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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然搖搖頭,緊緊地抱著她,哄著說:「哭什麼?一個都快要當媽媽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以後我是不是得累死,要帶兩個孩子,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
卻惹來夏初蘭更大聲的哭,昏天暗地,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是想哭,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哭的不知東南西北。
「好了好了…」
她真的很像個孩子,居然哭著哭著,就在他懷裡睡著了!孟然有些無奈,只得輕輕地將她抱進了卧室,輕輕地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小心翼翼的,從未有過的這樣,像是極珍貴的寶貝。
他坐在窗邊,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她溫熱的臉頰,淚痕還在。孟然起身,拿來一條溫熱的毛巾,輕輕地幫著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均衡的呼吸聲,輕輕地在耳邊,很真實。
他湊近,兩人鼻子挨著鼻子,將她的氣息佔為己有,輕輕地嗅了嗅,嘴角微微上揚,她的味道。
一手將她的頭髮向後捋去,忍不住湊近她的唇,一吻。
像是被打擾了不高興,嚶嚀了一聲。
這一聲嚶嚀卻是他聽到最好聽的聲音,孟然笑了笑。
「對不起,是不是我沒有讓你有安全感,所以你聽到別人說的話就那麼容易的相信了?」孟然自言自語道。
那時候的他雖說和她已是男女朋友,但他有時總覺她很煩,每次都在他身邊嘰嘰哇哇的說個不停,可是有時幾天不見,有非常非常的想念,恨不得立即把她叫出來,聽她說個沒完。他承認,最初答應和她在一起,所有人都沒有看好,連自己都沒有看好,只是覺得這個女孩還不錯,而且讓他從未有過的感覺,有時看書的時候,上課的時候,都會不禁意間想到她氣急敗壞的臉,忍不住發笑。後來漸漸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她出現在他生命里,他那時也沒有談過男女感情,只覺得她是不一樣的,想大概那就是愛吧!
直到有一次,上課的時候,聽到幾個人在說著笑話,說有一個叫什麼夏什麼初的居然上體育課從單杠上摔下來了,說是因為在上面睡著了,老師一喊,把她給直接嚇的摔了下來,摔下來后直接暈了,嚇的那老師刷的臉色慘白,連救護車都不知道叫了,還是另外一個老師打了110,。說也沒見過那麼牛的人,居然在單杠睡得著?他聽到心頭一顫,整個人都懵了,腦子什麼都沒有了,也不管是不是正在上課,內心深處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找她,去見她,看她有沒有事,要不要緊?
他打聽了一圈人,才知道她在哪家醫院。
當他推開病房的門時,裡面什麼人都沒有,她一隻腳懸挂著,一手捧著漫畫書,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哈哈的大笑著。
她真的是很牛的人,也很白痴的人。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剛傷了腿,不好好休息,還在悠閑自得的玩著自己的事。
不過看到她好像沒什麼事的樣子,頓時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不過,那時他也被自己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開始是這樣的在乎著她?一聽到她出事,就什麼也不管的跑了過來。後來楊鑫也說,他就像看到瘋子一樣,見他在校園裡到處打聽夏初蘭的消息。其實只要一個電話就可以的,他也有她的電話號碼的,只是沒有存下來,一張小小的便利貼上,夾在某一本書里。他一直以為他不會給他打電話的,每次都是她發個簡訊給他,也沒有打過電話給他,不知道是不敢還是怎麼。
還記得當時她看到他一臉驚訝的表情,結結巴巴的問他怎麼來了?連嘴裡的零食都沒有吃完,噴了到處都是。
她連忙丟下漫畫書,不只是吐的好,還是將滿嘴的零食吐下去好,弄得讓人哭笑不得。
她說她是故意的,因為最不喜歡體育課了,要跑步,而她最討厭跑步。是的,她最討厭運動了,是個很懶很懶的人。
他也是個很懶很懶得人,懶到心裡的那個人一直都只有她,懶得忘記她。
自從那次過後,他終於明白,原來不知不覺,她早已走進了他的心裡,再也割捨不去了。後來他們在一起過後的半年,他已經步入大四了,那時候,老師的項目要做,又忙實習,每次都是兩頭跑,與她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幾乎一個星期才見一次面。她一直嘀嘀咕咕的在他耳邊抱怨,而他卻沒有心思想那麼多。一直認為,他們還有以後。
孟然將燈關了,只留了盞床頭的壁燈。燈光打在她的面上,暗暗地影子,長長的睫毛,很安靜,很安穩的熟睡著。
以前的她很鬧人的,可是現在變得很安靜了。三年的時光將她的性子磨化了,也將她的心推遠了嗎?
文欣那句話一直在耳邊不停地響起,以前他相信她的心裡除了他沒有別人,可是三年,三年的時光什麼都有可能…
他不在的那三年,她身邊一直存在著另一個人,而且對她很好,他是該慶幸的,可是又嫉妒。
他們的錯過,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如果他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足夠的信心,那麼她也不會就因為別人的話而產生懷疑,而且那時候的他面對她的質問,是痛心的,卻更多的是怪她,怪她的不信任。而他自己呢,他自己又給了她多少可以信任的籌碼?
歲月無痕,帶走的東西太多太多,夏初蘭,你不要走遠才好…
夏初蘭發現自己越來越嗜睡了,是不是要變成豬的節奏?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本是半眯半睜的眼猛地睜得老大,天啊!現在一定很晚了,鬧鐘怎麼沒想呢?
咦?昨天晚上她好像不是在這的,管不了那麼多了,趕緊去梳洗清醒一下!
還未起身,卻見浴室的門開了。
「…孟…孟…孟然…」夏初蘭驚了,「你沒去上班?」
孟然笑笑,昨晚太晚睡了,就那麼看著她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夏初蘭望著孟然笑著走向她。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輕如羽毛的聲音在耳邊旋轉。「這麼貪睡,連鬧鐘想了三遍都沒聽見。」
一提到鬧鐘,夏初蘭終於回過神來,「現在幾點?我要來不及了!」
夏初蘭慌亂的下床,卻被孟然一手困住腰。稍微一用力,她又躺了回去。
「既然已經遲到了,一分鐘,一個小時又有什麼區別?」
夏初蘭啞然,目瞪口呆的望著孟然,這是工作狂說出來的話嗎?此刻的孟然很奇怪,昨晚他…
「…嗯…」夏初蘭被他突然堵住唇,他是怎麼了?「…嗯…」
「…孟然…」
「不要說話…」他蠱惑的聲音在她的氣息間流轉著。
「我…要遲到了…嗯…嗯…」感覺到一直大手在自己的後背遊走。有一隻手伸進了睡衣里,夏初蘭輕顫了一下,渾身猛地僵住。
「我還不需要你那點工資來養家…這幾個月你好好在家就好…」
「可是…」才得呼吸,話還沒說出口,又被奪去了呼吸。
孟然小心翼翼的輕吻著她,發現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越來越深的吻,一路向下。盡量壓抑著自己。避免碰到她的腹部。身上立刻燥熱了起來,在這樣下去,他真的怕控制不了自己了。猛地起身,看著夏初蘭意亂情迷的雙眸,早已蒙上一層霧水。
孟然將她的衣領整理好,輕輕地在她耳邊說,「起來了,你不是說要遲到了嗎?」
「嗯?」夏初蘭這才將渙散的意識一點一點的收了回來。
那被他吻得紅腫的櫻唇。嬌滴滴的微微張開著,發出攝人心魂的嚶嚀聲,他惹著自己,努力不去碰她。只是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閉上雙眼。
最近奇怪的事一件接一件的發生了,孟然變了,不再是忽冷忽熱的,一直倍加呵護著,有時她都覺得會溺死在他的溫柔之中。還有林爽最近頻繁的打電話給她,說著一些有的沒的,把她弄得稀里糊塗的,末了,還罵她是笨蛋。不過笨蛋就笨蛋吧,看林爽好像已經從林伯伯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了,心裡也很開心。再者,那個陳媛媛說她要和他們家古柏結婚了,而且就在五一,讓誰都不準逃開,一定要出份子錢的,好吧,她是個財迷!
最近她是走運了嗎?好像什麼事都很順了。
本來以為她無緣無故的翹了一上午的班,一定會被狠狠地批鬥的,卻沒想到,李經理不在,倒是下午的那件事,那她現在都驚魂未定啊!
她以為李經理不在,事情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可是陳媛媛告訴她一個很不幸的消息,說今早上李經理來查班的時候,還問她怎麼又沒來?
什麼叫做又啊?明明就那麼一次…
陳媛媛說當時李經理臉色可詭異了,居然笑眯眯的問是不是又遲到了,或是不請假直接翹班的?說著她還渾身一抖。
被她這麼一說,夏初蘭一上午都坐立不安,就像刀刃下的魚肉,不知道什麼時候頭上的那柄鋒利的刀將她斬斷,這滋味,還不如來個痛快!
挨到下午的時候,李經理終於回來了,徑直走到夏初蘭面前。
額…真的是一副很詭異的樣子,李經理居然眼含淚花,又哭又笑的,雙手握住她的。當時真的是嚇慘了,大不了辭退她就好了,用不著這樣下她吧?
誰來救救她,夏初蘭不敢看李經理,他只是一直抖動著她的雙臂,都快脫臼了啊!陳媛媛和胡嬌那兩個傢伙裝作沒看見,埋著頭,都快都桌子底下去了!