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聖旨
雖已到了三月中旬,可這天氣依舊還是有些寒意。早膳時,墨子央和王道長的一番爭論使得早膳便就這麼不了了之。
傾歌看了一眼和她一同站在柳樹底下的天遺,方才天遺嫌屋內太悶了,連續十多日的躺在床上,身子都不知走動的滋味了,便也央求她出來走走。
「如今,天雖開始轉熱,終歸還是冷的,你身子才剛好,出來不易太久。」傾歌關切道。
「你怎麼和那靜虛大師一樣了。」天遺有些嬌嗔的皺眉道,隨即彷彿恍然大悟指著傾歌笑道:「不對不對,是和墨丞相一樣,大道理一堆堆,怪不得你是他的侍女!」
傾歌有些納悶,她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天遺怎麼能扯出這麼多,倒是跟原先一樣。
「快說,你是不是喜歡墨丞相。」天遺一步一步向傾歌必去,一雙美眸滿含探究和揮不去的八卦意味。
「我只是丞相的侍女。」傾歌長嘆一口氣,她現在終於相信,本性難改了,不管天遺有沒有失憶,依舊這般性子。
「真的?」天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那……公主是否有喜歡的人?」傾歌認真的看向天遺,她從不相信命運可以任由老天爺更改。
「喜歡?」天遺一頓,目光有一閃而逝的晦暗,隨即卻是一笑,笑容隱約有些苦澀:「我既是這魏國的公主,喜歡這詞就不應出現在我身上。這道理,想來傾歌你是懂得吧。」
傾歌看著天遺,瞳孔一縮。是啊!她懂,天遺是公主,未來便是為了魏國的利益而存,想來那個魏君對天遺是另有籌劃的。
天遺收回看著傾歌的視線,卻是將頭抬起,目光牢牢的看著柳絮在她面前飄動。
如今天遺身著一挑水青色的衣裙,似乎與這片柳絮融合在了一起,她的目光很柔,灑在她身上的陽光很暖。落入傾歌的眼中,彷彿這一刻,四周都已靜謐無聲,心中湧起一股溫暖,像春風輕掃過心扉,無聲的柔暖。
可,溫暖還未停留多久,卻是被一記溫潤夾雜著擔憂的聲音打斷了去。
「公主,皇宮派人來了。」靜虛走上前去,目光滿是擔憂的看著天遺。
靜虛的話音剛落地,傾歌和天遺偏偏轉頭看去,傾歌看著天遺,卻是見她一副淡然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天遺淺笑道。
傾歌看著天遺向前走去的背影,上前拉住了靜虛:「你可知,皇宮此刻派人過來所謂何事?」傾歌心中甚是不解,天遺來這蓬萊殿基本無人知曉,這皇上是怎麼得知的?腦中突然閃過昨日墨子央的舉動,可……思來想去,短短一天,即便墨子央真的是傳信給皇上,也沒有這麼快啊!
「不知。」靜虛搖了搖頭,視線牢牢鎖在向前走的天遺身上,滿是擔憂和不安。
傾歌收回眸子,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有跟上去,便也同靜虛一起跟了上去。
來到大廳,便是見到墨子央和王道長兩人早已在其中,而前面站立著一個太監,太監身後有兩個像侍衛一樣的人。
那名太監看了天遺,連忙笑道,發出那尖細的聲音:「咱家恭候公主多時,皇上這些日子甚是記掛您。」
「徐公公,有事直說吧!」天遺看了他一眼,似乎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客套話中。
「那,公主請接旨。」徐公公從那寬大的袖子中套出了聖旨,雙手將它打開,擺著一副神氣的神情。
「徐公公,公主身子還未徹底恢復,可否讓她站著接旨。」一直沒有開口的墨子央卻是走上前,為天遺說話。
「墨丞相說的是,既然公主身子有恙,站著接旨也可。」徐公公連忙收起了方才神氣十足的模樣,那諂媚的德性,無疑讓人心生作嘔。
傾歌看了眼徐公公,天遺可以站著,墨子央是丞相也可以站著,她不過是一侍女,該守得規矩也該守,便也和靜虛,王道長一起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遺公主離宮數日,聞其身抱恙,朕甚為挂念,特派人相迎,望早日回宮。蓬萊殿真人王道長,救公主有恩,特賜黃金百兩,以示皇恩,欽此。」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天遺和王道長不約而同的異口同聲道。
「公主,皇上這幾日老惦記著你,特意讓老奴攜專人過來相迎,隊伍中有宮裡最好的太醫。公主,皇上也不怪罪你私自出宮之罪,就是望你早些回宮,老奴還未見皇上有這麼在意過哪位王子公主的。」徐公公滿臉堆著笑的,跟天遺說道。
「是本宮不對,讓父皇擔憂了,不知徐公公是準備多日啟程?」
「若公主允許的話,明日,可好?」
天遺視線微垂,不知在想什麼,頓了片刻,卻是點頭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