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紙人唱戲
因為那賈大師第一次被我給得罪了,所以我爸媽去請了好多次,都沒能把他給請來。最後,在我大爺爺出面說了好大一堆好話,還許諾給予重酬之後,那賈大師,終於是答應來看看。不過,賈大師的譜有點兒大,還自稱是個大忙人,說要三天之後,他才有空,那時他才會來我家。
據賈大師吩咐,為了防止我再被女鬼附身,再在村裡搞出什麼幺蛾子來。在他來之前,我只能待在屋裡,不能出屋,而且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爸媽必須得把房門給我鎖好。
爸媽他們從賈大師那裡回來的時候,賈大師給了他們幾道符,那幾道符有的是用來貼窗戶的,有的是用來貼房門的。
反正據那賈大師吹噓,只要是貼上了他給的那些符,就算是再厲害的鬼,那都是進不了我家的。因此呢!我爸媽只要把門給鎖好,不讓我晚上出去,那女鬼就算想附到我的身上,那都是沒有任何的機會的。
對於賈大師的話,我爸媽當然是很信奉的,因此,悲劇的我,就這麼就被我爸媽給軟禁了起來。接下來的那三天,我真的是變成了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黃花大閨女。
在這三天里,我把最近幾天發生的這些怪事捋了捋。
第一次我出現在那鬼廟裡,其實並不難解釋。謝三婆用哭喪聲把我引出去,然後在我身後給了我那麼一棒子,把我打暈了,弄進了鬼廟裡。
謝三婆雖然是個老太婆,但農村老太婆上山砍柴火什麼的都沒問題,因此要把身形比較消瘦,不到120斤的我背到鬼廟去,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在弄好了這一切之後,她就穿著那身紅色戲服,跑到了大竹林那裡,通過唱戲把村民們引到了鬼廟那裡去。
謝三婆既然能夠裝神弄鬼,所以她肯定是知道,那個鬼廟,村民們是不敢進的。所以在把村民們引到鬼廟那裡之後,她有充足的時間把身上的戲服換到我的身上。
大爺爺當時不是說,在追到鬼廟那裡之後,他們只是隱隱聽到了唱戲聲嗎?這就說明,到了鬼廟,謝三婆唱戲的聲音變小了,這很可能是她一邊給我換衣服,一邊唱戲,一心二用造成的。這唱戲跟唱歌一樣,人要是邊做事邊唱,聲音肯定會變小。
第一次被女鬼上身,我基本上是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只是,整個過程中,還有一個疑點,這個疑點就是,為什麼謝三婆跑來哭喪的時候,我聽到了她的哭喪聲,而我爸媽都沒有聽到?
要說第一次是我爸媽睡得太死,那麼第二次,為什麼也是我聽到了謝三婆的哭喪聲,我爸媽卻沒有聽到。
第二次聽到那哭喪聲之後,我多了個心眼,從走出房門開始,我就在提防被人從背後敲悶棒。這一次,我確實沒有挨悶棒,但是在大竹林那裡,我還是著了道。這一次我被放倒,我懷疑是那白煙的原因,當時飄出的那白煙,我懷疑是謝三婆弄的迷煙。
至於張二娃被嚇傻,具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暫時還捋不清楚。不過,我有一種感覺,第二次鬼上身,搞鬼的不只有謝三婆,那個賈道士,我懷疑他也參與了的。
我為什麼會懷疑賈道士,那是因為在第一次鬼上身之後,我身上穿的那紅色戲服,村民們說上面沾著鬼氣,因此在賈道士來的時候,就拿給他處理了。
要賈道士真的把那件紅色戲服給處理了,在第二次鬼上身的時候,那紅色戲服絕不可能再一次穿在我的身上。所以我有一種預感,那個賈道士,會不會已經和謝三婆合夥了?
要想拆穿謝三婆的鬼把戲,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光自己想清楚了還不行,我還得把證據收集起來,拿給村民們看。
夜深的時候,我趁著爸媽睡著了,悄悄地溜了出去,去了大竹林哪裡。上次大竹林這裡冒白煙,應該是謝三婆燒的迷煙之類的東西,我得來提取點兒殘留物什麼的,到時候好拿出來當證據用。
這一次,大竹林這裡沒有出現唱戲的女鬼,不過那些雜亂的墳堆,看上去還是讓人有些陰森森的。微風那麼一吹,竹葉嘩啦啦的那麼一響,整個氛圍,就變得更滲人了。
我來到了上次冒白煙的墳堆那裡,自己地在那地面上找了一圈,遺憾的是,這地上除了散落的竹葉,什麼都沒有。
我刨開竹葉看了一下,發現竹葉下面的土,是被人刨過的。看來,謝三婆上次在這裡弄了迷煙之後,怕我看出了端倪,來這裡尋找證據,所以她就提前把那些燃完了的灰燼給弄走了。要不然,誰會沒事兒跑到這地方來刨土啊?
雖然我沒有找到證據,不過,就憑這被刨過的土,我就更能肯定,是謝三婆那個死老太婆在裝神弄鬼了。
既然我都已經悄悄溜出來,那麼我肯定不能空著手回去啊!現在我還有一個問題必須得搞清楚,那就是張二娃到底是怎麼被嚇著的?我相信嚇唬張二娃的肯定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因此,從大竹林回來之後,我直接就去了張二娃家裡。
在走到張二娃家附近的時候,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跟在我的身後。那東西發出的聲音有些像是人的腳步聲,但是跟人的腳步聲又有些不同。
那東西好像是故意跟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每次我一回頭,它就沒聲了,影子更是沒有了。
在一個轉角處,我躲了起來。那東西大概沒料到我會躲起來逮它,所以在我躲起來之後,它的聲音,慢慢地在向我這邊靠近。
在那聲音靠得很近很近的時候,我突然一下探出了頭。
紙人!居然是一個紙人!還是一個穿著紅色戲服的紙人,讓人感到恐怖的是,這紙人不僅逼真,而且還能像正常人那樣走路。只是,在走路的時候,那紙張會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聽上去陰森得緊。
就在這時候,那紙人居然對著我笑了一下,那笑是那麼的詭異,笑得我全身的汗毛,全都立起來了。
「成就遲分別早叫人惆悵,系不住駿馬兒空有這柳絲長。驅香車快與我把馬兒趕上,那疏林也與我掛住了斜陽。好叫我與張郎把知心話講,遠望那十里亭痛斷人腸……」
那紙人的嘴一張一合的,在那裡唱起戲來了。
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不相信世上有鬼的我,差點兒就被嚇得要尿褲子了。要此時那紙人向著我走過來,我該怎麼辦啊?
我雙腿打起顫來了,一邊打顫,我一邊想拔腿就跑,可是我的腳此時就像灌了鉛一樣,根本就提不起來,這感覺,就像是鬼壓床一樣。
就在我整個人被嚇得就要崩潰的時候,唱戲的紙人居然轉了身,向遠處去了。它走的那個方向,正是鬼廟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紙人走了,我身上的恐懼感變弱了一些,反正我的腳現在能動了。我想立馬跑回家,然後把腦袋捂在被子里。
可是,我沒有這麼做。哪怕那紙人真的是鬼,我也得去把它搞清楚!雖然很害怕,可以說每走一步,我的腳就會顫那麼一下,但我還是向著那鬼廟的方向去了。
離鬼廟越近,我這心裡就越不安,原本不相信世上有鬼的我,在經歷了剛才那一幕之後,一想到鬼,我就全身發冷。
鬼廟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里,月光灑在那荒蕪的破屋上,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滲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