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聯盟瓦解
「諸位也許不知道香姑娘的來歷,我便給大家細數明白,說起這香姑娘,真是花容月貌亞賽天仙,跟苦大師倒也般配,好一對塵世鴛鴦,便是到了如今他二人仍是名動武林的大人物,一個是活佛苦大師,另一個卻是大惡人焚香夫人,」
「什麼,」
在場眾人聞者無不似吞了鋼珠彈一般張大了嘴,紛紛驚異道：「百花谷主竟然是苦大師的妻子,」
玫瑰娘娘直接用出了看家絕招「人間天上」,簇簇花瓣飛擊向熊倜,口中嬌喝道：「一派胡言,枉為第一殺手,」
熊倜武功強絕遠勝當年,見狀暗月劍出鞘,將紛飛的玫瑰花瓣統統吸到了劍身上,又輕輕一抖,學著逍遙子的聲音笑道：「雕蟲小技,能耐我何,」
原本慢悠悠的花瓣,受了熊倜勁力牽引卻彷彿變成了天底下最凌厲的暗器,逆道而行,飛入了九道山莊眾人的陣營中,竟無一人能躲閃開來,玫瑰娘娘花瓣劇毒,觸者立死,九道山莊轉眼間撲地數十人,
巫行天怒極爆喝：「逍遙子,你這般作為難不成是暗河授意的么,我九道山莊才要和暗河對立,你便陰險偷襲,你果然和暗河還是藕斷絲連,」
熊倜對巫行天的言語毫不理會,見苦大師還沒有出現的跡象,自顧自越說越帶勁：「苦大師和香姑娘還育有一子,此子今日在江湖裡也是一號響噹噹的人物,名號實不下於他爹娘,這人便是……」
巫行天見這逍遙子對玫瑰娘娘都沉著應付,於自己卻毫不理會,加之他傷害九道山莊數十人命,一時間惱羞成怒,一躍而起撲向熊倜,喝道：「你自家收了個蒙古徒弟,我本該對你另眼相看,只不過你那徒弟天生反骨,不配流淌我蒙古血脈,」
這時鬼扶風忽然自語道：「方才那暗月劍明明是在熊倜手上,此時怎地到了逍遙子手裡,」他放眼望去,又喃喃道,「熊倜哪裡去了,」
熊倜見巫行天來勢洶洶,猛然止住了話音便欲接戰,心中戰意從未如此明顯：「巫老道是害死嵐的罪魁禍首,今日老子便要制你於死地,若是讓你死得有半點痛快,老子從此更名改姓,」
而他暗月劍尚未出手,巫行天人在半途忽然被一矮矮的身形攔住,兩人猛然對撼一掌,竟是巫行天捂著胸口後退兩丈,手掌兀自顫抖不已,
「焚香夫人,想不到你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此時竟然出來袒護逍遙子,莫非他說的全都是實情么,」
焚香夫人聲音嘶啞：「你再膽敢上前一步,我便取了你的性命,」她忽然扭過頭來看著熊倜,語氣中夾雜著一股懇切：「逍遙子,苦大師的兒子是誰,他在哪,」
熊倜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今日暗河、百花谷、九道山莊齊聚於此,另有各路能人異士,大家各有所圖,等會和苦大師交手時有人趁老子不備暗地裡下黑手可是不好,本來無計可施,此時看來這丑婆婆不知逍遙子便是她所生,大好機會不用便白白荒廢了,」
熊倜故意沉吟了下,道：「你這是認了自己便是香姑娘,便是苦大師當年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也不是,」
「你……」
熊倜見焚香夫人要發作,登時嚇得雙腿打顫,他見識過焚香夫人的毒功,又聽說逍遙子對她的評價,自是不敢激怒了這尊瘟神,改口勸道：「你想知道你兒子是誰,此時身在何處,便少要對我吆五喝六說七道八,我問一句你便老實答一句,」
焚香夫人黯然點頭道：「是又如何,」
在武林人士心中百花谷主不近人情殺人不眨眼的形象早已深種心中,此時見她竟然低頭妥協,滿座盡皆嘩然,慨嘆這焚香夫人愛子心切,關心則亂,
鬼扶風聞言卻又一皺眉：「殺手幾時這麼多話了,『吆五喝六說七道八』,這些話豈會從逍遙子口中說出,眼前這蒙面人究竟是誰,」
「是就對了,」熊倜道,「你是他娘,自然有權知道他的身份,我說與你聽了更是理所應當,只不過……」
焚香夫人急道：「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九道山莊跟你兒子可是有大仇哇,險些要了你兒子的命去,你想補償自己對兒子的虧欠,先幫他剷平了九道山莊才是正理,」熊倜道,「你若是連幫兒子報仇的心思都沒有,我可不放心把他的姓名下落說與你聽,」
巫行雲再也站不住,大喊道：「逍遙子,你休得胡言亂語,我九道山莊從不知曉焚香夫人的來歷,何故去傷她愛子,九道山莊和百花谷的聯合固若金湯,武林盟主更是明查秋毫,不是你三言兩語能挑撥得了的,」
「閉上你的烏鴉嘴,」熊倜喝道,「傷過便是傷過,有什麼好狡辯了,當年香姑娘將兒子交於一劍客撫養,你九道山莊和那劍客有宿仇,追殺途中險些殺了香姑娘的兒子,你道無人知曉么,昔日里你九道山莊坐下的惡事,今日便都要被抖出來,」
熊倜結合逍遙子那日和自己說出的事實來隨口捏謊,焚香夫人卻越聽越真,肩頭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玫瑰娘娘見狀上前勸阻道：「谷主,三思啊,暗河猖獗,何況還有打壓不住的唐門和王府,和九道山莊的聯盟是咱們好不容易想出的應對之法,若是反悔了恐怕百花谷便成了眾矢之的,」
焚香夫人忽然沉下臉來,似乎心中停止了搖擺,厲聲道：「七香主何在,」
百花谷眾人里又接連走出幾人,在焚香夫人面前齊齊抱拳道：「屬下玫瑰、牡丹、水仙、鳶尾、臘梅、百合、秋菊在此,」
焚香夫人道：「剷除九道山莊,不惜一切代價,」
玫瑰忽又開口：「谷主,咱們……」
「啪啪,」
焚香夫人扇了玫瑰娘娘兩個耳光,怒道：「混帳,這百花谷是你的還是我的,」
牡丹娘娘見機大喊道：「百花谷眾人聽令,立時跟我等前去剷除九道山莊孽黨,滅了這反庄去,為武林除害,」
巫行雲冷汗橫流,低聲問道：「大師兄,咱們如何定奪,」但巫行天受了傷便沒了蹤影,竟無人來回答於他,
鬼扶風見狀率眾出手,眨眼間兩方勢力便交戰到了一處,霎時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臨近人士無不遠遠趨避,
焚香夫人轉向熊倜,又問道：「此時你能告訴我麟兒的去向了吧,」
熊倜心道：「麟兒,原來逍遙子本名叫麟兒,她既然是逍遙子的親生母親,我便把事情告訴她也無妨,」開口道：「你還不知道你的麟兒去哪兒了,苦大師可是明白得很,而且和他在一起有十餘年的時間,可謂是父子情深了,」
此時後山上眾人注意力全在百花谷和九道山莊的交戰上,極少有人注意熊倜的話語,焚香夫人卻是集中精神聆聽,只聽熊倜緩緩道：「你兒子便是名噪江湖的……」
「住口,」
就在熊倜欲要說出逍遙子的名號之時,斜刺里突然竄出一人影來,這人原本一身粗布青衣,站定后猛然伸手一扯,外衣退去,露出了其內的袈裟,腦袋上也變了禿頭,臉上皺紋已深卻神采奕奕精氣如壯年,不是那久喚不出的苦大師還是誰,
「楊宏熙,你找得我好苦,」焚香夫人見苦大師現身,第一時間便按捺不住,挺身便上,
苦大師呆立原地輕宣佛號閉目待死,間或輕嘆兩句「罪過罪過」,熊倜知苦大師於焚香夫人有愧,是要以死謝罪,但逍遙子醞釀多年的計劃焉能就此擱淺,忍不住出言攔阻道：「焚香夫人,你不想知道你兒子的名姓了么,」
「不可說,不可說,」苦大師見熊倜便要脫口而出,一瞬間跨出三步,急如電閃,仿似移形換影一般到了熊倜身前,猛地一掌朝他天靈蓋拍去,
熊倜生平從未見過如此迅厲的掌法,驚叫一聲使出迷蹤千幻閃躲開去,大叫道：「你想取我性命,只怕還沒那麼簡單,」
熊倜嘴上說的硬氣,但手底卻漸漸不支,便是仗著鋒銳無比的暗月劍,仍是討不得一絲一毫上風,只三掌便壓住了熊倜的劍勢,熊倜只感覺一口氣憋悶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情知自己不是對手,險些嚇破了膽,
「麟兒在哪,」焚香夫人四個字說完,人已飛掠到熊倜身邊,同熊倜一起對抗起苦大師來,
「陽極掌,陰極掌,」
苦大師兩手各使一種掌力,獨抗熊倜和焚香夫人兩人而不落下風,反而把他二人距離越逼越近,無一人能從掌風中逃脫,
熊倜心頭駭然：「乖乖,原來苦大師竟然已到了這般境界,先前我竟然還存了讓他之心,此時看來丑婆婆和老子兩個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敵手,你爺爺的,連話也不讓老子說,是要活活殺了老子么,」
苦大師把他二人逼到一處,大喝道：「咄,」
說著雙掌合十,分開時掌心已各有黑白之色,攜著萬鈞之力朝他二人擊來,
掌影一觸即分,苦大師終於沒有趕盡殺絕,飄身後退三步,
焚香夫人雙手應戰只受了輕微內傷,熊倜右手持劍,單以左掌相抗,本想使出的化字訣那一刻竟然完全失去了作用,但聽得咔地一聲,左手手腕瞬間斷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