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雪殤（一）

121，雪殤（一）

公元2002年春節快要到了，趙曉東夫婦和鄭歐凡相約來到了來到了著名的遊覽勝地和賭石市場，順便繞道野人山，憑弔那裡長眠著的無數靈魂。百年一遇的大雪將古樹的枝椏壓彎了腰。

趙曉東的頭髮全白了，幾乎找不到一根黑髮，他已經八十多歲了，但腰板還是很直，隱隱約約還透著軍人的氣質。劉佩玉也已經七十多歲了，不過她的頭髮卻還沒有全白，只是兩鬢染上了白霜，她一副闊太太的派頭。趙曉東夫婦已經是美籍華裔了，他們經營的絲綢生意五大洲都有他們的分店。

他們的兒子趙曉魚駕著路虎越野車，朝著騰衝疾駛。當越野車開到騰衝鎮的石頭牌坊時，一個同樣是白頭白髮老者朝他們揮了揮手。劉佩玉高興地喊：「兒子，快停車，快停車，是你小鄭叔叔」。她急不可待的搖下車窗喊道：「小鄭，小鄭」。老者轉過臉，皺紋不過，一看就是精明的大商人。「是佩玉，趙太太嗎？哈哈哈，一定是，還是當年的風采」。

趙曉東已經走下了車，喊道：「哈哈，是鄭歐凡小子，還很硬朗啊」。他向小鄭深處雙手，鄭歐凡慌忙脫下麂皮手套，立正向趙團長敬了個標準軍禮，握住趙曉東的手久久不放。「呵呵，一切都好？一切都好」，鄭歐凡語無倫次，前一句是問候趙團長，后一句是說自己一切都好，他因為激動，兩句話一起說了。

「小鄭啊，外面冷，和老頭子一起上來，咱們邊走邊談」，劉佩玉還是那麼熱情。鄭歐凡走到自己的賓士車幫對駕駛員說了些什麼，很快回到了趙曉東的越野車裡。劉佩玉伸手拍掉小鄭肩膀上的積雪，溫柔的問：「小鄭，呵呵，這些年過的怎麼樣？還記不記得月月的模樣？」

「呵呵，這幾年過的很好，在東南亞漂泊的五十多年，現在又回大陸了，大陸的市場大，玉石市場紅火著呢」。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牛皮紙盒子，裡面是亮晶晶的紅寶石，他把牛皮盒子遞給劉佩玉，悠悠的說：「那是月月發現的21顆緬甸紅寶石，即使在最困難的日子裡，我也沒有噹掉，看見它，就會想起月月，這幾年常常在夢裡與她相會。呵呵，團長，不見笑吧」。

「兒子，快叫小鄭叔叔，呵呵，忘了介紹了，這是我們的兒子，趙曉魚，是在野人山懷上的，這小子的生命力夠頑強的，呵呵」，劉佩玉喋喋不休的說著，趙曉魚等媽媽停下來后，轉過臉誠懇的喊道：「小鄭叔叔好」。「你好你好，小鄭叔叔變成老鄭叔叔了，哈哈哈，長得真像你爸爸年輕時的模樣，英俊帥氣，呵呵」。其實趙曉東的兒子趙曉魚也已經五六十歲了。

「趙團長，我們正好路過，一起去看看騰衝有名的賭石市場，這些年全世界都有名氣啦」，鄭歐凡已經習慣了稱趙曉東為趙團長，六十多年啦，一時也難改。「好啊，好啊，我在美國也聽說過有這麼個地方，呵呵，一起去看看」。

雖然天空還飄著片片雪花，可是賭石市場卻異常熱鬧，那裡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一行人在一個六十歲的老者攤位上停了下來，那老者的前面，只有一塊石頭，標價5000元人民幣。別的攤位都人頭濟濟，他的攤位卻一個人都沒有。鄭歐凡卻偏偏相中了這塊石頭。「五千賣嗎？」小鄭試探著問，其實他對這位五六十歲的老者更有興趣，他覺得這位賣石頭的人，長得有點想他夢中的月月。怎麼可能？

「一千也賣，我瞅著您老就是這塊石頭的主人，換了別人，那是一分錢都不能少的，呵呵」，鄭歐凡沒有想到那位賣石頭老者，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是非常的親切。難道他真的和月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