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如果沒有遇見你(大結局)
回到家,躺在床上,手心裡是那枚內鑲晶元的祖母綠戒指。
歐陽寒雪緊緊攥在手中,在蕭晚晴離開的每夜每夜,他都是攥著這枚戒指入睡。
只有攥著這枚戒指,他的心靈才能得到一絲絲的慰籍,那顆無處安放的心,才能有個機房的位置。
時間又往後走了半個月,距離蕭晚晴離開,已是一月有餘了。
方茹的案子已經有了結果。
因為有蕭晚晴與石涵的請求,加上酌情考慮到方茹的病情,法院最終判處方茹三年有期徒刑,監外執行。
她由石涵照顧著,時常是呆在家裡居多。
歐陽寒雪也都每日都會來看她。
方茹見了歐陽寒雪,也還是有很多的話來說,歐陽寒雪也都會靜靜地聆聽,但他看著方茹的眼神,始終是平淡無波。
歐陽寒雪給方茹找來了最好的心理醫生,她的輕度人格分裂症,也在一步步地好轉。
半年後,也是恢復正常,臉上也紅潤了起來。
只是每每看著沉默不語坐在沙發上的歐陽寒雪,還是難掩內心的失望。
這天,歐陽寒雪休息,照常前來陪伴方茹。方茹提出跟歐陽寒雪到歐陽家老宅走走,歐陽寒雪便開車帶著她,回到了老宅。
這間宅子,自從歐陽晨暉去世后,便沒有什麼人居住在這了。
但這宅子里的傭人,歐陽寒雪還是尊重他們的意思,願意留下的還是留在這個家裡,幫忙照看著宅子。
逢年節的時候,歐陽寒雪也會回到這裡來看看。
方茹跟著歐陽寒雪後頭,進了宅子。
年幼時,兩人曾在這裡度過了不少屬於他們的時光,尤其是在歐陽寒雪與歐陽晨暉的關係鬧得很僵的時候,方茹更是時常接到管叔偷偷打來的電話,跑到這裡來,安撫歐陽寒雪。
如今再一次踏入這個宅子,看著宅子里的每一處,那逝去的一幕幕往事,都再次浮現眼前。
「雪,你看這裡,那次你跟歐陽叔叔吵架,就是窩在這裡的,我來找你找了很久,才在這個角落裡把縮在裡頭的你給找著。」
方茹指著一處,對歐陽寒雪低聲笑著說。
歐陽寒雪也是想起了那段往事,輕輕的點了點頭。
「還有這扇窗戶,你還記得嗎?那次你就是把自己的手砸到這扇玻璃上的,你總是在跟歐陽叔叔發生爭執后,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自己虐自己。」
方茹笑著對歐陽寒雪說。她說得很平靜,一直都微笑著,看著歐陽寒雪。
歐陽寒雪把方茹的手抓了過來,看了看她手上的那道淡淡的疤痕。
那是方茹為了防止歐陽寒雪自虐,伸出自己的手包住了他的手,怒火中的歐陽寒雪來不及收回手,結果連帶著把方茹的手也一起砸到了玻璃上。
他沒有怎麼受傷,方茹的小手倒是割出了一條大口子,血流不止,但她還是沒有鬆手,任由鮮血流著,抱著歐陽寒雪,不讓他再自虐。
歐陽寒雪看著方茹的手,心裡升起了一絲異樣。
他張嘴剛想說些什麼,方茹已經率先上了樓去。
兩人一路走上了二樓,進了歐陽寒雪的卧室,方茹坐在了歐陽寒雪的床上。
「雪,就是在這裡,你第一次吻了我,你還記得嗎?」
方茹從床邊站了起來,往前一步,站在了那裡,看向了歐陽寒雪。
歐陽寒雪的思緒,也是回到了那天。
那是跟父親歐陽晨暉再一次發生爭執之後,方茹伸手把滿身怒氣的歐陽寒雪給抱住,抽泣著讓他不要再跟歐陽晨暉置氣,如果有什麼想法,可以跟她說,她願意跟他一起分擔。
當時的歐陽寒雪怔愣了許久,也盯著小聲抽泣著哀求他的方茹看了許久,而後一枚輕輕的吻,輕輕落在了方茹的唇上。
那是蜻蜓點水似的吻,輕輕啄了下,就鬆開了。
如果不是方茹提及,歐陽寒雪怕是都記不起來了。
歐陽寒雪靜靜地看著安靜地望著他笑的方茹,忘了許久,終於吐出了一句話來。
「小茹,對不起!」
方茹一怔,而後又還是微笑著,對著他搖了搖頭。
「雪,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太任性不懂事,是我太莽撞,做下了太多的錯事。雪,這些日子,我都想明白了。你雖然人陪在我身邊,但你的心,始終還在她身上。」
方茹笑著,很是燦爛的笑著,對著歐陽寒雪,溫溫地緩緩說著。
「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來陪我了。我已經好了,沒事了。當初我爸和歐陽叔叔決定讓我們訂婚的時候,他們是在這裡商量的,今天,我也在這裡跟你說,我們解除婚約吧。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了,我自由了。」
方茹說著,微笑的眼角,有淚水悄然滑落。
但她還是微笑著,那已經長長了的頭髮,垂在腦後,生生讓這絲笑容變得無比蒼涼起來。
「小茹!別說了!」
「你放心,我再也不會做傻事了。」
方茹抬手擦了擦淚水,甩了甩頭髮,又展開一抹燦爛的笑容。
眼前的人,又是那個燦爛嬌媚而朝氣蓬勃的方茹了。
歐陽寒雪盯著她看了許久,許久許久之後,也是笑了。
他上前,伸手把方茹輕輕擁入懷中,在她的頭髮上輕輕吻了吻。
「小茹,我真為你高興。」
「下一次,你就要叫我一聲姐姐了。」
方茹推開了他,微笑,「記得要把我妹妹帶回來,我還有話跟她說。」
歐陽寒雪鄭重點頭,應了下來。
方茹離開后,歐陽圓圓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到了這座老宅來。
看著消瘦下去的哥哥,歐陽圓圓心疼的上前擁抱住了他。
「哥哥,今天不應該是個高興的日子嗎?」
「嗯?」歐陽寒雪牽著她,做到了沙發上。
「方茹終於同意解除婚約了呀。」
歐陽圓圓在沙發上挪了挪位子,她懷孕的肚子已經有些顯懷了,這些日子吃得多,坐在沙發上,她有些難受。
「嗯,方茹終於沒事了,是值得高興。你最近怎麼樣?孕吐還是那麼厲害嗎?藍齊珂那小子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
歐陽寒雪看著歐陽圓圓凸起的肚子,不由得又想起同樣懷孕的蕭晚晴來。
歐陽圓圓懷孕,孕吐了有家人、有丈夫在身邊陪伴著。可是他的晴兒,受著孕吐的痛苦時,卻是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
就算再怎麼難受,又有誰陪伴在左右?又有誰為她端茶遞水?
歐陽寒雪漸漸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看著歐陽圓圓的肚子,是一陣救心裂肺的疼痛。
他的心,在痛呼!
晴兒,你現在到底是在哪裡?!
晴兒,你現在還好嗎?
還有早先聽楚昊說有滑胎跡象的孩子,你們現在都還好嗎?
蕭晚晴一個人,懷孕了又要工作,她該是多麼的辛苦,該是有多累?還有他們的孩子,聽話嗎?有沒有鬧騰得厲害?
歐陽圓圓把手搭上了歐陽寒雪的手背,在他手背上輕拍了拍,安慰著他。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齊珂那麼忙,哪有時間陪我過來?」說道藍齊珂,歐陽圓圓臉上浮起一絲羞赧,注意到歐陽寒雪落在她肚子上的視線,她輕聲對歐陽寒雪說:「你也別擔心晚晴姐姐了,她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們都要相信她。」
歐陽寒雪苦笑了一聲,看向了歐陽圓圓,無力地點了點頭。
「哥哥,現在還是沒有一點晚晴姐姐的消息嗎?」
歐陽圓圓小心地問,歐陽寒雪搖頭。
「去找她吧,哥哥,到晚晴姐姐可能去的地方,找她吧。」
「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都沒有。」
歐陽寒雪聲音很是低沉陰鬱,無奈地看向歐陽圓圓。
「照顧好自己,讓藍齊珂有時間多陪陪你,想吃什麼讓他買。」
「我知道啦,齊珂每天回家都有給我帶東西的。」
歐陽圓圓笑得很幸福,歐陽寒雪別開了頭去。
這些日子,晨暉集團的事,都有了眉目。
公司財務副總監,在逃亡了三個月後,終於被抓獲。
雖然被攜帶捲走的巨款,已經有三分之二被他以各種名堂揮霍得所剩無幾,但他也供出了公司里歐陽寒雪不知道的一些事。
原來,他的出逃,是他的上司財務總監和稅務局局長林青找他談話,威脅要把他老婆欠下巨額賭款的事告訴歐陽寒雪。他被迫無奈,才不得不攜帶著妻兒出逃。
根據他的供述,警方很快把財務總監和稅務局局長林青控制住。
而讓人可笑的是,原晨暉集團財務總監說出,他這樣做,不過是對歐陽寒雪因為他偷稅漏稅一事把他這個已近退休年齡的人開除懷恨在心。
當財務總監的妻子趕到,把歐陽寒雪開除他時交到她手裡的那本存摺拿給他看的時候,財務總監才驚訝地對著歐陽寒雪跪了下去。
他告訴歐陽寒雪,後來歐陽寒雪與蕭晚晴的那些新聞報道,有很多都是他與林青一起,派人調查了歐陽寒雪與蕭晚晴,然後把資料交給媒體,媒體給曝光了出來的。
最後,他跪在地上,對著歐陽寒雪老淚眾橫,悔不當初。
歐陽寒雪笑笑,沒有再說一句話,去見了林青。
林青看著歐陽寒雪到來,冷冷地笑了。
「歐陽寒雪,在這地方看到我,你一定很得意吧。」
歐陽寒雪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兩人對視良久,歐陽寒雪才朝他問了句。
「林局長,你這樣做僅僅是因為要給你的哥哥林恆出氣嗎?」
歐陽寒雪實在想不出,林青這樣做,除了為林恆出一口氣之外,還能有什麼其它的理由。
林青也盯著歐陽寒雪看了許久,最後才哈哈大笑著說。
「僅僅?歐陽寒雪,你知道我哥哥為公司付出了多少心血嗎?你一句話,就把公司給收購你。你是為了一個女人,可以把我哥付出了一輩子心血的公司易主,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哥要怎麼辦,我們家人要怎麼辦?」
「還有,我家林可,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是你自己沒有處理好跟自己的女人的關係,怎麼能怪到別人的頭上來?」
「你為了自己的女人出氣,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家林可,她已經快臨盤了,被你這一擊,腹中足月的胎兒,生生給摔沒了。歐陽寒雪,那是一條生命。誰給孩子出氣?又有誰給我家林可出氣?」
林青越說越氣,說到後來,歐陽寒雪也怔住了。
他緩緩抬起頭,迎上了林青的目光,皺眉問道:「你說林可的孩子沒了?」
「歐陽寒雪,你活該。有今天,都是你自找的,是你活該!」
林青癲狂地大笑著,笑著走了回去。留下歐陽寒雪一人,盯著林青清冷的背影出神。
「付秘書,查查林可跟夏澤現在的情況。」
從拘留所出來,歐陽寒雪對付棟說。
付棟馬上安排了下去。
很快地,對方就有了回信。
原來,林可跟夏澤的孩子,真的沒有保住。
林可聽說林氏被歐陽寒雪收購時,正站在二樓的樓梯上,聽得這個消息,急著要從樓上下來,誰知一個台階沒有踏穩,從樓梯上摔滾了下來,因為肚子撞上了樓梯扶手,孩子在肚子中便沒了。
歐陽寒雪靜靜地聽著,好久都沒有出聲。
他想起了他跟蕭晚晴的孩子,想起了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蕭晚晴,繃緊了一張俊臉。
雖然林可對蕭晚晴做出了那麼多的事,但林可的遭遇,還是讓歐陽寒雪同情了起來。
「付秘書,辦一張銀行卡,往裡頭存入五十萬,給林家送去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歐陽寒雪低聲對付棟交代了一句。
這邊的事告一段落,老城區改造工地坍塌事件也有了結果,是承建商用另外的一種劣質材料代替了原本的材料,而這兩種材料,從外觀上看不出異樣。
根據事故責任的分配,晨暉集團擔了個監管不力的罪名,被政府勒令整改並警告。
工程在停工兩個多月後,終於換了承建公司再次開工。
在開工當日,對晨暉集團注資的喬方喬總,再次來了曼城。
兩人在歐陽寒雪的辦公室談了許久,歐陽寒雪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從公司離職,由現在晨暉集團最大的控股人喬方執掌公司。
但是歐陽寒雪向喬方提出了一個要求,晨暉集團不能更名。而他,不再過問公司的事,只作為公司的董事,定期出席公司的董事會。
喬方笑了笑,問了一句:「歐陽這是要去找人了嗎?」
歐陽寒雪也是微笑,對他點了點頭,說了句:「你懂我。」
喬方在歐陽寒雪的肩上擊了一拳,笑著對他說:「歐陽,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找上你,要求給集團注資嗎?」
歐陽寒雪也是笑了笑,看向了他。
「我知道,是蕭晚晴給你打的電話。」
「我再告訴你一個你不一定知道的消息,有人曾經在海城見過蕭小姐。」
喬方盯著臉色漸漸變了的歐陽寒雪,滿意的笑了。
「晨暉集團我先幫你管理著,祝你好運!」
喬方從沙發上起身,離開了公司。
歐陽寒雪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感覺心臟有一瞬間停止了跳動了般,心底的狂喜,徹底佔據了他的心臟。他一刻也不想等下去了,馬上按下了內線電話。
「付秘書,給我訂去海城的機票,最快的航班。」
付棟的速度一向是迅速的,兩個小時后,歐陽寒雪乘坐的航班,升入了雲端。
歐陽寒雪到了海城,找了一周,還是沒有找到蕭晚晴。
他乾脆在海城住了下來。
盤下了一家花店,做起了一個花店老闆。
沒想到,他的生意,卻在海城做得風生水起有聲有色,僅用兩個月的時間,竟然在他在的這個區,做到了花市第一家,他不得不擴大規模,尋找著有沒有合適的店面,開個分店。
蕭晚晴離開曼城,乘坐飛機一路流淚到了H市。
在H市住了兩天,休息了下。她到首飾店打聽能把手上的祖母綠戒指取下來的方法,後來用了肥皂水,幾乎是扣掉了一層皮,總算是把這個戒指給取了下來。
她找了家快遞公司,把戒指快遞迴了給歐陽寒雪。
她已經在旅行箱的隔層里藏了件歐陽寒雪的襯衫,而且手機中也有了歐陽寒雪的照片,這些就夠了。
辦完這件事後,她去了海城。
那是她生活過十幾年的地方,而且她的父母也都在這裡,這裡還有她的好姐妹沙鳳,所以她還是選擇回到了這裡。
得知沙鳳現在過得也不是很好,蕭晚晴沒有多去打擾她,而是找了個房租比較便宜的地方租住了下來。
她現在是有身子的人,加上早先孩子還有流產的徵兆,蕭晚晴沒有急著找工作,而是靜靜地在家休息了半個多月,直到身體好些了,才用把曼城她與蕭雲天居住的那套房子賣掉換來的錢,租下了一間士多店。
她先是自己一個人看著店。後來孕吐越來越嚴重,吐得她整天都病懨懨的全身無力,才不得不招了個店員,一同打理著這件店。
店裡的生意不是特別好,但因為周圍都是區民區,店裡的收入除了能維持生活,倒也還有多少結餘。
蕭晚晴把那部分錢攢起來。
她現在懷孕了,接下來一系列地方都要用到錢,她得做好準備。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最初孕吐嚴重的時候,蕭晚晴在家休息了好一段時間。
她不知道,就在這段她幾乎沒有出過家門,連菜也是小李幫忙買回來的日子裡,歐陽寒雪幾乎把海城和H市翻了個底朝天。
她被孕吐折騰得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房東奶奶看不過去,找來了一些治療孕吐的土方子,讓蕭晚晴試,可都沒什麼效果。
有一天,蕭晚晴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把箱子里歐陽寒雪的襯衫拿出來,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奇怪的是,聞到這件襯衫閃沾帶著的那絲絲帶著歐陽寒雪的氣息時,身子竟然馬上舒暢了起來。
後來,只要孕吐來了,蕭晚晴就會把歐陽韓雪的黑色襯衫放到鼻子前嗅嗅,孕吐就會有所減輕。她也納悶,這件襯衫,明明已經沒有多少歐陽寒雪的氣息,可是每次只要她把襯衫放到鼻前,總會感覺身子舒服很多。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有其它。
後來,她到店裡上班的時候,也總帶著這件襯衫。
店員小李總問她這件襯衫的來歷,蕭晚晴總是輕輕一笑,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孕期滿三個月後,她也吃得下了。
蕭晚晴沒有刻意去省錢,幾乎每天都會去買來喜歡吃的魚,換著各種口味給自己和肚子里的寶寶做著好吃的。
開始時醫生說孩子發育不好,到了第六個月的時候,醫生很是欣喜地告訴蕭晚晴,她肚中的兩個孩子發育得很好,還問蕭晚晴是怎麼做到的。
蕭晚晴還是只笑不語。
幾乎每次去醫院孕檢,她都是一個人。偶爾有那麼一兩次,是店員小李陪著她去。
等待孕檢的時候,也有被家人簇擁著前來孕檢的孕婦問蕭晚晴怎麼一個人前來,問她家人丈夫之類的問題,蕭晚晴還是友好地對對方笑笑,並不回答問題。
只是每每回到家裡的時候,她都會拿出手機,把在機場拍下的歐陽寒雪的照片舉到肚子上,撫摸著肚子對腹中的胎兒說。
「其實爸爸一直都有陪著我們,寶寶說是不是?」
她還給胎兒講她跟歐陽寒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把歐陽寒雪怎樣對那個無緣的孩子的態度,當作歐陽寒雪就在身邊,此刻正對著她腹中的胎兒那樣,講給胎兒聽。
後來,她還用自己的手,模擬歐陽寒雪的手跟胎兒做遊戲,並學著歐陽寒雪的語氣跟胎兒說話。
腹中的胎兒似乎是特別喜歡爸爸,只要每次蕭晚晴說一句「爸爸來跟寶寶玩了」,腹中的胎兒總是會在她撫在肚子上的地方踢上一腳。
蕭晚晴總是會感覺很幸福。
她偶爾也會想,如果歐陽寒雪在身邊,看到了胎兒的表現,他會是怎樣的態度呀。
她想,他一定也會跟她一樣,也會非常喜歡他們的孩子的吧。
蕭晚晴來到海城,去父母的墳上見過自己的父母后,就像當初答應蕭雲天那樣,當真再也沒有哭過了。
就是孕吐最嚴重的那段時間,她也沒有讓自己流一滴眼淚。
她還聽房東奶奶說,經常笑的孕婦,生下來的孩子也會是愛笑而且更乖巧聽話的。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地開心地生活著,臉上也是時常笑著。
孩子也彷彿有心靈感應似的,來到了海城后,只在最早期的孕吐期出現過胎相不穩,蕭晚晴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又在房東奶奶叫來的醫生的調理下,慢慢好起來。後來就一直都挺順利,再也沒有過什麼不適。
蕭晚晴打理起店裡的生意來,也更有精神頭了。
這期間,她也關注過曼城晨暉集團,看到晨暉集團終於走出了困境,她也終於鬆了口氣,高興地對腹中的胎兒又誇起了他們的父親。
最近這些日子,蕭晚晴的身子越來越笨重了,從樓下走到三層,她都得停下來休息好幾趟。
而每天能去店裡照看生意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她算了一下預產期,也是快要到了。
在小李的陪同下,她挺著比別的孕婦大兩倍的肚子,到商場採買了嬰兒的必需用品,又讓房東奶奶幫她找好了月嫂,就準備著把士多店盤出去。
在店門口張貼了轉讓通知,這幾天也有人上門來問,可是對方開出的條件都讓蕭晚晴不是很滿意。
她馬上要生孩子了,需要用錢的地方不少,可對方就是看中了她急於轉手,故意把轉讓費壓低。
所以,幾天過去了,店還是沒有轉讓出去。
這天下午,又有一個人到店裡來談轉讓的事,開出的價錢,跟蕭晚晴能接受的價錢差的太多,蕭晚晴拒絕了對方,並微笑著把人送出了大門,轉身正往回走。
急著找店面的歐陽寒雪這幾天都在這附近找著地方,這天,聽著隔壁一家店的老闆說這裡有一間士多店要轉讓,他就趁著不是很忙的時間開了車過來。
隔著一條馬路,他就看見了一個挺著碩大肚子的女人用手托著自己的肚子從門口走了進去。
歐陽寒雪握著方向盤的手顫抖了起來。
儘管懷孕的蕭晚晴身體各方面都起了變化,但她的背影,以及她的一切,已經深深刻入了歐陽寒雪的腦中。
是她!
是蕭晚晴!
是他的晴兒!
歐陽寒雪好不容易控制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快速打開車門下了車,朝對面走了過去。
蕭晚晴轉身回到店內,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產期將近,腹中的胎兒鬧騰得越來越厲害了。
這不,就在剛剛,兩個小傢伙又對著蕭晚晴拳打腳踢了起來,好像是對那個開出很低價錢的人很不滿似的。
「寶寶聽話,輕一點踢,不然爸爸會不喜歡寶寶的哦。」
蕭晚晴坐在沙發上,手撫上了肚子,對著腹中的胎兒微笑著嚇唬道。
她背對著門口而坐,門外大踏步一步步走來的腳步聲,傳入了她的耳朵,蕭晚晴聽著熟悉的腳步聲,有些狐疑地慢慢轉過頭來。
只一眼,她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由於起身的動作幅度過大,肚子被扯得隱隱痛了起來。
蕭晚晴皺了皺眉,還是目不轉睛地看向了來人。
歐陽寒雪也是,在隔著兩步遠的地方,站定了,把她鎖入眼底。
兩人都沒有移開視線,也都不打算移開視線。
「晴兒!」
對視了好一陣,在店員小李正奇怪地看著兩人要問什麼的時候,歐陽寒雪終於跨前了一步,把蕭晚晴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晴兒,寶貝,我總算找到你了。」
蕭晚晴驚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歐陽寒雪,還在懷疑是自己的錯覺,直到歐陽寒雪醇厚的聲音打頭頂傳下,她才相信了這是真的。
那許久不曾掉過的淚,再一次像決堤的水般洶湧而出。
歐陽寒雪伸手,幫蕭晚晴拭去淚水,一下一下,極其溫柔。
蕭晚晴的淚水,像是流不完似的,一直不停地往下掉,歐陽寒雪乾脆低下頭來,用自己的吻,吻去了她的淚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晚晴終於不哭了,她窩在歐陽寒雪的懷裡,傻傻地抬頭看著他,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低聲問。
「寒雪,真的是你嗎?我真的又遇見你了嗎?」
「傻瓜,不是我還會是誰?」
「我們真的又遇見了。」
「是的,晴兒,我們又遇見了。」
歐陽寒雪抱著蕭晚晴,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吻著。
歐陽寒雪不知道,如果沒有遇見蕭晚晴,他的人生是否會不同;他是否會身敗名裂家破人亡;但他知道,如果沒有遇見蕭晚晴,他一定不會有愛情甜如蜜;他的人生因此會黯然失色!
幸好,他們遇見了,在他還未娶,她還未嫁的剛好的時間裡,他們遇見了!
「啊!」
歐陽寒雪懷中的蕭晚晴喊叫了一聲,歐陽寒雪趕緊低頭問:「怎麼了?」
「我肚子痛。」
「啊?是不是要生了,你的肚子怎麼那麼大?」
歐陽寒雪這才注意到,蕭晚晴的肚子要比一般的孕婦肚子要大得多。他盯著她的肚子,伸手摸了摸,皺起了眉頭。
「咱們有兩個孩子。啊,不行,我肚子好痛,好像羊水破了,寒雪,快送我去醫院!」
蕭晚晴感覺下身有液體順著大腿流下,她急忙揪住歐陽寒雪的衣服,低聲對他叫道。
「好好好,咱們馬上去醫院,你先忍忍。寶貝,你先忍忍,咱們馬上去醫院。馬上去。」
歐陽寒雪看著蕭晚晴皺起的秀眉,心疼地安慰她,把蕭晚晴打橫抱起,快步出了門穿過馬路。
車子載著蕭晚晴,一路往醫院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