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吳子聖嬰,偷梁換柱取聖珠
「你個小小的地仙連魔王都不到的小嘍啰也敢在老娘面前雜耍!哼!」金羽仙子面色鐵青,三番五次被人暗算,顯然是心中憋屈的動了火氣,嬌喝一聲,身如閃電般衝上,她要先殺這名黑色錦衣男子,再解決剩下這些凡界高手。
「苦也!」那黑色錦衣男子一見對方衝上,便嘛也不顧的掉頭就走,但無奈他速度同那女子相比實在太慢,只是前腳剛動,後腳便被追上。
金羽仙子動了殺意,長槍撩起,毫無花俏的一招直刺,竟然一點都不理會這男子周圍千奇百怪的無量小世界,直指隱在其中的男子,那男子已經感覺到背後女子的突襲,面對這凜利一擊,一身手段竟來不急使出分毫,這才真正的感受到太乙金仙與普通仙人級別的不同,那是絕對的速度與絕對的力量壓制。
「喝!」那男子肉身一縮,竟也能如巫門法身一般將身體縮成一粒精光,這精光極其微弱釋放出碧綠色的光芒,襯著周圍千奇百怪的無量小世界,尤似萬花叢中一點綠。
金羽仙子冷笑一聲,心道這種手段也敢拿出來顯擺,實在可笑,心中不屑,手上卻是不變,速度再快了幾分,但當手中長槍刺在那點綠光上時,卻見那綠光突然暴漲,金羽仙子只覺眼前一暗,整個身體都似落在一片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虛空中,這虛空之中灰濛濛的一片,寂靜的讓人崩潰,金羽仙子如此心性修為自不被其中的氣氛所影響,卻也能感受到這片空間中無處不在的壓抑。
「幽游夜摩天至寶,幽游白書!好,好,好!沒想到老娘終於有幸見識到魔道最高層的法寶了,哼哼,也罷,如此寶物就讓老娘替你保管吧!」金羽仙子強大的神識一動,心中頓時大喜,她剛才探查了一下,憑著她的見識,登時知道了困擾她的這件法寶的名字,相傳五方魔主五方天,每個魔主都有其代表的一個世界,中央他化自在天,東方桑皇搖扶天,西方婆羅利刃天,南方幽游夜摩天,北方夜叉修羅天。五方魔教門人何止千萬,但真正能修至大成,悟得魔道奧秘的少之又少,而魔道的奧秘盡在這五方魔教傳承下來的五件魔寶之中。
魔羅經幡,太上洞神五星諸宿日月混常魔經,六欲滅仙燈,幽游白書,婆羅魔經。
這五件法寶皆是後天大成的寶物,只比功德至寶略次一線,乃是用於寄託執念,斬卻化身的不可多得的上乘法寶。
這樣看來,也難怪金羽仙子那般高興,她入得金仙大成之境久已,天道之下,早已不再如螻蟻一般,已經可以有能力為自己爭得一線天機,去證那至高無上的混元之道,只可惜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好的法寶來助自己,因此在數次天地大劫下,都藏在女媧宮中,以防誤了自身,事實上,這並不是她這種人所追求的。
不入混元,終不得逍遙!
天道無情,適者生存,只有真正有實力的人才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上古巫妖大戰,封神大戰,以巫妖的衰敗與截教的名存實亡而告終,說起來,終究是他們學藝不精,怨不得任何人,若是他們皆有三清那般的實力,哪裡由得別人決定他們的生死?論為天地大劫的替死鬼。
這個道理,金羽仙子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不管是活著的人,還是死了的,都在默默的積蓄著力量,舔舐著爪牙。
他們在等待,天地大劫不禁代表著死亡,也同樣代表著機遇。
誰都期待著下一個肉身成聖的人,會是自己。
不說金羽仙子偷偷的煉化幽游白書,但說現在場上幽游夜摩天魔主自從戰住金羽仙子,元氣大傷,雖然控制了對方,卻也無力再去為自己爭得五靈珠,鄧隱正是看中了這點,剛看到那黑色錦衣男子露出身形便毫不猶豫的出手,這一出手便是驚天動地,無數血影自身上躥出,好似一群聞到腥味的大白鯊,務求一擊必殺,永絕後患。
他這血影厲害無比,雖然攻擊單調,卻不懼刀劍雷火,罡氣陰煞,虛無縹緲來去無影,最是難防。
說起來,他這血神**已經不同於魔道法門,相傳乃是出自修羅魔道的老祖宗血河老祖,那血河老祖生於天地初開的血河之中,一身法力通天,比之鯤鵬妖師,鎮元大仙也是只強不弱,只差一步便可證得混元正果,而這血神經便是出自他手,乃是直指大道的大乘法門,比之峨嵋派的太清上法還要高明,只可惜鄧隱不得其法,修鍊的不倫不類。
普通人在《血神經》修鍊之初就要先將符咒加滿全身,再將自己的人皮活剝下來,用魔針符咒刺滿全身,再用加滿符咒的人皮引動九幽冥火鍛煉,將自己的身軀煉化,直到九年之後,方可大成。
大成之後,身體介乎於有形於無形之間,就剩下一條血影,對敵之時,也用什麼法寶,就是用自己往對方的身體一撲,就是厲害的法寶或者是護身法術都是抵擋不住,血影立馬透體而過。被吸走元神,每吸一份元神,功力就增長一分,吸取了足夠的元神到了最高境界,可以以一身化億萬血影,就是神仙也難逃,是為無相血魔。
魔針刺體,九幽冥火煉體,這種痛苦簡直就無法想象,還要堅持九年,那種痛苦簡直步法想象,非毅力變態到無以附加的地步不可修持,但修成之後,馬上功力大成直入返虛之境,而且身化血影,乃是不死之身,簡直可以說是逆天反道,越級打怪的不二法門。
幽游夜摩天魔主當然知道這血影的厲害,因此想也不想便抖出一件法寶,這件法寶迎風便漲,瞬間化為一道城門,內里漆黑無比,猶若虛空,好似張開巨口想要吞噬一切的黑洞。看到血影撲上,那黑門之中,遽然一亮,緊接著便是無數詭異無比,似有無數秘文組成的飛刀射出,這些飛刀一個個都像是有了意識一般,均自找到自己的目標飛上,見了血影就斬,說來也奇怪,沒想到聚散無形的血影被斬到后,竟然被打得飛散,散開的血影之中一顆顆如米粒大小的符文蛆蟲般附在上面,怎麼抖也抖不下。
鄧隱眼睛一亮,他自然認得這些符文的玄奧,乃是南方魔教的秘傳法門,降頭魔文,可組成號稱斬殺一切的降頭飛刀,也能吸收精氣煉化自身,卻又帶著許多神秘的詛咒。
雖然有些麻煩,但鄧隱並不懼怕這種秘法,他的血影乃是魔道之中至高無上的法門,比之五方魔教只高不低,自有其神妙之處,當下一口魔息吐出,那些被打散的血影忽然之間呼呼的燃燒起來,血紅的火焰如森林中的精靈,不斷的跳動飛舞,但聽一陣噼里啪啦聲響起,幽游夜摩天臉色大變,腳下一頓,呼的一聲衝天而起。
說起來也奇怪,這南方魔教之主雖然厲害但同這些天仙金仙級的大佬比還是錯著一大截,但人家法寶夠多,竟然在幾個回合之下沒有死,這就看出主腦設計的遊戲特點了,在前期而言,絕對沒有無敵的存在,即使有那些無敵的聖人,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三十三天之上,不會在現在出來動手生事。
也許會有修為高下之分,弱者卻絕對有其優勢的一面,或是有高階威力的法寶,或是有任務限制,或是有人罩著,又或是陰險狡詐,修為可以修鍊,煉製法寶也需要時間,這樣就可以保證系統的正常運行,不會產生一家獨大的場面。
魔道的那些人絕對是屬於陰險狡詐的一幫人,因此黑色錦衣男子一見不對,馬上開溜,丟了兩件法寶雖然得不償失,卻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事實上,還算划得來,但人算不如天算,那南方魔主運氣實在是背了點,他身影一閃還沒竄上二層,便聽一聲霹靂之聲,接著便是絕大的氣勢撲面而來,好似黃河決堤,又似突如其來的大海嘯,只聽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洶湧滂湃的氣浪直接將他壓下。
若是放在以前,他也不必懼怕這種浪潮,但無奈功力見底,也幸得體質夠硬,這才沒被壓扁,抬頭一看,卻見一人頭蛇身的男子猙獰咆哮,掀起重重浪潮,直壓下三層。
原本被光柱轟開的大洞頓時承受不住,開始崩潰,南方土質鬆軟,這一崩潰,直接連著整個地牢都跟著陷了下去,地牢位於皇宮之下,地牢塌陷,皇宮也難免無妄之災,原本恢弘威嚴的皇宮登時化為一片廢墟。
只是三層底部好似有什麼神秘力量守護,塌陷的泥土剛一落下,便被彈開,遠遠望去,只見那美麗如花籃的舍龍城好似炸開的煙花,飛散的泥土雨點般向外掀出,潑灑的如漫天花雨,這樣奇妙的一幕正好被一玩家拍下。
那玩家睜大了眼睛,張著嘴巴,陷入極度震驚之中,並不知道自己原本為了拍美女的攝影精靈,正在拍攝《三界》有史以來最為奇妙,場面最為宏大的人造奇觀。
「他媽的!」遭到這樣的打擊,黑衣男子再也無法保持原本深沉的形象,不禁開口大罵起來。
他認得這男子正是那拜月教主,一個尚未入得仙籍的左道雜流在與水魔獸合體之後,竟一舉突破法力界限,一身法力比之地仙級的他上要高上一線。
「鄧隱,你敢來我南詔撒野,給我拿命來!」拜月教主猙獰咆哮,再不似原本那副森然如獄的樣子,直如一頭破籠而出的凶獸,擇人而嗜。
面對陷入瘋狂的拜月教主,鄧隱嘿嘿冷笑卻並不理會,只是伸手一招,無數血影一分為二,一部分繼續射向那石碑,一部分裹住黑洞大門,猛然一緊下,只聽一陣咯吱聲響起,被血影裹住的大門一陣無力的掙扎,便自不甘的收縮起來,化為紙牌大小落入鄧隱手中。
於此同時,射向石碑的血影好似碰到了什麼讓他們恐懼無比的東西,竟然在與石碑發出的寶光一觸,便自驚恐無比的飛回。
鄧隱臉色一變,看著飛回的血影的目光中透著一絲極為噁心的神色。
「嘿嘿!」那黑色錦衣男子噗的噴出一口鮮血,黑色的血液如墨汁一般,那是自己的心血,連接被鄧隱拿下的那件法寶的心血,怨毒的目光觸及剛才那一幕,頓時換成了嘲笑:「你我同為魔道,只是你是修羅魔道,我等卻是五方魔道,大家都是不可超度的罪孽,哪裡能觸碰女媧娘娘的禁制,你還這般大膽的上去,不是找死嗎?」
「吼!」鄧隱一聲咆哮,飛回的血影好似遭到了滅頂之災,只來得急驚恐的尖叫數聲,便砰然炸成一團血霧,這團血霧急劇膨脹,忽而扶搖直上,化為十畝大小的一片血雲,森森然的透著冰冷的煞氣,死死的纏住壓下的拜月教主。
「說,你有什麼辦法?別告訴我你來這裡的目的便是度假!」鄧隱轉頭望向那名黑衣男子,而黑衣男子身邊正站著兩名同樣身著黑色錦衣,只是斑紋不同的老者,正是先前與金羽仙子交過一手的東方,北方兩位魔主,此刻這兩名緊緊的守住身後的南方魔主,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當然是有辦法!不過,嘿嘿,我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那男子頭顱略微低垂,幽幽的吐出一句話。
「哼!」冷哼一聲,鄧隱便收回看向三人的目光,再次轉移到石碑之上,原本冰冷的面色突然一化,好似冰天雪地中的一縷陽光,帶來難得的溫暖,這溫暖顯得是那麼的珍貴,以至於連心硬如鐵的三位魔教教主也是心中一暖,只聽他輕笑一聲,道:「你們也不用誑我,我也不需要你們什麼幫助,看著吧,這五靈珠和聖靈珠馬上便要飛去,嗯,想來那個時候,金羽仙子也要出關了,你連失兩件法寶,看還有沒有能力再迎接那位手持你南方魔寶的金羽仙子!」
一語驚醒夢中人,那男子臉色大變,心念動起,卻發現幽游白書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才曉得對方沒說假話,他以為那女子只是被自己困住而已,雖然也沒打算能一直困住對方,但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是打著收了自己法寶的目的,這才一直沒有出現。
頭頂血雲森森,妖物猙獰,三人知道,若是自己稍有動彈,迎接的馬上便是鄧隱的凌厲一擊,任是誰也無法硬受的一擊。
但也同樣知道若是等金羽仙子出關后,自己這三人一個也別想走。
擺在三人面前的似乎只剩下兩條路,死,或是跟對方合作。
「好,好,好!今天算我方然認栽了!」那男子一咬牙,突然吐出一道金光,這金光迎風一張,竟化為一個可愛的嬰兒,那嬰兒嚶嚶一叫,哇的一聲撲在石碑發出的寶光之中。
鄧隱眯起的眼睛殺機隱現,他識得這嬰兒名叫吳子聖嬰,乃是取陽月陽日陽時陽分,在陽氣極重的地方出生的嬰兒,以極為殘忍的方法煉製而成,介乎於生物與法寶之間的東西,專門用於偷梁換柱,盜取聖潔不染,陽氣極重,不為魔氣所侵的寶物。
這簡直是傷天害理,雖然鄧隱一直認為自己不是個好人,但他的殘忍主要是對自己。
他曾愛過,他還有良心,他做不到太上忘情,也做不到心狠手辣到斬卻一切,將自己完全融入魔道的心境,因此才想著用外物來輔助自己。
「這人,該殺!」鄧隱還是在笑,笑的很甜。
就是現在!
寶光只是被那嬰兒觸碰了一下,便自像冰雪初融一般,消於無形。
四人想也不想便同時撲上。
鄧隱離得最近,而且血影遁法極快無比,眼見的就要摸到聖靈珠。那名名叫方然的南方魔主心中大急,正要擠掉最後幾滴奶,卻見鄧隱突然轉過身來,嘿嘿一笑,緊接著便是三條血影躥出。
血目如虹,直接穿透飛撲上前的方然。
方然反應極快,不等血影吞噬自己的元神,便自爆體而出,直躥飛出去,化於無形。
「聰明!」鄧隱一聲輕笑,手持聖靈珠,啪啪兩腳踹在兩名老者身上,血影順勢而上,只是這兩個老頭顯然滑頭無比,各自拋下個法寶自爆,擋住血影,二話不說,掉頭就走。直令鄧隱鬱悶的沒話說,他對這兩個老大爺的本事那是佩服的無以復加,好似泥鰍一般,滑不留秋的,賊的很!
「笑什麼呢?」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驚得鄧隱渾身一個激靈,還沒來得急將聖靈珠收起,便覺手上一輕,整個手腕齊腕而斷。
「絲!」鄧隱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一動,掉落的手腕忽然化為一道血光,緊緊的裹著其中的聖靈珠嗖的一聲飛向遠方。
「你!」金羽仙子柳眉一豎,嬌喝一聲長槍突然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