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錦繡的身世 下
這般想著.司徒臻的記憶不由得飄回了兒時.
「臻兒.阿央.你們兩個慢一點.」一個與錦繡有**分像的女子.坐在草地的一個土丘上.望著正在草地上追逐的兩道小小身影.美目中滿是溫柔的提醒道.
不過對於女子的提醒.已經玩瘋了的兩個小傢伙兒.顯然沒有聽進去.
「臻哥哥.你跑慢點.等等阿央.」費力的邁動著兩條小短腿兒.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望著前方越跑越遠的男孩兒.終於忍不住奶聲奶氣的喊道.
不過早已跑遠的男孩兒.顯然沒能聽到小姑娘的呼喚.
「娘親.娘親.臻哥哥不要阿央了……」看著頭都不回的男孩兒.實在已經無力再追的阿央.轉身撲到了女子的懷中.仰著粉嘟嘟的小臉兒.大大的眼睛中滿是委屈.
「阿央乖.」溫柔的撫摸著阿央柔軟的細發.女子輕聲安慰道：「臻哥哥沒有不要阿央.臻哥哥只是玩的太開心了.阿央也希望臻哥哥開心不是嗎.」
「嗯.」到底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聽到女子的話.阿央臉上的委屈立即一掃而光.小小的腦袋用力的點了點：「阿央希望臻哥哥開心.阿央以後還要做臻哥哥的新娘呢.」
聽到阿央這般童言無忌的話.女子有些好笑的揚起了嘴角.而這句信誓旦旦的話.也隨著草原上的風.飄到了正向這邊跑來的男孩兒的耳中.
只是男孩兒並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因為那時的他.還不懂什麼叫喜歡……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父母究竟是誰.」就在司徒臻陷入回憶的時候.錦繡也終於忍不住開始詢問起來.
只是她卻努力的抑制住內心的激動.使語氣盡量平靜.畢竟到目前為止.雖然對方說的信誓旦旦.可還不能排除是個陰謀的可能.
「你的父親恕我實在不願提起.」皺了皺眉.顯然對於錦繡的「父親」.司徒羽顯得頗為厭惡.
不過下一刻.司徒羽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溫柔：「而你的娘親是我的姐姐.也就是夜國的九公主..司徒蘇蘇.說起來.你還應該稱我一聲舅舅呢.」
聽到司徒羽的說法.錦繡皺了皺眉.卻並沒有急著開口.然而眼神卻是充滿了懷疑.
對於夜國的皇室成員.錦繡也從古清荷那裡聽說過一些.但是司徒蘇蘇這個名字.錦繡今天卻是頭一次聽說.
暫且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人.既然司徒羽認定自己是司徒蘇蘇女兒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和司徒蘇蘇長得像.那……
「若你所言屬實.可敢讓她出來與我一見.」帶著一絲激動和期待.錦繡緩緩說道.
然而下一刻.錦繡原本滿懷期望的心.便瞬間沉到了谷底.
因為對於自己的話.司徒羽卻是臉色悲戚的搖了搖頭：「若是可以.我也想讓你們相見.畢竟那是姐姐在臨終前的最後心愿.只可惜……」
看著司徒羽臉上那真真切切的悲哀.錦繡覺得自己的心彷彿也被牽動了：「你是說……她不在了.」
「是啊.」冷冷的說道.司徒羽的眼中又閃過了一抹血光：「都是因為你那個該死的父親.再加上因為你失蹤而遭受的打擊.才讓姐姐一蹶不振、撒手人寰的.」
冷冷的注視著錦繡.司徒羽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強烈殺意.甚至讓錦繡懷疑下一刻他就會對自己動手.
不過顯然.錦繡低估了司徒蘇蘇對司徒羽的意義.
「你放心.」努力的壓制下心頭那強烈的殺意.司徒羽有些疲憊的坐回了龍椅：「你是姐姐的女兒.又和姐姐長得如此相像.所以不管我有多恨你.單憑這兩點我就不會殺你.不過你的父親.就沒這麼好運了.」
想起那個被自己以最殘忍的手段折磨致死的男人.司徒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陰寒的笑.先前陰鬱的心情也終於舒緩了很多.
「你就不怕認錯了人.」雖然聽司徒羽的意思.自己的「父親」恐怕已經遭到了不測.可奇怪的是錦繡心裡卻並沒有太多的憤怒.
也許是因為那個男人害死了自己的「娘親」.也許是因為錦繡心裡還並沒有完全相信司徒羽的話.
所以.會有此一問.也是因為錦繡心裡在暗暗期待.期待司徒羽可以拿出更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他所說的話.
「我相信自己不會認錯.不過若是你還不相信……」錦繡的心思自然逃不過司徒羽的眼睛：「那我問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塊牙型玉墜.上面刻著一個『蘇』字.」
牙玉..
聽到司徒羽的話.錦繡心中暗暗一驚.同時也默默相信了司徒羽所說的一切.
牙玉的存在是錦繡一直以來的秘密.這個秘密除了錦繡以外就只有穆寒洛知道.甚至連古清荷都是不曉得的.
當然.這倒不是錦繡有意隱瞞.只是在很多年前.在錦繡和穆寒洛剛剛認識的那一年.錦繡就已經將牙玉當成禮物送給了穆寒洛.
這些年來.穆寒洛一直將牙玉貼身帶著.后來穆寒洛身死.牙玉自然也就和穆寒洛一起.被錦繡埋在了清越山中.
這樣一個連撫養錦繡多年的古清荷都不知道的秘密.如今卻從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口中說了出來.這已經足以讓錦繡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看來你的身上.真的有姐姐的牙玉.」雖然錦繡始終沒有開口.可看著錦繡臉上驚訝的表情.司徒羽就已經得到了答案.
說著.不等錦繡追問.司徒羽便自顧自的回憶了起來：「我的父皇一共有十個子女.其中我排最末.而姐姐比我大一點.排名第九.因為是這十個兒女中唯一的一名女孩兒.因此姐姐自出生時便備受父皇的寵愛.
那塊牙玉便是在姐姐的百日宴上.父皇送給姐姐的禮物.后來姐姐生下了你.便將牙玉做成項鏈送給了你.」
聽著司徒羽的話.錦繡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幕場景：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子.輕輕的將一個玉墜小心的戴在了一個嬰孩兒的脖子上.俏麗的臉上滿是如水的溫柔和慈愛.
閉上眼.錦繡彷彿感覺到自己的眼角有淚水跌落.
「好吧.我相信你所說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錦繡緩緩說道：「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若我真是夜國公主的女兒.又為何會流落在清越山.」
「這件事.還是讓我來說吧.」望著錦繡.一直沉默不語的司徒臻突然開口道.
「父皇……」轉頭望向司徒羽.司徒臻拱手請示道.
「也好.」雖然沒想到司徒臻會突然開口.然而司徒羽卻並沒有反對：「這件事也算是因你而起.就由你來說吧.」
點了點頭.司徒臻再度望向錦繡.語氣有些深沉：「綉兒.這件事還要從我們夜國當年被滅后說起.
當年你師傅率兵火燒夜國皇城.雖然有不少人死在了那場大火中.但我父皇和我卻在花伯伯的保護下.從密道順利的逃脫了.
之後花伯伯帶著父皇和我一路西逃.進入了蠻族領地.
因為蠻族與中原的關係一向勢同水火.所以眼見我們幾人進入了蠻族的領地.邵寧兩國的追兵也就放棄了繼續追殺.
在他們心中.雖然我們成功擺脫了邵寧兩國的追殺.可一旦被蠻族發現.照樣逃不了奴役或者誅殺的命運.
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想過.當年我夜國與蠻族毗鄰.一向尚文棄武的夜國.為何能與好戰的蠻族平安無事的相處那麼多年.
那是因為這麼多年來.我們與蠻族一直有著和親的傳統.我的親生母親就是蠻族的一位公主.而你的娘親也在夜國被滅的前一年.嫁給了蠻族的一位藩王.
當年若非你師傅的背叛來的太過突然.憑藉蠻族的兵力相助.邵寧兩國就算能夠滅掉夜國.怕是也要付出血的代價.當然.現在說這些.倒也沒什麼意義.
那日你師傅率兵來犯時.已經預感的不妥的花伯伯.便早早的派人將消息告知了你娘親.雖然最終仍是沒能來得及派兵增援.但是得到消息的姑姑.卻一早便派人前往夜國接應逃亡的我們.
也因此.讓我們幾人最終擺脫了邵寧兩國的追殺.成功的存活了下來.
在我們逃到蠻族的第三年.姑姑便懷了你.按照蠻族的習俗.姑姑為你取名阿央.格桑央.這才是你原本的名字.
后來.我們漸漸強大.
為了復仇.父皇計劃誅滅歐陽家.並讓我代替真正的歐陽逸.潛入邵國軍隊做卧底.而就在我即將動身前往邵國的時候.好奇中原風貌的你.卻不停地求我帶你同去.拗不過你.我便只好答應了.
按照計劃.我們順利的潛入了邵國.順利的完成了誅殺任務.而我也順利的完成了偷天換日.代替那個被我們殺死的歐陽逸.被安排去了瀚月關.
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在誅殺任務進行的前幾日.我們便一直對歐陽逸進行著暗中的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所有與他相關的人.我們也都調查的一清二楚.甚至包括那個雨天.他新結拜的那個妹妹.
替換完成之後.我去了瀚月關.而你則在護衛的保護下.獨自踏上了返回蠻族的路.
然而就在返回蠻族的時候.你和護衛卻意外遭到了截殺.十餘名護衛盡皆喪命.我們自然也失去了你的消息.
起初.姑姑還曾不死心的派人去找過你.可是卻始終沒能找到你的下落.就這樣.懷著對你的思念.悲傷過度的姑姑最終抑鬱而終.
綉兒.這就是為何你會流落清越山的全部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