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天下還是那個天下
此戰,足足打了五個時辰有餘。從旭日東升,到夕陽西下,直打得江水泛紅數百里,屍骸填江,江水為之不流,縱觀此處,眼下難復江水清澈,唯見屍骸,只見屍骸,三月江面血霧難消…………
「狗子,走吧,主公下令撤軍,叫各營準備呢!」
「各營?」聽到這話的那人自嘲一笑,忽而望著江面方向說道:「兄弟!你說此戰,我軍是勝,是敗?。
「這如何說得清?」走上前來。對方搖搖頭,沉重說道:「早前主公不是說了么,此戰,我軍是敗了不過。江東亦未得勝,算是兩敗俱傷吧!」
「兩敗俱傷么?」喃喃念叨一句,對面那人轉身打量著一名遼軍的右臂,那空空如也的衣袖,沉重問道:「日後你有何打算?」
似乎是望見了自己兄弟的視線,這個叫狗子的用左手捂著右臂,苦笑說道:「還能有何打算,聽天由命咯待大軍回了荊州,我……我想退伍回老家,反正是難以再軍中混下去了。還不如回老家種地過日子!」
「這樣啊…………」
「嗯,當初家裡窮,為養家糊口,不得已在袁紹麾下入伍,後來袁紹敗了,便跟了遼王,這幾年下來的積蓄,再加上此戰的搞賞、撫恤,已足夠家裡糊口之用。況且,像我這樣的,還能再領三十畝地。總歸是衣食無憂了吧!」
「三十畝地么?」長長一聲嘆息,遼軍伯長不禁又望了望一名遼軍空蕩蕩的衣袖,只感覺心中發堵,猶豫一下,沉重說道:「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有今日…………」
「嘿!」狗子笑了笑,一拍對面人的肩膀,輕鬆的說道:「誰叫你是伯長。我是你麾下什長呢!」說著。他又嘆了口氣,擾擾頭,說道:「其實我早想退伍了,只不過是貪那軍餉…………這樣也好,你呢?仍舊留在軍中?」
「恐怕是吧!」輕輕點點頭,惆悵的說道:「握了幾年殺人的刀!哪裡還記得如何種地啊…………」說著。好似想到了什麼,當即閉口。
「是啊!」狗子自嘲說道:「哪裡還記得如何種地呢…………罷了!哦!對了,我老家在翼州安喜!待得他日路經翼時,別忘了回家看看!」聽了狗子看似輕鬆,近似凄涼的話,勉強擠出幾分笑容,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好了!走吧!」一展左臂,狗子拍拍眼前兄弟的肩膀。
「王哥。你說江里的屍……屍首,撈得起來么?」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主公確實是如此下令的,不過我覺得,此事啊……難!狗子!記住。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少來!」揮揮手,狗子一擺手,皺眉說道:「我不聽你這擾亂軍心之言!回頭小心叫他人聽到,扣了你撫恤、搞賞,看你如何回老家!」
「嘿,我這怎麼叫擾亂軍心了?我是叫你日後謹慎再謹慎,別一個的死命的往前沖,敵軍數以萬計,你殺得過來么?這可是老哥肺腑之言,你小子…………」
狗子雖然官職比這個姓王的大,那是因為狗子乃是幽遼人,而姓王的是冀州袁紹的降兵,聽到王哥又要嘮叨,狗子趕緊打斷了讓的話道:「好好好,我記住就是!」
「這還差不多!」滿意地點點頭,王哥似乎想起什麼,一面走一面說道:「對了,出營之前,我聽到有人說,要提你做都伯,你小子算是混出頭了!」
「不過是謠言罷了!」
「哪裡會是謠言呢!」說著。王哥停下腳步。往往左右,低聲說道:「我軍四十萬吶,可你看看眼下營里剩下幾個,數百里的大營,空蕩蕩的,特別是咱們營里,還剩下的那幾個都伯,兩雙手都能數全,這還算是好的。聽說我幽遼軍軍中居曲長一職的,就剩下一個!」
「唉…………」重重嘆了口氣,狗子問道:「王哥,我四萬幽遼軍,眼下剩下多少?」
「我估算著,大概幾千個吧!或許多些,或許更少,這兩天,傷重難治的不計其數,還有那狗日的瘟疫!如何統計?」
「這樣啊…………」兩個說到這裡,眼中都是顯現出了無限的仇恨與不甘,若不是有這瘟疫,如何會死那麼多的兄弟!那麼多的兄弟連刀都握不緊,依舊是視死如歸,撲上了戰場!
「知道青州兵不?太史慈將軍麾下的!最後與關羽死戰的那一支!」
「嗯,知道。名聲不在我軍之下!」
「猜猜剩下幾個?唉…………那個慘吶!幸好太史慈將軍走運,被關羽擊落到了江水之中,太史慈將軍水性好,沒有被淹死,後來被兄弟們撈上來了!」
「誒……我的兄弟們啊…………」
「好生安息吧…………」
而在赤壁五十萬人血戰的同時,就在這大漢天下的大西北,跨過黃河,已經是長城以北了,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批人馬,放眼望去,能有大概兩萬之多,皆是騎兵,正在向北方飛奔,要知道,這裡已經過了大漢的地界,更是過了匈奴去卑的地界,過了長城以北羌人的地盤,而是再往北,便是鮮卑了…………
而就在此時,另一批人馬忽然在這兩萬人馬的對面冒了出來,只有不到三千人,但是卻在這兩萬騎兵的眼前排成了一拍,大有要阻攔的架勢。
「聽!」兩萬騎兵為首那人看到了眼前的三千人,特別是還立著拿一桿熟悉的大旗的時候,立即抬起右手,下令全軍止步。
「呵呵!你們到底還是追來了!」那人不敢上前,看著對面那人大喊一聲道。
就看對面的那三千人竟然毫不畏懼眼前比自己多了七八倍的騎兵,竟然還向前移動,一邊移動,為首那人還喊出了話來。
「司馬懿!主公有令!只要你投降,看在你乃是主公血親的面子上,留你一條命命!只要你今生今世老老實實的呆在洛陽城中!」
聲音的冰冷,伴隨著殺氣鋪天蓋地而來,讓本來就已經荒蕪的草原之上又增添了一抹蕭殺之氣,西北風忽然吹了起來,好似已經跟這說話之人約好了一般。
司馬懿,多麼熟悉的名字,這個攪亂了天下的人,在他的手裡,直接死在他刀下的人寥寥可數,但是被他算計而致死的人,不下百萬計,正是他,才有了這天下大亂,正是他才讓這個世界一次一次的攪入了戰火之中,而他竟然只有二十幾歲…………
凜冽的西北風打在了司馬懿的臉上,看著對面的人馬,司馬懿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閃亮的黑甲,狹長的林刀,殺氣凜凜的寒光閃耀在這荒蕪的草原之上,三千個頭上帶著面具的士兵,就好比三千個殺神一般在不遠處戰力,就算是司馬懿身後有兩萬大軍,但是面對這三千人,面對著眼前迎風飄蕩的一桿血紅色的大旗,司馬懿也不免吞了吞口水,誰讓那一桿大旗上面有些用鮮血書寫下來的兩個字--血殺!
「司馬懿!」冰冷的聲音繼續,只能漏出來一雙眼睛的他,那目光就已經足以殺人,他便是血殺營統領將軍,殺名震天下的殺神--侯宇!
「主公旨意!你是戰是降!」侯宇冷冰冰的聲音投射而來。
「哈哈!哈哈哈…………」司馬懿立在馬上忽然大笑出來,眼睛已經變色,腥紅無比,看著侯宇道:「為何!為何!世人只佩服他李元傑!而不知道我司馬懿!我才是可以主宰天下的人,他李元傑是個什麼東西!我司馬懿才是這天下之主!」
司馬懿的語氣有些近乎瘋狂,但是在對面的侯宇和血殺營的眼中,他只是李林命令中的一個人,他們要按照李林的命令行事,不投降,便是死!
「唰!」林刀寒芒大作,逼人的殺氣衝擊而來,兩萬騎兵胯下的戰馬都不由自主的嘶鳴開來。
李林從誅殺劉和開始便追查司馬懿,司馬懿逃了幾年了,今日,南面赤壁戰場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而此處,比地獄的惡魔還要可怕的血殺營,又何嘗不是碰到了比地獄中的幽靈還要恐怖的司馬懿呢?
「如此…………」侯宇冰冷的聲音傳來,「殺!」
「殺!」三千血殺營將士策動戰馬,瘋一般的沖向司馬懿的兩萬鐵騎。
「吼!將士們!我軍勢大,沖啊!」司馬懿寶劍一揮,竟然親自上陣對抗血殺營,身後兩萬大軍立即沖了上去,雙方撞在一起,這裡,又是一場地獄之中的血拚…………
成業六年年末,李林與孫劉聯軍在赤壁發生血戰,雙方投入兵力總和超過五十萬,一場血戰的廝殺,雙方損失慘重,最後,乃是雙方主公紛紛衝上戰場,兩方將士廝殺到了全部竭力之下,才緩緩撤軍,而兩方將士死傷的屍體,已經鋪滿了江面,衝天的血腥味就算是百里開外依舊可以聞到…………
一場血戰下來,李林死傷將士二十餘萬,上將太史慈被關羽打成重傷,被擊落江水之中,後來被殭屍救起,太史慈麾下青州兵剩下不到一萬,李林麾下大將趙虎,李通,高覽,張南,張允,馬岱,馬休等人戰死,趙雲,馬超,張郃,朱靈,文稷,郭淮,龐德重傷,就連李林,在衝殺途中,被關羽阻擋,關羽直逼李林金字遼旗,李林上前抵擋,關羽青龍偃月刀橫掃千軍,刀背擊中李林腰間,李林當即無法站立而倒,在昏厥之前下令撤軍…………
而再看孫劉一方,投入十四萬大軍,所剩不到兩萬,江東一方大將甘寧,周泰,凌操,徐盛,潘璋,董襲等將戰死,呂蒙,黃蓋,韓當身負重傷,就連周瑜也是重傷之下,被趕來的孫權救走,而後,孫權便下令撤軍,兩方這才挺火。
而看似劉備一方還是得到了最後到便宜,而劉備麾下戰將陳到,鍾繇戰死,黃忠重傷昏迷不醒,偷襲烏林一萬人嗎最後僅有魏延抱著昏迷的黃忠令十幾個人逃了回來,關羽帶領兩萬水兵前去赤壁戰場,撤退之時所剩不到兩千,關羽右臂重傷…………
成業七年初,遼軍瘟疫得到控制,而控制之時,四十萬南征遼軍,所剩不足八萬,而瘟疫也要已經波及到了荊州以及江東,江東人馬的體內的抗體是抵抗不了和已經多次變異的病菌,依舊患病之人數以萬計,最後忽然出現一位名為張仲景之人,用奇法醫治好了這已經波及了小半個大漢天下的瘟疫,雖然耗費巨大的精力,但是也就了幾十萬人的生命,也從中得到感悟,寫下了《傷寒雜病論》一書流傳後人,書中更是記載了遼王李林在面對突如其來的瘟疫之時的一些有效的應急辦法,張仲景還親自趕往洛陽要將此書送給李林,而在洛陽的李林,確實在赤壁之戰撤回之後,一病不起,華佗加上趕來的張仲景束手無策…………
而同時就在這戰場的千里之外,益州漢中之地,乃是寄人籬下的袁尚接到了李林和孫劉聯軍兩敗俱傷的消息,站在漢中張魯治所南鄭的城頭之上,看著手中的書信,袁尚邪邪的笑著,喃喃道:「呵呵!兩敗俱傷!好啊!這可是給我爭取了不少的時間啊!」
「主公!」一文士緩緩走來,到了袁尚身前拱手一拜,道:「一切準備就緒,只要主公一聲令下,我軍便可以沖入張魯居住之地!友若已經派人控制了城周圍的幾處兵營,只要城中火氣,友若便在城外領軍攻打張魯幾處心腹的大營,而後便領軍殺入城中,進而控制全城!」
「哈哈!好!」袁尚獰笑一聲,喝道:「走!按計劃行事!」隨即袁尚便跑下城頭。
「諾」許攸一聽,面色陰暗,殺氣暴起,跟隨袁尚跑下城頭…………
不錯!他們在計劃控制張魯,在漢中取而代之,成為漢中之主,張魯的貪婪最終得到了報應,而且還是要命的報應,自己救了袁尚兩次,但是卻換來了袁尚最後的抱負,搶了他的漢中…………
一轉眼,三年的光景過去了,天下還是那個天下,就算是有了李林這個穿越者的干預,依舊無法真正扭轉這真正的天理,三年時間,劉備在荊州崛起,橫掃荊南,與孫權聯姻,迎娶孫權之妹,而後又與周瑜爭奪南郡,結果周瑜戰敗,諸葛亮以奇謀攻下江陵,周瑜悲憤而死,恐怕周瑜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報應會來得如此之快,幾十萬人的喪生,就在周瑜的一念之差,結果,倒是給了劉備最大的利益,而江東從此一蹶不振…………
劉備穩坐荊州牧,而袁尚輕鬆從貪婪的張魯手中去的漢中,而後有南下攻打益州,此事益州劉璋只好向同為劉氏後人的荊州牧劉備求援,劉備領軍入西川,再後來大家便都知道了劉備入主西川,反客為主,袁尚奸詐立即回軍漢中,看著劉備,劉璋這兩個自認為的皇室後裔窩裡斗,等待坐收漁翁之利…………
又一轉眼,距離赤壁大戰已經有了十年的光景,南方戰事不斷,劉備話了六年終於掃平了西川劉璋和漢中袁尚,並領益州,荊州二州州牧,而後進位漢中王,孫權屢次想要從揚州北上攻打合肥,在此逼近中原,再圖霸業,而赤壁一戰江東猛將悉數戰死,加上周瑜死後,江東更加萎靡不振,若不是有魯肅,呂蒙,陸遜幾人支撐,恐怕就不是孫權北上,而是遼軍在此南下了,一場場的血戰,孫權均是被田豫,車胄等人擊敗,無奈撤回長江以南…………
天下戰事依舊不休,而大部分俱在南方,倒是給了北方的天下有了休養生息的機會,各種的新政策下,北方經濟飛速發展…………
成業十七年年初,諸葛亮覲見劉備,請求領兵出漢中攻打雍涼,第一次北伐中原即將拉開序幕,而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涼州馬超處!
「哼!這劉備小兒賊心不死!竟然還要北伐!」已經年過四十的馬超很是憤怒的看著戰表罵道。
「將軍!末將請命領軍攻打劉備!」只看馬超麾下一小將出列請戰,一眾老將立即投射出驚異的眼神。
「伯約?」馬超眉頭一皺,道:「諸葛亮那人厲害的緊!伯約不可草率,對付他,看來要我這些老骨頭親自出馬了!」說著,馬超看向了身旁龐德,王昌等人。
「這…………」那小將咂咂嘴,依舊不甘心道:「那末將請求州牧大人讓我把守天水!」島雜嗎才。
「呵呵!姜伯約啊!」就看一旁,另一員小將出列,很是輕虐的看著此人笑道:「天水男士南涼重鎮,還是我來守吧!」隨即那人立即拱手道:「末將鄧艾請求鎮守天水!」
姜伯約!姜維!這個歷史上的蜀漢最後的希望,而如見當然是在馬超的麾下,鄧艾,算是李林的半個義子,本事更是不差,歷史上蜀漢也是滅亡在他的手裡,二人年歲相差不多,本事也是不分伯仲,而如今都屬於馬超的麾下,兩個年青一代的新秀自然是要出出風頭了…………
看著兩個出列請戰的小將,馬超都直感到頭疼,鄧艾現在可不止是李林的兒子,還是李林的女婿啊,李林長女李潔欺負鄧艾直接把鄧艾欺負成了夫君,跟駙馬沒什麼兩樣,而姜維呢?更是李林交代過的年輕一代的將領,要馬超大家培養,特別是要照顧姜維的家眷,直接將姜維的母親接到了洛陽贍養,可見李林對姜維的重視。
馬超點點頭,道:「好!你們二人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看來我大漢日後有望啦!但是此次諸葛亮兵鋒正盛,你等還需要磨練,還是先稟報洛陽,聽主公定奪!在看如何攻打劉備,不過現在,還是老夫親自出馬,看看這諸葛亮這些年的本事有沒有退步!」說著這裡,馬超一縷下巴上的長須,眼光露出濃烈的殺氣…………
「哦…………」感受到了馬超目光的凜冽,鄧艾,姜維二人同時渾身一抖,對視一眼,只好不甘心的答應了馬超的決定。
「承兒!」馬超抬起寫好的幾封書信隨即喊了一聲。
「在!」以小將出列,身穿銀甲,與馬超年輕之時幾位相似,正是馬超之子馬承。
馬超緩緩說道:「承兒啊!將這份書信分別送到長安郭淮將軍處,另一份書信承而你要親自趕赴洛陽,親手送到主公之手!要馬不停蹄!戰事緊急啊!」
「必定送到!」馬承恭敬的接過馬超的書信,隨即便跑了出去。
「好!」馬超看著麾下眾將,點點頭,道:「傳令,立即整頓兵馬,接到主公王令之後,立即兵法天水,抵抗劉備北伐大軍!」
「諾!」眾人齊聲喝道。
劉備北上的消息一出,天下震動不過對於背面各州,個位數雷聲大雨點小,因為沒有幾個人相信劉備的兵馬可以打得過遼軍,畢竟實力擺在那裡。
成業十七年三月,涼州馬超,雍州郭淮接到大漢天子指令,分別屯兵天水,陳倉攻擊十二萬大軍,以抵抗漢中劉備大軍,似的諸葛亮無法輕易北上…………
而就在此時,正值天邊夕陽徐徐西落,荊州襄陽城東門,這個時辰,此處已經少有行人進出。
「哈!」打了一個哈欠,手持長槍百無聊賴守在城門處的遼軍卒轉身對身旁同澤說道:「王哥,差不多時候該關城門了吧?」
「還早呢!」被換做王哥的遼軍仰頭望了望天色。
「王哥,你看都沒人了!」
「嘿!」王哥哂笑一聲,搖頭說道,搖頭說道:「你小子剛入伍!不知道將軍脾氣你,點卯、換防,這類事將軍從來容不得有半點差錯,若是叫將軍知曉我等偷懶,輕則軍棍伺候、重嘛…………」說著,他用詭異的眼神望了望那小卒的腦袋。
「嘶……」小卒縮了縮腦袋,一臉訕訕之色,喃喃說道:「王哥,將軍似乎也太過於謹慎了吧?敵軍自千年在樊城大敗之後,已有年逾不敢至此搗亂!」
「瞎說什麼!」那王哥突然面色一緊,望了望正在不遠處談笑的幾名遼軍,低聲正色說道:「你小小士卒,也敢編排將軍的不是?要是叫他聽到,少不了你一頓軍棍!若是重些……嘖!就算老子看在你大哥的面上,也難以為你求情,明白么!」
「是!是!是!」那小卒一臉的唯唯諾諾,不停的點頭,看來是被這個王哥給嚇到了。
似乎感覺自己語氣過重,王哥拍了拍那小卒肩膀,低笑說道:「你小子如何會知,將軍這叫防患於未然!江陵關羽那邊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已經跟咱們將軍在江陵對峙了十年了,將軍也沒能把他怎麼著……咳!這話你可莫要隨便亂說!」
「是是,王哥放心!」小卒笑嘻嘻地點點頭,繼而說道:「王哥,你說關羽會不會得到將軍染病的消息,引軍來犯呢?」
「這個嘛…………」王哥露出更加詭異的笑容,低聲道:「呵呵!咱們將軍巴不得那關羽趕緊引軍前來呢!」
那小卒也不傻,一聽王哥的話,立即驚詫說道:「王哥……你的意思是…………」
那王哥立即一揮手,道:「好了!不要瞎說話了!我倒是期望兩邊相安無事,我等領領軍餉也就是了,上面的事……不是你我該管的!」
「王哥說的是!」那小卒點點頭,忽然一露笑臉,甚為歡喜說道:「估算一下,差不多也是該發軍餉的時候了吧?嘿嘿,兩貫呢!」
「嘿!」王哥搖搖頭,哂笑說道,「區區兩貫就把你樂的!看在你爹臨死前託付上,老子盡量將你小子提到伍長,這日後,還你看你自己的,王哥我也幫不了你太多了!」
「王哥哪的話,這些年全靠王哥照顧呢!」說著小卒好似忽然想起一事,望了望左右低聲說道:「王哥,聽營里一弟兄說,這幾年軍中財政有些麻煩,好些地方都出現剋扣軍餉之事,你看著…………」
「你小子少沒事瞎操心!」重重一拍小卒腦袋,王哥低聲笑道:「放心吧,一個子也少不了你的,主公是最恨那些貪官污吏的,早晚會懲治的!再說了!誰敢扣我幽遼軍的軍餉?」
「幽遼軍?」小卒歪了歪腦袋「什麼是幽遼軍?我等隸屬太史慈將軍麾下,關幽遼軍什麼事?」
「你……唉!」重重搖搖頭,王哥低聲說道:「你小子知道個屁,想當年我幽遼軍…………誒……不說了!」一說到這裡,這王哥的眼神明顯暗淡了許多,喃喃道:「若是那一場大戰啊,說不定你大哥如今比我的官還大呢!」
「啊?」那小卒疑惑的看著這個王哥,那王哥重重的一拍小卒的肩膀道:「你小子記住了,到哪裡也不能丟你大哥的臉知道嗎?」
小卒趕緊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王哥說的是!」
就在這時,城中走來一名伯長,朝著王哥方向拱手道:「王二,將軍有令關上城門,換防了!」原來正是那個赤壁之戰中的什長王二,而身旁的那個小卒,正是當初身為什長的王二的伯長,陳二的弟弟,陳五!而王二已經累計戰功,十幾年之後從什長升職成了門將,而陳二也已經在年前死了,死因是十年前的舊傷積累之下的爆發,臨死之前陳二將自己最小的弟弟,還不成器的陳五託付給了王二,
王二一聽將軍吩咐關城門,立即拱手道:「諾!」
「好了!兄弟們!速速關閉城門!換防!」王二立即大喊一聲。
「諾!」
王二身旁的小卒好似還想跟王哥聊一聊,忽而眼神一緊,低聲說道:「王哥,我好似聽到馬蹄聲!」
「什麼?」王二愣了愣,四下一望,皺眉說道:「哪來什麼馬蹄聲!」話音網落,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大喊。
「休要關城門!」王二面上一愣,繼而伸手虛握腰間戰刀,一臉警惕地望著遠處。
「踏踏踏……」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之響,伴隨著陣陣煙塵,遠處隱隱浮現出一騎身影。
「休要關城門!」伸手推開身旁小卒,王二猛地抽出戰刀,厲聲喝道:「來人何人?下馬緩行!城上弓弩手戒備!」
就在城頭之上眾人一陣緊張的同時,那一騎已奔至城門前,但見來人猛一扯馬韁,頓時馬兒前蹄凌空虛踏幾下,隨即重重砸在地面上,揚起一片塵土,眾人抬眼一望,卻見來人著一身將軍鎧甲,正笑吟吟地望著王二說道:「喲!我還以為是誰,是你小子!怎麼,還在此處守城門?」
「這個嘛!」王二一聽這聲音便已經知道了是誰了,一揮手,身旁的戒備的弓箭手立即放下了手裡的弓箭,王二笑著訕訕地撓撓頭,笑道:「呵呵!少將軍就喜歡取笑我!」說著,親自下了城頭,到了城外,原來來人正是這襄陽城守將太史慈的兒子,太史亨…………
王二上前給太史亨牽馬,嬉笑說道:「若是少將軍體恤,就賞給小提個一級半級的!嘿嘿!」
「你小子!」只見那人翻身下馬,苦笑著搖搖頭,轉身一望,卻見城門下無數守衛,頓時眉頭深皺。
王二一見,當即大聲喊道:「弟兄們,少將軍你等亦是不識?還不速速收了兵刃!」
「唔!」只見那人輕輕一拍王二肩膀,打量了一下面前遼軍,點點頭,沉聲說道:「某乃折衝將軍太史亨!」
「見過少將軍!冒犯之處,還請將軍恕罪!」眾人立即齊聲喝道。
「得了!」太史亨毫不在意地揮揮手,忽而一拍王二肩膀,笑著說道:「走吧!」
「走?」回頭望了一眼王二,太史亨朗笑說道:「怎麼,不願意做我親兵隊長,卻喜呆著此處守城門?」
只見王二稍稍一愣之下,當即面色大喜,連連呼道:「願意、願意,如何會不願意?」說著,他忽然想起一事,尷尬說道:「將軍,這還有一小兄弟!」
「你小子就是事多!」太史亨搖頭一笑,一面朝城中走,一面說道:「一併來吧!正巧我缺幾名親兵,最好是伶俐些的!」
「伶俐、伶俐,比我還……嗯……稍稍比我差點!」說著,王二一轉頭,沖著愕然站在一旁的小卒低聲喊道:「小五,還不速速過來!」
「誒!」望著王二喚了一名看似極其木訥的小卒過來,太史亨心下苦笑不已,搖搖頭走著,忽然想起一車,回頭說道:「哦,對了,且莫要關城門,等下還有一撥人馬前來,王二,走了!」
「是!少將軍!」王二像模像樣地抱抱拳。
一邊走著,王二忽然好似想起一事,問身前太史亨道:「少將軍,啊不,將軍,你不是去了洛陽么?」
「叫少將軍就行了!」太史亨轉過頭來,一面走一面說道:「還是你小子夠意思,我離開五、六年你都認得出我!」
「嘿嘿,就算再過五、六年小的照樣認得出少將軍!」
「嘿!還是那麼會說話啊,得了,不與你說笑了,今日我前來,乃是聽聞我父親重病,陛體恤,特遣我並侍中大人,還有數位宮中太醫,前來為父親治病!」
「哦?」王二眉毛一挑,疑惑道:「將軍莫非真的病了?」
太史亨邪邪的一笑,道:「你說呢?」
「這……」王二聞言苦笑說道:「將軍病況如何,我這一守城門的哪能知曉啊!」
回頭瞪了王二一眼,太史亨沒好氣說道:「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頂用!活該去守城門!」
「嘿!」王二訕訕一笑,卻聽身旁「嘻嘻」一笑,頓感面上無光,沖著那小卒低喝道:「笑笑笑,你懂個屁!」
走著說著,說著走著,離開家裡五、六載的太史亨亦是輕車熟路般找到了自家府邸,在繁華的襄陽城中,有當初的楚王府,也有各式各樣的豪華府邸,但是太史慈的府邸,僅僅是一座極為樸素的府邸,就連那牌匾之上,也僅僅只掛著楚侯府三個字,但是這三個字,卻足可以撼動整個荊州乃至整個江東…………
「回來嘍!」站在府邸前,太史亨輕嘆一聲,王二自是走上前去,為太史亨喚門,但見王二走上階梯,守在府邸前的四名遼軍當即持槍喝道:「楚侯府重地,閑雜人等速速離去!」那眼神警惕得緊,就算是王二和太史亨都是穿著一聲己方軍隊的甲胄,四人也是十分戒備,二人眼神盯著三人的眼睛,另外兩個看著三人腰間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