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追溯的：愛

此時已經戌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浩軒跑出殿中,手中緊緊握著玉,向御馬場跑去,心中忽然很是不安,好似要失去什麼.他邊跑心中怨自己,自己金口說過誰也不準去追攔國師,也說過不會派人去追攔她,別人不可以,我可以,朕從來都沒有朕不能去攔,不能去追.

朕錯了,原以為心中可以放下你,可是當朕看到這塊鳳凰祥雲玉時,我再也奈不住性子了,就算旗亞懷了朕的孩子又如何,朕心中還是放不下你.

浩軒跑到御馬場,見御馬場居然這個時候了還有人在此地,他跑過去,剛牽起風雲時,卻無意間見雪絨在此,心中有些納悶,國師離開岐國難道沒騎雪絨去嗎,那她是如何離開的?浩軒剛要拿起馬韁時,被一個攔住,那人道:

「你是誰啊?」

「你是這裡的御馬官?」浩軒見此人如此面生.那人搖了搖頭說自己是御馬官的徒弟,師父臨走前讓他好生照顧著雪絨,雪絨自有了小馬,胃口有些大,一日要喂四次而且師父告訴他雪絨懷著的小馬是良駿,是與陛下的馬交配而成的,血汗寶馬與千里馬的結合呢.」

那人說完此話,浩軒瞪目結舌愣了一下,雪絨有了小馬,居然是風雲的,他臉上一陣笑聲,喃喃道:」是啊,是良駿,你要好生照顧著,照顧的好,朕重重有賞.」

那人一聽浩軒喚自己朕,那人驚慌忙扶手與地行禮道:」「草民不知陛下駕到,還望陛下恕罪.」

等那人抬起頭時,浩軒找已經騎上風雲走了.浩軒命守宮門的侍衛快馬加鞭打開岐洲城大門.那些侍衛將岐洲打開,浩軒一揮馬鞭穿出城門,速度是如此之快.

他以為郁塵會騎雪絨離開,如果騎雪絨離開想必這個時候了,早已出了南元城,既然雪絨在,那她有可能是坐馬車離開的,這是天助我也嗎.馬車想要在一天之內離開岐國是萬萬不可能的,而如今天色已晚,南元的城門早已關了,她想出不去也出不去了.

她開沒有離開,沒有,只要朕快馬加鞭趕去,在天亮之前趕到南元,一定可以攔下她的.郁塵,你要等著朕,等著朕.浩軒拉緊馬韁狠狠的又是一鞭,此時如同一陣風一般「嗦」的穿過深林,地上的塵埃揚起又落,落了又揚起,今夜的星星零零落落著,風有些大,而黑暗中沉悶著氣息.

此時此刻天下細雨,雨滴打在風雲馬身上,風雲馬皮上的血從中留下,血隨著雨水在空氣中散發著一陣血腥味,對於這一點小雨而言,浩軒是不在乎的.

浩軒好像想起了什麼,自己衣懷中還放著一封辭官信,那是郁塵所寫,絕不能不能淋濕了.每一個字跡皆是郁塵親筆.浩軒將身子彎下了些,保護著身上的那一份信,此時他眼圈突然一紅,烏黑深邃的眼珠泛著一絲血絲,他好想哭,原來見不到郁塵心中會這般著急,如今是恨不得插翅飛到南元去.

他又是與會鞭,加快了一點速度,他心中嘀咕著

「箋辭表墨已干,心未灰,意未冷.」

「見祥玉情復燃,緣一切早天注.」

「夜靜蕭瑟,寂更廖,不知今夜你可好?」

「想時光逆流,恨自己放不下尊嚴,

「真正失去才知珍惜.」

「風揚起,塵埃落,拂青絲,遺香留指尖.」

「觸流年,隱隱作痛兮.」

「憶往昔,如昨相暗戀.」

「瀟瀟細雨,撲朔迷離,卻是誤了花季.」

浩軒腦中如同被抽空一般,是一片空白,唯有快馬加鞭的趕速,心心念念的追攔.是朕不好,朕太猶豫不決,如今說什麼真的沒用了,不管如何,我都要見上你一面,那怕看你一眼,遠遠的一眼,我都已經足以.

可是郁塵你知道嗎,我真的不願讓你離開,你離開岐洲的時候是否回頭望過我,你是否一直都沒有等到我的到來,你的心是否已經冷卻.如今雪絨懷了風雲的小馬兒,我高興,但我也難過.你離開岐國是怪朕不讓你上朝你才離去?還是,還是聽到旗亞懷了我的孩子,你心中難過才離去的……

雖是細雨不斷,但也打濕了浩軒的束髮,打濕了龍袞.夜中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唯有這細雨作伴.見這細雨浩軒想起了那一夜御醫院問斬,也是這樣的雨天.他心中想著,那一夜你淋雨跪地求聖恩,求朕放了御醫院所有御醫;也是那一夜,朕第一次揉住你的腰,強行的吻了你.

當時朕還說斷袖便斷袖,斷袖又何妨,如今想來我沒有斷袖,原是一個正常男子所渴望的愛意.你將我蒙在鼓裡,將我弄的團團轉,你欺瞞朕,真是罪該萬死你知道嗎,所以朕下定決心,朕絕不能輕易放了你,朕要狠狠的罰你,罰你一輩子.一輩子……

南元客棧中,老馬今日趕車敢累了便一早就去自己歇息了,見房中白蘭有些困意,趴在桌子上小睡著,郁塵也沒有去打攪他,只是拿了一件衣服為他披著,而自己獨自一人至於窗戶旁坐了下來,倚在椅子背上,三千青絲撒在椅攔上.

她媚眼被窗戶外的細雨所蒙迷了雙眼,心中暗暗嘀咕,此時此景,讓她回憶匪淺,第一次強行吻了我,我還將你的舌頭給咬破了,當時我腦子是一片空白,卻不知所措.心中的心跳加速著,從未有過的心慌,如今想來是當時少女萌發的心智.見這雨,如是來段簫,想必是絕佳,可惜簫罷人生已空卻.

郁塵望著這雨口中喃喃道:

「雨絲風片,如似纏綿.」

「細想所事,不過惜罷景虛,終有立斷.」

「可立不斷,理成了亂,卻是無眠兮.」

白蘭無意間眯了眯眼,透過燭光迷糊中見郁塵靠在椅子上,卻是無眠,她揉了揉眼,今日郁塵一天皆是這樣,如此悶悶不樂,心中總有千千結,他起身將身上的衣服放於桌子上,走到郁塵身邊道:「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離開岐國!明早便要離開了,如果不想,反悔還來得及.」

郁塵冷笑了一笑,對著窗外細雨隨後道:「不了,既然說好了要與你離開岐國,而如今就差幾步路便可以出去,我為什麼還要反悔,岐國已經沒有什麼好留念的了,我離開那裡已經無從意義了.」

白蘭見郁塵眼神,這般情緒,分明就是為情所困,他昨晚在書房也是聽說了浩軒被行刺的事,郁塵也趕了過去,可回來時臉色全然變了.她在岐國四年,與當國陛下朝夕相對足足四年,岐國皇帝?白蘭心中一驚,有些站不穩,心中很是忐忑,微微動了動嘴唇道:「郁塵,你難道對岐國皇帝有了情意不成.」

郁塵忙將頭轉向白蘭情緒有些激動道:「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對他,他那麼霸道,我怎麼可能對他產生情意,更何況他有了他的妻子,還有了自己的孩子,我~!」

白蘭聽得很清楚,說到岐國皇帝有了自己的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情緒是這般激動,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喜歡的郁塵,卻已經愛上了岐國皇帝上官浩軒.

郁塵緩緩從椅子上起身三千青絲垂落腰間,白蘭看著郁塵的雙眼,原本迷人的眼睛中卻強忍著一絲血絲.隨後郁塵將雙手放在白蘭手上道:「白蘭我與他只不過是君臣之禮,我心意已決,等到城門一打開,我們便出這個岐國,遠走高飛,從今往後不在踏入這岐國一步可好.」

白蘭不管郁塵曾經喜歡過誰.愛過誰.也無從經問了,因為過些時辰便要離開岐國了,就讓時間來沖淡這一切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