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他是你孩子!
聽到電話聽筒裡面的聲音,慕笙歌先是一愣,接著,她像發了瘋一樣掀開被子跳下床。連鞋都顧不上穿往門外飛奔而去。
方非然沖了上來,從她身後抱住她,手裡的電話還沒有掛,裡面一片嘈雜。
「笙歌,你冷靜,等我問清楚情況,我們一起去。」
慕笙歌不停的掙扎,方非然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問電話裡面的保鏢:「淘淘現在人在哪裡?」
「在骨外科的搶救室。」
得知了淘淘的所在地,方非然隨手抓起一雙鞋,給慕笙歌穿上,兩人一起朝骨外科奔去。
遠遠的,方非然便看到了那個保鏢,他正焦急地等在門外。
「怎麼回事?」方非然冷毅的臉此時有些嚇人。
「小少爺買好水果。從超市出來往回走,剛過了馬路,走到醫院門口便看到一輛汽車像失控了一樣朝小少爺開過來,還好小少爺反應快,往路邊跑了兩步,車撞到小少爺的剎那也撞到了路邊的電線杆上,但是小少爺也受了傷……」
「傷勢嚴重嗎?」方非然握著慕笙歌的手,兩人的手心全都是汗,心裡更是后怕。
「小少爺流了好多血,好在就在醫院門口。醫護人員及時趕到。現在還在裡面搶救。」保鏢一臉擔心,當時的情況十分兇險,他看著都傻眼了,好在路邊的群眾幫忙,沒有耽誤救治的時間。
「淘淘……」慕笙歌失聲喊了出來,全身好像沒了力氣一樣,就這樣跪在了搶救室門口。「淘淘,你一定要堅強,不要丟下媽咪,好不好?」
方非然看到慕笙歌痛不欲生的樣子,心如刀絞。他想將她扶起來,可是看著慕笙歌虛軟的樣子,就乾脆跟她一起跪下,將她摟在懷裡等待著裡面的消息。
「笙歌。淘淘一定會沒事的,放心吧!你沒聽說嗎?淘淘閃得快,可能只是受了輕傷……」
「然,是不是我不夠善良?所以上天懲罰我,讓我的兒子為我受苦?如果是這樣,我寧願受苦的是自己,不要淘淘有事。」慕笙歌已經淚流滿面,她在心裡將所有的神仙都求了一遍,希望他們能夠保佑淘淘平安無事。
「別亂說,笙歌,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女人,這只是個意外,或許是淘淘命中注定的劫難呢?他一定會挺過去的。」方非然心疼地將她摟緊,低頭望著她顫抖的身體,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她。
他一向自認為自己很會說,可是現在他才發現,他既不會道歉也不會勸人,面對慕笙歌,他變得禿嘴笨舌,明明心裡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只能用自己的懷抱安慰她。巨陣助圾。
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走出一個護士,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慕笙歌立刻應到:「是我!」
「病人現在急需輸血,最好是直系血親血型吻合的家屬,你是病人的什麼人?」護士的語速很急促,像是耽誤不得一刻一樣,焦急地望著她。
「我是他媽媽,我的B型血。」慕笙歌是義務人員,自然知道自己的血型。
「不行,病人是AB型血,只能由AB型血型的人來獻血,孩子的父親呢?」護士問道。
慕笙歌一愣,淘淘居然是AB型血,連萬能的O型血都不能給他輸血,可是即使是這樣,倘若方非然是A型血,便也不能給淘淘獻血,所以,他的幾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
她望向方非然,只見他一臉嚴肅地盯著護士,像是在想什麼。
「小姐,時間就是生命,你兒子現在大量出血,再不輸血後果不堪設想,你真想讓你的兒子死嗎?」護士有點急了,緊緊盯著慕笙歌。
這下,慕笙歌更慌了,她連忙握住方非然的手,道:「然,你去驗血,快去!」
「小姐,要直系親屬,他是孩子的父親嗎?」護士看到她隨便抓了一個人便要他去獻血,以為她不懂醫學,連忙阻止。
這時,方非然捏住慕笙歌的肩膀,道:「為什麼要我去獻血?慕笙歌,你是不是瘋了?」
「淘淘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孩子,方非然!」慕笙歌掙脫了他,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來的這幾個字,「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我求求你!」
方非然的瞳孔驀然一縮,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想讓她冷靜下來,對她身後的護士道:「不用驗血了,我是AB型血,直接抽血就可以。」
護士立刻道:「好,跟我來。」
方非然放開慕笙歌,對身後的保鏢說道:「照顧好她,我一會兒就回來!」
慕笙歌淚眼朦朧,望著方非然的背影,他的每一步都邁得那麼堅定,沒有半點遲疑,她的心像被人蹂躪了一般難受。她終於告訴他了,終於……
她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暗,最終緩緩滑落,再無半點直覺。
「Allen,你是怎麼搞得,我才出去一小會兒,就把我媽咪照顧地暈倒了,以後,你讓我怎麼放心把媽咪交給你?」
耳畔是淘淘的聲音,淘淘……他沒事了?
慕笙歌只覺得眼皮特別沉,想睜開,卻根本沒有力氣睜開。
「你媽咪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方非然的聲音很是平靜。
「唉,也好,外面太危險了,還是躲在醫院裡安全。」淘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
「淘淘……然……」慕笙歌喊著他們的名字,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雙大手握住,那麼溫暖,讓她紛亂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方非然疲憊的雙眼,她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她看到方非然一向修理的安安靜靜的胡茬竟然長得老長。
「心肝,你醒了?」
她揚了揚唇角,乾澀的唇因為這個動作而微微有些痛。
「媽咪,你可醒了,擔心死我們了。」
這時,她的另一隻手被一隻小手握住了,她這才回頭,看到淘淘正坐在輪椅上,一條腿和一條手臂都被石膏固定著,臉上也有些許擦傷,眼角和嘴角微微腫起,可是眼神卻一如既往的明亮。
「淘淘,你沒事了?」慕笙歌有些激動,立刻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媽咪,淘淘本來就沒事啊,只是一不小心讓車給撞了一下,嘻嘻。」淘淘笑眯眯地看著她,其實他的腿和胳膊都很痛,可是看到媽咪醒了,他不想讓媽咪擔心,故意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
「寶貝,都是媽咪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慕笙歌說著,眼淚又如泉涌了,最近,他好像格外脆弱,動不動就哭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她自己。
「誰說的,媽咪把淘淘保護的很好,是淘淘走路不當心,才被汽車撞到了。」淘淘好想去慕笙歌的懷中膩一會兒,可是他現在活動受限,做什麼都得讓方非然幫忙,爭懷這種事算了,他先忍一忍好了。
「心肝,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方非然一臉擔憂,直到現在,眉頭也皺著,舒展不開。
慕笙歌和淘淘同時昏迷,他一個人要照顧兩個昏迷不醒的病人,累點兒困點兒他都不怕,可是等待他們醒來的過程,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他來說都是煎熬。
好在淘淘昏睡了十二個小時便醒來了,雖然他很痛苦,但是醫生說從CT檢查上看,他的顱腦並未受到深度傷害,只要兩天內醒過來,便是脫離了危險期,再觀察一下便可以慢慢養傷了。
而慕笙歌只是受驚過度,再加上之前的皮鞭之苦她還並未完完全全痊癒,心理陰影還在,這樣再度受到驚嚇后,便承受不了昏倒過去了。
本來醫生說她昏睡個幾個小時便會醒來,結果她比淘淘醒來的還要晚,而方非然就是在這悲喜交加中一分一秒地煎熬著,母子二人他誰都不放心。
「然,讓你擔心了,謝謝你照顧我們母子。」慕笙歌含笑道。
「說什麼傻話,照顧你們是天經地義的事,誰讓你們是我最親近的人?」方非然將慕笙歌抱進懷裡,眼睛卻望向淘淘,只見他的眼睛亮亮地望著他們,一眨一眨的,可愛極了。
他忽然覺得,他的心裡自從住進了這對母子開始,便開始變得有意義,變得有樂趣。淘淘是慕笙歌送給他最珍貴的禮物,而他卻沒有什麼可以回報的她的,唯獨只能將自己的命交在她手裡,他們的後半生,都有他的陪伴,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或許故事就這樣畫上句點,也不錯,不是嗎?
這時,慕笙歌湊到方非然耳畔,低低地道:「先不要告訴淘淘,好不好?」
方非然點了點頭:「都聽你的。」
看他們兩個當著自己的面兒咬耳朵,淘淘一臉嫌棄地道:「你們有秘密不告訴我,不理你們了。」說著,把臉轉向了窗外,故作生氣狀。
方非然連忙朝他走過去,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笑道:「少兒不宜,不然一定告訴你。」
淘淘這才咧嘴笑了,對方非然道:「Allen,媽咪也醒了,我想去睡會兒,你抱我到床上去好不好?」
方非然這才注意到淘淘眼中的倦意,他一直都是硬撐著等著慕笙歌醒來,他可真粗心,竟然忽略了淘淘才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突然之間,他開始懷疑,面對如此成熟的淘淘,自己是否真的可以當好這個爸爸的角色?
看到淘淘平安無事,可是他終歸傷得很重,慕笙歌的心像是被凌遲一般,千瘡百孔的。
等到方非然將淘淘安頓好,看到慕笙歌那一臉的擔憂,連忙走過來,將她抱在懷裡,柔聲道:「擔心淘淘?」
她點了點頭,眼淚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便涌了出來,讓方非然有些措手不及。
「然,我是不是很自私,如果當初,我將他拿掉,他便不用來到這個人世間來受苦。」慕笙歌低低地抽泣,怕淘淘還沒有睡熟,聲音很小。
「別瞎想,如果淘淘聽到你說的這些話會傷心的。」方非然用骨節分明的手指為慕笙歌抹去臉上的淚痕,心疼地道。
「可是,他是為了我才受到這樣的苦難,然,你看,他的臉上卻一直掛著笑容,更讓我心如刀絞,你知道看到淘淘的笑容,我有多麼自責嗎?我寧願被撞的是我,斷胳膊斷腿的是我。」慕笙歌越說越激動,聲音也徒然增大起來。
還沒有陷入深睡眠的淘淘,聽到了慕笙歌的聲音,他背對著他們,閉著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淘淘在心底悄悄地說:「媽咪,如果有來生,我還要做你的兒子!」
方非然立刻捂住慕笙歌的嘴,一臉嚴肅地道:「不許你這麼說,上天若這要懲罰,那就讓他來懲罰我好了,是我虧欠你們母子,太多太多。」
後來,慕笙歌一直都沒有說話,她蜷縮成一團,窩在方非然的懷裡靜靜地流淚,後來大概實在太累了,漸漸睡了過去。
方非然守著他們母子,寸步不離,心中為他們的遭遇格外苦痛。說到底,他們母子遭遇的所有苦難,全都是因為他造成的。倘若沒有他,慕笙歌便不會被方晉南折磨,而淘淘便不會出現意外……
幾個小時前,方非然已經讓Alex將淘淘出事的事故現場監控錄像發到了他的手機上。保鏢說,那輛車是失控才衝到了人行道上,其實不然。
監控錄像上,清清楚楚顯示著事發的全過程。當時,淘淘剛剛過馬路,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停車位上,突然啟動了一輛車,照直朝淘淘沖了過來,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司機是個女人,長發。
方非然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便讓Alex進一步調查,果然,事情如方非然所想,那並不是個意外,是有人早就在醫院門口蹲點,等著襲擊。
只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喪心病狂到開車去撞一個五歲的孩子,他才那麼小,為什麼她要那麼做?她怎麼會那麼狠心?
這時,方非然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上面顯示著唐景妍三個字。
他目光一沉,望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慕笙歌和淘淘,起身走出了病房,將電話接了起來。
「方大哥,我給笙歌打了很多電話她都沒有接,她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唐景妍的聲音透露著擔憂。
「她沒事,正在睡覺。」方非然語氣平靜回答道,不動聲色地聽著她下面還要說些什麼。
「哦,她沒事就好,等笙歌醒了,麻煩你告訴她我很擔心她,讓她好好修養。」
「我會的。」
「還有,方大哥,我妹妹失蹤了,我家裡人都急壞了,我沒敢說她在林城的事,你若見到我妹妹,讓她早點兒回家好嗎?」唐景妍更加擔憂的語氣,從聽筒傳來。
方非然目光一暗,眉宇間儘是凶意,冷聲道:「你妹妹,大概回不去了,讓你的父母節哀吧!」
「什麼?陽陽她怎麼了?方大哥,你別開玩笑。」唐景妍急了,聲音也提高了些許分貝。
其實唐景妍本準備找到唐景陽將她一起帶回淮城,可是方非然根本沒給她機會,直接讓沈浩宇將她遣送回去了。
不知為何,方非然越來越無法信任唐景妍,前幾天,在病房外,他其實已經被唐景妍的真誠打動了一些,可是,如今發生了淘淘的事,因為唐景陽,連帶她的姐姐也讓方非然一起憎恨了起來。
沒錯,Alex已經查明,當時駕車的人就是唐景陽本人,準確無誤。
肇事逃逸,方非然有一百種死法供她選擇,但動手之前,他準備徵求慕笙歌和淘淘的意見,聽聽他們要怎樣處置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
肖林已經將唐景陽看管了起來,現在,他還不想動手,不如讓她先吃些苦頭。日子還長,他想慢慢折磨她,再給她個痛快。
「照顧好你的父母,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從今往後,他們二老就只能指望你一個女兒了。」方非然勾唇,「代我問候他們。」
說完,他便將電話掛斷了。
除掉方晉南,除掉唐景陽,一切一切對慕笙歌和淘淘安全有威脅的人,他要一個一個除掉,哪怕是他的父母,如果有朝一日,他們真的要對他們母子不利,他也絕不會手軟。
當然,他相信,他們不會,因為方晉南和唐景陽血淋淋的教訓,他會直接透露給他們二老,並表明立場,這對母子,他要定了!
淘淘畢竟是小孩子,新陳代謝快,傷口和骨頭恢復的也很快,幾個月的時間,他又恢復了活蹦亂跳了。
在林城,他們一住就是小半年的時間,雲城和淮城的生意都有沈浩宇和肖林兩個人打理,方非然偶爾幫他們出謀劃策,多數時間一門心思地陪伴著這對母子,過著閑情愜意的日子。
聽沈浩宇說,唐景妍已經開始打理她家的生意,而且做得很好,慕笙歌不住的誇讚唐景妍有天賦。她們依然是好朋友,經常通電話,一聊就是很久,經常都是在方非然的胡攪蠻纏下,才會結束通話,然後被方非然繼續胡攪蠻纏一整晚。
自從得知淘淘的事故肇事者是唐景陽之後,慕笙歌便將為淘淘報仇的機會交給了方非然。這次,她不再心軟,傷害她可以,傷害她的寶貝絕對不行。讓她活到今天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寬容。
方非然將方晉南關押慕笙歌的筒子樓租了下來,用來關押唐景陽。每天都會派他手下最鐵面無私的人去「關照」她,用皮鞭抽打她,讓她記住自己曾經犯下可笑的錯誤。如今,唐景陽的一條手臂和一條腿是骨折的,骨頭長好,方非然就會派人將它們打斷,再讓醫生給她治療好,再打斷,如是往返。這是她應該受到的懲罰。
這天,方非然決定親自去過那個筒子樓一次,去的原因,是想聽聽唐景陽的「臨終遺言」,她這輩子恐怕都要在那個筒子樓過餘生,又或者說,她所剩無幾的日子,都要在那裡度過。
剛一走進房間,滿屋的狼藉和臭味迎面而來,凌亂中,方非然找到了蜷縮在角落的女人,今天的鞭刑「課程」才剛剛結束不久,想必,她正在回味之中。
「這裡環境不錯。」方非然勾唇,鷹目鋒利地朝狼狽不堪的唐景妍射了過去。
「方非然,你好狠毒,你有本事放了我啊!」看到方非然來了,原本神情恍惚的唐景陽的目光立刻有了焦距,眼中噙著滿滿都是仇恨。
「放了你?你配么?」方非然坐在了凳子上,輕蔑地看著她。
「你……我跟你拚命。」說著,衣衫不整的唐景陽朝他這邊爬了過來,可是才爬了一半的路程就放棄了,她根本沒有力氣爬到他的腳邊,更別說跟他拚命。
「告訴我,為什麼要做那種損陰德的事?你就不怕遭報應嗎?」方非然傲然地俯視著趴在地上的女人,高高在上的像是一個王者。
聽了他的問話,唐景陽突然大笑了起來,那聲音尖細而難聽,彷彿可以傳到很遠的地方,可是縱然傳得再遠,都不會有人來救她。
「說!」方非然眯著眼,冷漠地道。
「損陰德?方非然,你不覺得你現在正在做這種事嗎?」
「那是你罪有應得。」
今天,聽說唐景陽還活著,他確實有些震驚,這個女人竟然沒有自盡,真是個奇迹。於是,他就親自來看看這個奇迹究竟在等什麼。
「那是你們活該!」唐景陽突然激動了起來,「你為了那個女人把晉南折磨成那樣,我沒把他兒子撞死,都是便宜她!」
方非然倏然起身,大步上前踩住唐景陽的頭,將她的臉狠狠踩在水泥地板上。
「我說過,我從不對女人動手,不過,你很幸運,我準備為你破一次例。」說完,他的狠狠地踩在了唐景陽的背上,鮮血,立刻從唐景陽的口中噴出。
「方非然,你不得好死,你這個畜牲!」唐景陽一邊咳,一邊咒罵道。
緊接著,方非然又是一腳,狠狠剁在她都頭上,對她說了最後一句話:「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賤的女人,聽聽這段錄音,自己做個決斷吧!」
說完,方非然將一段音頻打開,將媒體音量開到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