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喜歡女人?」聽到關鍵點,雷漢德心裡打了個突,認為這是個重要的線索,他和向妤安交換了眼神后,又提出質疑,「蔡總已婚嗎?女人是指外遇對象嗎?他的經濟狀況好嗎?」
區冠恆看著雷漢德,他倒是能掌握重點盤問,爾德科技能建立神話不是浪得虛名。
「蔡總的老婆管得很嚴,雖然他很會賺錢,但是也很會花錢,因為他好像有包養女人。」
「包養女人?」
「是啊,兩個禮拜前,我將保養好的車子開回去給客戶的路上,無意中看到他和一個女人一起進入一棟大樓,那個女人曾經到公司跟他吵,我還記得最後是蔡總給了她一些錢,她才肯走。」陳清泉回憶道。
「那他知道你有看到嗎?」向妤安問。
「知道啊,他還跟我說,男人在外面做生意,逢場作戲是難免的,但是要我不可以告訴他老婆。」陳清泉說了那麼多,心裡感到不安,又問:「檢察官,你認為蔡總會謀害我嗎?」
「這還要調查。」
「我還是覺得不可能,我老婆太大驚小怪了。」陳清泉搖搖頭道。
「什麼大驚小怪,你回到家吐完就昏迷不醒了,根本就有問題,我是擔心你知道太多別人的秘密才會報警的。」陳清泉的老婆又急又氣的道。
雷漢德沉思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有疑點,又問:「蔡總除了包養女人,還有什麼奇怪的行為嗎?」
陳清泉的老婆突然搶白道,「他還曾經跟廠商拿回扣——」
陳清泉馬上拉住老婆的手,制止道,「不要亂講話!」
「如果他真的想害你,也許是這個原因。」雷漢德眼眸閃現靈光,立刻說著。
「是嗎?」陳清泉眼睛瞠大。
「快說。」雷漢德厲聲催促。
陳清泉一時嚇到,只好全盤托出。「好,採購汽車材料時,蔡總有跟廠商拿回扣,因為老闆發現不對,還懷疑是我們修車部的人把材料低價高報,把公司的錢給A走,事實上不是這樣,我跟蔡總說你不該這樣做,萬一老闆知道的話就不好了,蔡總卻要我閉嘴。」
又是錢的問題,向妤安心裡有譜了。
「好的。」區冠恆點頭。「謝謝你的配合,我的調查就到這裡,你好好休息吧。」
「對了,我必須將陳先生洗胃時,催吐出來的物質帶回去分析化驗才行。」這次,她絕對要謹慎追查,絕不會縱放惡犯。
「辛苦你們了。」陳清泉的老婆向他們一鞠躬。
區冠恆和向妤安走出病房后,立刻跟醫院的相關人員進一步採證,打算回去做化驗。
三人走出醫院門口,雷漢德說道:「我想,事情就快要水落石出了。」
「你這傢伙,真會問訊。」區冠恆拍了拍他的背,感謝他的幫忙。
「那是當然,我說過,我老婆的事就是我的事。」雷漢德摟著向妤安,得意的笑道,他很高興能夠和老婆一起參與調查。
「剛才陳先生真的被你嚇到了。」向妤安輕笑道。
「我這招很有效,他就是怕壞人。」他只要一板起臉,連小孩都會被嚇哭。
「你不會用在我身上吧?」向妤安扯了扯他的手肘。
「怎麼可能,疼你都來不及了。」雷漢德親吻著老婆光潔柔白的額際。
「夠了吧,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我先走好了。」這對夫妻真的恩愛到如入無人之境了,害得區冠恆只好先離開,免得閃瞎眼睛。
雷漢德先回公司,區冠恆和向妤安從醫院回到法研所鑒識科的實驗室,向妤安親自和其它專業人員進行分析化驗。
她一邊看著放大鏡,一邊問:「區檢察官,對於這個案子,你有什麼看法?」
「我剛才接到助理的電話,查出蔡志典確實有金屋藏嬌,供養小三的住屋,一個月就要付七萬多的房貸,而且不包含其它開銷,還有正室那邊的生活費,一個月的花費加起來一、二十萬跑不掉,這可不是一般人付得起的。」區冠恆沉思了一會兒又說「就我分析,蔡志典因為長期包養小三,所以金錢的需求很大,才會在採購時拿回扣、私吞公款,而陳清泉知道蔡志典太多事,為了防堵秘密泄露,他有可能謀害陳清泉,或者把他拿回扣的惡行嫁禍給陳清泉,這樣一來便死無對……」
「為了錢和女人,居然可以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向妤安咬著唇,不平的喊道。
過了一會兒,化驗分析的結果出爐了,向妤安仔細看過後,有了突破性的發現,她急忙喚道:「區檢察官。」
「怎麼樣了?」
「我化驗出有毒物質了!」
「是什麼?」
「是乙二醇。」
「乙二醇?」區冠恆疑惑的望著她。
「對,乙二醇是一種無色無臭、稍帶甜味的物質,添加在飲品里也不會被發現,這是一種兇險莫測的毒藥,常見於防凍劑和汽車冷卻系統。」向妤安解釋道。
「這麼說來,是有人將這物質加入酒精里,然後製造酒精中毒的可能……那麼乙二醇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影響呢?」區冠恆邊推敲邊問。
「乙二醇一旦進入人體很快就會由胃腸道吸收,進入血液里,被害人在起初的十二小時內會出現中毒跡象,如噁心、嘔吐、步履不穩,肌肉不由自主抽動,過量的話,十二到二十四小時就會引發心臟衰竭、肺水腫、腎衰竭等,最後死亡。」一講到這裡,她的心狠狠一揪,原來父親當年是被下毒害死的。
「原來如此,令尊也是一樣的癥狀嗎?」
「是的,而且我爸也可能在知道蔡志典私吞公款,才會被蔡志典邀去餐廳吃飯喝酒,只是他沒有那麼幸運。」向妤安的眼眸黯然。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陳清泉還能活下來,令尊卻命喪黃泉?難道加害人給的量較少嗎?」
「不,我想是蔡志典沒有算計到這一點。」
「什麼意思?」
「如果是平常就有在喝酒的人,對於乙二醇的耐受力比較強,因為酒精會減弱乙二醇的作用,所以不一定會致死,但是我父親並沒有喝酒的習慣……」分析完畢后,她做出結論,「法網恢恢,總有人要活著指認蔡志典的惡行才行。」
「好,那麼我現在就請助理去追查他使用乙二醇的證據。」
「嗯,報告給你。」向妤安將印出來的報告交給區冠恆。
區冠恆接過化驗報告,一秒也不敢停留。「我現在就去找蔡志典。」
「一定要逮到人才行!」說完,向妤安在心裡默默祈禱,爸!女兒幫了那麼多亡者發聲,找回尊嚴,這次,我一定會替你伸冤,還你一個公道,你一定要幫幫我。
雖是冬日,但向妤安的心卻如夏日驕陽般燦爛,一點也不覺得冷。
雷漢德一接到老婆的電話,特地到法研所找她,現在兩人走在去餐廳的路上。
「案子有進展了是嗎?」他關心的問。
「嗯。」她點點頭。「檢方已經掌握充分的證據了,在蔡志典的辦公室里查扣了相關的證物,可以證明他對被害人下毒。」
「到底是什麼東西?」
「蔡志典的辦公室里有防凍劑,而這些防凍劑里驗出的成分有九成就是乙二醇,他將這個物質加入酒里,進而加害陳清泉和我父親。雖然他狡猾,只坦承對陳清泉犯案,不承認對我父親下毒,不過新華汽車公司老闆證明蔡志典確實在我父親死前約他吃飯過,而且當時有查到一筆帳款沒收回來,被莫名的侵吞,蔡志典的情婦也供稱,蔡志典曾經對她泄露害死我父親的秘密,所有供詞都對他不利,要將他治罪是遲早的事。」向妤安欣慰不已,父親十多年來的懸案,終於沉冤得雪了。
「看來新華的老闆早就知道蔡志典私吞公款的事,現在正好逮到機會可以反撲。」雷漢德分析著。
「沒錯。」
但他不禁感到納悶。「可是被他包養的情婦有什麼理由要這樣陷害他呢?」
「情婦說蔡志典一直沒給她名分,高興的時候給她生活費,不高興就對她暴力相向,所以她偷偷錄下這段供詞,就是要伺機報復他。」
「蔡志典貪得無厭,咎由自取,不過最重要的是,女人還真不能惹。」雷漢德似有所悟地看著老婆。
「那當然嘍!像這種會打女人的男人,豬狗不如,怎麼可以饒恕呢!」
「老婆,你不會這樣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