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接
葉清溪在心中嗤笑,果然人心都是貪婪的,這拿到了東西,便提也不提該自己留下的體己錢了,不過葉清溪並不在意這些,只是笑著應是:「本就是這個道理,以後還要請師太多多提點。」
「那你說我何時和那位師傅見上一面?也好答謝他幫著打理鋪子的恩德。」拿到東西,辰洛也開始在心裡打起小算盤,雖然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但辰洛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個攸夕更與那師傅相熟些,要是攸夕使計從中得了利,自己卻被蒙在鼓裡可就不好了,所以還是要和那位師傅相熟相熟才好!
葉清溪不用猜也知道此刻辰洛在想些什麼,她對此也表現得很熱切:「六月十三那天咱們不是要去趙家做法事嗎?不如就趁著那個時候吧?」
鈺清庵偶爾會接一些做法事、講經的活計,以補貼庵中眾人的嚼用,正巧近日有位趙姓人家的媳婦因難產去世,那戶人家便請了鈺清庵的師傅在死者頭七那天過去幫做幾天法事,說是超度亡靈。
辰洛想了一想,覺得再往近也沒有旁的機會,便點了點頭:「就這麼說定了,好了,這件事就這麼著吧,你也去忙吧。」
葉清溪點頭應是,卻忍不住提醒道:「師太可要把東西給收好,別讓小人發現了,到時候又要生事。」
辰洛見葉清溪有些擔憂,便以為葉清溪是怕事情敗露了會牽扯到自己,不禁面露不屑:「你放心便是,就算這東西被人發現了,我也不會說到你的,更何況我是那種不小心的人嗎?」
聽了這話,葉清溪果然放下心來,起身告辭:「那就好,如此我便不打擾師太了。」
辰洛輕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起身相送,葉清溪走出房門,便露出一絲冷笑來,人的貪婪真是可怕,分明已經引禍上身,卻好不自覺,反倒得意起來。
因著從一年前開始,葉清溪便開始幫著辰夏師太打理灶房,故而離開辰洛的住處,葉清溪又去了趟灶房,見東西都準備妥當了,便又往攸葉那裡去了。
一進門,葉清溪便聽到裡面傳來談笑聲,葉清溪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你們在聊什麼呢?」
攸葉和攸月一起站了起來,攸葉性子內斂,只笑著不說話,攸月便道:「只是說起今日在念佛堂時,辰苑師太問你的那個問題,我坐得離你近,聽得清楚些。」
「我還想著為何辰苑師太走開的時候,面上有些不高興呢。」攸葉抿著嘴笑。
葉清溪眨了眨眼睛,誇張地抖了抖眉:「也不瞧瞧我是誰,難不成還會被旁人欺負了去?」
「攸夕一向離開,我自然是不擔心的,只是攸葉卻碰到了這種事……」攸月前面還笑著,可說到了後面,面上已沒了笑意。
攸葉也笑不出來了。
葉清溪嘆了口氣,才剛說了幾句高興的話,怎麼話題就又繞了回來,她不禁有些嗔怪地看了攸月一眼:「你也真是的,難得見攸葉笑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攸月自覺失言,忙歉意地擺手,又拉著攸葉道,「我真是無心的,你可別惱我。」
攸葉強作笑顏,拉著兩人在桌前坐了下來:「也沒什麼,我問心無愧便是了。」
問心無愧又有什麼用?不怕還敵不過人言可畏!不過這話葉清溪是不敢說的:「就是,更何況辰洛也答應咱們,不把這件事說出去了,就算有什麼傳言,也不過是傳言罷了,過段日子自然就消散了。」
「說來我還覺得奇怪,辰洛師太一向有些……有些小氣,怎麼這次竟然肯偃旗息鼓?」攸月問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問錯了話似的。
葉清溪已經習慣了攸月的性子懦弱,做什麼事都瞻前顧後,便也沒在意,只是籠統地道:「自然是捏住了她的弱點了,不然她哪裡肯讓步?」
攸月心中疑惑,又語氣輕喚地追問:「辰洛師太那般兇悍,還能有什麼弱點?」
「你這話我可不愛聽,她要是沒有弱點,又怎麼會鬥不過我?」葉清溪半真半假地瞪視著攸月,卻是隻字不提究竟是什麼弱點。
攸月見葉清溪不想說,便把目光移到了攸葉的身上。
攸葉是知道其中內幕的,可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只猶豫著看向葉清溪。
葉清溪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只笑著轉開了話題:「對了,你們知道六月十三的時候咱們要去幫人做法事吧?到時候好像要用到九個人,紀雲師太、辰蕭師太、辰慧師太、辰洛師太是一定要去的,紀雲師太又說了要帶我去,便只剩下四個名額,攸葉你本可以跟著去的,可卻發生了這樣的事,要不你就在庵里歇著吧?」
「我知道了。」攸葉對此沒有什麼意見,畢竟這段時間避避風頭也是有必要的。
葉清溪點了點頭,看向攸月:「那攸月想不想去?聽說是要做七天的法事,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到處逛逛呢。」
攸月稍作猶豫,便點了點頭:「我也想出去看看。」
「那好,到時候我和安排衣食住行的辰夏師太說一聲。」葉清溪起身很鼓勵身邊的人出去走走,畢竟人的心境寬窄與自己所認知的世界大小有很大關係,只有當你看清楚自己有多渺小,才能做到不以自我為中心,不被那些負面的情緒多影響。
說了正事兒,葉清溪又陪著兩人聊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回屋去了,只是半路上卻被一個不常打交道的小丫頭給攔住了,葉清溪認得這小丫頭,名叫攸雨,和攸靜一樣都是辰洛的弟子。
或許正是這個緣故,葉清溪從一開始看攸雨就不太順眼,但就在昨天,攸雨卻告訴了葉清溪一件大事,這讓葉清溪不得不正視這個年紀才十二歲的小姑娘。
「你這是要回屋去了嗎?」攸雨的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這才敢走上前來和葉清溪說話。
葉清溪溫和地笑:「是呀,你怎麼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