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交換碎片 還有六更
過了些日子，顧暖暖想出門散步時，明顯感覺到吃力許多。
身體日漸笨重。她並不是感覺不出來，只是像現在這樣，連走路都開始困難起來的感覺，卻是頭一次。
顧母看她有些氣喘吁吁的，便說道：「暖暖啊，你畢竟懷了兩個，最近還是不要多出去走動，安心在家裡待著吧。」
顧暖暖點點頭，一手扶著背。一手摸著牆壁坐回了床上。
她剛坐下，突然輕聲叫了一下。
「暖暖，怎麼了？」正在掃地的顧母緊張地抬頭問她。
顧暖暖嘴巴微張，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看向母親，保持著臉上震驚的表情，輕輕地說：「媽，我覺得，肚子好像被什麼東西搗了一下。」
顧母想了想，隨即笑起來，「暖暖，這應該是胎動吧。」
「胎動？」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回答，讓顧暖暖的雙手摸著肚子。心都快跳了出來。呆共引亡。
她含著笑。又是開心，又是難過。
她不說話，只是閉上眼睛，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自己的肚子上。
過了會，她才睜開眼睛，露出了些許失望的表情，「媽，怎麼他們又不動了？」
顧母呵呵地笑著說：「胎動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動的啊。」
說完，顧母眼裡閃過一絲顧慮，說：「暖暖。看樣子我該給你找個醫生看看了。不過。這個地方醫生很難找到，我得跟李叔商量商量，儘早把醫生給找過來。」
顧暖暖心中一思索，記起當時和韓誠，韓母一起去看醫生的時候，醫生說過她的預產期應該在七月份，如今已經三月份了。
她的孕吐情況，從上個月開始逐漸好轉，到現在，也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
暖暖知道母親要從這山外面請進來一個醫生有多麼困難，所以她倒也並不急著看醫生。不過，她想起華嘉然，又覺得無論如何，都應該請個醫生過來看看他。
他似乎已經卧床不起好幾個月了，之前顧暖暖去看他的時候，他總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鮮少看到他起來走動的時候。
而且他的脾氣和在華城的時候截然不同，從前他笑裡藏刀，對誰都一副笑臉；現在，他成天只會擺出一張生氣的臉孔，對她的問候置之不理。
既然她現在也出不了門了，那乾脆也不用去看他了！
顧暖暖於是愜意地躺在床上，翻著那些已經卷了邊的書，一本一本地看了起來。
顧母把中午的飯菜準備好，對顧暖暖囑咐道：「暖暖，我要出門了，中午應該不能回來了，這飯菜記得熱熱，要是你身子不行，就找離我們家不遠的吳嬸，喊她給你幫忙。」
顧暖暖應了。等母親關上門離開，她繼續靜靜地看著，慢慢地有了睡意。
半夢半醒中，她聽見敲門聲，有些疑惑地從床上起來，慢吞吞地走到門邊，門外的人依然鍥而不捨地敲著。
「誰在外面？」顧暖暖問道。
那人停頓了片刻，就沒有繼續敲下去。
顧暖暖覺得有些不對勁，猶疑再三，還是把門打開了。
門剛開，顧暖暖就從門縫裡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想都沒想，大聲喊道：「華嘉然，你都過來了幹嘛還走啊？」
華嘉然的背影一滯，他轉過身，有些賭氣地看了顧暖暖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回來，「我不知道你怎麼了，所以來看看你。」
顧暖暖恍然大悟，因為這麼多天，她每天都會去看看他，久而久之，他自己也有了習慣，因為她沒來，反而擔心起她來了。
她露出笑容，「進來吧。」
華嘉然慢慢地走了進去，打量了屋裡的陳設，有些自嘲地笑道：「顧暖暖，你家相比我那個破地方，簡直算是豪宅了。」
顧暖暖則挪動著身子準備給他倒水，被他拒絕了，「讓一個孕婦給我倒水，顧暖暖，你千萬別折我的壽。」
他反而走進廚房，給顧暖暖倒水，放在她床前的桌子上。
看到桌上有不少書，華嘉然饒有興味地翻看起來。
「原來你不光能站起來，還能走路呢。怎麼之前我看到你的時候，你總是躺在床上？」顧暖暖好奇地問道。
華嘉然露出苦笑，「我當然能走，只不過，每一步都很疼，背部也是如此。」
因為擔心自己，華嘉然忍著渾身的疼痛特地來看自己一眼，顧暖暖心裡很感動，卻也忍不住問道：「華嘉然，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華嘉然把書放在一邊，變了臉色，冷冷地說：「那顧暖暖，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麼會來到這裡，韓誠去哪了？」
見顧暖暖的臉驀地白了，他淡淡地說：「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述說的過去。所以，我們彼此都不要互相過問比較好。」
他翻出來桌子上有不少故事書，就笑了起來，「顧暖暖，你是想通過念這些故事做胎教嗎？我告訴你，從小的時候，千萬別給孩子念這些，給他們一種『這種世界很美好』的假象。不然，等他們長大了，被這個世界的殘酷撞得頭破血流的時候，第一個埋怨的就是你。」
顧暖暖默默地聽完華嘉然的高談闊論，從床上拿了本書朝他頭上砸去。
被冷不防地砸了下頭，華嘉然差點炸毛了，「顧暖暖，你嫌我身上的傷還不夠多，還想把我打成白痴嗎？」
顧暖暖吸口氣，冷靜地對華嘉然說：「華嘉然，你看看我砸你的是什麼書？」
他摸著頭，從地上撿起了一本小書，題目寫著《冰雪女王》。
「怎麼了？」他莫名其妙地問。
顧暖暖指著他，氣憤地說：「你不妨看一看，這裡面的男孩子說的就是你！你根本連心都沒有了，心臟里全都是玻璃渣子！要是你天天總是這副樣子，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華嘉然眉頭一皺，剛想把話還回去，卻硬生生忍了下來。
他把書放在一邊，「你以為我沒看過嗎？」
顧暖暖沒理他。
氣氛一時僵硬下來。
他心中氣惱，站了起來，走出了房間。
當顧暖暖以為他已經離開時，華嘉然卻走了回來。
「你回來幹什麼？」顧暖暖瞪著眼睛問道。
華嘉然在椅子上坐下，躊躇很久。
「顧暖暖，我心裡其實一直有很多事情，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也許，這就是我心裡的玻璃碎片。」
「我猜，你的心裡一定也有不少玻璃碎片，不然，我們交換一下彼此的碎片。你覺得怎麼樣，顧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