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可憐之人

臨近冬季，夜幕降臨得比以往的都早些。一輪彎彎的明月高高掛在夜幕之上，周圍繁星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忽然，皎潔無比的月亮似是被一層濃霧遮掩，讓人看得不真切。

「快滾，你這個醜女。」一聲尖利刺耳的聲音打破了此時夜晚的靜謐。

只見一個身材肥胖的女人推搡著一個嬌小的女子，那女子腳下一個不穩，便被那名肥胖女子退到在了地上，凌亂的頭髮散落在那名嬌小女子的腰間。

「慕凝紫，你以為我會真心對你好嗎？」曾蕾蕾居高臨下的看著摔倒在地上的慕凝紫，一雙細小的眼睛里滿是不屑，「我記得我跟你說過，要你叫我『蕾蕾』，而你呢，一個勁的『曾媽』『曾媽』的叫個不停。我有那麼老嗎？」

讓曾蕾蕾沒想到的是，慕凝紫低著的眸子竟然抬了起來，望著曾蕾蕾，慕凝紫鄭重的答：「有。」

這麼簡單的一個字，卻極好的點燃了曾蕾蕾的怒火，曾蕾蕾伸著肥胖的手，指著慕凝紫的鼻尖，音量提高數倍，「那我也比你這個醜女要美貌幾百倍。要不是王妃一直說著以大局為重，我早就……」

「曾蕾蕾。」慕凝橙出言打斷了此時已經口不擇言的曾蕾蕾。

曾蕾蕾聞言，怒意沖沖的神色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反而有股驚恐的神色。接著曾蕾蕾畢恭畢敬的轉過頭，朝慕凝橙行禮，「王妃，奴婢……」

「你下去。」慕凝橙眼眸里閃過一抹狠色，愚蠢的傢伙，差點都被她說出來了。

曾蕾蕾本來想解釋什麼，但是還是恭敬的說了一聲「是」之後便退下了。臨走前，她還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凝紫，算你走運，不要讓我再碰到你，否則，我讓你連乞丐都不如。

慕凝橙彎身，扶起倒在地上的慕凝紫，接著，眼眶便有了水霧，而後凝結成了淚珠，從慕凝橙的眼角滑落。

「妹妹，對不起，姐姐沒保住你。都是姐姐的錯，原以為讓你嫁給王爺，你會比在慕府生活的開心、富裕。沒想到……」慕凝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說道：「是姐姐考慮的不周到。沒想到妹妹愛上了王爺，竟為了王爺，下毒謀害歐陽琳。」

慕凝橙說到「歐陽琳」的名字的時候，含著淚水的眸子閃過一抹陰狠，轉瞬即逝，「妹妹，其實這樣也好。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

「給，這是姐姐的一點心意。希望你過的好一點。」說著，慕凝橙從旁邊丫鬟那裡拿過一袋銀子遞給慕凝紫。

慕凝紫並未伸手接，只是搖了搖頭，望著慕凝橙的眼眸里，竟有些痛苦與憐惜，「不用了。」

慕凝橙有些疑惑，「妹妹不要銀子，怎麼生活？」

「姐姐，這是我最後叫你一聲『姐姐』，」慕凝紫走近一步，對著慕凝橙說道。

慕凝橙聞言后，怔住了，她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這樣說？為什麼我在她看自己的眼裡，看到了可憐？

對，可憐，她竟然在可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