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之前就有點懷疑，那時長孫燁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容就不分晝夜照料他，當時她沒想太多，她以為容是為了她這個姐姐以小姨子的身份照顧姐夫的。

她被容背叛了，枉費她還那麼相信她。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能相信，那她還能相信誰？

她恨容，她不想要這個妹妹了。

「大小姐！」

於姿被這個突然冒出的聲音嚇到，連忙轉身一看，果然是秦總管。

「秦總管，你怎麼在這裡？」

秦總管沒有回答她，他目視前方，低聲的道：「大小姐，你是在看二小姐他們嗎？」

於姿憎恨的看向前方。可惡，她一個人在這裡快要氣死了，容和燁大哥居然還沒親完，可惡的兩人。

「大小姐，你想搶回長孫公子嗎？」

於姿狐疑的看著秦總管，「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總管從容不迫的笑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長孫燁回到大小姐身邊，大小姐想聽聽看嗎？」

「你有辦法？」於姿不解的問：「你要幫我？為什麼？」

她和秦總管向來不熟，他怎麼會幫她呢？他是容的朋友不是嗎？

「這個大小姐就不用問了，大小姐只要回答我要我幫你還是不要，這樣就可以。」

於姿看著變得有點奇怪的秦總管，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說：「要！」

她當然要他幫她，因為，眼前也只有他能幫她了不是嗎？

三更時分，差不多要上床睡覺的長孫燁，在這個時候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這麼晚了會是誰？難道是容兒？

答案很快便揭曉，門外站的不是他的容兒，而是她的姐姐於姿。

「姿？」

長孫燁看到於姿已經很驚訝了，再看到她身後還跟著兩個丫環，兩個人都端了酒菜，他就更覺驚訝。

「燁大哥，幸好你還沒睡。」於姿要丫環把酒菜端進去，她笑道：「我睡不著，想喝點小酒，燁大哥你就賞臉陪我喝幾杯吧。」

「現在？」長孫燁沒有多想，他只想到時間的問題。「現在太晚了，這喝下去恐怕要喝到天亮。」

「好啊，我還沒有徹夜喝酒的經驗呢！」於姿看起來興緻高昂，她撒嬌的對長孫燁說：「就陪人家這麼一次嘛，反正酒菜都準備好了，好不好嗎？」

長孫燁暗嘆著氣，他能拒絕戀人的姐姐嗎？

「好吧！」他被她說服了。「我就陪你喝幾杯，不過，不超過一個時辰，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於姿心想，一個時辰就夠用了，秦

總管交給她的迷藥，足夠讓長孫燁一覺到天亮。

長孫燁是讓一連串的尖叫聲給吵醒的。

「好痛！」這是他清醒后的第一句話，他的頭好痛！

旁邊傳來的尖叫聲讓他的頭更痛，他揉著自己的頭，就在這個時候，他猛然發覺自己竟然是赤裸的。

更驚訝的事還在後頭。他不但是赤裸的，而且，他還跟和他一樣是赤裸的於姿躺在床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

他什麼都還來不及問於姿，門已被人打開，來人是於容和阿福。

於容和阿福是聽到於姿的叫聲趕到這裡來的，當他們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兩人都瞠目結舌得說不出話來。

「容兒。」

「哇──」於姿的哭叫聲蓋過長孫燁的聲音，她抓著和長孫燁一起蓋在身上的被子，哭得淅瀝嘩啦的。

「哇，我不要活了！我的身體被……」於姿忽然朝長孫燁的身上一陣亂打。「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你把我弄得好痛，我的清白讓你給毀了，你教我以後怎麼做人？」

「你在說什麼啊？」長孫燁抓住於姿的手，對她吼道：「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明明是你……」

長孫燁正要興師問罪，卻聽到阿福的喊叫聲：「容姑娘──」

於容受不了跑掉了。

他立刻跳下床找到自己衣物，迅速穿回身上。

「容兒──」他急忙要追上去，奔至門口卻被阿福擋住去路。

「阿福，你讓開！」

「燁少爺！」阿福神情激動的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告訴我！」

「抱歉，回頭再跟你解釋。」現在顧不了阿福了，長孫燁推開阿福奔出屋對。

遠遠的，他瞧見於容奔跑的身影，他馬上追了過去。

「容兒，你不要跑，你聽我說──」

一直追到於容的閨房外，他只差一步就追上她。

於容把自己鎖在房內，他只能拍打房門朝裡面喊：「容兒，你開門，我要跟你解釋。」

裡面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於容雖然不開門，不過長孫燁知道她一定在聽，他對著門道：「昨天夜裡，姿突然出現要我陪她喝酒，我想她的酒一定有問題，因為我喝了幾杯就醉了，接著便不省人事，然後就是剛才你看到的情況。」

他屏息等待裡面的回應，過了一會兒，他總算聽到於容的聲音。

「姐姐說你強暴她。」

「她說謊！」他急急的說。「對不起，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如果真的有的話，那也是她主動的，她說我強暴她，我還要說她強暴我呢！」

裡面又沒有聲音了。

「容兒！」

長孫燁聽不到於容的聲音，情急之下選擇硬闖。他撞門進去，立刻抓住想逃的於容。

「放開我！」

「容兒，你不相信我嗎？」

「我不知道！」於容哭著道：「我想相信你，也想相信姐姐，我不知道該相信誰。」

一個是她最愛的人，一個是她惟一的姐姐，她應該要相信誰呢？

她知道兩個人一定有一個說謊，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她所希望的。她該怎麼辦？她要相信哪一個呢？

「你走吧，不要再留在我家了。」

「容兒？」長孫燁不敢相信於容要趕他走，他用力地抓著她的肩膀不放。「你不相信我？為什麼？」她再一次的不信任讓他好失望。

於容悲哀的看著他，「我想相信你，我真的想相信你，可是我覺得我們都需要先冷靜一下，暫時不要見面比較好。」

「我知道了。」長孫燁說著就放開她的肩膀。

「對不起！」於容心痛的低語。

「不用說這三個字，我了解你的心情。」長孫燁重重地嘆一口氣，「她是你的姐姐，你一定也很想相信她，如果我是你，應該也會這麼做吧。我想，說再多也是沒有用的，現在只有讓時間來證明一切。」他握住她的手，重重地握著。

「我愛你，容兒。」他溫柔的凝視著她，柔聲的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的，好嗎？」

於容的眼中流下兩行清淚，她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說不出口。

萬一、萬一說謊的人是他，她不知道這段感情能否繼續。

如果真的是他的錯，那姐姐該怎麼辦？她自己又該如何呢？

「對不起。」她轉身過去，小小的肩膀隨著她的哭聲不停抖動。

長孫燁握緊拳頭，他必須用最大的忍耐力，才能不讓自己抱住哭泣的她。

他咬緊牙關，轉身離去。

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於姿已經不在，只有阿福還在。

「阿福。」

阿福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他走向他，不發一語的突然一個拳頭朝他的臉揮來。

長孫燁把頭一偏，閃過這一拳。要不是他的動作夠快，阿福一定打中他的。

「阿福？」

阿福恨恨的瞪著他，這是阿福第一次以強烈的恨意瞪視他。

「我技不如人，沒辦法教訓你！」阿福厲聲的道：「從現在開始我不再追隨你，你另外找人吧！」

阿福說完就走，沒有任何留戀。

長孫燁無法阻止阿福的離去，阿福選擇相信他喜歡的人，責怪他的主人，不管是否正確，阿福都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如果今天這件事用比賽來比喻，那麼他無疑輸給了於姿，而且是輸得很慘。

長孫燁和阿福都離開了於家。

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於容沒有問，於姿也沒有問。

於容也沒有問於姿她和長孫燁的事，她沒有勇氣問，她怕知道答案。

不管是哪一個答案，都會讓她傷心，她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欺騙了自己，因為不管是哪一個，結果一定都是殘酷的。

所以她選擇暫時忘了這件事，當作沒有這件事發生。

長孫燁和阿福離開后的第五天的深夜，她因為睡不著，所以走出房間，想到外面透透氣。走著走著，她聽到不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

這麼晚了，有誰還在外面說話啊？

她覺得奇怪，所以放輕腳步向聲音的來處走去。

她愈靠近聲音就愈大聲，聲音好像是從假山那裡傳出來的。她駐足在假山的這一邊，專心的聽著另一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