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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馬,孫權享受了最高標準的待遇,一時間成了備受羅馬人追捧的焦點人物。他的風度、他的談吐讓無數羅馬人為之著迷。
更為重要的是,孫權雖不是商人,但作為賽里斯高官,他說的話賽里斯商人無不服從。這還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他掌控著分配賽里斯絲綢、琉璃等重要商品的銷售配額的權力。
為了早一日成為賽里斯絲綢的下級經銷商,羅馬的商人們使出渾身解數拚命與孫權套近乎。
而打探羅馬貴族圈內部情報作為孫權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他也樂得應邀赴宴。
接下來的日子裡,南洋艦隊的軍官成為了羅馬各大貴族府邸的常客,與他們同樣受歡迎的還有帝國的軍樂隊。無論是樂隊也好,使團軍官也罷,其中有著不少通曉羅馬語的帝國神盾細作,他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用著不同的形式和方法,與羅馬的貴族交起,其中甚至還不乏英俊瀟洒的人物,竟與意亂情迷的羅馬婦人談情說愛,搞出不少花邊新聞。
在羅馬期間,孫權與塞維魯總共進行了三次會談。介於之前在洛陽時,已故的馬克西明已經將兩國之間的盟約確立了下來,所以值得兩國挫傷的內容並不多,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帝國希望羅馬允許聖母教在羅馬境內傳教。針對這個問題塞維魯含糊其辭,與其說是保持中立,不如說是在用沉默表示反對。二、為以後方便雙邊貿易,孫權希望羅馬方面拓寬加深蘇伊士運河,好讓帝國的大船順利駛入地中海。對於這個問題,塞維魯毫不猶豫的搖頭否決,給出的解釋是:賽里斯的大型寶船雖然無法再蘇伊士運河中通行,但相對小一號的小型樓船卻可以。既然如此,就沒必要疏通蘇伊士,賽里斯日後派小船來羅馬便可。
在見到巨大的帝國寶船的那一刻,塞維魯其實就已經清楚。賽里斯人有這麼大的海船在手,論起海戰羅馬必然不是對手。在這方面,蘇伊士運河是個很大的屏障,只要它維持現在的深度,賽里斯的大型戰船就無法駛入地中海,沒了大船的威脅,羅馬就是安全的。
提了兩個一體塞維魯全部拒絕,孫權爭辯了兩次,無果,索性懶得再去理他,繼續在羅馬貴族府中吃喝玩樂,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與此同時,塞維魯將佩特洛尼烏斯叫到府中,先是為馬克西明患病致死之事表示了一番沉重的挨到,隨後向他問起賽里斯的具體情況。
佩特洛尼烏斯則依據郭嘉吩咐,先將馬克西明的賽里斯訪問筆記交到塞維魯手中。這份長達一千頁的筆記,乃是由帝國神盾局歷經三個多月偽造而成的。筆記里無論是字體還是語氣都完全模仿了馬克西明的風格,莫說是塞維魯就是馬克西明的妻子也分辨不出真偽。
為了消除塞維魯的戒心,在這份偽造的筆記中,不但神聖華夏帝國實際版圖、人口和軍力的數據得到全面兌減,帝國的火炮、鋼鐵等均是器械的威力也被含糊其辭的一筆帶過了。
此外,這份筆記中還將欒奕描述成了一位窮兵黷武的暴君,他連續三十餘年四處發動戰爭,引起賽里斯內外強烈不滿,現在賽里斯正深陷在內憂外患之中。
處於對馬克西明的絕對信任,塞維魯對報告的內容深信不疑,長出一口氣,道:「賽里斯國內不安定,我也就放心了。否則它強大的軍力對羅馬必然是一大威脅。」
佩特洛尼烏斯心裡偷樂,嘴上卻直呼執政官大人英明。
接下來的幾日,隨著帝國使團離岸而去,帝國的商船們駛入了海港。入港之後,來自羅馬各地的商人一陣風似的衝到滿載貨物的帝國商船之前,嚷嚷著要採買來自賽里斯的絲綢。
在這方面,帝國的商人們表現出令人稱道的政治覺悟。他們按照之前南洋艦隊下達的通知,告訴一種羅馬人,想買絲綢、琉璃必須先得到南洋艦隊指揮官,也就是這次帝國使團首腦孫權的批條。孫將軍批多少,他們賣多少,沒有批條給多少錢都不賣。
無奈之下,羅馬商賈只得到羅馬城拜會孫權……於是乎,孫權的社交面再次擴大起來。
就在商人們熱火朝天的憑條售貨的時候,帝國的細作也沒閑著。他們中一部分人在奧斯提亞租下一座院落,在院外的黑板上用羅馬和希臘文字留下天文、地理、算術、哲學等各類題目上百道,揚言只要有人能解出這些題目,就可以到院子里免費飲用賽里斯最上等的茶葉,臨走時,還會奉送一沓二百張潔白的賽里斯宣紙,以及包括《論語》《易經》在內的多本翻譯成羅馬文的賽里斯書籍。
此消息一出,立刻引起羅馬學術界的高度重視。在這個時代,作為羅馬的學者多數家境都不殷實,以他們現在的收入根本買不起二百張賽里斯宣紙。更為重要的是,賽里斯人口中所說的那幾本翻譯作品根本不對外銷售。有錢都買不到,只能靠智慧答題來賺取。
如此誘人的獎勵立刻引來海量的羅馬學者,帝國細作租借的這所院落儼然成了羅馬學者的交流峰會。
在所有人羅馬學者中,家境相對殷實的克里麥諾斯本不願來湊這個熱鬧。可耐不住去過幾次賽里斯院落的好友斯塔弗洛斯幾次三番求他同往,便一同跟了來。
時值正午,院落外的黑板邊已經圍滿了答題的人群,人們或交頭接耳互相探討,或拿著木棍在地上划來划去,做著數據演算。
身為一名哲學家克里麥諾斯對算術的興趣不大,便繞開了與數字相關的命題,徑直來到一面用端正的羅馬文字撰寫著謎語的黑板面前。黑板上的謎面是:「什麼東西沉沒卻永不會破碎什麼東西破碎卻永不沉沒。」這顯然是個頗具哲性的問題。
克里麥諾斯拖著腮思考起來,踱了數步,眼前一亮,將守在院外的賽里斯使者喚了來,小聲說出答案,「沉默后不會破碎的東西當是陽光,破碎而不會沉沒之物必是夜幕。所以這個題的答案應當是白天和黑夜,我說的對嗎?」
守在門外的帝國細作笑著點頭,「您說的就是正確答案。先生可到寒舍用茶。」
克里麥諾斯笑著點頭,進入院內。說起來,院子里絕大多數人他都認識,絕大多數都是羅馬某個領域的精英,能和他們探討學術而不向過去那樣摻雜任何濫竽充數之輩讓克里麥諾斯很是興奮。同時也對賽里斯人別緻的安排分外感激。
此時,院子里的羅馬學者們正在如饑似渴的閱讀著答題贏得的賽里斯譯作,時不時還想附近巡視的年輕賽里斯學者提出疑惑和問題。
僅聽這些問題就足以讓克里麥諾斯興趣點飆升,他立刻意識到,這座簡單的羅馬風格小院蘊含著巨大的知識寶庫,等著他去挖掘。在嶄新的東方知識引領下,他將突破以往存留下的許多學術瓶頸,思想達到新的高度。興奮之下,他不自覺的加入到探討和問詢的隊伍之中。並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無需好友斯塔弗洛斯呼喚,自己一大早主動便會到賽里斯的小院中去,在這裡與好友、同窗一同享用美味的賽里斯早餐,隨後投入到興奮而又充實的學術研究中來。
不過,克里麥諾斯和其他院落里的羅馬學者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學習鑽研過程中,帝國的細作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他們,對他們的智力和思想境界進行系列評估,並從中判定哪些對羅馬懷有敵意且對帝國存在好感,哪些對羅馬懷有忠心。
對於那些反感羅馬的人,帝國的細作將竭盡全力攛掇他們隨著帝國船隊反回帝國本土,以人才引入的方式加入帝國國籍為帝國效力。而那些忠於羅馬者,則對他們進行條條框框限制,盡量早日把他們排擠到院落之外。
除了留在港口吸納羅馬學者的這批細作,還有一批細作直接潛入了羅馬城。這批以女性為主的成員進入羅馬後,便在城裡富人聚居的區域租下一座宅邸。經過短暫的修繕過後,他們開始在宅子里張燈結綵,掛紅燈、鋪紅綢、置紅榻。一家隸屬於帝國神盾局的怡紅院就這樣在羅馬落戶了。
怡紅院一經開門迎客,懂得茶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會說一口流利的羅馬話或希臘話的帝國女習作們立刻引來了羅馬上層人物的狂熱追捧。
他們在怡紅院里與來自賽里斯的美麗姑娘品茗敘話、聽琴作畫,象棋、圍棋、麻將……種種新穎的娛樂方式讓他們欲罷不能,他們頓時覺得這才叫高雅的享受。相對於溫柔美麗、博學多才的賽里斯姑娘,自己之前睡過的女人簡直就是野蠻的悍婦。能跟賽里斯姑娘共度良宵花多少錢他們都願意。
於是,藉助一宗宗肉體交易,帝國的女細作們很快便摸透了羅馬的現狀。
總體而言,情形是可喜的。作為羅馬帝國混亂時代的執政官塞維魯並不得人心,無論是民間還是元老院對他意見很大,興許用不了多久,羅馬便會經歷一場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