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瘋如狗

楊萬福頭也不回的回了包間，我留在原地也沒什麼意思，我晃了晃腦袋，感覺腦袋好疼，好像是著火了一樣。

走出了飯店，被風一吹，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剛剛那一幕絕對是我這輩子最侮辱的一次。

只有離你最近的人才能傷你最深，這句話果然沒有錯。

我把楊萬福當朋友來的，雖然他帶有一些功利目的，但是在我心裡，他是朋友，可以說話可以傾訴的朋友，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我眼裡的朋友，竟然會對我說出這種話來。

我竟然只是一個屁，真他媽的諷刺。

「楊萬福，我草你媽！」我狠狠咒罵著。

可是這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行屍走肉一般的在街上走著，毫無目的，我現在還不想回家，心裡憋著一股火，加上剛剛喝下去的酒，我搖搖晃晃的走著。

路過了一家超市，我徑直走了進去，拿了一瓶二鍋頭，我又走出來了。

擰開瓶蓋，我灌下去一大口，白酒火辣辣的，從嗓子眼一直燒到了胃裡面，我劇烈的咳嗦起來，都咳出了眼淚。

不過，這種感覺真爽。

我想放聲大笑，我覺得我現在就跟個精神病一樣，這也怨不得我，受刺激的緣故。

不過更多的是我怨恨我自己，造成今天這種結果怨不得別人，都是我自己的錯，如果我有錢，我不這樣窩囊的話，楊萬福會巴結我，不會是現在這樣奚落我。

我一邊想著，一邊走著，一邊往嘴裡灌著酒。

舌頭已經麻了，沒有知覺。

視線也有些模糊。

就在迷迷濛蒙之間，我聽到一個女人的叫聲。

「救命啊！」

我當時陷入一種奇怪的狀態之中，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然後我看到了一個女人被兩個男人圍住，那兩個男人正對那女人動手動腳。

平時的我是一個膽小鬼，遇到這種事情早就躲得遠遠的，可是今天，我的心中有一團火焰，想要發泄。

「放開她。」

兩個人轉過身，罵道：「滾你媽的。」

我嘿嘿嘿的笑著，回罵道：「滾你媽的。」

罵人的感覺好爽，我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是什麼，我很期待。

因為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來吧，來打我啊，看看誰打誰，我才不在乎你們是地痞流氓呢，老子現在心情很不好啊！

那兩個人拋下那個女人，向著我過來，那個女人驚叫一聲，「李輝！」

我這時候才看清那個被侵犯的女人竟然是張馨。

我說過，張馨對於我有不一般的意義，可以說在我的心中，她是我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侵犯了，我心中的怒火更加濃烈了。

「小逼崽子，找死！」那個流氓罵我。

我惡從膽邊生，拿著酒瓶子就砸了過去，酒瓶子正好砸在了對方腦袋上，瓶子碎了，對面的人傻了，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勇猛。

這是我的怨氣大爆發。

「現在，告訴我，誰他媽的找死！」我揮舞著碎酒瓶子，用尖銳的那一端對著那兩個流氓，其中一個腦袋被我開了瓢，鮮血直流。

另外一個爆吼一聲，「我草你媽!」就撲了過來。

我沒有什麼打架的經驗，看他衝過來，我拿著碎瓶子一陣亂揮，一邊揮著，一邊嘴裡罵道：「滾你媽逼，我草你媽！」

我手裡拿著利器，那人不敢上前，向後退去。

我想我當時比瘋狗強不到哪裡去，不過我還是經驗不足，把注意力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先前被我開了瓢的那個流氓從側面撲過來，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腦袋之上。

我一下子懵了，有那麼一刻，我感覺時間停止了，沒有了思考。

而後，又是一拳，把我打倒在地。

我聽到張馨大聲叫道：「滾開，別碰他！」

拳頭如同雨點一樣落了下來，我拚命的護著腦袋，那個碎酒瓶子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我突然非常清醒，心裡有一個人對著我喊。

李輝，你想一輩子這麼窩囊嗎？

就他媽的不能雄起一次嗎？

被人這麼打是不是很他媽的爽快啊！

不！

我突然的放開了手，一甩頭，狠狠的撞上了拳頭，我聽到了咔嚓的一聲響，雖然我腦袋疼的要死，不過我知道對方的手骨折了，那人的驚叫聲彷彿仙樂。

我的手抓起了一把土，狠狠的向前揚了出去，然後身體一彈，也不到是從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我竟然從地上彈了起來。

「草你媽的，打老子很爽是不是，是不是很爽！」

我瘋狂的向前揮舞著拳頭，這是我這輩子乾的最有種的事情，說實話，當時我殺人的心都有。

我不想被欺負了，不管是什麼代價，我都可以付出。

拳頭瘋狂的落在了對方的身上，我不管打在他身上什麼地方，只要是打在他身上就行。

我的後背承受著另外一個人的拳頭，我咬著牙挺著，我只想干翻眼前這個人，我的血從來沒有這麼熱過。

身上很疼，真的很疼，我他媽的不在乎。

想打死老子，老子先打死你。

我想我當時的樣子一定很恐怖。

那個流氓被我打的沒有還擊之力，而另外一個則拚命的想制服我。

我感覺我的身子被後面那人抱住，我拚命的掙扎著，身體胡亂的扭曲著，手肘向後面那人狠狠擊去。

後面那人拚命的控制著我，還跟同伴喊，「我草，這小子他媽的瘋了，趕快走。」

我前面那人似乎被我打怕了，先是腦袋被開瓢，然後手也骨折了，他從地上爬起來，胡亂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話也沒多說，就跑了。

這孫子，竟然還他媽有力氣跑。

我後面那個人見同伴跑了，也鬆開了我，我轉身向他追去，跑了兩步，我身體跳起，一腳向他踹了過去。

可這一腳踹空了，我還要追，身體卻被張馨拉住，「李輝，別追了。」張馨抱住我，哭了。

我的身體還在劇烈的顫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

哆嗦，是的，我在哆嗦。

老子打贏了，老子他媽的打贏了。

我想哭出來，我終於幹了一件值得回憶的事情。

張馨一直抱著我，我也終於冷靜下來。

我輕輕的推開了她，指了指她的衣服，說道：「把你衣服弄髒了。」

剛才我被打翻在地上，身上都是土，還有一些血也濺在了我的身上。

張馨一下子哭得更大聲了。

「謝謝你，李輝，對不起，李輝。」

我輕輕的拍了拍她，說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天曉得，此時的我也害怕的要命，手都是顫抖的。

張馨撲入我的懷裡，把我抱的緊緊的，身體一陣抽搐，我抱著她，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很複雜，難道不怕我臟嗎？

過了一小會，張馨沒有那麼怕了，我說：「我送你回家。」

張馨從我懷裡脫離開，她點了點頭。

向前走了幾步，我腳步一軟，剛剛體力消耗太大了。

張馨一把把我扶住，關切的問道：「李輝，你不要緊了吧。」

我笑了笑，說道：「沒事。」

我在硬撐，其實我很累，全身都疼的要命，像是要散架了一樣。

「我送你去醫院吧。」張馨說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我們快走吧，別一會他們又回來。」

張馨臉一白，看得出她還是很害怕。

走到了大道上，張馨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可是司機看到我們兩個的樣子，似乎是不想惹上麻煩，一腳油門，走了。

張馨恨恨的說道：「我要投訴他。」

我虛弱的不想說話，頭很沉。

張馨又攔住了一輛車，車停了下來，張馨把我扶上了車，報上了小區的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