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漫長的等待

似乎一切的生活又回到了軌道.雨靈的出現只是個小小的插曲而已.

第二天.如風上班去時.對著孟紹南說：「讓雨靈來家裡吃個飯吧……」

孟紹南愣了下.看了看她.說：「好.我會和她說的……」

「嗯.」她笑了笑.開車離去.

一整天的忙碌下來.如風疲憊地坐入辦公椅里.閉上眼休息著.

桌子上的手機響起.她睜眼.看了下來電顯示.嘴角掛上甜美的笑.按下接聽鍵.他的聲音傳入耳簾.

「快下班了吧.」

「嗯.」

「來得及去接小哲和南南嗎.我有點事.我要出去一下……」他直截了當問她.

如風抬手.看了看時間.如果現在馬上出發.應該趕得及學校放學：「嗯.應該行吧……」她答道.想問下他有什麼事.哽在喉嚨口.猶豫著還是沒有問出來.

而他卻在那端沉默了會.繼續說道：「雨靈……可能覺得尷尬.所以她不肯過來吃飯.我陪她在外面吃……明天……她就該回去了……」他輕聲說著.

如風怔愣了下.尷尬.和她在一起會尷尬.還是和她們一家在一起尷尬.如風的心裡很不是滋味.轉念又想想.自己怎麼會像小女孩般.那麼計較做什麼.昨天.他不是剛和她說好了嗎.

「也好.她本來就是來看你的.你多陪陪她吧.」如風大度地說.真得很大度嗎.她自嘲得笑笑.

孟紹南又沉默了會.彷彿聽到他悠悠嘆著氣：「路上小心.」他掛斷了電話.而她卻一直握著.

忽地醒悟.她忙起身.再不走就來不及接孩子了.

孟紹南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九點了.

孩子們都已經睡下了.如風窩在被子里翻著書.至於書上的是什麼內容.她完全不知道.雖然已經說得那麼明了.卻也仍免不了會胡思亂想.

他還沒有回來.他和她在一起.他們在幹什麼.吃飯.吃飯.吃飯能用得了那麼長時間.而另一邊.又不斷安慰著自己.雨靈明天就要走了.或許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讓孟紹南陪著吃頓飯而已.自己有必要那麼小雞肚腸嗎.

如風覺得心煩意亂起來.不住地看著時間.不住地注意樓下的動靜.七點.七點半.八點.八點半……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所以定力也差了.為什麼變得越來越焦躁了.對著什麼事.疑心也越來越大了.

九點快要到的時候.樓下有了車子的聲音.如風忙扔了書本.關燈.睡下.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如風忙側過身子.閉上眼睛.感覺到他的腳步聲在門外停下.同時伴隨著手機悅耳的鈴聲響起.

她凝神傾聽.卻沒有任何聲音.不一會兒.聽到了門開啟的聲音.他輕輕走了進來.彷彿走到了床邊又停下.如風感覺不到他的動靜.

一會兒.手機又響了起來.他忙按斷.聽到房門又開啟.然後是他走出去的聲音.然後.隱約聽到他在說著話.

「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不要這樣……不可能……就這樣……」

如風聽得不太真切.而心裡卻隱隱有絲疼痛.這麼晚.還會有誰打電話.除了她.還能有誰.才剛分手.電話就打了過來.有事.未免太可笑.

他又走近了房間.將手機隨手扔在了床上.靜靜站在床邊看著躺在那裡的影子.嘴角揚起.心裡有絲暖流滑過.

紫鳳的心思.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他只當她是妹妹而已.他這一生.都被一個叫尹如風的女子偷走了心.勾走了魄.他也心甘情願為她而付出一切.

他輕輕走到她的那一邊.蹲下.看著她沉睡的容顏.手指輕柔地撫過她細膩的肌膚.撥開垂在額前的髮絲.輕輕印上他的唇.

手機又一次響起.他起身.拿過手機按掉.走入浴室.開始洗漱.

如風睜開眼.望著滿室的黑暗.聽著浴室里的流水聲.心裡卻是七上八下.沒有著落點.

好久.他才進來.才坐到床上.沒有躺下.他卻點了支煙.

以前.如風就很少見到他抽煙.而回來后的這麼些天.她更是沒有見過他抽.現在.他居然在卧室里開始抽煙.

一支煙還沒抽完.床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如風聽到他接過電話.輕聲應答著：「是我……什麼.好……在哪.我就過來……」

他掛斷了電話.起床穿衣.一切的動作都顯得那麼急切慌亂.聽到他開門.如風再也忍不住地坐起身.赤著腳衝出房間.

「孟紹南.你去哪.」他居然可以焦急到都不對她說一聲.就在這半夜三更里跑出去.他怎麼可以不理會她心底的感受.昨晚.他還說著那麼甜蜜繾綣的話.而今天.他居然可以將她拋至腦後.

孟紹南下樓的腳步硬生生煞住.轉身.看到她單薄的站在房門口望著他.空空蕩蕩的睡衣.蒼白的臉色.赤著足.站在那裡.

他一陣心疼.忙踅回到她的身邊：「快去睡覺.這樣會凍壞的……」

如風看到了他臉上滿是關心的神色.她的眼不睜不眨一直凝望著他：「你要去哪.現在都已經好晚了.有事不能明天再出去嗎.」她輕聲說著.

他別過眼.神色有絲尷尬：「我去去就回來.乖.先去睡覺……」他握了下她的手.不再看她.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如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沒再說話.她相信他.相信他去去就回來.相信他.所以她先去睡覺.

只是.那一夜.她怎麼都睡不著.

只是.那一夜.他一直到早上都沒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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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樣獃獃在床上坐了一夜.看著滿室的黑暗慢慢變成白晝.盯著面前的手機上的時間慢慢流逝.

他沒有給她打電話.也沒有說句什麼時候回來.他明明說了去去就回來的.可是.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一直到了太陽出來.一直到了耀眼的陽光照得她睜不開眼.她還是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別墅.更別說是房間里.

期間.她給他打了個電話.而換來的.卻是「該用戶已關機」的聲音.她無法表達當時的感受.她想.她是真的受傷了.

起身.渾渾噩噩走向浴室.看著鏡子中蒼白無血色的臉.大大的黑眼圈.一點也沒有了以往的光彩.她是真的老了嗎.

小哲和南南起得很早.在下面餐廳嚷嚷著開飯.

如風匆匆洗了把臉.上了點淡妝.以遮去那憔悴的神色.到了樓下.徐媽已將早餐做好放在了餐桌上.

「媽媽早.」兩個小鬼看到她均仰著笑臉對著她打招呼.

「寶貝早.快點吃完早餐媽媽送你們去上學.」如風簡單說了句.草草吃了兩口東西.

「不是爸爸送嗎.怎麼都沒見到爸爸起床.是不是在偷懶.」小哲邊吃邊說著.

「爸爸一定是偷懶了……」南南也附和道.

如風沒說話.只是盯著他們發獃.腦袋裡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要想什麼.該想什麼.能想什麼……

似乎在潛意識裡.她拒絕思考任何問題.

「媽媽……媽媽……」小哲在她面前晃手.她才回過了神.

「你在想什麼.我們要上學去了啦.再不去就要遲到了……」小哲皺著眉看著她.說著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哦.走吧……」如風回神.牽住兩小鬼的手走向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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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里.如風一整天都是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王秘書擔憂地看著她.生怕她要倒下去了.

「尹總.您沒事吧.」

「沒事.王秘書.讓企劃部的楊經理上來一趟……」她埋頭於工作中.

「我馬上通知.可是……你的臉色真的不好看.我看你還是休息下吧……」

「嗯.我知道.我沒事的……你先出去吧……」如風抬頭淺笑.王秘書頷首.然後靜靜退了出去.

如風閉上眼.靠向椅背.忽然之間的鬆懈.疲倦一下子襲卷而來.昏昏沉沉中.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如風接過.看到屏幕上跳動的字眼.她頓時清醒.

按下通話鍵.關廷宇清郎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傳過來.：「尹總很忙嗎.」

「關律師.」如風笑.「要忙也是你這大律師忙吧.我怎麼跟你比.」

「尹總真是說笑.關某哪能和你比.不過.既然尹總現在不太忙的話.可否有時間方便接見下我呢.」關廷宇的聲音里充滿笑意.如風聽得卻一愣.

「呃……什麼時候.現在.」如風詫異道.

「我在你們公司門口.如果尹總有時間接見.那關某就繞進來了……」關廷宇顯然是早有準備.說出來的話讓人不能的拒絕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