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床好好地怎麼會塌?
就在我還頂著那有些猥瑣的表情看著李佳的時候,我姨媽便轉過頭來,眼神在我、李佳還有掉落在地上的那些水果,這三個嫌疑對象之間來回地轉悠著。多年的班主任管理經驗。加上與生俱來的捉人小辮子的心理,讓姨媽的眼睛立刻就眯成了兩道鋒利的縫隙出來。
要是李佳剛才沒來個如此嬌羞的「嗯」,我多半是要敗在姨媽那拷問的眼神之下了,至少會有些心虛的。可那當事人都開口承認了,我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就像「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的道理一樣,反正「假戲已經真做」了,那「假愛真做」也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鄭太太那大孫子的事情也可以慢慢造出來的,畢竟哥們這年輕力壯的體格在這裡呢,還能不及蘇墨那老小子嗎?
可是,我姨媽那也是有著幾十年豐富戰鬥經驗的老革命,尤其是對付我這一類油嘴滑舌的學生。她早已形成了她獨特的拷問風格。大概是知道在我的嘴裡套不出來什麼實話來,她老人家就把風向一轉瞄準了李佳了,「小姑娘,你不用那麼拘謹,我是鄭霖他姨媽,不是他親媽。對於他這些個破事,我可沒有他媽那麼熱心腸。我向來秉持的觀點都是兒孫自有兒孫福,所以啊,我總是勸著鄭霖他媽孩子們的事情都隨他去吧,少插手。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自己想法太多了,我們這些老一輩的思想是跟也跟不上,管也管不著了。」女役共划。
姨媽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來,走到我的跟前。整個身體就像是一座屏障一樣把我和李佳隔斷開來了,估計是怕我擠眉弄眼地對李佳做什麼暗示性的小動作。我姨媽在說話的時候,李佳已經彎下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水果了。不知道是不是撿的太認真了,像是沒聽到我姨媽話里話外的意思似的。
我又一直在後面扯著姨媽的衣角,她都不帶回地,就快、准、狠地掐了我好幾下,跟著就繼續忽悠李佳,「你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個老實的,肯定特看不上我們家鄭霖這種油腔滑調的吧?既要忙著照顧病人,又要忙著應付他那個難纏的老媽,這兩天一定忙地累壞了吧?以前這臭小子為了敷衍我們,就曾經找來一個大學在讀的學表演的女孩。那姑娘自身條件好的很,又是天生的演技派,把我們一家老小騙地那是滴溜溜地轉啊。一看你就不是科班出生的。在那個傻不愣登的鄭太太面前演演也還行,就不用再忙著騙我了,姨媽不是外人,也不會多嘴亂說的!」
要說我姨媽那口才也不是蓋的,如果我不是知情人的話,估計也得一起被她給忽悠上了道了。她這一番通情達理的話說完之後,李佳已經把水果都給撿起來了,拎著那個袋子。用一臉茫然的眼神看了看我,也看了看我姨媽,說了句,「您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鄭霖,你要吃蘋果嗎?我去給你洗一個啊!」
說著,李佳就匆匆出去了,姨媽在後面手直划拉地喊道,「李佳啊,你別急著走啊,我這話還沒有說完呢。」
「得得得……您還沒鬧夠呢?我不都跟您保證過了嗎?這回是真的,不是我請來的臨時演員,是真的女朋友,也是將來要娶的媳婦。」我這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姨媽才擺出一種將信將疑的態度。
不過,她已經迅速地轉變了思維了,在我的病床上坐了下來。一邊瞟著門外的動靜,一邊湊到我身邊神秘兮兮地說了句,「我聽你媽說這個女孩子的家境一般,也不是安城本地的,年齡也比你小不少。我說鄭霖啊,她不會是為了要戶口才跟你好的吧,就你這傻兮兮的樣子,也不知道被人騙了幾個回合了吧?要不然人好好的小姑娘,長的也水靈的很,心眼也不壞的,又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好巧不巧地愣是看上你了呢?」
聽到這話之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有些被傷到了的表情問道,「姨媽,您真的是我親姨媽嗎?」
「廢話,我不是你親姨媽,我能掏心掏肺地跟你說這段話嗎?這個問題你考慮過沒有?人家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怎麼到了你這裡,倒是越是吃虧越糊塗了呢?不會是吃虧這種事情,也能讓人上癮吧?」她老人家還擺出一副認真的不能再認真的表情。
我「騰」地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了,一個沒注意就拉扯到傷口的位置。正在那裡皺著眉頭「嘶嘶」的時候,姨媽又補了一巴掌,「行了,人小姑娘又不在,你就別表演了,這些苦肉計你也就在人面前使使,在我這不管用。」
我苦逼兮兮地看著我親姨,剛才那傷口拉扯的疼是有點被誇大的成分,可是她那實打實的一巴掌下去,哥們是發自肺腑地疼地直哆嗦啊!
「就您剛才那掏心掏肺的一段話,從前提條件那裡就不成立。什麼叫就看上我了呢?我是少了個鼻子還是少了隻眼睛呢?我是歪瓜還是裂棗呢?怎麼90后水靈的小姑娘就不能看上我了呢?非得我傍個跟您和我媽差不多歲數的富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我這一連串質問問的我姨媽臉色鐵青的,不過,還沒有等她再開口,李佳已經回來了。
拿起水果刀就準備我們幾個削蘋果,我把我姨媽往床下推,「行了,行了,謝謝您來看我啊,我這也很快就能出院了,就不勞您惦記了。知道您家裡有阿貓阿狗,還有花花草草的都需要您親力親為的照顧,就不留您了,也不送了!」
李佳低著頭笑了笑,還是乖巧地把我姨媽給送出去了。回來的時候,看她很認真地削蘋果的樣子,我便忍不住問道,「助理小童鞋啊,剛才你嬌羞地回答我姨媽的話,不是幫著我演戲吧?這回我可沒有威逼利誘地求你幫忙啊!」
我發現李佳是個做什麼事情都特別專註和認真的人,不像我這種稀有人才,可以一心數用。她削蘋果的時候,聚精會神的,好像很怕把那個已經掛的很長的皮給弄斷了似的。不過,鑒於在我住院這段時間,哥們還肩負著衣食父母的角色,所以,李佳還是抽空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應道,「如果你覺得你還需要我演下去的話,我就當我是演戲好了!」
一聽這帶著點不悅和威脅的話語,我就知道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了,便選擇迅速地結束了這個話題。就在醫生明示我已經可以出院的時候,我又硬是死乞白賴地在裡面多待了幾天,直到因為病房的空缺被趕了出來。
不過,一出院,我們家鄭太太就拉著李佳說她最近又開始各種頭疼、腰疼、胸口疼的,老鄭又天天不著家的,弄我這麼一個累贅(說這話的時候,鄭太太一點親娘的表情都沒有,一臉嫌棄地指著還坡著腳的我)在家裡,她一個人實在是照顧不來,就硬是拉著李佳沒事上我們家去。為此,還特地給林依依打了個電話,用這些年來都沒有聽到過的溫柔的嗓音跟她饒了一大個圈子回來之後,就笑眯眯地說了句,「依依啊,阿姨再徵用你助理兩天,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林依依就算是心裡介意,嘴上也不能說啊,可我知道她這頭要是應下來了,那頭我又該倒霉了。鄭太太掛了電話,誇讚了一句「林依依這孩子現在當了媽了,還真是懂事不少,不像以前那麼的刺頭了。」
剛說完,就把矛頭對準了我,「所以說,鄭霖,你說你為什麼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一天到晚還跟個半大孩子似的?因為你沒有經歷過挫折,沒經歷過婚姻,沒有一個人、一個家庭或者一個孩子逼迫著你不得不成熟起來。我看哪,你跟李佳的事情能快就抓緊時間,明天她來了,我就跟她提雙方父母見面的事情。」
鄭太太在對我進行著慘無人道的思想教育的時候,我正耷拉著腦袋坐在樓梯的台階上。聽到她那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內容,心裡飄過一陣陣的冷笑聲,如果說林依依、林薇和李萌這三個女人都不算我鄭霖人生中的挫折的話,我都不知道「挫折」這位高人到底應該長什麼樣了!
鄭太太剛剛嘮叨完,我揣在兜里的手機就跟著響了起來,用腳趾頭想我都知道是林依依打來的。果不其然,往屏幕上掃了一眼那熟悉的號碼,我就接了起來。畢竟是徵用別人的助理嘛,總歸還是要擺出點有求於人的樣子嘛,所以,我就乖乖地閉口了,等待著林依依在電話那頭的發落。不過,她說出來的話,倒是讓我有些驚訝了。
「鄭霖,我告訴你,這回我這助理你想借多長時間都可以,但是,問題是你要是不給我整出點幺蛾子出來,我連本帶利地讓你全都給我還回來!」
一聽到這句話,我就在這頭笑了,心想最懂我的人還是林依依啊,便回應道,「領導放心,別說是幺蛾子了,什麼蛾子,哥們都給你整出來。對了,我家乾兒子怎麼樣了,乾爸都好些天沒有見他了,可想壞我了。這樣啊,你跟我乾兒子說,改天乾爸帶著准乾媽一起去看他啊,帶上他最喜歡的……」
我拍馬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那頭突然傳來蘇墨的說話聲,「行了,鄭霖,林依依剛才推著響響去外面散步去了。臨走前,就把手機放在餐桌上了,說是等你牛皮吹好了,就自行了斷吧!」
說完,蘇墨也就沒有再跟我多聊,我果然就「自行了斷」了!
不過,這通電話結束之後,李佳再次把她的辦公室搬到了我家裡。早上來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上我的閨房慰問一聲,就被我們家鄭太太給提拎到了廣場上去了。因為上一次我穿的太過猥瑣,又被人在背後議論著是不是有病,鄭太太一直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裡呢。大概是展覽李佳的效果頗好,以至於回來的時候,我多遠地就聽到了鄭太太爽朗的笑聲了。
「佳佳啊,你剛才的表現非常地好啊,熱情和禮貌拿捏的都很有度啊,我們家鄭霖這回真是沒看走眼。這樣啊,等過幾天,鄭霖腿腳好些了,我就讓他開車載著我跟你鄭叔叔一起去你們老家一趟,順便見見你的父母,談談你和鄭霖的事情。說起來,我也好些年都沒有去過了,現在變化應該很大吧?」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貌似李佳的笑容有那麼一毫僵硬,「那個……阿姨,變化的確挺大的,但是,對於我跟鄭霖的事情,還不著急……」
鄭太太完全就聽不進去李佳的話,自顧自地回憶她們那時候的青蔥歲月,又念叨著該選個什麼樣的良辰吉日去會見未來親家公和親家母。李佳用求救的眼神看著我,我沖著她聳了聳肩膀,表示鄭太太在我們家裡的地位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沒人敢表示異議(實情是表示了也沒有用)。
本來我以為鄭太太領著李佳溜達這麼一圈就算是了事了,可她就像是突然變身成了「炫兒媳婦狂魔」似的,天天帶著李佳各種亂竄。而我無論是從表情上還是肢體上抑或是語言上表達出來的不滿,都被處於極度魔障中的鄭太太給完全地忽視了。終於,到了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縱使對方是我親娘,哥們兒也無需再忍了。把李佳的小手一牽,拉到了我的身邊,拍著桌子質問著那個還在夸夸其談的鄭太太,「請問李佳到底是你媳婦,還是我媳婦?」
鄭太太愣了下,老鄭鑒於他未來兒媳婦還站在客廳里,隱忍著脾氣咳嗽了一聲,極度護妻地說了句,「兔崽子,怎麼跟你媽說話呢?」
我使了個眼色讓李佳先上去,便湊到鄭太太的面前,嘀咕了一句,「到底想不想要大孫子了啊?」
鄭太太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拍著我的後背,表示帶著李佳到處遊行的活動截止到今天為止正式結束,反正該見的都見了。結果,等我上去的時候,走到門口恰好聽到李佳在給她媽媽打電話,說的是她們當地的方言,我只能聽懂大概的意思。掛了之後,她站在那裡還有些發獃,我把頭湊到她跟前,問了句,「怎麼了,是覺得這兩天受委屈了,還是鄭太太天天神神叨叨的讓你想起你媽了?」
我這不問還好,一問李佳的眼睛又有點紅了,我便伸手抱了抱她,安慰道,「別急啊,等歐巴這腿好利索點了,立馬帶你策馬奔騰奔赴我那未來丈夫娘的懷抱。你都讓我老娘奴役了這麼多天了,於情於理,歐巴都應該主動把自己獻上去,以供未來丈母娘使喚使喚。你先忍耐幾天,畢竟歐巴不能坡著腳去見你爸媽啊,雖然我知道這麼點缺憾絲毫不影響歐巴的帥氣程度。但是見未來岳父岳母,咱總歸是要本著完美主義的角度出發的嘛!」
我剛說完,就見李佳那小粉拳一下子捶在哥們這胸口(那叫一個舒坦啊!),嬌嗔地又哭又笑地說了句,「你怎麼這麼討厭啊?」
我心想這動作和這話要是從林依依、林薇或者李萌任何一個人的嘴裡出來,我都可能一個哆嗦嚇傻了。但是,此時此刻,看李佳那梨花帶淚的小模樣,怎麼看就是怎麼順眼,順帶著還覺得享受的很,我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的道理。
等我和李佳膩歪完了,就神清氣爽地去上班了,那幫兔崽子在我住院期間也拎著點東西去看望過我。在對我赤裸裸的嘲笑了一番之後,又很是艷羨地看著李佳在那裡忙前忙后的。所以,我來上班的時候,免不了還是遭受到一番拷問,我只是讓眾人最近省著點花,先把份子錢給準備好了,說不定隨時都能用上。
跟他們扯完之後,我就把韓文宇給調出來會面了。進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嘴裡的口香糖粘在了上面的攝像頭上。轉過頭來的時候,看到韓文宇那孫子有些瑟瑟地往身後縮。雖然他表面上努力保持著淡定,可是,說出來的話還是不自覺地帶著點顫音,「鄭霖,你……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啊,這可是在警局,你不要亂來啊!你別忘了,你自己還是執法人員,你……」
還沒有等韓文宇在那給我把大道理掰扯完,我就一巴掌朝著他的頭上蓋了過去,「你再逼叨,那天動手的時候,你怎麼不逼叨兩句給我聽聽呢?這會兒話比屁還多,我說你小子到底是怎麼想的,還真留戀起這看守所啦?出去沒多久,就又把自己給折騰進來了。怎麼著,打了我那麼幾下,你是覺得自己變帥了呢,還是變高了呢?」
韓文宇吞了吞口水,就那麼看著我,嘟囔了一句,「當時也就是情緒一激動,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打都打了,你關都關了,以後我們就誰也不欠誰的了。」
我心想這哥們小算盤敲的倒是挺利落的呢,老子那眼睛被辣的跟狗似的,不是自己護臉護的厲害的話,估計早就跟我那車似地白撿了一塗鴉的作品了。要真是這樣的話,估計就算有天時、地利和人和,哥們頂著那七星瓢蟲似的臉估計也拿不下我們呆萌的小助理童鞋吧!
話說回來了,我還是應該先感謝一下眼前這位姓韓的兄弟的。要不是他給哥們兒創造的這機會,我也不能這麼快就把假戲給真做了。人家都說先禮後兵嘛,等我該道的謝道完了,剩下的就是要把該報的仇給報了。在動手之前,我還套用了一句經典台詞,「小子,這時候,你恐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乖乖受下哥哥這一拳吧,我們的恩恩怨怨就算是真的了了。誰讓你沒事想出那麼個損招,朝哥們眼睛里潑辣椒水來著!」
等確認了對面那哥們白撿了我一個熊貓眼之後,我才抖動了一下還沒有完全痊癒的右胳膊,威脅道,「韓文宇,你這回出去之後要是再敢犯事兒,我保證讓你待個夠,順便把你那被掃黃掃進來的英勇事迹也給你到處宣傳報道一下!」
說完我就離開了,其實,我看得出來韓文宇剛才說的也是實話,估計就是一時氣不過,衝動了。誰二十幾歲的時候,沒有衝動過啊,我其實也沒有真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們頭看在我是傷患的份兒上,又鑒於他跟我們家老鄭是老相識了,就特意對我實行了寬鬆點的上班機制。
臨走前,我硬是在他的臉龐上強行地落下一個吻,弄的老頭差點沒拿板凳把我給砸死,還扯著嗓門嚎道,「你個龜毛兒子,哪天我非要找你爸好好談談去。所謂『子不教父之過』,這個道理他到底懂不懂?」
等我開車到了依塵的時候,其實早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點了。但不知道這段時間是依塵真的忙碌,還是林依依又內分泌失調開始看李佳不爽,故意虐她了。等我吹著口哨,晃蕩著車鑰匙朝著林依依的辦公室走去的時候,一路上都是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的人。我心想哥們那時候真是有先見之明,大概是掐指一算將來的媳婦是要出自依塵的大門,所以,都提前跟娘家人都打好了關係。
等我晃蕩到林依依的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還沒有走近,就聽到她不悅的說話聲了,「讓你群發個會議通知,你都能把時間寫錯,還要我提醒你。我說李佳啊,到底咱兩誰是誰的助理啊?你這是覺沒有睡醒呢,還是戀愛給談糊塗了啊?」
人有時候啊,就是護短的很,要是擱以前,聽到林依依這種訓斥下屬的話,我多半是幸災樂禍地上前再逗弄小助理一番,也沒有覺得我閨蜜做的有什麼過分的地方。做工作嘛,做得好就應該得到表揚,同樣地,做的不好也逃不掉批評,更別說是在林依依這種脾氣不太好的老闆的手下做事了。
不過,此時此刻,哥們這所處的位置不同了,什麼公私分明的事情向來跟我沒什麼太大關係,我忍不住敲了敲門,打斷了林依依的訓斥聲,故作什麼都不知道地來了句,「喲,二位美女都忙著呢,都說我們這些做人民公僕的起早貪黑的,要我說,就你們這些黑色資本家其實也挺辛苦的。」
經過李佳身旁的時候,我故意伸手捏了捏她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指,就繼續朝著林依依那邊走去了,抬起手錶到她跟前。大概是看李佳的時候,分了神了,一個沒有把握好尺度,錶殼就直直地朝著林依依的鼻樑砸去了。她皺著眉頭,往後退了退,掃了我一眼之後,就繼續拿殺人的眼神瞪著李佳,「還杵在這裡幹嗎,還不趕緊回去發郵件通知各部門正確的會議時間?」
李佳還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小助理的模樣,忙低著頭應著,「是,林總,我這就去!」
說完,就這麼把我當作隱形人一樣地離開了,我想這地位變了,哥們這待遇怎麼還下降了呢?這要是在以前,至少李佳還得恭恭敬敬地叫我一聲,「鄭警官好!」順帶還要獻上一杯多奶少糖的「李氏」咖啡呢,結果在我榮升為男朋友之後,連個招呼都沒有了。我自我安慰道:這是小助理童鞋懂得拿捏公與私的分寸,也是拿我當自己人,也不來那虛頭巴腦的事情。要喝咖啡,哥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不著急!
李佳走了之後,我就一直笑眯眯地盯著那她消失的方向看,林依依大概是在一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抽了一張紙出來,用力地在我的嘴角處擦了擦,「瞧,這口水都下來了,怎麼跟我們家響響一樣!」
我一把拍掉林依依的手,「行了,別諷刺哥們我了,你剛才那是幾個意思啊?有那麼訓你們家兒子的未來乾媽的嗎?」
林依依嗤笑了一聲,用手中的文件夾拍了拍我的額頭,友情提示道,「鄭霖,天都要黑了,你的美夢也該醒醒了!」
看著林依依那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我便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嬉皮笑臉地說道,「對了,林總,隨著這物價上漲的趨勢,你是不是該考慮給我們家小佳佳加點工資的事情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還想起來以前每次我當著李佳的面,故意跟林依依提這個話題的時候,她總是惶恐地兩隻手直搖晃,「不,不……鄭警官,林總給我開的工資已經很高了,真的很高了……」
林依依一邊收拾著桌面上的文件,一邊無所謂的說道,「行啊,你出錢,我就給她加工資,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我眉毛一挑,不悅地反問道,「罵誰呢,說誰是羊呢?」
林依依頭也沒抬地回應道,「也是,你哪能跟羊比?」
我跟林依依在她辦公室里耍了會兒嘴皮子,就問起李佳和韓文宇的以前的事情來了。別看林依依平時一副看李佳不順眼的樣子,關鍵時刻,也護犢子的很,「怎麼著,你還在意人有前男友啊?你那屁股也沒有擦的多乾淨啊,我怎麼沒見人跟我打聽你跟人李萌的事情呢?」
我有些好笑地看著林依依,故意逗弄她說道,「我告訴你啊,像哥們這樣的算是實誠的,要是天底下的男人個個都像你們家蘇總監一樣腹黑,天底下的女人也都要哭死了,天天就像是陀螺一樣---被耍地團團轉啊!再者說了,身為男人,哥們還是要說句心裡話,說不介意那都是不可能的,說不定你們家蘇墨就……」
話還沒有說完,林依依就要跳腳了,捧著她那沓文件夾就要朝著我砸過來。考慮到她這一砸,甩手就走人了,辛苦的還是我們家小助理,我就先示好了。這時候,正好看到秦書沐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襯衫從前面走過去,我就靈機一動地對著林依依說道,「好了,好了,不鬧了,說正事,說關於你那親弟的心上人的正事。」
林依依一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就趕緊停了下來,理了理衣服,立刻追問道,「鄭霖,你丫今天最好給我把話說清楚了,什麼叫秦書沐的心上人的正事!」
說著,她就自顧自地坐了下去,我也跟著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把那天在酒吧里遇見秦書沐的事情,和他一個勁地撮合我和李佳的事情都說了個遍。依照我這個資深失戀人士的推斷,秦書沐不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就是愛上了不愛他的人。
聽到這裡,林依依滿臉的不贊同,「什麼叫不該愛的人,再說了,秦書沐條件那麼好,怎麼就還愛上了不愛他的人呢?」
「林依依,你這話說的就不在理了,哥們條件這麼好,不也還是單了這麼多年嗎?這不該愛的人嘛,你想想啊,秦書沐跟蘇墨個性那麼相似,會不會品味也很一致?比如說……都愛招惹一些像你這樣的已婚婦女之類的。至於不愛他的人嘛……老實說,哥們也想象不出來這會是個多麼傻的姑娘,放著這麼新鮮的小鮮肉不泡!」說到這裡,趁著林依依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趕緊溜之大吉了。
載著李佳離開依塵的時候,想到林依依那一臉深思的表情,我心想:秦鮮肉啊,都怪你做事太不地道了,哥哥我才一不小心在你姐那裡給你穿了雙小鞋啊,你且穿且珍惜著吧!
後來,我跟李佳的戀愛談的一直都很順利,在她生日的那天,我開車帶著她回了趟老家。她事先不知情,我騙她是去郊遊,讓她先睡一會兒,等到了我叫她。結果,等她一覺醒來之後,發覺是在往老家的方向開,一下子就激動地獻上熱吻,讓哥們我一激動差點也吻了前面那輛車的屁股!
不過,最大的意外還不是這個,而是我那兩個不靠譜的父母,他們竟然無聊地開了輛車一路跟著我和李佳。鑒於兩個如膠似漆的人只知道在膩歪的空閑時間,盯著前面的道路,壓根就沒有顧及到後面的尾巴。
結果,到了李佳家之後,先是她父母傻眼了,跟著就是我們和她父母一起傻眼了。好在雙方父母還都挺談得來的,以至於回到安城之後,我這個男朋友的待遇也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可眼看著這戀愛也談了有大半年了,假戲都做的熟透了,假愛到現在還沒有做成,這不免讓哥們有些猴急了。
考慮到我們家鄭太太進房間從來都不喜歡敲門的噁心,我首先否決了我家。再考慮到出門開房顯得哥們目的性有些太明顯了,我又否決了酒店。最後,思來想去,覺得這第一次「假愛真做」的地點就應該在李佳那裡。但是,每每看著那張袖珍的單人床,我就有種被困住的無力感。琢磨著哪天一定要趁著李佳不在,把那張小床給換了,不然到了關鍵時刻,准得塌方!
就在我小聲嘀咕的時候,李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我身後。她一邊晾著衣服,一邊不知道是真呆萌,還是裝呆萌地問了句,「床好好地怎麼會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