舞著酒瓶子，對著夏天宇大呼小叫，「笨蛋，夏天宇你真的好笨啊你知道不？嘿嘿嘿，你現在趕緊滾，不然我就打得你滿地找呀，嘿嘿嘿。」
夏天宇亦紅著臉搶殷瑞麗手裡的酒瓶子，跟著傻笑，「我才不滾，我守了你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這盆仙人掌開花了，叫蘇哲那個王八蛋給摘走了，現在又開一茬，我死也不放，哼，我看誰還來跟我搶！」
聽著夏天宇的形容我實在是沒忍住就笑了出來，說實話，仙人掌，形容殷瑞麗還真是貼切得很，陸筠晏趁機將我從背後摟住，頭抵在我肩膀上，他也喝了不少酒，已經有些迷糊了，我就聽見他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但是一個字都沒聽清，我轉過身，捧著他的臉，「你說什麼？」
「讓我抱會。」陸筠晏定睛看了我一眼，然後整個人就撲了上來，然後把我緊緊抱在懷裡，我充當了一個完美的人體抱枕，被陸筠晏勒得喘不過氣了，我就使勁推他，陸筠晏抱得更緊了，這次我聽清了他說的話，「晗晗，你為什麼不信我？我能保護你的，我真的能。」
又是杜晗！我就知道，陸筠晏的心裡杜晗從來就沒走開過，我喬依畫，不過是他無聊時候拿來消遣的替代品。我用全身的力氣將陸筠晏推開，他一下子躺倒在沙發上，扭了扭身子沒起來，朝里側翻了個身子睡著了，我站在他左側，涼涼地看著陸筠晏，突然覺得我們之間隔了一個杜晗，就像隔了一條銀河那麼遠。
我轉過身，想出去靜一靜，這才看見夏天宇抱著幾個啤酒瓶傻笑著自言自語，而殷瑞麗，就這麼短短一會就不見了人影。我連忙推開門去找，去了衛生間挨個隔間找了一遍，她都不在，我慌了神，又跑出去，來來回回找了幾遍，終於在走廊盡頭看見了殷瑞麗的背影，她正面對著一個男人站著，那個男人逆著光，我看不清臉，當下也管不得那麼多，我向著殷瑞麗跑了過去，「表姐。」
殷瑞麗回過頭，我才看見她滿臉的淚水，「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我面對那個男人，雖然心裡有些害怕，但我還是壯著膽子質問道，「是不是你欺負我表姐？一個大男人你害不害臊？」
「我沒欺負她，」那男人皺了皺眉，嫌惡地看了眼殷瑞麗，「正好你來了，把這個瘋女人帶走吧。」
說著那個男人轉過身就要走，我沒想到的是殷瑞麗竟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擺，「蘇哲，你別走。」
我被殷瑞麗的話驚住了，眼前這個渾身痞氣的男人，竟然是表姐念念不忘的蘇哲？不得不說，這個男人跟我想象中的蘇哲實在差太多了。
蘇哲轉過身來，厭煩地甩掉殷瑞麗的手，「我說了我不叫蘇哲，我叫林恨，樹林的林，愛恨的恨，這位小姐，我看你還清醒著，能不能替我告訴她，我不是蘇哲？」
聞言我連聲道歉，原來是殷瑞麗喝暈頭了認錯人了，我就說嘛，按照殷瑞麗的形容，蘇哲應該是很清秀的小白臉才是啊，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粗獷的男人？我道了歉，便扶著殷瑞麗，小聲對她說道，「表姐，這個不是蘇哲，你認錯人了，我們走吧，天宇他們還在裡面呢。」
殷瑞麗推開我，指著林恨歇斯底里，「你騙人，你就是蘇哲，蘇哲，你為什麼不認我！為什麼不認我？」
「小姐，要我說多少遍，我不叫蘇哲，你要是再糾纏，我就要報警抓你了。」林恨顯然是很煩被殷瑞麗錯認成蘇哲，眉峰間都是明顯的不耐煩，這樣威脅殷瑞麗的眼神讓我覺得很不爽，跟他據理力爭道，「這位不知道是樹林還是森林的恨先生，我表姐只是認錯人了，再說她也喝醉了，您就不能客氣點嗎？再說了，誰讓你沒事幹長得像蘇哲，自己沒特色你怪誰？表姐，咱們走。」
說著我便拽著殷瑞麗往回走，沒想到她怎麼也不肯走，堅持認為眼前的人就是蘇哲，她緊緊抓住我的手，這一刻她的眼神格外清明，根本不像一個喝醉酒的人，「小畫，你信我，他就是蘇哲，我不會看錯的，他化成灰我都認識的。」
殷瑞麗說的這麼篤定，對方卻又死活不認，這真的讓我很難抉擇啊，我總不能把殷瑞麗打暈瞭然后拖走吧？沒辦法的我只好轉頭去求那個林恨，「那個，剛才的冒犯實在抱歉，能不能麻煩你先假裝一下蘇哲，幫我把表姐哄回去，我保證，馬上就讓你離開，麻煩了。」
雖然我幾乎是肯定剛才被我那樣一頓搶白以後林恨百分之百不會答應我的請求，但我也只能碰碰運氣試試看，不然真的讓殷瑞麗被人家報警抓走嗎？果然，林恨如我所料地，一口就回絕了，順便還不忘諷刺下我，「這位小姐還是找個長得有特色的來幫你吧。」
林恨還真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小心眼，不答應就算了，還用我說他的話來噎我，我一咬牙忍了，「林先生，我再次鄭重地向您道歉，麻煩你看在我們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的份上幫幫我們吧，好人一生平安。」
誰料林恨轉身就走，還丟下一句，「抱歉了，我不是好人。」
我氣得直咬牙，殷瑞麗這個豬隊友卻又跟著林恨跑走了，無奈我也只能跟上去，「表姐，他真的不是蘇哲，咱回去行不？」
林恨停下腳步，殷瑞麗也跟著停下腳步，眼神緊緊地鎖住他，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突然不見了似的，我趁機拉住殷瑞麗的手，準備找個機會能拖就拖，在KTV這種危險的地方，跟著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走，實在是太不安全了，我縱然膽子不小，也有點慫了。林恨看了眼殷瑞麗，又看了看我，「你們能不能不跟著我？」
「你以為我想跟嗎？要不是你佔了蘇哲的光，你以為我表姐這麼高冷的白富美會跟著你？自戀！」我在心裡狠狠反擊道，之所以是在心裡，是因為我還抱著這男人被煩怕了就會答應幫我把殷瑞麗騙回去的希望，要是真把他惹惱了他不肯幫，不划算。
我聳聳肩，眼神瞟了瞟殷瑞麗，示意他要是不答應，就只能報警了。林恨斟酌了半晌，終於是氣呼呼地點了點頭，然後他入戲飛快地牽住了殷瑞麗的手，「親愛的，我是蘇哲，我渴了，咱們回去喝點水行嗎？」
殷瑞麗乖巧地點頭，「好。」然後就拉著林恨往我們的包廂走去，把我這個對她不離不棄的表妹忘掉了九霄雲外。我氣得跺了跺腳，跟了上去。剛推開包廂門，陸筠晏便迎了上來，一臉緊張的神色，「你們去哪裡了？這位是？小畫呢？」
殷瑞麗哪裡還有心情回答他一連串的問題？只是牽著林恨往沙發那邊走，我從他門後面現出身形，對陸筠晏撇了撇嘴，「我剛才去找表姐了，你酒醒了？」
陸筠晏點點頭，也拉著我的手，「我醒來看你不在，就嚇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那位先生是？」
我心裡還想著陸筠晏剛才抱著我說的話，本來就不好受，這會感受到他的溫柔更不好受了，心裡總冒出來一個想法：這溫柔本來是屬於杜晗的，是我偷來的，終有一天要還回去。這個想法讓我心跌到了谷底，我抽出自己的手，自顧自地走過去坐下，林恨轉過頭來，「小姐，我可以走了嗎？」
我正要回答，醉的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夏天宇突然爬了起來，下意識地叫了兩聲「麗麗」就往這邊望了過來，看到林恨以後就愣住了，低下頭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后才驚叫出聲，滿臉的不可置信，「蘇哲！」
林恨站起來，「我不是你們認識的蘇哲，我叫林恨，這位小姐我已經給你們帶回來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我對他點點頭，「你走吧。」
林恨得了我的同意就要離開，這次倒不是殷瑞麗拉他，而是夏天宇，他紅著眼，像一頭獸性大發的野獸一樣撲了上來，一拳頭穩穩打在林恨眼窩上，林恨趔趄著栽倒在沙發上，頭差點撞到茶几角上。「你個垃圾，你還回來幹什麼？你還找她幹什麼？」夏天宇一邊罵著一邊衝上來還要打，陸筠晏連忙攔住，夏天宇朝著林恨的方向踢著腿，嘴裡接著罵，「陸筠晏，你特么放開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死這頭畜生。」
「閉嘴！」表姐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擋在林恨面前，她的眼神像平時一樣清冷，看來也是酒醒了，「夏天宇，我說過了，我殷瑞麗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他不是蘇哲，我認錯了。」
殷瑞麗說著，把倒在沙發上的林恨扶了起來，面無表情地鞠躬道歉，「先生，很抱歉，是我認錯人了，害你被打真的很抱歉，我可以賠償你醫藥費，您要是不滿意可以繼續追究我的責任。」
這樣古井無波像是在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說話的殷瑞麗，跟剛才那個歇斯底里地殷瑞麗，絕對不會是一個人。連我都不相信了，剛才肯定是我眼花了，是我看錯了。
林恨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啐了一口，「遇上你們這群瘟神算我倒霉，看清楚了是嗎？老子不是你們說的蘇哲！」
林恨說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去給了毫無防備的夏天宇一拳，「老子不是白揍的。」
夏天宇躍躍欲試地要還手，被陸筠晏按得死死的，他對盛怒的林恨點了點頭，「先生，實在抱歉。」
林恨哼了一聲甩手就走，到門口時回過身來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才重重地摔上門。見他走了，陸筠晏才放開夏天宇，夏天宇衝到殷瑞麗面前，「麗麗，他就是蘇哲，我們沒認錯，他就是蘇哲啊。」
「啪！」夏天宇剩下的話被殷瑞麗這一巴掌全打了回去，我心裡一揪，這才知道表姐剛才的波瀾不驚都是裝出來的，她這樣辛苦地維護著她高冷又百毒不侵的形象，可是因為一場醉酒，一個相似的人盡數崩潰，我想清醒的她定然接受不了剛才那個可憐的自己，偏偏夏天宇還一定要往槍口上撞，現在的殷瑞麗，已經接近了奔潰的臨界點了。
「夏天宇，這一巴掌，是我殷瑞麗告訴你，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我死了也好，活著也罷，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不要用你自以為的對我好，肆無忌憚地破壞我的生活，現在，請你永遠地滾出我的世界。」殷瑞麗鐵青著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從來沒看見過她這樣冷硬，努力握緊的拳頭出賣了她正風起雲湧的內心。
夏天宇先是被這一巴掌打蒙了，然後再聽到表姐這一番決絕的話，又是一陣懵，良久的對視以後，他突然大聲笑出來，像個已經癲狂的人，笑著笑著又哭了，「殷瑞麗，我真是沒有想到，原來到現在，我在你心裡，連蘇哲那個垃圾的一個指甲蓋都比不上，誰他.媽說人心可以捂暖的？你殷瑞麗的心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硬又冷！這麼些年，算我夏天宇犯了無數場賤，今天這一巴掌我謝謝你，謝謝你把我打醒了，殷瑞麗你就是活該，活該蘇哲不要你……」
「啪！」又是一巴掌，打得我都心疼了，殷瑞麗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緊緊地咬著下嘴唇，「你沒資格評論我。」
「是，我確實沒有，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我也不想再有了，你記住了，這次是我夏天宇自己走的，不是你殷瑞麗趕走的，你記住了，你給我永永遠遠地記住了！」夏天宇發著狠地說完這句話，將腳下的啤酒瓶狠狠踢開，瓶子砸在牆上，碎茬子彈回來扎到他身上胳膊上，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回頭冷冷地看了殷瑞麗一眼，「再見。」
夏天宇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廂，我推了推陸筠晏讓他去追，陸筠晏對我搖了搖頭，「我了解天宇，讓他好好冷靜冷靜吧，現在去了反而不好。」
我點點頭，走到殷瑞麗身邊，她緊緊捏著拳頭，身子搖搖晃晃像是要跌倒，我握住她的手，輕輕掰開她捏地發白的手指，心疼地眼淚都下來了，「表姐，沒事，別難過。」
我剛說完這句話，殷瑞麗就像一個失去牽線的木偶一樣，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她抱著頭，就那樣嚎啕大哭了起來，像是要把心肺都哭出來一樣，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為蘇哲哭，還是在為終於對她絕望的夏天宇落淚，我只覺得殷瑞麗的悲傷狠狠地感染了我，我抱著她，把她的頭剛在我胸口，默默地陪著她一起流淚。
陸筠晏走過來，將身上的外套退下來，披在我們身上，然後就站在一邊，什麼也沒說，無聲地陪著。呆諷嗎巴。
我抬起頭看著他，他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下意識地就覺得他又在想杜晗了。原來這世界上幸福大多雷同，悲傷千萬種，你愛我，我愛她，大抵就是這樣無限的死循環吧。
我把陸筠晏的衣服還給他，「你走吧。」
陸筠晏依舊什麼也沒說，拿上外套就出去了。我的心裡又開始矛盾起來了，既希望他回來，又希望他不回來，糾結的時候殷瑞麗抽抽搭搭地對我說道，「小畫，他就是蘇哲，他就是蘇哲啊，我怎麼會認錯，我怎麼可能認錯？」
殷瑞麗就這樣在我耳邊一直叨念著「他是蘇哲」這四個字，一直到連她自己都沒有了眼淚，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提過關於夏天宇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