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是時候了
魚幼薇和江採薇這兩大八卦高手聯袂都沒能從傲雪那裡套到任何情報。
陸兮可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能耐讓鋸嘴葫蘆吐露心聲。
只是傲雪整日鬱鬱寡歡，她又覺著自己身為最好的朋友，不能幹看著什麼都不做。
所以午間一下課，她立即趕到傲雪身邊，挨著她坐下，什麼都不做也都什麼都不說，就拿眼睛盯著她看。
傲雪一開始表現得雲淡風輕，然後柳眉微挑，接著霞飛雙頰，最後……
「寒假刷題了嗎？」被盯得頭皮發麻的傲雪終於主動打破了沉默。
「不然呢？」陸兮眉眼微抬。
「也是，以你這種人的學習程度，肯定是不用卷高考了。不卷高考，在我們這個基礎教育階段，除了搞奧賽，也沒什麼能做的了。」傲雪低垂著眸子，幽幽說道，「可惜你沒生在學術世家，不是那種學二代，學三代。」
「我只聽說遺憾沒當成富二代，沒想到還有可惜不是學二代學三代的。」陸兮好奇道。
傲雪似乎沒聽出來陸兮語氣中故意表現出來的輕蔑，繼續輕輕說道：「寒假的時候聽我一個在普林斯頓讀博的一個堂哥說，那裡新招的一個純數PhD，才17歲就已經手握兩位數的文章。」
「哪個方向的？」陸兮有些意外的問道。
17歲的PhD雖然不多見，但在國內，其實也不算罕見。
TOP2的少年班裡，總還是有那麼幾個的。
倒是17歲手握兩位數文章這種事她還從未聽說。
「代數幾何，聽說她九年級就已經有三篇這方面的論文了。」傲雪眉頭微蹙。
「九年級嗎？」陸兮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九年級時的場景。
天壤之別，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因為她當時正在準備中考啊。
「聽說她的父親是數學教授。」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學術世家？」
「她的父親研究的是代數拓撲，不是同一個方向的，不然得有人懷疑那些文章的成色了。」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的確，在某個賽道上卷到極致的，一般都是那些最有天賦，又掌握最多資源的人。」
「是啊，這種天才，不是學術家庭很拿出來。基礎教育階段，想要找到認真培養，還能帶著做學科前沿的導師太難了。」
……
在這之前，陸兮是萬萬想不到傲雪會與自己這樣聊。
她一直以為傲雪是貧困家庭出來的。
可現在看來，傲雪的家庭出身遠超自己想象。
那麼問題來了了，她為什麼會過得看起來如此困難？
所以，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不過從傲雪願意主動交流這方面看，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陸兮決定主動出擊：「看流浪地球了嗎？」
「沒看，回老家了，小縣城唯一的一塊巨幕，全天都在放張老頭的那陰兵大片，氣死我了。」
不容易啊，小破球終於讓傲雪有了情緒波動，甚至使她的語氣中多了些許嗔怪的意思。也讓陸兮見識到了，原來這個女孩也會鄙夷，會刻薄，會陰陽怪氣。
「所以呢？」
「流浪地球當然得看巨幕，所以我回校了，準備周末再去看。放心，過年收有紅包，買幾張電影票完全不是問題。」
「還有一個星期啊，要不要我給你劇透一下？」
「我表弟在我面前炫耀小破球的劇情，現在還沒出院。」傲雪揮舞著小拳頭威脅說。
「好了，怕了你了，漫漫寒假過下來，還有什麼消息要和我分享的嗎？」
「聽說韋神離職。」
「離職，你是說他要回歸LOL嗎？」
「什麼LOL，我說的是學霸韋神。」
「原來是他啊，抱歉，寒假的時候擼得比較多，思路還沒調整回來。」陸兮小熊攤手。
「哼。」
「我記得韋神好像是在北大任教的吧，怎麼，是從北大離職嗎？」陸兮問道。
她這個寒假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是過大年，消息有些落後了。
「傳聞他的退課情況比較嚴重，有些承受不住壓力，就離開了。」傲雪悶聲解釋道。
「離開就離開了吧，中國這麼大，又不是只有北大能搞數學。話說回來，我覺得，媒體這麼關注韋神，有點獵奇的意味了，很難說有多大的正面意義。」陸兮嘆道。
「媒體創造神童成為潮流也不是這幾年的事，我覺得嘛，看這種更高一個級別的別人家的孩子，應該也不僅僅只是獵奇心態。」
「以你的標準，或許只有韋神下海，才是足夠獵奇的新聞。」
「以韋神的數學天賦，下海搞錢應該沒什麼難度。」
「那是，隨便點幾個基礎技能，然後轉去做量化，百萬年薪輕而易舉。」
……
兩人這一頓聊，空間上從地球轉到火星，又從火星轉戰天陽，最後還扯到了核聚變，時間上從午飯聊到午睡時間結束，直到要上下午課了方才罷休。
從傲雪的話語間，陸兮管中窺豹，略窺心意一二，倒是放下了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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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只是有些焦慮，應該並沒有傳說中的抑鬱症。
解決了傲雪的問題，陸兮的思緒回到了自己身上。
傲雪的談話提醒了她。
她發現自己最近有些沉迷刷題了。
雖然還沒到沉溺題海不能自拔的地步，可當魚幼薇問她寒假刷了什麼題多少題，她回答說100道IMO時的語氣固然雲淡風輕，實際上未免有些沾沾自喜。
這值得警惕。
能刷題，會做題，肯定是有一點小聰明的，但仔細一琢磨，其實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都是有了已知答案的數學題而已，往大里誇張了說也不過是在蓄水池裡撈針。
可真正做數學研究，可能是在池塘里撈針，甚至是在大海里撈針。
事實上若是有針撈還好，最可怕的可能是還不知道大海里有沒有針。
她陸兮雖然還沒到16歲，但就算她今年在奧賽上一路過關斬將，至多也就是明年獲得保送大學的資格而已。
而明年，她就17歲了。
想想啊，別人17歲普林斯頓PhD，成果是十幾篇文章（先不談文章的大小）。
她17歲，剛讀大學，成果是一麻袋做過的卷子。
數學研究可不以年齡稱雄啊，張益唐那種老當益壯的例子，百萬中無一。
陸兮覺得自己是時候調整心態，重新做規劃了。
【心血來潮，登陸起點看了看，只剩下這一部未完的《冒牌女科學家》倖存著，其它的全部陣亡，最遺憾的是連聶小倩都搜不到了。當然，也有高興的事，在倖存者女科學家的評論區，看到最新的留言竟然是去歲2022年，挺感動的，畢竟這書從15年中就沒寫了。另，看到有同學問馬甲的事，其實素數之後就寫不出來東西了。同學催，編輯問，可是好的能力不夠，寫不出來；差的寫出來沒眼看，也寫不出來。好吧，這也可能是過得太安逸的借口。總之，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