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心

「小寧，機票我讓前台訂好了。……www.……」

我聽到他說話，拆開桌上的漢堡盒，咬了一口。

「慢點吃，袋子裡面還有飲料。」

我又咬了一大口，使勁往嗓子里噎。

他不再說話，我終於安靜的吃完了漢堡。

胃痛，拉開被子鑽進去，很快就沒了知覺。我真的是太累了。

天不亮我就醒了，坐起來看到鄭希元躺在地上，受委屈的貓一樣蜷在床邊，我的心抽成一團，眼淚不自主的掉下來。

我還是心疼他。

就這樣枯坐著很久，直到眼淚流了又干，幹掉再流一直到天亮的時候。我手機響了。

鄭希元驚醒的從地上蹦起來，看到我還在，才揉了揉沒有休息好通紅的眼。

我沒抬頭，沉默的看手機，是流雨無風發來的簡訊。

他說：她提前回來的，你去了？保重。

我沒回復，將簡訊刪了，然後把他號碼存下來，名字是同病相憐。

「清寧。」我老公試著湊近我一些，看到我凝眉就又退開了，「我錯……」

我打斷他：「幾點的飛機。」

他聲音像蚊子叫：「一點半。」

我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不到九點，起身去外面公共水間胡亂洗了把臉，乘電梯下樓。

鄭希元狼狽的拖著行李從電梯里趕出來，看到坐在大廳的我時，明顯鬆了一口氣。

就算以前我們都是窮學生的時候，我都沒有見過他這樣狼狽過，他雖是農村出身，卻乾淨整潔，很注重個人形象，熱愛運動，總是一副很陽光溫暖的樣子，如今看起來就像是投資失利的男人，黯然無光。

退房後去機場，一路無言。直到上了飛機，起飛，降落，我和我身邊的這個男人，都像死了一般。

回到家，他拉著行李不敢進門。

我脫了衣服直接進浴室梳洗，我沒有心情去請他進來。

穿著浴袍出來，床頭擺著我為了要孩子喝的調理身體的中藥，還有一盤蔓越莓干。

如果沒有昨天，我會覺得，我還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掀開被子上床，沒有理會站在卧室門邊上一臉悔過加討好表情的鄭希元。

「老婆？」鄭希元靠近了一些。

剛結婚的時候喜歡和他玩這樣的遊戲，周末賴床都不願意去做早飯的時候，他會一邊哼哼著說絕對不會出去買早餐，一邊不顧形象的趿拉著拖鞋跑下樓去買油條。

回來之後，就像現在這樣，逗小貓般一聲一聲叫著我老婆，老婆。

我用力閉上眼睛，妄圖阻止淚水，明明是這樣幸福的回憶，現在卻成了一把把刀子，直戳我心。

「我知道解釋什麼都沒用。你打我一頓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犯賤，我不要臉，我就是一純傻逼。」

沒錯，他就是純渣。

他坐在了我身邊，輕輕用手拍了拍我，看我不動，嘆了口氣。

我平靜的情緒像是被打了興奮劑，那副剛剛推開賓館浴室門的畫面不由自主的回放著，聲音，溫度，色彩都那麼清晰的刻在我腦子裡，激的我腦仁疼。

「這種事我不解釋，我就是沒管住自己的精蟲，被它們啃了腦子了。」

他以前開玩笑的對我說，如果有一天他被精蟲啃了腦子，就讓我拿著沾著辣椒水的小皮鞭狠狠抽他一頓，他保證一聲不吭給我打。

我呼吸平靜，眼淚卻一顆一顆掉在枕巾上。

「小寧，老婆，就這一次，好不好？求你原諒我，求求你原諒我！就這一次。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做這種畜生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